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王子，你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手指的力道蓦然收紧又放松。“啊啊一点都没劲。不想玩了。本来还指望你会求饶之类的。”收回用来固定的匕首，单手托起失去支撑点的少年丢到床上，贝尔顺手拆开之前的信件。
“嘻嘻……是晋升仪式提前了么，这样算来你就是王子猎物中等级最高的那个了。”
吃力拨开某人使劲捏脸的手，弗兰挣扎着坐起身。“不要来捣乱。不然就再给你加个窟窿。”
“王子要来祝贺哟~”不知何时青年已经趴到弗兰的背上玩弄沾着血迹的碧发。
“你不来就是给me最大的祝贺。”
“到时一起去看歌剧吧~”故意忽略拒绝，贝尔犹自擅自决定着当日的行程。
“……”望着超近距离正嬉皮笑脸的金发青年，弗兰突然没了吐槽的力气。“……随便你。”
于是两张戏票递到他的跟前。
贝尔满意地看到弗兰睁大眼睛。“十天之内随便哪天都能去呢。那就两天后吧~王子来接你~~反正仪式早上就能结束。”
“……前辈你不会是早就计划好了吧。”
“那是凑巧啦凑巧~王子也是前面刚刚知道就任仪式提前的嘛~”
真想一脚踹上去。少年脱力地想着目前不可能办到的行为，抽出其中一张，想一想又塞回去。
“嗯？”
“me只是刚好打消了把它撕掉的冲动。啊……不要扯脸啊白痴王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骗谁啊你，会痛才怪呢。”
与濒死境况相悖的对话，正在血色的床单上顺利进行着。
11
11、第 11 章 。。。
夜幕落下隐去最后一缕霞光时一辆马车准时停在新晋红衣主教的城堡后门处，与此同时城堡主人的房间里正传出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me才不要穿这么奇怪的衣服！”某件装饰着繁复流苏与花边的长衫被用力丢向金发青年怀中，弗兰扯过教士袍就往身上套。“me讨厌贵族的式样。”
被衣服劈头砸到的青年头疼地按着太阳穴，压下直接冲上去把闹别扭的小孩剥光再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直接塞进马车的冲动，耐着性子试图和平说服一意孤行的弗兰。“教士袍去剧院太显眼了不是么，会引来各种寒暄与注目的啦。”
“前辈，你其实就是害怕被人围观后识破真身吧。”碧色的宝石凑到贝尔跟前，其中狡黠的意味不言而喻。“me可是一点点都不介意哟~”
甚称对手的青年慢慢牵起嘴角，一瞬间骇人的压迫感从愈加明显的上扬动作中迸发。一个漂亮的回身下压，贝尔将恶意激怒他的弗兰按入床榻。“说什么呢，王子会被弱小的人类威胁到？看来不用上点惩罚你是不会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的。”
“白痴王子你好重，me快被压扁了。”少年淡定地继续语言攻击仿佛根本没觉察到自己的危险。“闭嘴。死小孩你再次顺利地让王子不爽了。”双手向两边稍一用力，包裹完好的禁欲之色被利落地撕成两半，象牙白的胸膛完全沐浴在青年愉悦的目光下，细小的静脉与突出的骨骼一览无遗。
“……”弗兰见状淡然地别过头。他在等待锐牙刺破的一刹那。
不过。
预料中的伤害没有到来，倒是腹部被小小地咬了一口。弗兰弓起上半身，瞳孔骤然紧缩。“你做什么……”
“嘻嘻……你不是知道的嘛，就是‘咬’咯~”贝尔抬头，从下面对上弗兰恼怒的眼眸。“其实王子我很想说一句——死小孩，你现在的样子和王子以前养的某只青蛙很像哟~都有白白的肚子呢~”说罢手指还故意在少年的腹部这里戳戳那里点点。“你看你看，真的很软呢~超级像的~”
“……滚！！”接近爆发临界点的红衣主教大人涨红了脸，一把将身上犹自嬉笑的青年丢出窗外。
歌剧开场前的特等包厢里。
“最后不还是穿上了嘛~”打扮成王室贵族般的青年一左一右晃动着那头不带任何杂色的纯色金发，前前后后满意地打量已重新带上冷淡面具的碧发少年。“果然马靴要配上带流苏的上衣才好看呢~”
“……你有完没完了。”弗兰瞟一眼活蹦乱跳的某人，继续观察楼下陆续入场的观众们。
歌剧院是上流社会最庞大的交际场所，每一场有名的歌剧公演时，只要仔细留意各个包厢的成员与入场时
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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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如果可以的话，me祈祷这个世界终将毁灭，让一切重生。
跪在纯金打造的大十字架前，十天前新晋红衣主教位置的少年诚挚地如此祷告着与其无比高尚的外表相悖的期望。
他并不是多恨这个被宗教严格统治着的世界——虽然他不曾忘却幼年承受的非人折磨但至少，现在他还活着，还被上帝垂怜成了“红衣主教”这个世间仅有的十二分之一。他只不过认为这个世界需要第二次大洪水而当初方舟的存在本来就是个错误。
既然已经决定要毁灭人类迎来重生，为什么还要假借好生之名留下旧人种。从亲身父母的虐待中侥幸存活，在尔虞我诈中步步为营地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弗兰对原罪的具现看得太多例如贪婪。他再度想起了洛克主教那张堆满皱纹的老脸。
对了，还有自以为是的傲慢与暴虐。弗兰双手交叉合十，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被缠上厚厚的绷带动弹不得，碰一下就钻心地疼。那种断骨摩擦的钝痛让他记起同样是十天前发生的某件事情。
自从痛觉回来后弗兰发现生活变得越来越不便。被划破会痛，被撞到会痛，洗澡时碰到伤口会痛。神的馈赠果然是有时效性的。
喜悦则是一点都没有。弗兰甚至觉得还是不要有痛觉来的好——在切身体会到接骨的疼痛后他开始对之前被钉起的双手感到愧疚。他觉得那是应该是会承受不了的样子。
当然弗兰对那场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的血腥占有也感到厌恶……不，果然还是憎恨吧。那个混蛋根本没顾忌到自己的想法。
自以为是。傲慢。暴虐。不愧是老不死的。碧发的少年在心中默默咒骂着。擅自吸血擅自给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复能力擅自把他拖出去还他妈的擅自做那种事情——me才不要痛觉me才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弗兰想他大概知道贝尔的意图，可他就是不准备遂那个人的心。被人掌控屈服于人从很久以前就不是他的信条。二十一天来他从未忘记他对那人反复加深的憎恨，就连现在也深深地……憎恨着……
——真的只有简单的“憎恨”么。
“要不然还能有什么……”反驳的话语脱口而出，少年在不自觉地陡然拔高嗓音后又及时收住。他确实讨厌那个超级喜欢血腥事物的白痴王子，讨厌到恨不得杀了他——应该吧。
要不然还能有什么。弗兰又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悄悄地复述一遍。一个把自己当流动活体食物站当艺术品摆弄当“靶子”贯穿的变态吸血种，难道不应该恨他么。
“嘻嘻……在想什么呢，我的小青蛙~”头顶上忽的传来悚然的笑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姿势优雅地落地。“王子来看你咯~”
弗兰并不惊讶。刚进祈祷室时就感觉到了被刻意隐藏的血族气息，没有立刻揭穿只是因为他不愿在考虑私事时被打断而已。“me没死哟，不过是断掉两根手指掉了两枚戒指。前辈你怕是失望了吧。那是不是说明前辈你‘不行’呢~”
又是淡然的挑衅语气。贝尔这次倒没被激怒，反而笑嘻嘻地凑上去从背后环住尚跪在十字架前的少年。“跪了这么久，小青蛙怕是现在都站不起来了吧~‘后面’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呢~”
“是啊是啊me痛得都飙泪了所以你可以放开me了吗。”
“那可不~行~”晃动着一头金发，青年单方面驳回弗兰的要求单手抱起他走出连着卧房的祷告室。将少年轻放到床上后贝尔从衣袋里翻出一罐药膏。
“如果是要上药的话，那me已经自行解决过了。”
预想被驳回，青年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僵住，被长长刘海挡住的半张脸似乎泛出局促的意思。弗兰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心里一阵得意。
“……”
“……”
两人都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后这场见面以其中一人翻窗逃走告终。
13
13、第 13 章 。。。
瓦利安家族外表威严的城堡里目前是一阵鸡飞狗跳。
一分钟前贝尔翻进窗户，同时甩出一排亮闪闪的条状物直扑准备睡觉的斯库瓦罗。
当然刚泡完澡靠在沙发上喝着姜汁牛奶的斯库瓦罗被着实地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挥动他那同样亮闪闪的左手挡下贝尔四面八方飞来的攻击。“喂！！！贝尔你干嘛！！！”
“王子心情不好所以来骚扰S妈妈哟~~~”贝尔照旧维持着万年不变的抽筋脸朝斯库瓦罗丢刀子雨。
“你心情不好关本大爷什么事啊！！！给我把新买的餐刀放下来！！！”
一阵乒乒乓乓后，刚修缮好的城堡又一次遭了殃。
与无人区沼泽另一边的热闹景象完全不同，弗兰的书房里此刻气氛正剑拔弩张。
“洛克大人半夜来访有何贵干？”睡衣外加了件披肩，弗兰倚在宽大的沙发椅中一脸倦容。
“鄙人听说红衣主教大人前些日子夜巡的时候受了点伤？”半驼背的老人搓着手，眉间全是做作的关切。
“没有的事。谢谢您的关心。”弗兰点点头表示谢意，眸子里多了一层防备。“洛克大人挑这个时候来，不会就是为了问这点事吧。”
“呵呵，其实还有一事想要您确认下，”洛克佯装没看到少年的戒备，依旧笑容可掬地问——
“十天前的那场公演好看吗？”
弗兰抬头望着已步入垂暮的老人，紧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回答：“还不错，洛克大人也对歌剧有兴趣么。”
“不不，事实上鄙人有个小小的请求……”老人向前一步，隔着长桌提出要求。“那天将您抱出剧院的大人，能否介绍给鄙人认识一下？”
“me的这位朋友不喜欢见到生人。”
遭到断然拒绝的洛克笑得更深。“难道是因为鄙人身份太低的关系？”目光落在弗兰被包扎起来的手指上，颇有意味。那里没有戒指。
“是因为你太老的关系。”不仅太老，还太丑。弗兰理所当然地丢出一句，后半句在咽下肚去自娱自乐。
“看来主教大人你陷得够深的。”洛克收起虚假的笑脸，投放在弗兰脸上的视线掺杂着厌恶与得意。“不知教皇的身份够不够接见那位夜晚出没的大人呢？”
“洛克主教，me的私事轮不到你来插嘴。”弗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拉铃召来等在门外的侍卫。“莫林，送洛克主教下楼。”个头偏矮的侍卫少年应了一声，向洛克做出
“请”的手势。
“弗兰，等着，很快你就会遭到报应的。”面目可憎的老人离开之前阴恻恻地甩下一句。
“me拭目以待。”
被监视了。弗兰望向远去的马车揣测之前的对话。白痴王子一个人白痴就算了，现在连带他都被拖下水。洛克不可能放过这个扳倒他的绝好机会。
Me才不想刚上位就被弄下来。碧发的少年凝起双眸，盘算起下一步对策。
14
14、第 14 章 。。。
贝尔在惯常的时间从惯常的路线翻进弗兰卧室时意外地发现那个人不在。他穿过卧室推开沉重的木门，走廊对面的书房飘来混杂在干燥空气中的淡淡血味。
青年瞬间浑身紧绷，一个箭步踢开紧闭的障碍。
某个淡定自若的声音踩点似地刚好在贝尔还没收回脚的当口响起。“前辈记得明晚把这扇门的赔偿金带来。”
于是贝尔看到满地褐斑中碧发碧瞳的少年略带不满地瞟了他一眼，继续在已经染成红色的水盆中反复揉搓双手。室内充满了比成倍的胃酸还要粘稠的，来自动物血的恶心气息。
“小青蛙是在准备露天烧烤么。”余光掠过弗兰脚边一堆形态扭曲的物体，贝尔有些疑惑。
“me只是在放松心情而已。”弗兰终于结束洗手的动作，拉过一边的手巾认真擦去水滴。
喂喂原来你就是用虐杀动物来放松心情的么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成为红衣主教的小孩……在心中默默吐槽的青年挑起眉，踩着一摊一摊的血水走向背对他的少年。“为什么不让上帝看看你现在堕落的模样？”手指轻转扳过少年的下颚。“祈祷室是个好地方呢~”
“那里打扫起来不方便。话说白痴王子你是来干嘛的。”弗兰手肘向后一撞，趁青年吃痛松手时取回下颚，回过头自顾自地整理沾上血迹的书桌。
“王子很闲于是来骚扰小青蛙~”某人死皮赖脸地再度贴上来。
“前辈你成功了所以现在可以滚回去了。”
“今天王子要留宿~”
弗兰用看怪物的眼神瞥了贝尔一眼。“me这里没棺材。”
“又不是每个血族都必须天天睡棺材的。”青年神气地仰头，脖子拉的老长。“王子才不是一般的吸血种。”
“……随便你。”
在抵挡了各种骚扰纠缠后，一夜未眠的弗兰黑着眼圈起身拉上窗帘。他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清晨的第一线曙光。
闹腾了整整一夜的血族王子终于蜷成一团沉入睡眠。柔软的床铺深陷下去，金色的脑袋蹭上房间主人专属的丝绒被，只露出微微皱起的鼻尖。
弗兰坐在床的另一边，望着那人孩子气的睡颜突然萌生出想要看看那隐藏在厚重刘海下的眼睛——虽然目前不可能看到就是了。
不过至少能看到眼睑？这么想着，少年伸出手。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弗兰大人……”
是卢卡的声音。弗兰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披上外套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确定房内无人后，应该入睡的青年睁开双目。他不认为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