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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两天可谓是脱胎换骨啊，有人调教就是不一样。”何立阳见王潭影深夜才归来说道。
“还不是为了这破逼考试，整的人起早贪黑，寝食难安，赶紧考完了事。”王潭影拖着疲惫冰冷的身子瘫软在靠椅上双手放在暖气片上取暖。
“是啊，早考完早了事，整的我玩游戏都没心情。”何立阳并没有开电脑，拿了本书愁眉不展的坐在床头啃着。
“我说刘义啊，大家伙都在忙着复习，你怎么就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呢，难不成早已看破红尘，决定挂科以谢天下。”王潭影打趣道。
“人家早报了‘保过班’，咱还是多为自己操点心吧。”张林祥放下手中的笔，喝了口茶说道。
“真有这玩意儿？怎么个保过法？”王潭影好奇的问道。
“什么狗屁‘保过班’，说白了就是作弊。这考试本就不认真，为何要我们去认真的对待，既浪费时间又浪费感情。我把历年重复率很高的考题都整理了一遍，做成了电子书格式，放在手机上，到时候只要把手机调暗放在桌子上便可，保准八十分以上。”刘义说道。
“早知道我就跟你学了，也省的这番瞎忙活。”王潭影说道。
“没事，还有下回嘛。”刘义笑道。
“潭影，你可别跟他同流合污，万一被抓住那可是要被处分的。”何立阳劝道。
“靠，本让你坐享其成，结果你胆小如鼠，也罢也罢，那你继续啃书吧。”刘义无奈的说道。
总算都熬过了各自的考试，于王潭影来说犹如愚公移山，于李栉烟来说却如庖丁解牛。王潭影向李栉烟痛诉变态的试题，李栉烟只恨自己不能越俎代庖，因此只有同情的份。
“考的怎么样啊，如你所愿没？”刘义问王潭影道。
“别提了，上场前还滚瓜烂熟牢记于心呢，结果刚拿到试卷就全九霄云外不知所踪了，无奈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只能东拉西扯东施效颦。”王潭影苦笑道。
“早跟我混不就省了诸多烦恼，不过及格就好。”刘义安慰道。
“哎，后悔莫及啊，下次一定跟你混。”王潭影应道。
入冬的天气干燥而寒冷，许久不见雨雪的降临。王潭影虽为北方人，但却怕冷的要死，每年冬天基本都蛰伏不出。寝室气流不通，暖气烧的火热，加之王潭影不喜饮水，感冒也是在所难免，从张林祥那里随便搜刮了些药胡乱的吃过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次日一早，王潭影还蜷缩在被窝中，却被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吵醒，信守摸到手机接通了电话。
“大叔，下雪啦，赶紧出来玩，整个学校这会都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李栉烟欣喜的说道。
“真是的，雪有啥好看的，一大早打电话扰了我的春秋大梦。”王潭影沙哑着嗓音说道。
“真没趣，就知道睡觉。大叔感冒了？”李栉烟问道。
“恩，有点，全身无力，头昏脑胀的。”王潭影说道。
“吃药了没？要多喝热水。”李栉烟关切的说道。
“吃过了，就是想睡觉，等我病好了再陪你玩吧。”王潭影说完挂了电话继续睡觉。
这雪下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整整一个周，断断续续，时而鹅毛般，时而粟米般。隔窗望去，无一处不显斑白。王潭影歇息了一周，感冒总算是抵抗过去，心情也好了许多，闲着无事可做索性陪何立阳玩起了Dota，可刚厮杀到高潮时却被李栉烟的电话给吵到，顿时一泻千里。
“死丫头，就不能消停点，才发完短信，这还没多久电话就找上门来了。”王潭影说道。
“这不是想大叔了嘛。”李栉烟嬉笑道。
“别拐弯抹角了，快说啥事吧。”王潭影一手操控着鼠标，一手拿着电话。
“大叔真了解我，哈哈，今晚陪我出去玩吧。”李栉烟甜甜的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冷，外面还下雪着呢，你想冻死我不成，不去不去。等哪天雪停了，天气转暖和了再陪你玩也不迟。”王潭影不耐烦的说道。
“今天可是节日，外面可热闹了，别整天两耳不闻窗外事。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也好。”李栉烟说道。
“什么节日，我怎不曾听说。”王潭影问道。
“圣诞节啊，大叔你真是闷傻了。”李栉烟偷笑道。
“又是狗屁洋节，你们这些小娃娃只知道崇洋媚外，清明节端午节的都没见你们好好过过，什么狗屁剩蛋节倒是过的不亦乐乎。”王潭影说道。
“大叔真没情调，不去算了，我找别人去。”李栉烟生气的说道。
“好吧好吧，你等会，我换上厚衣服这就过去。”王潭影见李栉烟语气中略带不悦，也不好再惹恼她，只好答应道。
其实王潭影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对于圣诞节自然是很熟悉的，但是过节这东西就像吃鱼，吃多了也就腻了，尤其是吃鱼时不小心被鱼刺卡到，以后必定心有余悸。
王潭影本想放下手中的游戏，何立阳却是不应，无奈只好将残局收拾完，这才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实。也不知道手套放在了那里，翻遍了整个衣柜和箱子也没找到，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只好双手插兜出去了。
冬至刚过，夜已经到了一年中最长的时候，不到六点天已经漆黑一片，要不是白雪映衬，王潭影估计连路也找不到。路很滑，王潭影只能小心翼翼的行走，生怕一个趔趄摔断了筋骨。树是越老越结实，人是越老越怕死啊。
“大叔怎么老是姗姗来迟啊？”李栉烟等的有点不耐烦。
“哎，人老了，腿脚不灵便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王潭影打趣道。
李栉烟扑哧一笑，接着说道：“瞧大叔整的，跟个熊似的，有那么夸张没，亏你还是不折不扣的北方人呢。”
“就是企鹅还怕冷呢，不信你把它们的羽毛剃光试试，不冻死才怪。”王潭影说道。
“大叔就知道无理取闹，走吧，别待这里，不然一会都该成冰棍了。”李栉烟说道。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李栉烟不时的团个雪球砸王潭影，王潭影则是用冰冷的双手冰她脸。
二十五
街道上热闹非凡，各个店面都张灯结彩，灯火辉煌，门上都喷涂着白色的圣诞老人头像和“MerryX’mas”字样，伴随着悦耳的圣诞歌声。王潭影有点惆怅，眼前的景象和三年前如出一辙，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此刻伴在他身边的女生已经换成了李栉烟。王潭影抬起头，伸出手掌，看雪花飘落在手心，想要紧紧握住，却发现已经化为水从指缝间流走。
“大叔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李栉烟见王潭影若有所思，便问道。
“噢，我在听圣诞歌的歌词呢。说实话我现在还没听出那歌词到底是什么。”王潭影被李栉烟的话惊扰，赶忙搪塞道。
“不会吧，这么简单的歌词：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李栉烟边说边欢快的唱了起来。
“囧，我一直听成：singleboy，singleboy，singlealltheway。”王潭影不好意思的挠头说道。
“难怪大叔一直孑然一身呢，活该你单身，哈哈。”李栉烟开怀大笑道。
“只能说我此生注定没有学英语的天赋。好冷啊……”王潭影搓了搓手说道。
“大叔还没吃饭吧？”李栉烟问道。
“恩，这会不才六点半嘛，平时哪有这么早吃饭的。”王潭影看了看手表说道。
“那我带你去吃砂锅，冲冲寒气，怎么样？”李栉烟说道。
“好吧，一切随你。”在吃的方面王潭影向来没什么主见。
一碗热气腾腾的砂锅加上两颗近在咫尺的心足以驱走冬夜里的严寒。
“接下来去干嘛？”王潭影擦拭过布满油花的嘴角问李栉烟道。
“时间还早，咱先去逛街，买点礼花气球和孔明灯，一会到广场上去放。”李栉烟说道。
“你不怕警察叔叔抓我们进局子？”王潭影开玩笑道。
“有大叔在，所有警察都是浮云。”李栉烟笑道。
步行街人山人海，举步维艰。有很多装扮成圣诞老人模样的人来推销各类小饰品，真是别出心裁；还有很多卖苹果的小女孩，提着镶了花边的精致小篮子，篮子内的苹果包装的极其喜庆，还有类似于“福”“平”“安”之类的字，红中带绿，看得人垂涎三尺，但又不舍得吃。
“帅哥美女，买苹果互送对方可保对方来年平平安安，诸事顺利。”
王潭影还在左顾右盼，却不曾想到推销的上了自家门，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和李栉烟年龄相仿的女生，面带微笑，气宇轩昂，手肘挎着小篮子，双眸凝视着二人。
“多少钱一个？”李栉烟问道。
“不贵不贵，六块一个，买两个刚好凑成六六大顺，图个吉祥嘛。”女孩笑道。
女孩很会说话，一看就是受过特别培训的。一般情况下王潭影听到这个价格必定发作，不是转身离去就是怒斥卖家一番，可面对眼前这个满面笑容的女孩却怎么也发作不起来。看来古龙的这句话不假：“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好吧，给我拿两个。”王潭影爽快的笑道。
“好的，谢谢帅哥和美女，祝你们平平安安，美满幸福。”女孩分别递给王潭影和李栉烟一个苹果，收了钱，甜甜的祝福道。
“哎，这苹果可真贵，让我尝尝是啥味道。”
王潭影说罢便要啃一口，却被李栉烟拦住。
“我说大叔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苹果是要互相送的，不是用来吃的。”
“还有这规矩，好吧好吧，给你便是。”王潭影把自己的苹果给了李栉烟，抢过李栉烟的苹果就是一口，说道：“靠，绝对不是无公害的，膨大素加染色处理。”
王潭影自然是装傻，只是觉得无聊，跟李栉烟开个玩笑罢了。
“哎，三句话不离本行。”李栉烟无奈的笑道。
李栉烟带着王潭影四下乱转，什么饰品店，礼品店，小吃店，自然少不了礼花店。王潭影一手拽着一大把气球，一手拿着一把小礼花，胳膊肘还夹了一个孔明灯，而李栉烟则是悠闲的吃着鸡柳，两人不紧不慢的往市中心广场走去。
“叔叔，你的气球怎么卖？”一个胖乎乎的小学生拽着王潭影的衣角问道。
“对不起，这些气球不卖。”王潭影本就被李栉烟折磨的够呛，这会被这小屁孩误认为买气球的更是大为不爽，板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李栉烟在一旁看的捧腹大笑，乐道：“大叔，你以后卖气球吧，这个天赋你有。”
“死丫头，我要是卖气球也拉着你一起。”王潭影生气的说道。
“我给叔叔钱便是，卖我一个吧。”小孩乞求道。
“给钱也不卖。”王潭影把气全撒在孩子身上。
“大叔跟小孩较个啥子劲，赶紧送他一个便是。”李栉烟笑道。
李栉烟这么一说王潭影自觉太过小孩子气，脸上一热，赶忙从手中的气球里取出一个大红色的递给了小孩，说道：“拿牢了，别不小心弄飞了。”
小孩向王潭影做了个鬼脸，接过气球，转身对李栉烟说道：“谢谢美女姐姐。”说完转身便跑进了人丛中。王潭影气的大喊道：“死孩子，谁给你气球的，不谢我反倒谢这臭丫头。”
李栉烟站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说道：“现在的孩子真是古灵精怪，不过大叔也跟个老顽童似的，真好玩。”
“都是你这死丫头害的，这会也吃完了，赶紧给我分担分担。”王潭影拿李栉烟没辙，将手中的一把气球递给了李栉烟，顺便用手冰了下她的脸。
李栉烟大叫一声喊道：“猥琐大叔，手跟僵尸一样冰冷，把我皮肤冻皴了。”
王潭影赶忙躲开李栉烟的袭击，诡异的朝她笑着。
广场上围满了人，大都是情侣，也有全家出动的，熙熙攘攘，水泄不通。王潭影拉着李栉烟穿梭在人群中，好不容找了块稍显空旷的地方，这才喘了口气。
“哎，人真他娘的多，差点就成了肉夹馍。”王潭影说道。
“大叔又爆粗口，注意素质。”李栉烟故意咳了两声说道。
王潭影也不予理会，只顾着拿出火机点燃手中的礼花，五彩缤纷，绚丽夺目。李栉烟也抢过王潭影手中的烟火欢快的跳跃着。玩过一阵子王潭影觉得不带劲，于是把剩下的烟火绑在了气球上，点燃之后放飞到空中，礼花随着气球缓缓升起，璀璨撩人，火花燃尽的一刹那，气球也随之爆炸，如陨石般坠落。这个过程吸引了广场上众人的目光，大家争相效仿，不一会漫天飘起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加上鹅毛大雪的映衬，相得益彰，如梦境般迷幻。
“把孔明灯也放飞了吧。”王潭影看着手上唯一剩下的孔明灯说道。
“恩，早知道烟火这么经不起玩的就该多买点。”李栉烟说道。
“还买……有两个时候钱是真正意义上烧掉的，一个就是祭奠死人时，不过那烧的是冥币；还有一个就是放烟花的时候，火机一点，钱就变成了一堆华而不实的烟火。”王潭影说道。
“浪漫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瞧，多美的。”李栉烟指着天空中的烟火说道。
王潭影和李栉烟把手中的孔明灯点着，放飞到空中，冉冉升起，如一颗启明星。没有月亮的夜里，它照亮了整个夜空。
李栉烟只顾拍手叫好，王潭影拍了拍她说道：“死丫头，别只顾着拍手，赶紧许愿。”
听王潭影这么一说李栉烟赶忙闭上双眼，双手合实，不知道许下了什么愿望。王潭影在一旁偷着直乐，心想：“这死丫头还真信这玩意儿。”
“好啦，快睁开眼睛吧，灯都不知道飘哪里去了。”王潭影笑道。
李栉烟这才把眼睛睁开，看了看天空，无数孔明灯高挂在半空，不知哪一盏才是自己放飞的。但愿望已经许下，此刻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甜美迷人，沁人心脾。
二十六
“死丫头，刚才许了什么愿望？说来听听。”王潭影诡笑道。
“这个不能讲，讲了就实现不了了。”李栉烟笑道。
“没事，说了我帮你实现。”王潭影很好奇，纠缠道。
“就是不能说，等实现了我再告诉大叔。”李栉烟执拗的说道。
王潭影双手抓挠李栉烟的两肋，惹的她不住发笑，奇痒难忍，李栉烟笑骂道：“大叔真坏，快松手啦。”
“你要是不讲我就挠到你笑死。”王潭影不依不饶。
“好吧好吧，我讲便是。”李栉烟赶忙屈服道。
王潭影这才松了手，一脸坏笑的看着李栉烟，只等她全盘托出。
李栉烟顿了顿嗓子如蚊子般小声说道：“我想跟大叔永远在一起。”
虽然周围很吵闹，但王潭影还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