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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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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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上他看起来的确像是个怕麻烦的人,这条线索的确有可能。

……但也有可能是不在手边。也就是弄丢了、被偷了。可能性大概就这几个吧。总不太可能是因为那是支被看到的话会很丢脸的手机吧。

不过,现在就姑且不对这一点深入计较。不需要在这里就把话题全部用完。

「我知道了。我会和事务所那里商量看看。」

「这种事还需要商量什么啊?这是基于善意就能行动的范围吧。」

「因为等一下还得给你报价单。」

「那种东西,等找到猫之后再一起带过来就行了。」

他做出挥手叫我走人的动作,而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为了离开房间而起身。

话说回来,我刚才进入房间前似乎一瞬间有看到猫的身影。看来,那不是我的错觉吧?不过如果真的还在这个楼层的话,要找到它就简单了。

旅馆柜台总不会还发给猫卡片钥匙吧,所以它应该还在走廊。

手伸向门,我回过头。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只要是侦探都要来这么一下。更进一步说的话,通常似乎是只限于故事中那种「有本事」的侦探才会这么做。

「还有一件事(注:美国影集《神探可伦坡》中,主角可伦坡的口头禅)。」

「是可伦坡吗?」手伸向丢在一旁的乐高积木,橘川英次的声音带着雀跃。

「那是刑警吧,我是侦探。你的猫有名字吗?」

「没有。你找到的话就让你命名。带回来我这里之前麻烦把它的名牌也一并做好。」

「那还真是多谢了。」

敷衍地致谢之后,我离开了他的房间。

「……电话啊。」

记住得到的情报,我抓抓鼻头。也罢,反正比起调查外遇,找猫还比较让我有干劲。

我应该是喜欢「找东西」吧。而这或许也是我之所以选择当侦探的动机。

而且,接受这件委托而得以接近橘川英次的话,调查工作应该也能进行得更圆滑吧。只要能偷偷确认到他手机内的资料,外遇的调查工作就简单了。

我决定先回房间取出自己的手机。

我的手机上还系了个很大的铃铛,这样搞不好还能一石二鸟呢。

种岛桧垣(大学生) 下午3点

真是丢脸丢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穷无尽的紧张使我脚部的肌肉疲劳,我跌了个大跤。

我就像童话里的饭团似地整个人向后倒,屁股跌在地上。被地毯吸收的只有声音,疼痛似平不在它的管辖范围内。「痛死我了……」我揉揉腰和屁股,想快点从这难堪的情况中脱离而站了起来,同时确认一下手机有没有在跌倒时被我压在屁股下,或是被无预警增加的握力捏坏。看起来是没事,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好……呃,那个~」

那名只靠声音就让我跌倒的女性,不知道是因为很想睡,还是觉得做出表情很麻烦,整张睑都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她个子很小,如果不是说话而是用手推的话,应该一点也推不动我吧。年纪看起来倒是和我差不多。

「说是要买饮料,请你让一下。」

她秀出手上的钱包,以相当迂回的方式要我让开。那声音和说话方式,听起来感觉不到任何责任感,就像浮在半空中似的。这种人是不是会有自杀倾向啊——这种毫无存在感的举动,实在是不禁会让人失礼地想到那方面啊。不过她也可能是旅馆里的幽灵?可是感觉那应该是在更有历史的旅馆才会有吧?

「啊,我挡到你了吗,不好意思。」

我装出爽朗的样子道歉,让出了自动贩卖机前的空间。「哎呀,哈哈哈)」我尴尬地笑着,搔搔头,往电梯间遁逃而去。等离她有一段距离之后,我再次打开手机,装作没事般盯着液晶萤幕直看。不过,手机里连一封邮件或一通电话也没有。

对此叹了一口气,或失望地低垂下头,现在的我看起来比较适合哪一种反应呢?想着想着,我任由脚自由行动,结果便把自己带到了电梯前。

电梯在门后往下降去的声音,与天花板上喇叭播放着的不明弦乐交织,我享受着传入耳中的这道声响,看来待在这里比在贩卖机前舒服。我背靠着装设有电梯升降按钮的墙面,想再一次打开手机——但停了下来。

猫不知何时又跑到了我脚下。刚才也是,这只白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追着我跑。是我的身体关节有那里会发出像铃铛的声音吗?它的长尾巴垂在地板上,伸长背脊,坐姿一点也不像只猫。它的嘴上还是叼着那张卡片钥匙,视线往上,但不是看我,而是盯着我的手机。

「嗯~?」作为尝试,我把手机递向猫的鼻头前方,但是它只以眼睛追着手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反应。它的视线依然凶恶,我彷佛听到它在说「你这勉勉强强才考上大学的家伙也敢拿猫做实验,真是好大的狗胆」这种虚构对白。这年头应该也不会有人觉得手机很稀奇了吧?我想它多半不是野猫。因为如果不是这里某个房客养的猫,应该也到不了旅馆的十七楼吧。

就算我收起电话,猫看起来也没有要伸长脖子探过来的意思,只有眼球的对焦点产生变化,似乎并不打算扑上来。老实说,比起眼前的猫,我更在意的是学妹。我来的时候,从车站坐计程车到旅馆大约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我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她应该会在三点半之前抵达旅馆。这么说,刚才的电话已经过了十分钟,就算加进其他移动耗费的时间,也只剩下五分钟了啊。我现在一点也不慌张没问题吗?这么老神在在真的可以吗?啊啊,亏我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结果又自己推自己一把,回到之前的精神状态了。

心脏怦怦跳个不停,肋骨也啪叽啪叽热闹地响着,我都要开始担心会不会骨折了。皮肤就像送洗后的凸装衬衫被上了过多的浆似的,僵硬无比。在这种状态下和她见面的话,八成会连解释「这么贤慧真棒啊」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摺起来吧。

这时候,一名女性清洁人员推着推车,要从右边走廊上的电梯前通过。

因为不想被对方误认为猫是我带进旅馆的,我立刻调整姿势和角度蹲下,用身体把猫遮住。清洁人员脸上带着职业笑容向我点头致意,没说什么就走远了。目送她离开后我才站起来,背部再次靠向墙面。

这段过程中,我又看到了刚才那个个子娇小的女性走在走廊上。她把易开罐靠在手腕上不停摩擦,脚底则在地毯上拖呀拖地走着。总觉得,她搞不好是个有点危险的人。

我喜欢每次电梯通过时背后传来的震动。不过要是把它换成横向冲击的话我就不喜欢了,我喜欢的是纵向往上。虽然我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理由是什么,但是朝天空而去能带给我快感。比起地面下,我更喜欢天上。

视线从手机转向天花板。我讨厌死后被埋在土里。总记得半年前因病去世的朋友似乎曾经对此发表了什么奇怪的意见。

「是什么呢?」即使这样低喃,依然因为心脏的悸动过于性急而什么都想不起来。抱歉啦,吾友,等这场暴风雨般的邂逅结束之后,我再好好回想与你之间的回忆吧。

用背部感受着电梯的轨迹,我一上子打开手机查看,一下子观察像在说「你想干什么?别因为很闲就玩起互瞪游戏!」往上瞪视的白猫,一下用指尖捏着手机,总算度过人生中最长的十分钟。就在这个时候……

像锯子般撕扯我神经的电子音几乎震破我的耳朵。「呜哇…呀!」差点又吓得把手机弄掉,但响起的似乎不是我的手机。这样对心脏很不好耶——不能推动个什么「从现在起除了我之外的手机全部关闭电源一小时」的全国礼仪运动吗?

结果是走廊上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而彷佛呼应这道声响,猫迈出了脚步。这声音总小会是叫猫去接电话的通知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猫把嘴里原本叼着的卡片钥匙丢在我脚上就跑止了。看它跑去的方向,似乎是我刚才待的自动贩卖机那里,哎呀呀。

也没为什么,我很自然地弯腰捡起了卡片。这张群青色的钥匙上印着「1701」。是这层楼的房客弄丢钥匙,然后被猫捡走了吗?那样的话还是送回房间比较好吧?啊,不对,说起来人要是在房间里的话一般也都得插入卡片开启电源,所以很可能不在房里吧。可是外出的话……也得要有卡片才能搭电梯啊?

唔~总觉得充满可疑的味道。

该不会正如钥匙之名,这张卡片正是开放某个波澜壮阔故事之钥吧?

然后因为捡到这张卡片钥匙而使事态急速展开!逼近的阴谋!从来都在平凡的每一天与些许烦恼中度过的我,将被卷入一场急转直下的大冒险!潜伏在日常生活里的恶意!然后,欢迎来到奇特价值观横行的,死与背叛的世界!满布「1701」号房的血腥味!一波多折的卡片钥匙之下落!沉睡在房里的黄金遗产究竟是什么!而将卡片钥匙插入那个房门的,又会是谁的手!

「……………………………………」

唉,不过比起这种大事件,我还是先担心和学妹会合之后该聊些什么才是真的要紧事吧。只是这件事让我有点在意也是事实就是了。

在这种被卷入大事件的情况下还不因此兴奋的,就称不上男人了吧?

「这是谁的啊……」

转呀转地转着卡片钥匙,歪着脑袋,顺便活动一下脚踝。

在这个时候,一句爽朗异常,但在某处又夹杂着虚伪感觉的话语——

「搞什么,原来是掉在这里了啊。」

在只会接二连三提出疑问又静不下心,而且还附属了多余动作的我的耳中降临。

椎名幸治(中年人) 下午2点50分

万一在这段闷在厕所的时间里,我的人生产生重大变化该怎么办?

比如说,在密闭的厕所外面,现在正发生一起被害人来不及尖叫的残酷杀人事件;或者因为被厕所墙壁阻隔,某种原本应该能引导我的人生迈向幸福的契机悄悄溜走;再不然就是外侧有炸弹爆发,一打开门只见一片废墟等……我每次进厕所,总会产生这类焦虑心情,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这样?

虽然还不至于到强迫神经症的地步,但每当我在这类密闭箱子般的场所享受片刻安宁时,同时也会受「我是否在虚度光阴?」的担忧所侵扰。

你的人生能留下什么?

脑中浮现这句话。出自儿子生前最后阅读的小说中的一节。儿子死后,我假日待在他房间的次数增加了。妻子每天打扫儿子的房间,丝毫没打算整理他的物品。女儿很快就搬出去自己住了,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我不知道。跟女儿吵架了。

看着儿子房间的书柜,心想「果真不错」。诚如世人所言,孩子比父母早逝实在是大不孝。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棉花糖。

变得飘摇不定,不着边际。无法解决心灵的痛苦,任凭焦躁横生。

我又重向香烟寻求慰藉,但这次已经没有人责备我了。

「……那么……」

厕所里太安静了,反而令人不安。话题也不知不觉愈扯愈远。

还是早点将之收拢,言归正传吧。

但是,现在还是待在厕所中休息比较安全。不仅如此,那名女子刚才洗澡残留的香气与热气仍旧飘荡于室内,如同三温暖一般,使得我的思考逐渐朦胧,行动欲望减低。慢着……现在热到我的意识好像真的愈来愈模糊了。喉咙干渴。即便饭店盥洗室内的水能喝,不知为何就是提不起饮用的欲望。想起我小学时,总不肯喝一般水龙头的水,宁可跑远一点,到置物柜外的饮水台润喉。这表示,与那时相比,我一点变化也没有吗?

有人敲门,屁股不禁由马桶上浮起。腰部喀吱一响,同时传来不妙的痛楚。试着说服自己一点也不痛,但这不可能。

「什…什么事?」

态度自然而然显得拘谨,这是我还没掌握到该与女子保持何种距离的证据。反正也不会跟她长期来往,即使气氛微妙,顶多也只需忍耐一时。

「那个~」女子停顿了一会儿,「可疑人物先生……」似乎在思考该怎么称呼我。

「不,我是……算了,就这么叫吧。有什么事吗?」

彼此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我去买一下饮料。」

「…………………………………………」

在这种状况下去买饮料?留下不认识的大叔一个人在房间里,去买饮料……

「……请慢走。」

本想逼问她是否打算到外面呼叫救援,但一想到要用下半身赤裸的状态去凶别人,反倒觉得很悲哀,便打消了念头。

况且,我相信这女子应该真的只是去买饮料而已吧。虽然我没有任何根据。

把周围的人都会配合自己来行动当作前提,这恐怕是日本人的坏习惯吧?

「可疑人物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酒。为了消解喉咙的干渴,为了减缓恐怖感,为了解放内心的压迫感。

「……我不喝,不用费心了。」我自我节制地回答。真的讨酒喝就太厚脸皮了。

「那好吧。」

女子回答得也很干脆,接着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很快地,门又关上了。我等了几秒,下定决心要从厕所里出来。虽然胃痛还没停止,但现在的我没有时间等候恢复。要是这段期间内「1701」号房的尸体与装了钞票的包包被发现怎么办?话说回来,又是谁……我被骗了吗?不,反正尸体是「真实」的,不是虚妄。只要尸体不是幻觉,我就不能搭电梯离开这里。好吧,该从名为封闭乐园的厕所中离开了。里头温度颇高,流了一身汗,十分不舒服。

我打开盥洗室的门,缓缓探出头。说不定那女子只是假装发出离开房间的声音,其实仍躲在室内,等候抓住我的时机呢。我警戒地只露出头观察(万一在这种状态下被人从外侧把门关上,立即会成为断头台),但房内似乎没人。

接着踏出右脚,连滚带爬地逃进房间内。身体猛然撞上眼前的墙壁与镜子,传来一阵即使受轻伤也不奇怪的疼痛。但我依然没有停下行动,迅速起身,奋力挥舞手臂,做出威吓动作。心中想着:如果女子找来一开始逃进的房间的那对情侣帮忙,我的牵制也只是徒劳吧。

但是,现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做出冒牌武术姿势的自己的呼吸声。彷佛被这个世界隔离似地,房间里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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