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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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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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悠然听了,还真觉得世上真有完美的巧合这件事,她昨天才去中介挂牌,今天就有熟人找到这边来了。
她笑了笑:“我妈的房子正想要出租出去呢,你们要不要考虑看看?”
叶唯安很惊喜:“真的吗?”
两个当下就上楼去看房,谢悠然说:“这边还挺安全的,居民都不复杂,多数是我妈他们原来的同事,大家彼此都认识。只除了一点,房子可能有些旧,但我妈那家具什么的都齐全,什么都有,你们提了包进来就可以住了,什么也不用添。”
叶唯安边看房子边赞叹:“唉,我觉得我运气还蛮好的嘛,怎么一找就找到你这里?挺好的!”
只房租是老太太定下的,谢悠然不好少,但她对叶唯安的印象很好,表明并不需要她交太多的押金。
叶唯安很满意,正好也是快下班的时候了,当下就打电话喊她家的那位过来看房子。
谢悠然就一边陪着等着一边跟她聊天:“你住这里会不会有些远?”
她那个律师事务所离这边,要绕大半个城。
叶唯安说:“我没关系,主要是离他上班的地方近,他上班累,要是还要坐太久车,太辛苦了。”
工薪阶层为家打拼的辛苦,由她嘴里说出来,也并没有太辛酸,反而透出点点甜蜜。
那样的生活,谢悠然也曾有过。
她不由得垂下头,想当年如果她和宛南平不辞职出来会怎样?是不是他们也会像他们一样,辛辛苦苦地工作,或许在这种辛苦里会磨灭了所有的激情与爱,但到底还是能够平平淡淡地相守着过完这一生?
她已经无法去想象了。
看她情绪有些黯然,叶唯安岔开话题:“你的孩子们还好吧?”
“嗯,挺好的。”谢悠然打起了点精神。
说到孩子,她们的情绪明显就很不一样。
不由得就提到婷婷那个小问题同学宋仁轩,还有她自己的苦恼。
叶唯安闻言拍了拍大腿,说:“那哪能任由着他欺负嘛,你这样教肯定是不行的,以后婷婷性子得多弱啊!你应该告诉她,他要是再欺负他,就要把他打服,然后强迫他,做她的好朋友,最后感化他!”
叶唯安觉得她的话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婷婷不是个能跟人打架的人。”
“你不让她试又怎么知道?”叶唯安不以为然地道,“这种小男孩,其实就是特缺爱的那一种,你比他弱,他会欺负你,你要是表现得比他还强势,他就不得不服了你,哪怕表面不服,心里也要服了,就像他对他爸爸一样。所以你要告诉婷婷,要敢于反抗他,打赢了回来你奖励,打不赢,嗯,下回多加油吧!”
谢悠然:“……以后我应该让婷婷她们多来找你玩儿。”
“嘿,没问题,我最爱孩子了。”
“那你们……”
她本来想问她有没有孩子,电话响了,叶唯安一边接电话一边跑到阳台上,没多久,门铃响起。
谢悠然打开门,门外面站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是很高,板寸头,模样帅气,微微一笑的时候,有种很阳光的感觉。
他应该从某个工地直接过来的,虽然一身淡蓝的工装,可由他穿起来,倒有种特别有型的感觉。
他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叶唯安就跳到她身后,喊他的名字:“赵忱,这是悠然家的房子哦,还可以吧?”
谢悠然避开,回头,发现叶唯安站在那,整个人都越加清甜了,那笑容像是带了蜜,甜得周围的人都能闻到那香气。
而那个叫赵忱的眼里,也只有她,如果不是有她在,她想,他可能会直接抱起她,转个圈,或者,拥个吻什么的。
他们眼里的感情,那么浓蜜,一点也不像叶唯安说的,已经是在一起五年的恋人了。
她看着他们两个,忽然羡慕得无以复加。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甜蜜的爱情,以及,幸福的恋人?
即使是她和宛南平最好的时光里,她似乎,也没有闻到过他们之间,那种属于爱人的,芬芳的香气。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


、发泄之后

房子才挂牌就租了出去,谢悠然回到家里,总算没有再挨钟君的白眼。
家里倒是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了,重新粉刷的墙面,衬着被收拾的地砖特别光鲜明亮。
就连宛婷都说:“妈妈,家里感觉好干净呀。”
她喜欢整洁的家,但是也喜欢在家里捣乱,没两下就带着妹妹,满地丢的都是她们制造的垃圾:剪纸剩下的纸屑,玩具的某个零部件,还有各种各样她看过的书本,画过的水彩。
宛妤小一些,但造垃圾的能力和她姐姐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打小就是个吃货,一回家就开始翻厢倒柜寻东西吃,屋里摆得满满的,一不小心一脚就会踩到她的某样零吃。
钟君只是回房里让谢岚山帮她做了会修复按摩,等到谢悠然喊她出来吃饭的时候,家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谢悠然和谢岚山孰视无睹地从各色物品当中跨过去,钟君则抚着额,看着这一地狼籍,问:“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悠然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事情,这样的情形,她已经很习惯了,因此回答说:“等她们睡了我会收拾的,先吃饭吧。”
钟君瞪眼睛:“你以前就是这样带孩子的?看看家里都成什么样了,她们也不小了,该学着收拾整理了,我以前带你,可没这样没规矩。”
宛婷已经知道怕了,闻言偷偷捞起自己身边的小东小西。倒是宛妤听到外婆又开始骂妈妈的,跑过去抱着她外婆的腿,往她外婆手里塞棒棒糖:“外婆你吃,妤妤今天在幼儿园老师奖的哟。”
钟君看着小外孙女天真无邪的脸,顿时一股邪火发不出。
谢岚山这才笑着上前:“好了,先吃饭吧。”
谢悠然看着小女儿,偷偷跟她竖大拇指。
宛妤不明白妈妈的意思,可仍然得意地冲她笑。
家里人口多了,争吵纷争难免会有。
钟君又是个出了名的强势爱挑剔的人。
晚上谢悠然陪女儿睡的时候跟她们说:“你们要听话,外婆年纪大了,要让着她一点。”
宛婷在看书,听到她这样说就笑:“妈妈,不是说妹妹小才要我让着她吗?为什么外婆那么大了,也要我们让着她?”
宛妤窝在妈妈怀里,闻言重重地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外婆总是爱生气,我不喜欢她。”
谢悠然不由得有片刻哑然。
孩子们的爱憎喜怒,总是那么分明而且直接,有时候,令她倍感词穷。
不过她们也很容易忘记伤害,爸爸将她们强行带走那么久,可几天没见到他了,她们还是会念叨,像去上学的时候,宛婷会问她:“妈妈,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宛婷不像宛妤,后者年纪小,对爸爸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宛婷对她爸爸,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她最初的那四年里,他们一家三口,常常在一起。
谢悠然问女儿:“你想他了吗?”
宛婷说:“是啊,爸爸在家多好,他可以开车送我去上学。”
原来是她厌烦了上学走这一段路,她和宛妤的学校离家都不远,所以更多的时候,谢悠然都喜欢带她们走路来回。
但有时候,她们也会犯赖。
谢悠然试图告诉女儿,走路是锻炼身体的一种很好的方式。但是,大道理是这样说,内心里,她还是忍不住会忧虑,她试探性地问宛婷:“如果爸爸和妈妈不能生活在一起了,你会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呢?”
八岁的孩子,有一种超乎她年龄的敏感,她非常直接地问她:“你是要跟爸爸离婚了吗?”
谢悠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她本来是打算等她们大了,能理解的时候,很自然地告诉她们这些事的。
好在宛婷也真不在乎这些,她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问:“那妹妹她跟谁?”
谢悠然说:“妹妹还小,她不能离开妈妈。”
“那我也跟着妈妈吧,你一个人照顾妹妹,很辛苦的。”
谢悠然听着女儿这话,差一点点泪崩落而下。
她忽然很想很想把这话录下来,放给钟君听,她想让她知道,有这样的女儿,谁会舍得不要她,谁又舍得离开她?
钟君总说孩子会是她的负累,尤其还是两个。谢悠然每每听得都很难过,还好钟君有分寸,从没有在孩子们面前说过或者流露过这上面的心思,该怎么样的时候还是会怎么样,只有孩子们不在时,她才会如此“教育”她。
否则谢悠然想,哪怕窝囊了一辈子,只怕她也会跟自己母亲翻脸的。
谢岚山虽说退了休,但他还是有自己的事做的,他书法写得好,在外面跟人一起办了个书法培训班,白天的时候,家里常常只有谢悠然和钟君两个人。
这个时候,就是谢悠然的酷刑体验期。
她从来就不知道,一个人言语的杀伤力会有那么强,强到能令人崩溃。
尽管能理性地要求孩子“听外婆的话”,然而真轮到她自己,才发现,要忍受钟君的言语轰炸也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她甚至都有些后悔让他们住过来。
钟君对她总是各种嫌弃,她穿得随便一些,她说她:“你也要收拾一下,难怪宛南平不要你。”
她真的打扮一下了,她还有话说:“穿这么花里胡哨的,你以为你还是十六岁么?庄重一点。”
要不,就和外头的人天天打听,哪里有合适的二婚男。谢悠然稍微流露点不愿意的意思,她就数落她:“我还不是为你做打算?你真当你还能年轻多少年啊?现在没结过婚的肯定是不会要你的,所以你也只能找二婚的,要不是慢慢找,你以为姻缘能够从天上掉下来?好男人是随随便便就碰得到的吗?”说着说着就诉起了苦,“我这是作的什么孽?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你操心!早晓得是这样,当年我就不应该生下你,不生下你我现在多自在,指不定病也不会犯,跟着你爸爸两个人,不晓得有多逍遥。”
谢悠然听得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为此,除了必须的时候,谢悠然也很少在家。
家里的卫生有人打扫,甚至孩子的接送也有了人负责,谢悠然突然觉得生活一下子空洞得令人发慌。
她不想按照钟君说的那样,将以后全副的精力都放在再找个男人结婚身上。那有什么意思呢?她才从男人那里受够了教训出来,又不是自虐狂,这么快就急着进入另一场婚姻当中去。
再说了,她不是木头娃娃,不是随便摆在哪里,不用思不用想就可以生活得很好。
她的伤心绝望委屈难过甚至一点减轻的迹象都没有。
有时候一觉睡醒,她甚至都还是觉得,离婚的事情不过是她做过的一场恶梦,终有一天,宛南平还是会回来的。
可是钟君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她那不是梦,宛南平不可能回来了,她被抛弃了。
每每这时,谢悠然都觉得心像被人打了一个洞,风呼呼地吹进来,灌得她生疼生疼,但她除了张嘴承受,无力闭合或者反抗。
最后只得疯狂地购物,拿着宛南平留给她的副卡,疯狂地进出高档的服饰店消费,买她的买女儿的,去做各种各样的美容跟按摩,往常舍不得花的钱,舍不得做的投资,她全部都砸进去,不计成本,近乎疯狂。
半个月后,却收到银行的电话,她的副卡被停了。
是宛南平。
他发现了她的恶意透支,甚至连个责问的电话都不屑得给。
抱着一堆的衣服和鞋子,谢悠然在路边肆意地哭。
最后还得抹干了泪去接女儿。
宛婷却是高兴得很,把手里的奖状迫不及待地跟也分享:“妈妈,我书法比赛得第一了哦。”
谢悠然笑:“真棒,回家记得要谢谢外公,他那么用心地教你。”
宛婷点点头,回到家后打电话报喜讯,第一个要告诉的却是她爸爸。
谢悠然要阻拦的手伸在半空,最后在女儿欢喜的笑靥前无力地垂下来。
宛婷和她爸爸聊得很开心。看得出,宛南平也不想让女儿失望,还答应了周末的时候,要带她和妹妹出去吃好吃的。
宛婷高兴得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斤斗:“妈妈,我们已经有好久没出去玩过啦,这个周末一定要玩个痛快的。”
谢悠然只是笑。
到晚间,却接到另一个陌生的电话。
一个声音清亮的女人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告诉她说:“宛南平以后就是我的老公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借用孩子的名义来纠缠他。”
谢悠然一下有些蒙,她呆呆地听完,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发现之后(第一更)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从床上跳起来了,穿着睡衣拖鞋就往外头跑,家里人怎么喊都喊不住,就跟魔怔了似的。
宛婷还好,宛妤却是被她铁青的脸色吓得大哭。
钟君手脚倒是快,不过她毕竟病才刚好,谢悠然大力推送之下,她撑不住,摔倒在地。
谢悠然却顾不得,头也不回地从楼梯间往下窜,最后还是谢岚山追出来拖住了她,问:“这好好的,又是怎么啦?”
谢悠然挣脱不得,流着泪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她全身发抖,显见是气得狠了。
谢岚山那会正在厨房里洗碗,发生什么事根本就不晓得,这会听到这话只觉得好是没头脑,不过他也猜得出女儿嘴里的“他”是哪个,只觉无奈得很:“你们都离婚了,还找他干什么啊还找?”
钟军这时候也出来了,站在上一层骂她:“你去找,去找,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好好的,看你被个男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两口子费了好一番力才把谢悠然拉回家,钟君把女儿按到客厅的大穿衣镜前,强迫着她看着面前衣裳不整泪流满面已经陷入疯狂的自己:“你看看你这个德行,你看看你这个德行,你这样子跑出去,丢的是哪个的人啊?你以为宛南平还看得上你啊?”
谢悠然大哭:“我不是!我不是!他欺人太甚,妈,他欺人太甚了啊!”
太无耻了,自己有外遇还污蔑她!
“什么性生活不和谐,什么我出轨有外遇,什么感情已经完全破裂,都他妈的是放屁!才一离婚就有女人打电话上门宣布所有权,原来是他自己有外遇,不想离婚分割了财产,所以搞了那么一出来害我!”这个时候,如果之前所有的所有只是猜测的话,那现在她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听到那个女人用那种居高临下得意洋洋的语气告诉她,谢悠然拿刀砍死宛南平的心都有了。
钟君和谢岚山都听得一愣。
然后钟君也暴了:“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出问题的肯定是他,就是他!你还好好的就那么跟他离了,什么都没要,还净身出户,还拖着两个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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