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而且，这些人不止是年轻人，很多满头白发的人也都像徒弟一样虔诚！那时候，是真正的虔诚，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哪里像现在，这满山的人都仿佛戴着面具，让人看不透……”说到最后，他脸上出现了不屑和愤怒的神情，仿佛恨不能撕开这些人伪善的面具。
半晌之后，无常圣人才继续说道：“不过，这都是小王爷十八岁之前的事情了！十八岁之后……他成了魔山的叛徒！”
白小白一惊，问道：“叛徒？为什么？”
无常圣人叹声道：“小王爷十八岁那年修炼有成，超越了人类巅峰，奉命前去围剿米家后裔……”说到这里，他偏头看向了白小白的眼睛，心里默默地轻叹了一声——这就是命……
白小白下意识的低头，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魔山上肯定有很多人知道他双眼的事情。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习惯，或者说当知道因为赤焰神瞳的暴露连累了陈四和米葭葭之后，他开始下意识地躲避人们探究他双眼的目光。
无常圣人没有在意他这些小动作，继续说道：“几千年前，米家就被整个天下打上了人类异族的标签，人人得而诛之。但是，小王爷没有这么做，反而瞒着整个天下的人协助米家后人逃亡……所以，说他是叛徒的人，除了魔山，还有整个天下！唉……”
白小白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后来呢？”
“后来？”无常圣人脸上出现了自傲的神色，道：“小王爷哪里会让整个天下的人骂他！从那以后，他更加努力地修行，誓要登上天下第一的宝座，然后告诉全天下人，他不是叛徒，并且要用最强大的实力让全天下的人都不敢怀疑这句话！小王爷当时放出话来，‘老子是天下第一，老子的子子孙孙都是天下第一！老子说自己不是叛徒就不是叛徒，而且就算老子是叛徒，你们又敢拿老子怎么样？整个天下又敢拿老子怎么样？’”
简单的几句话，白小白被“他”彻底震惊了——如果没有超强的实力，谁敢说出这样的话，谁又能说出这样的话？
此时的白小白仿佛看到了一个站在千万高手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绝世强者顶天立地地站在众人面前，睥睨天下！
难怪之前魔山二峰上那个酒鬼提到“他”要“他”的子子孙孙都是天下第一！
“后来呢？”白小白有些怔怔地问道。
“嘿嘿！”无常圣人脸上自傲的情绪依旧没有改变，仿佛白戌的成就同样也是他的成就一般：“后来他当然成了天下第一！”
“真的是天下第一？连北冥、魔域还有东方辰国的皇帝都不如他？”白小白难以置信地问道。
无常圣人笑了笑，道：“他们没有打过，但小王爷说出那段话之后，你提到的那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
“当时，整个天下都在找他，因为只有他知道米家后裔逃去了哪里！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公然逼他，都是好言相劝以及相问，但他对这些问题向来不屑一顾，就算是七神祗一同前往，他同样不假颜色！”无常圣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你想想，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协助了米家异族逃亡，但就是没人敢逼问他那些人的下落。他依旧仗剑江湖、醉卧天下……千年来，整个天下最肆意洒脱的人就是他了！”
此刻，白小白的心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自豪，沉吟了片刻后，心中生出了一丝疑惑，问道：“既然是千年来最肆意洒脱的天下第一，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无常圣人闻言，脸上的表情慢慢凝滞，最后长叹一声道：“后来听说他在外面娶了一名女子，然后隐居了起来，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虽然时间不长，但当年他可是打了整个天下人的脸面，特别是那些绝世强者们，他们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人成为人们口中的英雄人物。所以，从他销声匿迹的那天开始，所有强者们几乎达成了统一的默契，就是消除他留在天下的所有影响。几年不到的时间，江湖上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一般！那些成天戴着伪善面具的绝世强者们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天下人的敬仰和爱戴……”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不屑。
白小白皱了皱眉，问道：“他是不是隐居到了北冥的禹山城？是不是后来为了救妻子冲进了兽林深处再也没有出来？”
无常圣人偏头看向白小白，抬起手臂想轻轻抚摸一下他的头，但因为身高问题，最后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柔声道：“没有人知道他隐居在哪里！只不过后来你出现了，而且是来自北冥的禹山城，所以我们才推测他应该是隐居在那儿！至于进入兽林深处……这个就更无法考证了！”
白小白恍然，原来他听到的关于父母的消息还是没有确切的证据，都是从他自己身上倒推出来的。不过想想也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想隐居，自然天下人都不可能找到“他”的线索！
“那你们为什么那么确定我就是他的……孩子？”白小白有些喃喃地问道。
虽然之前有了那么多心里准备，尽管内心深处似乎开始接受“他”的存在，但当真正知道“他”的身份后，白小白突然有些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了！
魔域小王爷，当代魔皇的亲弟弟，如果他真是白戌的孩子，那他魔域人的身份算是坐实了，而且还是来自魔域皇族的血统——之前就说过，他可以接受魔域老百姓，因为他们都是无辜的，但无法接受魔域皇族这个挑起战争并且试图站在人类对立面的最大家族，更何况是让他成为其中的一员！
之前他还在猜测，能够在魔山如此“随心所欲”的人，应该是得到魔皇赏识的天才修行者。哪里知道，那人不但得到了魔皇赏识，而且还是魔皇的亲弟弟！
这么算起来，如果白小白真是那人的儿子，那他就真是不折不扣最正宗的魔域人了——这如何能让他接受？
第217章 米家的感激
魔山四峰上，盘旋了很久的光芒终于开始慢慢减弱，但隔绝了三股力量，外面的人即便是魔皇也无法探听到白小白和无常圣人在聊些什么。
听到白小白的问题，无常圣人转头看了看他和“他”酷似的脸，笑道：“你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小白抿了抿嘴唇，说道：“天下没有血缘关系但长得很像的人又不是不存在，这似乎没法成为证据吧！”
无常圣人不可置否地笑着摇了摇头，道：“另外一个证据，就是你的双眼！”
白小白一愣，问道：“这和我的双眼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是小王爷的后人，米家怎么可能把这双眼睛给你？”无常圣人笑着说道：“当初小王爷的举动可是拯救了他们整个家族，米家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感激他，怎么可能把赤焰神瞳给一个外人！这是米家人的感激，同样也是希冀，希望你能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白小白仍旧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把赤焰神瞳给他而要给我呢？当时他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人，有了这双眼睛，再加上他原来的实力，想成为天下第一也不是什么难事！”
无常圣人思考了片刻，然后笑道：“虽然我也猜不到其中的原因，但我想以小王爷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接受别人这样的馈赠！天才如他，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当然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小王爷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同时也是最骄傲的人，当然不会以这样的方式登上人类至高的巅峰！”
半晌，白小白长叹了一口气，这个理由可以说服他！
“天下第一，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白小白偏头继续问道。
无常圣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从小王爷十八岁那年离开魔山，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白小白，继续说道：“你现在应该问的不是天下第一的境界，而是突破人类极限后是什么样的境界！”
白小白思考着点了点头，在魔山道藏的那些日子里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看遍所有的道藏，他仍旧找不到头绪。
“其实我也不知道超越了人类巅峰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虽然我已经到了那个境界，但总感觉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也没觉得和之前有什么不同！”无常圣人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沉吟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小王爷曾经说过，每个人超越极限的方式不一样，最后所走的路也不一样！所以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以及超越极限后的样子。就像外面的人给我们取的外号，鸿渊二十一圣人，据我所知，我们这些突破了所谓极限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一套修炼法门和心得！我了解得不多，就是在苦练迷踪拳，然后就走到了今天，而且我的迷踪拳的境界才修炼到第三拳，听说魔皇陛下也才到第六拳！至于你以后的路，如果是通过迷踪拳来突破人类极限，那么我能告诉你的是，专心致志将它修炼下去，突破极限后的路也就在你面前展开了！”
听完这些，白小白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之前的话题还没有聊完，他仍旧没有完完全全接受当年的天下第一白戌就是他父亲的事实。无常圣人也知道这件事情必须慢慢来，所以同样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顺着白小白的问题说到了修行上面。
看着周围的光芒越来越淡，白小白看着无常圣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场谈话很快就要结束了，于是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疑惑：“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和他还有费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闻言，无常圣人的脸上露出了怅然的神色，半晌之后才叹息着说道：“就是你猜到的那种关系！当年我喜欢落落，落落喜欢小王爷，我心生怨愤，挑战过很多次小王爷，可每次他都不跟我打，直到最后逼得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他才出手！魔山上的人只知道我在那一次之后就被彻底打败了，再也不敢挑战他，实际上那一次彻底被打败之后，他开始主动和我打——我知道，他是想教我！后来对战了那么多次，我的实力也渐渐提升了起来，有时候也能偷袭得手，毕竟那时的他还不是天下第一。不过，小王爷不但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更加在修行上面提醒我，后来更是说服魔皇将迷踪拳传授给了我！我当时很矛盾，一方面很感激他，另一方面又很嫉妒他。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偷偷去找落落，问她到底有没有可能嫁给我！落落说不可能，而且还说这件事情跟小王爷没有关系，不管有没有小王爷的存在，她都不会喜欢我！”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无奈和淡淡痛苦的神情。
白小白心里暗暗地说道，先排除外貌和修为上的差距不说，世间又哪个女子在被问出这样的话后不选择拒绝的！
这个无常圣人在感情上还真是个……傻瓜！
“那一刻我总算是醒悟了，知道这些年和小王爷作对是多么傻的行为！”无常圣人叹息着说道：“当我想去找小王爷道歉的时候，他却离开了魔山……”
“你真的……看开了？真的不怨恨他？”白小白问道。
无常圣人无奈笑着说道：“落落都已经那样说了，你觉得我还有怨恨谁的资格吗？另外，你恐怕不知道，我是整个天下惟一一个非魔族皇室成员却修炼了迷踪拳的人！这些都是因为小王爷我才有的机缘！尽管遭到了我的憎恨和埋怨，他依然跑到魔皇那里跟他求情求了三天三夜才让我有机会学迷踪拳。你觉得这样的人我还能恨得起来吗？”
白小白长叹了一口气，白戌的形象在他的心里更加立体了起来！
“能量快要消失了，我最后再叮嘱你一些事情！”无常圣人开始慢慢调整脸上的表情，恢复到之前充满憎恨的样子：“之前说了，魔山之上有人在真心帮你，也有人戴着伪善的面具！其实就连我也不太清楚到底谁是真心谁有坏心，所以你干脆选择谁也不相信，包括我在内以及我之前说的话，你也可以抱着怀疑的心态！”
白小白默默地点了点头，之前在魔山道藏里看到的那封信以及费落落给他说过的话，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我这些年了解到的是，魔皇陛下一直对小王爷的存在耿耿于怀，哪怕是当年在魔山之上，他也十分忌惮天赋异禀的小王爷！因为魔域皇室留下过一条祖训，魔皇之位能者居之，换句话说，小王爷天赋越高，魔皇就越忌惮！当初小王爷成为天下第一后，我听说魔皇好几个月都无法正常入睡……想来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也能推测一二！”因为周围的光芒越来越淡，无常圣人不得不开始压低声音：“现在整个魔山上帮助你的人里，最活跃的就是太子殿下。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看看魔皇之前对小王爷的忌惮，太子殿下最忌惮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这件事情整个魔山之上都没有人能够看透，太子这些年跟着吴人学习，已经变成了一只小狐狸，狡猾得很，所以你现在最主要警惕的人就是他！”
白小白继续默默地点着头，对于那个很肯能是他堂哥或者堂弟的人慢慢出现了一些猜测。
只不过，如果这件事情被魔域太子知道了，只怕会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然后开始向老天爷大喊冤枉。
“另外几个要警惕的人，首先便是吴人国师，这老小子当年可是吃过米家人的大亏的，让他在修行上无法再有寸进！不然以他的毅力和天赋，怎么可能停留在炼腑境界这么多年！”无常圣人继续说道。
白小白微微一愣，没想到吴人国师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还有一个要警惕的人叫费仁，他是落落的父亲！”说到这里，无常圣人叹了口气，道：“落落是他唯一的后代，但都已经快四十岁了，依旧没有嫁人，他心里对小王爷的怨恨不比任何人少！虽然费仁不会修行，但他是魔域的相国，要说没点阴人的本事，怎么可能在朝堂上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白小白再次默默地点头，将吴人国师和费仁这两人记在了心里。
“另外，还有我！”无常圣人淡淡地笑道：“我能在魔山上有现在的成就，做过的阴晦之事也有不少！而且，这件事情之后，如果魔皇对我有了哪怕一点点怀疑，我都会第一个冲出魔山去杀你，以证明我的清白！所以，在我教完你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