《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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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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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阿道平常说话这么老实就好了。」

这批评似曾相似,是麻由长大了?还是酋长变身成女学生了呢?

「总之,不可以带菜刀,也不能用在人身上,知道吗?」

为了避免她继续苛责,我硬是不让她继续发言。

「嗯,知道了。」

心情愉快的麻由轻易地同意,然后竖起右手小指头摆在我们之间。

「打勾勾。」「好啊,不过这还真令人怀念呢。」我劈头先说了个谎,麻由温和地点头,我的小指就这样被她勾住。

「还记得我们最后的约定吗?」

「咦?啊——……」我吞吞吐吐地,如果是三选一的问题,那我还有自信。

「你忘记了?」

我的小指被紧绑住,她露出无表情的愤怒,把我的小指紧勾到第一个关节以上几乎瘀血。

「那小麻记得吗?」

我改变态度回问,我相信麻由没有忘。

对小麻来说,最重要、最××的就是和阿道之间的回忆。

如果连这个也失去了,说不定小麻就再也不是人了。

「吃豆沙糯米团的时候要小心别弄脏衣服吧?怎么可以不记好呢。」

麻由有点生气的叮咛我该怎么对待这份回忆。

「啊,没错。可是应该要小心的是小麻吧。」

我名目张胆地说谎,在心中咋舌。心想真可惜,我原本以为是吃大福呢。骗你的。

她小指紧勾的力道渐弱,麻由就这样开始进行宣示。

「我——不拿菜刀,阿道不花心。要是说谎……」要从鼻孔把心脏挖出来。不,骗你的,实际上麻由并没把话说完,只是上下摇晃小指趁机也让我和她做了个约定,我是无所谓啦。

最后她就这样勾着我的小指走路。别把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像红线般倚赖,这就像是自以为两人心灵相契合不需言语的说法一样不真实,不过小指尖端的血液不断增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可以吐槽我说是不是指头被切断了啊——

「明天留在家,在家和阿道玩。」

麻由向我报告她已经决定好明天的行程。

「嗯,了解。」

虽说是玩,不过都是在沙发上又抱又亲地看电视,或在床上又抱又亲地欣赏午后的风景——这种不伤荷包和环境的内容。因为感觉这种活动会让脑细胞感到饥饿,所以还是有必要先准备课本和书包。

哎呀,真期待明天,今天就像远足前一天呢。虽然我们的小学远足从头到尾都用走的,目的地也不过是山顶。

……那么,在迎接那样的明天到来之前——

她昨天努力靠自己的双脚走回家,今天不知道会怎样呢?

「我不行了。」

「啊?你说什么?」

对我的近况用形式上敬语提出疑问的,不是超可爱又超聪明(部分夸张和伪称)的麻由。

我们绕小学走一圈后折返回公寓,麻由在途中小路等红灯时用尽力气,现在正在我背上睡得十分香甜,并啃着我的背。

而让双脚和腰增加负荷的我于返巢路上,在宗田义人杀人事件的案发现场附近遇到两名年轻少女。这种说法到底对不对?算了,反正她们都比我年轻,就采用这种说法吧。

对方是枇杷岛八事和一宫河名,两个好朋友晚上一起出来散步。

我没想到会在发生因杀人事件而戒备中的夜晚道路遇到学校同学,虽然多少有点惊慌,不过我还是开口和与夜晚不搭的两人说话,直到现在。

「学长在做什么啊?背着御园学姊……」

枇杷岛露出猜疑的视线逼问我,一宫好像觉得很好玩,在一旁嗤嗤笑。

「嗯,有点事,出来做晚上的PK活动。」

我突然说出口的理由,听起来就像如果对方追问,我就得无止尽不断圆谎的理由。看吧,枇杷岛听了吃惊地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宫还是挂着微笑。

两人穿着学校指定的制服,除此之外枇杷岛还身背恐怕里面有东西的竹刀袋,难不成她们为了遵守学生会的旨意,想靠两个人来当巡逻夜晚街道的美化股长?

我问她竹刀袋里是什么,她回答「这是护身用的。就算背着这种东西,只要假装刚参加社团活动就能蒙骗过关啦。」「喔——」我不当一回事地表示了解,但内心对她携带的理由有点危险这件事产生疑问,也因为这种怀疑,更让我觉得深夜在命案现场遇到同班同学的状况不正常。

「对了,原来学长和御园学姊同居的传言是真的啊。」

枇杷岛不是用聊八卦而是严肃参杂侮蔑的口气说,甚至能加上「不洁」这个形容词。是因为她有洁癖,还是加上了她对笨蛋情侣的憎恨?她的视线越过我责难麻由。我也想和她对看,这句是骗你的。我侧身移动肩膀阻碍她的视线。

「不纯洁的人和这个差丽的世界不相衬。」

真不愧是美化股长,不只把人比喻成污垢,还敏锐地纠正我们。她说得一点也没错,只不过美丽的世界到底在哪里泥?

人类很强大,世界很广大,但是绝不美丽。

因为人类和世界都被对方利用着。

「哎呀,怎么可以随便听信谣言呢?如果要用现代科学来比喻,那就好比无风不起浪。」

「那你背上的是什么东西?」

「嗯,我都说是夜晚的开球式了。」「真令人羡羡羡慕耶。」

一宫第一次插嘴发言,她摆出高雅的表情,使用刚创造的新语言。

这是一句就算下次再次听到,也会让我感受到日文之深奥的语句。骗你的。

「我也好想和义人同居,可是他被警警警察给抢走了。」

「请节哀。」

我不由自主地对年纪比我小的人使用敬语,不过刚刚的日文还真听不惯。

被警察抢走……是指尸体吧?难不成你希望和尸体住在一个屋檐下?

不是和活着的义人住一起喔?我的背上有如万虫钻动般感到一股寒意。

因为脑中泛起全校学生在朝会上目击——一宫因义人的死而发狂的景象。

之后,大家也都看到她不上课在校内徘徊的样子,还有老师纠正她反而被打的景象。除此之外,和枇杷岛深夜在街上徘徊的遥言,也在学校有所耳闻。

一宫河名这个人正在急速分解,又再次重新组成。

不过,过去将她这个人的组成要素连结在一起的常识,全都被替换成发狂了。

因为对一宫来说,地球上没有任何物体可以弥补宗田义人的存在。

那么一宫她……

在男友被扑杀的现场徘徊做什么呢?

一宫似乎察觉我内心的疑惑,向前踏出一步。

此时我发现她手上紧紧握着一把棒球少年甚至会当作自己约会对象的金属球棒,对我来说,球棒是生平所见的第一件凶器,所以我不禁产生防卫心。

「我要找出杀了义人的人,然后杀了他,杀回去。」

这位美化副总股长笑眯眯地用流畅的日语表明复仇决心。哎呀,已经往那个方向偏了吗?这就是让汉摩拉比法典萌芽,最麻烦的原因啊!

一宫缩手,球棒在黑夜失去踪影,麻由停止啃咬我的背,开始用吸的。有尝到我的冷汗吗?

「你,犯人?」

岂有此理。」

我立刻否认,就算是犯人也会这么做吧。

该怎么说呢,看来乡下年轻人之间风行起带凶器散步的习惯,真希望她们能乖乖去打击场使用球棒,而要用菜刀的话就到东京接受厨艺修行。

「那旁边那个母的呢?」

「她不是母的,她是小麻。」

我毫不犹豫地订正一宫的粗暴话语。不,应该说虽然脑袋告诉我这样做很危险,不过占了我笨蛋情侣成分有八成的脊髓却擅自这么说。骗你的,是从头到脚都这样主张啦。

「是喔?是什么都好,是猪也无所谓。那你为什么可以断断断定自己不是犯人呢?」

我总觉得裹覆在一宫话语表面的东西,和在家里之外的麻由有同样的感觉,所以对这样的一宫,我没有勇气再度指正她,反正就算订正,也只可能会改成蠢货或垃圾罢了。

「我和义人在小学一起上学的那段时间是同班的,所以我们是朋友。」

自豪自己和日本空手道第一的同年级生是同学,这种身分证明方式简直就像是男校学生会做的事,虽然这不成藉口,但却十分有效。

「是吗?真是羡慕羡慕羡慕耶。」

连续活用三次羡慕的一宫,露出正确无误天使婆婆般的微笑。和扑杀天使不同之处,在于不一次把对方杀死,以及就算吟唱复活咒语,也会用神明的声音拒绝说「念错咒语了。」

真想介绍一宫到一间不错的医院看病,虽然那里已经没有可以推荐的女医生了。

「那么,枇杷岛也和你一起的理由是?」

我将视线从一宫身上移开,转而向枇杷岛说话。

「如果河名只要这么做就够了……就是这样罗。」

枇杷岛毫不隐晦地用这种口吻,表现她对人生路途及精神都已偏离正轨朋友的怜悯,连表情都朝下俯瞰,只用斜眼凝视着一宫。

「如果河名想这么做,那我愿意帮忙。」

「不过八事,我不会让你出手的,因为义人的义人我非得为了义人开杀。」

一宫连文法都开始有问题了,枇杷岛用些许温柔的监护者态度点头。

「而且我有非得亲手取回取回取回不成的东西。」

一宫让展现她身心疲劳的黑眼圈变型,露出安稳的微笑……取回?

虽然我很想回答「真像千金大小姐一样天真耶——」不过由于现在正背着麻由,所以我乖乖吞下这句话,因为要是万一怎么了,我根本逃不了。

「好,你们加油吧,别被警察抓去辅导。还有,再怎么说你们都是女孩,走夜路要小心。」

还有,别搞错了攻击的对象。

「不用你说,我们都会小心的啦。」

枇杷岛不讲情面地吐槽学长的忠告,对一宫说了句「走吧!」推荐继续移动。这次换一宫像监护者一样「好啦好啦——」地和缓同意,把球棒往空中挥动摆出准备离开现场的姿势,在离开前一刻,一宫眼中的虹彩宛如熟透了一般,不自然地用视线明确的眼球盯住我并加以苛责:

「如果你发现发现凶手,可别杀了对方。」

这真是根本连记都不需要去记的吩咐。

一宫和枇杷岛穿过我身旁离去,她们虽分属垒球社和剑道社,不过都带着各自社团的道具,如果杀人犯已结束深夜徘徊,她们打算在夜晚的街道上晃多久呢?如果是春天还能欣赏夜樱,真希望她们能把目的升华成这种良好的兴趣,因为这不关我的事,所以我心中随便这么希望。

「……嘿。」

我结束目送两人的背影,重新背好麻由,她并不重,不过要是我说「你像乌龙面一样圆圆的——」那麻由就不得不努力减肥。

麻由想瘦的理由是——不想被阿道讨厌。

「因为那是小麻的一切……」

她是不论哪方面都迷失方向的女孩,不过至少在回家的归途让我们不迷路地前进吧。

没错,我做出这种无益处的决定后迈开脚步。

然后,就在我向前行进数百公尺处。

我又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我曾有个妹妹,哎呀,现在不用使用过去式了吧?

因为那家伙正站在街灯下,从正面瞪着我。

现在可以去除之前的(暂定)和(预测),使用「确定」这个字眼了。

在我的左侧有条小河,河上有一座小桥,正前方有两座网球场,球场里的照明器具微微照亮无人的球场,让掉落于地板的球远离黑夜。右侧有房屋建筑没有窗户的墙壁排列着向前蔓延,好了,差不多可以结束逃避她的视线了。

我稍微看了看妹妹的服装,袖长到手腕的高领连身衫,应该说连手掌都被盖住一部分,她是看准将来还会继续长高,还是没看到实际物品就买了呢?套衫外还套着一件胸口有蝴蝶结装饰的。灰色针织衫,这件衣服的尺寸也有点大。

虽然这身衣服和我不知什么时候看到的一样,不过某人的血液已经被清洗干净了。

是不是身高方面的成长并没有表现得很好呢,她让人有一种小学生的感觉。

就算我朝她走近,她也不像上次背向我前进。

我吞了口水,为了看清事实做出觉悟。

抬头望了天空一次,我也站到可以沐浴街灯灯光的位置。

我和妹妹互相对峙。

我们是饰演死者的活人,以及饰演活人的死者。

妹妹娇小的嘴唇不服输地蠕动起来。

「哥哥。」

「妹妹。」

我们两人耸耸肩。真不愧是我的妹妹,不可能用充满敏锐感性的语气直接呼喊我哥哥,而我也一样。

本来应该趁现在向她要至今扫墓时供花的车马费和眼泪,不过就在制作请款书的过程中,我发现这两样的请款金额根本都是零,害我差点贸然恐吓她让自己丢脸。骗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好呢?

我们没有继续说话,骚动在我心里不断堆积。

虽然我和麻由也是多年过后再会。

但现在的焦躁和矛盾和当时不同。

前阵子和行踪不明的妹妹偶然再会,而今晚又见到她还和她说话。

许多回忆在我身体里不断旋转,产生一个漩涡。

我到底想按着额头、抓抓脸颊还是用力踏地呢?我连发散情绪的方法都没决定。

受不了寒气不断侵蚀的肌肤、干燥的鼻尖,还有头部化脓的伤痕。

我是开心、空虚,还是实现了似梦非梦呢?

这道浓雾是让我产生想要放弃一切、全部击溃冲动的泉源。

我该对活着的人说什么才好呢?

内心的混乱让我想吐,察觉这种危险的心做出了处置。

灼热的脑髓在我耳边细语。

这时我才终于获得说谎的真理。

那就是说事实就好了嘛——

「你还活着啊?」

虽然这句话只是一种确认,但其中还是蕴含着千头万绪吧?

妹妹短暂撇开视线,用鼻子轻哼一声,看来感性路线应该取消,我乖乖接受妹妹用手诉说的低喃,胸口被狠狠揍了一拳,连呼吸也明显变得混乱。

「别擅自杀了我,工蚁。」

她操男性的口气,用过去的绰号叫我,这种口气就像曾一度濒临死亡,却在主角的帮助下复活的敌方对手,为场面增添了几分趣味度。

「你现在是国中生吗?」

虽然还有很多等同义务上必须询问的事,不过我却先问这个问题。

但妹妹却没有回答,只是无言地用活生生的恶劣眼神瞪着我。啊啊,就是这双眼睛,就是妹妹那对没有改变也没有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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