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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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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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么说来,遗书似乎一直放在那里了……大叔看过了吗?

「你当时心情变得如何?啊,应该说,现在也还是吧?」

对于我的疑问,大叔露出困惑眼神。种岛同学对我发言中的某些部分感到在意,喃喃说着:

「死去……四月?」他的眼神游移,如气球般飘摇晃荡。

「你干嘛问这个啦?别在我面前谈哥的事情。」

夏实对我抗议。我本来想说明我问这个其实跟她的哥哥没关系,但嘴巴很笨,又被她剑拔弩张的气势吓到,只敢「呜~」地缩起头来。

嗯~看来我绝对不可能脱离窝囊废了,不管抛开多少事物。

「变得什么也不怕了。」

大叔无视女儿的抗议,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嘛。」夏实嘟起嘴唇扭头。「哎呀,别生气啦。」种岛同学停止沉思,安慰夏实。

「虽然有点答非所问,不过总括而言,我的感想就是这样。」大叔淡然述怀。

「什么意思?」

「我变得不再关心地震、疾病、火灾、交通事故之类与死亡直接连结的事情了。觉得死了也好,活着也好。不,甚至觉得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就像俗话说的『半梦半醒』的状态吧。对我而言很重要的现实缺了一块,我失去了感受力……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

说完,大叔表情变得很落寞,像快哭出来了。但是他没掉泪,从口袋取出打火机点火又消掉,在手上耍弄。或许他平时有在抽烟吧。

夏实也噘起嘴唇,低下头,彷佛要忍耐内部某种情感爆发似地紧紧闭上眼。

「在这种状况下,女儿竟也说要离家一个人住。我阻止过她,但是我几十年没跟人互殴,输得一败涂地。虽然透过瘀青体会到活着的感觉,却很糟糕啊。」

「喂,臭老头!」

「丧礼后的两个月,我一直活在暧昧不明的生死境界之中。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没被革职真不可思议呢。」

「……现在呢?」

「现在也很痛苦啊,但理由是别件事。」

他的讲法让人多做揣测。最近还有谁死去了吗?我斜眼看夏实,但它也只是以无法理解的表情凝视着父亲嘴边。

「人啊,真的很容易习惯死亡哪。只要重复经历,只要时间流逝,就一定会习惯。这是为什么呢?即使珍爱的人死去,虽悲伤叹气……到头来伤痛仍一点一滴地被抚平了。就像尸体分解为土般,愈来愈不痛苦。」

大叔凝视打火机的火,眼瞳中光影闪动。

「但就是这点令人痛苦。」

「……………………………………」

「一旦我们不再悲伤,不就表示失去了思念的价值吗?」

这句话深深咬住我的内心深处。

觉得呼吸困难,我抓着喉咙抑制不舒服的感觉。「一般而言是抚触胸口吧!」顺便在心中吐嘈自己一下。

「而且,当我发觉能为死去的人做的事情非常少时,我觉得更难过了。」

「……为死人做的事?」

「什么也办不到吧?对方已经不存在了。」

女儿插嘴。语气没有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

大叔说:「不,有的。只不过真的很少,令人悲伤而已。」

「那是什么?」

「这种事得自己思考才能得到答案。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同时也和心爱的人有相关的话都可以。别沿用别人的教诲。唉,等自己碰上就知道了。」

「答案不见得永远都一样。」大叔小声补充说道。

「当然啦,前提是自己得先活着,才有办法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要是死了,就再也无法对死者表现心意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

这位大叔还真爱冠冕堂皇地说教呢。我偷偷在心中对他扮鬼脸。

大叔抬起头,表情亦哭亦笑地用有点兜圈子的回答作结。

「总之,我觉得非常悲伤……这个无法用数字表现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嗯,还可以。」

「那就好……总之,心情也有保存期限。如果你碰上这种状况的话,就趁着绝望时好好地悲伤一场吧。」

「……是吗?」

话是这么说。

可是想悲伤就得先活着呀。

……唉,好麻烦啊。

「你是说你叫种岛吗?」大叔的视线由我身上移开,呼唤女儿的男朋友。

明明就记得名字,却故意装得「我只是依稀记得你的名字喔」,表现出一副对对方没有兴趣的态度。

「是……」像是跟公司大人物同桌的新进员工一样,种岛同学神色紧张。

「你在旅馆订了房间吗?」哇,大叔生气了。

「是的。」

「快点退房,带着我女儿离开吧。」

「咦?」

「等等,等等!我的父亲!」夏实用类似某个超人之父(注:指《超人力霸王》系列的「超人力霸王之父」)的称呼呼唤爸爸。「你是白痴吗?不仅在女儿的约会中露面还共桌,现在居然下起指示了。你又不是业余棒球的教练,看清楚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吧!」

「不不,不是这样。不敢说完全不是这样,但大体而言不是这样。」

「你在讲哪国语言啊!」

我觉得夏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重点是,你为什么会来旅馆!既然你说跟这个女人无关,就好好说明一下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其实这件事我原本一辈子也不想说出口,既然现在不先说明不行的话……听好,我现在要讲个非常不敬重的事实。」

大叔指着墙壁,我们的视线也自然朝向他所指的方向。

虽然只有一道白色墙壁挡去我们的视线。但是方向上看来……

与大叔由窗外现身的方向一致。

大叔吞吞口水,以缺氧似的机械语音揭露秘密。

「在这间旅馆里住了一具尸体,所以劝你们早点离开比较好。」

花咲太郎(侦探)&Touki(少女) 下午4点25分

「喂,你觉得你会被选入一半的人吗?」

「什么意思?」

当我手握门把,将要离开房间时,橘川英次抛了个疑问给我。

我感到疑惑,朝敲键盘声音的方向回头,对方并没有看我。

「是在讲小说内容吗?可惜我还没有全部看过老师的着作。请原谅我知识浅薄。」恭谨地鞠躬,为自己的无知道歉。虽然行动本身的主要成分是讽刺。

「哼,反正你今后一辈子也不打算看,还真敢说呢。这只是单纯疑问,别无深意。」

橘川英次要别扭地说。猫依然在椅子下安祥地睡觉。

「我就是在意本意所以才问。」

「这只是睡前偶然想到的极单纯自问。即——如果人类要被删去一半,我是否能被选上存活的一方?——之空想,就只是三岁小孩程度的头脑游戏罢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发言很有趣,橘川英次颤动双肩笑了。「哎呀哈哈!」发出假笑的声音,夸张地敲响键盘。

「当然,我不管何时思考都想留在存活那方,那你呢?」

「哪边十五岁以下的女孩子比较多,将会决定我的命运。」

「嗄?」

「不,没事。我想我大概会被分配到删去的那方吧,因为我只是个路易吉。」

只要玛利欧活着,对故事而言就很充分了。

「莫名其妙。如果是我来校阅,你的文章会被我改得满江红。」

「那就干脆请橘川先生从头开始写起比较快啰。」

「真的是这样。啊,对了,那个还需要吗?」

「什么?」

「签名啊。签·名。你不是为了找我签名才来房间的吗?」

连同椅子转过来面向我,橘川英次发出不怀好意的贼笑,朝我抛出一颗棘手的球。他大概是个很不服输的人。和人打架时,不亲自揍最后一拳作结就不肯罢休的性格。Touki也有类似的部分,所以我很清楚。

「签名就当作下次见面时的乐趣好了。」

「我最讨厌这类社交辞令了。我可不想勉强自己说出想说以外的话。」

如果能靠这种性格在社会生存,小说家这种工作倒是很令人羡慕。我看我也来挑战一次看看好了,类型当然是推理小说吧。

「我先走了。」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与房间主人道别,我离开「1707」号房。手上拿着很罕见地没用信封袋装起来的现金报酬,与不知是谁房间的卡片钥匙,以及呈现半月形的食指。最后的糟透了。我觉得我现在不管什么梦结局都能接受,只要这根手指能成为新月就好。该去看医生,但我身上没带健保卡。

「这么说来……」在走廊蹲下,打开铝合金手提箱。记得里面有些常备医疗用品,至少有绷带吧……「啊,有OK绷。」

从名片盒中发现了胡乱塞着的OK绷(正确名称叫什么呢?)。嗯~能防止杂菌入侵是很令人高兴,但这又不是外伤,虽说颜色看起来活像孔雀的羽毛。算了,比起什么也没包扎好,用OK绷代替绷带捆了好几圈起来。

捆的时候,觉得手指痛得要死。且一在意疼痛,剧痛感马上瞬间传递全身,糟透了。

勉强包扎完毕后,松了一口气。

「啊,想起来了。」这个OK绷是我改良传统转角面包作战,为了随时都能实行而准备的。作战概要是:身为善良一般市民的我哒哒哒地走在路上,与我擦身而过的小女孩向前摔了一跤,不小心擦伤了膝盖。这时我立刻帅气地递出OK绷,「小姐,你没事吧?」体贴地照顾她,于是恋情就此展开。附带一提,如果女孩子是跟妈妈在一起,酝酿出家人公认情侣的气氛更好。倒不如说千万别让小女孩孤单上路啊,这世上有许多失去理性的糟糕萝莉控张牙舞爪地等着呢。虽然后有点偏离主题,总之大概如此。

「请问你没事吧?」对着蹲在走廊上的我的问候声由头上传来。抬头一看,站着一位年龄对我而言算是在外角球位置的女性,看起来像是个清洁人员。

是刚才在电梯前推着推车的女性,只不过现在空着手。

因为她的语气像是姑且问候一下,所以我也随口回答:

「没什么,只是手指有点断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喔——轻轻挥动包着满满OK绷的食指否定。

「喔……啊咦~?」清洁人员话讲到一半突然惊讶得卷起舌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创新的反应啊。

「多谢你的关心,我先走啦。」我随随便便地道别,起身离开。

清洁人员狐疑地目送我,没有追上来。

这么说来,我对于女孩子以外,从来没有道过望再会的道别,真不可思议呀。

走离「1707」号房一段路后,确认自己正朝向走廊的哪个方向移动。是靠尽头的那方,我的脚自然而然地,朝往与我的房间正好相反的方位前进。

「真的想去吗?」

我故作轻松地问自己。脚步缓慢,迷惘明显仍缠在我的后脚跟上,但好奇心更胜过了停驻的心情。我徐徐前进,提箱子的手中感受到一起握住的卡片钥匙的触感。我向它请示:「你的主人在哪里?」

那只猫是在哪里捡到这张卡片钥匙呢?也可能是偷来的。橘川英次刚才在电话中提及「1701」号房的事成了引子,接二连三地触发许多联想。记得他在一个小时以前说过,运送客房服务的服务生曾抱怨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回应。表示那个房间一直都没人在。首先,当然我们会猜测房客是去观光了。但是在这间旅馆,没有卡片钥匙就无法使用电梯。虽说有其他房客一起搭乘的话就没问题。不过,如果该房客外出了,就表示他还没回来。除非他打开门后,故意把卡片钥匙抛在走廊上。假如这名房客是个完全不使用电力系统,认为「晚上就该睡觉」,渴望黑暗房间的人,也许遗失卡片也不会察觉吧。但这说法太牵强了。

其他的可能性还有——身为第三者的旅馆强盗。他藉由某种话术引诱房客离开房间,痛揍一顿后侵入房里,好好地物色一番后回到走廊,抛下「1701」号房的卡片钥匙。如果强盗是这里的房客就能自由移动。但即使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抛下卡片的理由。只论可能性并没有意义。因为强盗这么做只会招致危险。假设有人在因缘际会下捡到卡片钥匙,且这家伙还是个异常憧憬冒险游戏的笨蛋,他就会兴味盎然去窥探房间。是的,就如现在的我。或者说被人窥探也在他的计划之中?那么我就是自己跳进陷阱的真正笨蛋。

「里面有人在吗~?」就跟米〇鼠一样,里面没有人在~

我一抵达「1701」号房,立刻用力敲门。没有回应。门把上挂着「睡眠中」的牌子。敲得这么大力,不醒也很难吧?除非意识被生物学上的不可抗力所遮蔽。我决定以好奇心>正义感为准则。

但是得尽快。那个蓝色家伙有可能回到这个楼层。

我确认走廊左侧。刚才的清洁人员对声音产生反应,观察我的举动。我可没在找你喔。她的目光一与我相会就立刻移开,喀喀喀地朝走廊另一侧快步离去。她是在干什么啊?

趁着清洁人员没看这里的当儿,将卡片钥匙插入。如果失主去柜台挂失的话,这个卡片就无法使用。门把附近的绿光亮起。结果,门锁轻易地解开了。不再迷惘的脚敏捷移动,一溜烟地潜入「1701」号房。小学二年级时,与朋友玩侦探游戏,踏入街上某废屋的记忆再次复苏。房间颜色以白色为基础,难以分辨轮廓。

当时刚好看了描述整座废弃村落出现大量僵尸的惊悚电影,所以更觉得恐怖。记得电影里有一幕是一名孩子躲进壁橱,有人外侧用菜刀如某海盗千钧一发玩具般刺了好几次,我觉得这幕场景最恐怖。而且那个孩子最后还是被杀了。

心中浮现少年时代印象最深刻的回忆,我走进「1701」号房。里面没发现僵尸的痕迹。我环顾防内四周,也没发现其他异状。将门确实关上后,把卡片钥匙插入电源部分,过了一会儿后,三处电灯与空调开始运作。

太亮了,光量过多令人目眩。我关掉入口以外的电源,接着坐在床上。床似乎没经过整理,床单歪七扭八,十分杂乱。

「喔唷。」这时我从口袋中取出迟来的薄手套。我现在是非法入侵,还是别留下指纹为妙。但最大的理由其实是这样做比较有气氛。身为一名职业侦探,我的想法有问题吧。

「那就先戴手套……」看到自己手指的状态,发现这是个跟地狱没两样的行为。但是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就我的个性来讲是不可能退缩。我把右手连同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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