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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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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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要真正的理由了吗?

拿起装了水的玻璃杯贴近嘴边,眺望窗外的景色。

不管我说真话或假话,这个人都不可能相信。

毕竟这个人持有的脑浆深信我是杀人嫌疑犯。

她想要的并不是真相的证言,而是出自虚言的举动。

「我知道了,就只对奈月小姐坦白吧!」

「不是杰罗尼莫吗?」

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薄荷烟抽了起来。

几乎令我汗毛直竖的不快味道飘散开来。

「啊,对了,你讨厌薄荷。」

「是的,非常。」

「那就捻熄吧!」仔细地把烟头按熄。

似乎在表示,关于你的任何琐事都已经被看穿了喔!绕了很远一大圈的牵制。

待臭味烟消雾散后,己方也开启了炮火。

「在深夜游荡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要抓住杀人鬼。」

「哎呀呀,阿道同学是正义的伙伴吗?」

「是的,正是如此。一星期还当五天搬家工人做社会服务呢。」

继续没有意义的反击。不会犯下和这种人认真对话的愚行。

「故事的主角都是要亲自洗刷嫌疑以证明自身的清白。」

虽然并不是主角。

奈月小姐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嫌疑?」

「奈月小姐……抱歉,就是杰罗尼莫小姐对我抱持的情感啊!」

奈月小姐的眉间聚拢,即使如此仍维持笑容。除了笑容以外似乎没准备其他类型的表情,要是喜怒哀乐都用笑容来表现,一整年下来不会肌肉抽痛吗?

「你是说……我吗?啊,并不是讨厌你的关系,就先当作是疑惑吧!」

「那还真是多谢。我也是抱持着像迎接零号那般的感慨啊!」

「谢谢你真诚的感慨。不过,要说是疑惑……吗?到底是什么呢……」

含糊了语尾,手掌托腮,她天真地倾首。

要我说的话,会认为她其实在心中自语着「不是疑惑,根本是确信。」

「就先当做是不知道的意思吧!」

重新坐回椅子,把背往后靠。坐在正对面的奈月小姐正用细线般的双眼观察我,因此形成了与她对望的局面。心里叨念着我会不会变成石头啊?继续对望。

「……哎呀,即使是乡下的游手好闲小子,初次见面就这么被『青眼有加』也……」

「啊啊,不好意思。看着浏海的发线,不由得热衷了起来……」

奈月小姐摇头说着没关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起了个头之后:

「我也很清楚你讨厌警察。毕竟八年前就是警察搜索触礁,最后是阿道同学解决了事件。」

胃里有什么正在蠢动。

拿起杯子,将水送入唇中试图镇压暴徒。

八年前啊——

是打算从那里开始挖掘吧!

「当年打电话报警的是阿道同学没错吧?」

「是这样吗?我只有打错报时电话的记忆。」

奈月小姐对我的说词比雨声还不在意,继续说道:

「阿道同学很勇敢。在满地尸体和伤患中冷静地逃出去报警了。啊,说到这个,当时的证言是说记忆已经混乱所以记不清楚……现在整理清楚了吗?」

「就算想整理,有的记忆扉页也已经消失,要复原是不可能了喔!」

「还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在那里杀了人吗?」

「是的,完全。有没有可能是因深深自责而自尽的凄美理由呢?」

骗你的。我很清楚他们绝不是那种令人钦佩的料。

「这样啊……说得也是呢,硬是想出来也不好呢,御园麻由就是个不好的前例。」

持续着强调悲痛的演技,再次丢出恶质的名词。

不过,只要不对此表现出特别的反应,奈月小姐就不会继续提及麻由。

「话说回来,刚刚提到的杀人犯。」

啪地切回标准的笑容,奈月小姐如此断言:

「犯人是高中生。」

不只学生,而是已经定位在高中生了啊?

「到底是以何种根据如此推断?」

「这个嘛……首先,会锁定为学生是因为固定的时间带。」

「真是了无新意的推论呢。」

「九次事件不论哪一件都是发生在平日的深夜或假日的早晨、午间以及假日的夜晚。而犯案频率最高的时间带是假日过中午左右……很容易了解呢!」

「伪装成学生,但其实是待业中的大哥哥、大姊姊这条线呢?」

撑开细线般的眼睛,肩膀细微振动。人偶般的动作。

「说得也是,这也该列入考量吧!不过犯人果真那么深思熟虑吗?连续几件都伪装成学生,即使警戒变严也不改变模式……如果会考虑到伪装,应该也会考虑连续犯案后的缺点才是。」

「这么说也是。」

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同意哪一件事。

「从尸体损坏的程度来看,犯人有猎奇杀人倾向相当明显。不过也有被害者完全没有遭到肢解,犯人的性格可能很随便吧!」

「这个嘛,我可没办法知道。」

「没有顾虑,不加思考,在生活延长线上杀人的异端者,明显不深思熟虑的犯人当然不会在意时间带,只是配合自己的时间,就像晃去便利商店的路上顺手犯案似的,这种感觉的学生就是我侧写的犯人图像。」

已经不需我的回应,逐渐变成了独奏会。

而且还举便利商店做例子。

这个人一定刨根掘底调查了很多事,抵得上一、两个男性变态跟踪狂呢!能用如此乐天的态度来面对她的人算是很了不起吗?

「你看电视新闻吗?报纸也无所谓。」

对这个改变话题的前兆,我点了头。

「那么,应该也清楚最近两件的详细状况吧!」

「详不详细我不知道,不过大致上晓得。第八个人是自治会的会长,最近的则似乎是正在准备考试的精神耗弱国中生。」

对我的话语微拉长脸,然后空白了数秒。

对因为无言的空白而表现出诧异的我,奈月小姐毫不客气地以目光来回逡巡。

「什么事?」

「你不累吗,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想,要一直维持笑容才是重度劳动。」

尤其是对这几年完全不记得有过笑容的我来说。

回到正题。

「这两名牺牲者令人在意的还是时间带。两人被杀害的时间都被推断在假日的深夜。但是在这之前的七起事件都是发生在平日深夜或假日清晨、午问间,从来没发生在假日深夜。」

名人的一手,四三香车。

甚至出现了棋子打在棋盘上的幻听声响,被紧追不舍的气氛。

「当然,因为推论犯案是在空闲的时候进行所以才看得出变化……也就是说,这两起事件发生的这个月,犯人的生活作息突然改变了吧?」

「即便使用语音上扬的疑问句语尾,还是无法回答。」

失礼了,对面的人在唇角浮起一点薄薄的淡笑说道。

「在这种时期还要适应新的生活环境,犯人还真奇怪。」

仿佛我的名字叫做犯人的说法。

奈月小姐为了编织下一轮文字而让嘴巴暂时休息。似乎是顾虑到店员要送上可可。明明不是自己点的东西,却还是对店员点头致意。

端起白瓷杯子,杯缘就口。

「你很喜欢可可呢。」

目送店员离开后,再度发声。

「是医生告诉你的吗?」

「不,是阿道同学的婶婶。」

从死角飞来意料之外的名字。

「其实我和阿道同学的叔叔、婶婶都认识喔,乡下地方的横向社会联系还真有趣呢!」

「………………」

「常和我说阿道同学的事呢,哀叹说平时都值夜班,而阿道同学却一到假日就外出,老是没什么机会好好碰面。」

「关于这个,我也该好好反省呢……」

正在强制体验被牧丰犬逼入栅栏的心情。

不过,也有一丝熟练操作着诈欺买卖的愉悦。

「还有常常半夜跑出去,讲也讲不听之类的。」

奈月小姐的台词就像便宜的十六片拼图,正一片片组合起来。

拼图显示的图样已经很明白了,只是仔细小心地兜着圈子罢了。

「啊啊,不过最令他们担心的事还是跟女朋友同居吧!御园麻由小姐据说一天到晚和你黏在一起,真令单身的人羡慕啊!」

最后一片拼图已经拿在手上了。

「非常希望能参考一下麻由小姐的生活习惯。」

然后这是最后一把。

这个人的意图已经很明白,时时刻刻显示着。实在非常令人不快。

干涸的口内,滑动发汗般的舌头加以润湿,开口:

「就算不问,你也知道得很清楚了吧!」

目光朝向窗外,要说是移开视线也可以。雨势变小了。

「说得也是,在咖哩端上来之前结束这个话题吧!」

奈月小姐没有光泽的瞳孔将我锁定在中心点。

就这样,比午餐的优先顺序来得低的话题迎向终点。

「不但是学生,最近行动受限,兴趣是深夜游荡……还有阿道同学是——高中生。」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因为我是犯人,所以是高中生吗?

真是高效率。

「呵呵……」

「嘻嘻,嘻嘻嘻嘻。」

唐突而同时地。

我与奈月小姐按捺着声音,恶心地笑了。

我的笑声长。

奈月小姐的笑声短。

互相笑到脸颊像是要撕裂一般,在邻桌的客人因此退避之后,奈月小姐才止住笑声。

「真是有趣的侦探游戏。」

「是啊,被刺探子虚乌有的东西,差点就供出自己没做过的犯行呐!」

发散心中蓄积的愉快与痛快,肩膀夸张地抖动。

和这个人的对话就像明明只有两个人在玩抽鬼牌,却只有对方的牌不合理地不停减少,这种感觉实在很折磨人。

郁闷,含糊不清,心机交锋,像提味用的隐藏食材一般有味。

令人发笑地有趣。

或许是因为发出了不习惯的笑声,喉咙有点渴了。以稍微过甜的可可润了润喉,把心沉浸在纸上谈兵的余韵中。

是的,这不过是推理游戏罢了。

首先是没有证据。

若是有,今天我就不是私下而是正式被请到警察局里谈话了。然后桌上摆的就不会是可可而是炸猪排便当(注:刻板印象中日本警方讯问时会帮嫌疑犯叫的一千零一种便当)。没错。

看到奈月小姐开始抽动着小小的鼻头,我也集中精神嗅了嗅,发现和店内装潢缺乏和谐性的咖哩味飘了过来。

「吃完饭要不要去庭院散个步?」

配合进入相亲模式的奈月小姐(注:饭后去庭院散步是日本传统的相亲流程),恭敬地答应。

你所谓的庭院是在铁笼吗?心中不识风情地如此答道。

出了咖啡店后,便由聪明(自称)而美丽(可以认同)的大姊姊陪伴着——

「这里的大福很好吃喔!」

「西式点心在那边。有贩卖好吃的水果果冻的店喔!」

「啊,正在举行红豆大福试吃,去看看吧!」

奈月小姐所谓的庭院是食品卖场。

绕巡一周之后,和、洋不拘地购入点心及冷冻食品,然后——

「你以前和恋日医生一起住吗?」

手拿着别人招待的车轮饼,并排站在顶楼的铁丝网附近。

发现伞忘在咖啡厅里,不过因为雨已经停了,也懒得回去拿。

「是啊,读大学的时候。我和恋日都上了地方的大学,考虑到生活费和孽缘,所以就两个人一起住了。啊,虽然说是孽,不过那是好的意思喔!」

有那种意思吗?

奈月小姐从吊在手中的提袋里取出第二个车轮饼,塞到嘴里。

垂着眼角,仿佛咬着原寸大的幸福。

「没想到你会在外面和我见面呢,是觉得比起让我和麻由见面,这样还比较好吗?」

两口就吃完一个车轮饼,敷衍地丢出问题。

「呃……这个——如果变成两人争着抢夺我就糟糕了。」

目前只想得到这个老套的理由。

从奈月小姐的性格来判断,本以为她会说让您费心真是万分感谢一类的话,但她什么都没说只盯着我瞧。看来没办法期待不是红色的狐狸和并非来自未来的狸猫之间的各怀鬼胎(注:红色的狐狸来自日本红色包装的「炸油豆腐面」,来自未来的狸猫则是「哆拉A梦」,狐狸与狸猫在日文用来形容夫妻间的诡异和谐)。为了我的目的,就稍微透漏一点真实吧!

「有件事想在两人独处的时间问你。」

「什么事呢?」

「失踪的两兄妹,会被归类在杀人事件里吗?」

试着向警察大姊姊打听。

总觉得像是前往工厂做社会科社会参观的小学生一样,脑中通过一种既视感。

「会怎么归类啊——」奈月小姐歪了歪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嫌疑犯提供资讯吧!我这么想着。不过——

「老实说,池田兄妹有可能是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家庭环境好像很差,夫妻常常吵架到天亮,然后也常迁怒打那两人出气。另外,他们也是离家出走的惯犯,大家都在猜这次大概也是如此吧,只是时间久了点。」

「惯犯……」

这个资讯,强制启动我怠惰的脑浆开始运转。

离家出走。处理范围。路过杀人魔。

离家出走处理规范杀人……这样连在一起如何?

这个先不管,刚才那个。

平息事态的方法。

用最坏的手段导出最好的结果。

藏木于林。如果要隐藏树木的存在或来源,当然是利用森林了。

只要踏出伦理与道德的规范,就能一直线连结到答案。

「都已经过一个月了,他们是否平安也值得商榷。不管是离家出走、被杀或被绑架。」

「真令人担心啊!」

以定型句回覆,脑中则转动着方才想到的方法。责任转嫁,推给他人,非人道,弃卒保帅,人类失格。愈是多角检讨,批判声就益发增大。

然而,这个作法也附属了简单、安心、方便的金字三角评价。

「从阿道同学的立场来看,果然还是会在意吗?」

到底是以什么意思在确认啊?「噎死,拉斯莱特。(Yesthat'sright)」

「哎呀?」

和我优秀的英语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尖锐的电子音演奏起五年前的流行歌。奈月小姐从酷似在监狱里或许会大为流行的前卫设计,爬满了条纹裙子的口袋里掏出蓝色的摺叠式手机,打开了待机画面。

「已经这么晚了。」

我也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看着液晶显示幕上的电子时钟。从咖啡厅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过了十二点半。

「不好意思,待会还有工作。」

奈月小姐一副抱歉的样子。说工作,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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