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做贵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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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做贵人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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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秦幽婳也抬起头来看她,并率先打破了沉寂:“莹儿姐姐如今过得可好?转眼间我们竟有大半年不曾见过了。”
“是啊!你都快要当娘亲了,我这姐姐还依旧待字闺中。”徐莹自嘲道。
“难道就没有人向姐姐你提亲么?”秦幽婳好奇地问道。
“对于这事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事实上那些来求亲的人不是被她吓跑了,就是被她赶走了。谁让她整日里不是骑着马四处奔波,就是在绣庄中与顾客周旋,哪里有闲情逸致想自己的亲事?
“你不想成亲吗?”
“这倒不是。只是也许时候未到吧……”过了今年的年节,她就十八岁了,想必她娘徐邹氏也不会再容忍她多久。
“我听说莹儿姐姐当初拒绝了二弟做妾?”
“什么?”徐莹正忧愁过了今年该怎么办,听到秦幽婳的问题,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指的是司马大人。”
徐莹这才恍然。昔日的爱人如今成了“二弟”,而她提起来竟还能云淡风轻,徐莹不由得探究地看了秦幽婳一眼。
“莹儿姐姐心中想必在嘲笑我吧?”秦幽婳苦笑。“也是,并不是人人都愿意像我一样给人做妾。”
“人各有志。”徐莹只能这么回答。她尚且还不能做到与秦幽婳交心。
“其实姐姐你一定是有所误会,二弟他很看重姐姐的。”
“是啊!他很看重我……”就连红阳那丫头也这么说,徐莹不由得苦笑。可她却是很有自知之明,袁历韧与她之间的那道鸿沟,极难跨越,不是主与仆、大人与平民,就是苦主与仇人……
“莹儿姐姐你可知道,我为何不愿嫁他,而选择成为他大哥的妾?我若是说是二弟逼我选择他大哥的,姐姐你会相信吗?”
徐莹半信半疑。
秦幽婳自然是看出来了,苦涩地一笑,她接着道:“虽然现在说这些话于我来说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与姐姐你一见如故,所以还是想将心里话告诉你。
其实,我与二弟初见时便对他倾心了。当知道我爹有意将我许配给他时,我心中欢喜异常。只可惜,他并不中意于我。虽说答应了我爹会争取娶我为妻,却对我不闻不问,就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我不能使唤袁衣袁行,但是你醉酒时袁行会送你回家,袁衣也时常念叨你;他的书房,我没有资格进去,但是我听说你以前时常会待在里面。我自荐去宴席上献艺,他浑然不在意;我故意在他面前对他大哥献媚,他也无动于衷。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对我倾心,我亦愿意为他付出的那个人,并拼命守住自己可以抓得到的幸福。姐姐,我说这些,你能理解我吗?”
徐莹早已是目瞪口呆。惊讶于这比她还小一岁的女子能看得如此透彻!
“其实你误会了,二少爷他不过是习惯了我在他身旁伺候罢了……你又何必要那般想,二少爷他虽然性子薄凉,却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越往后说,她自己也是底气不足:其实她又有几分了解袁历韧呢?她一直只将他作为心底的陈子焰来对待,只听从自己心底的声音来敬他爱他;至于他的另外一面,她其实也所知甚少……
“莹儿姐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至于你姑姑的事,我很抱歉。她想要伤害我腹中的孩儿,我没有办法,只好使了计策让刺史大人将她送至别院。我只想让自己的孩儿能顺利出生。”
徐莹点了点头,表示了然。见秦幽婳似是累了,唤了她的丫鬟进来,便与她告了别,回了姑姑的院子。
徐菀的额头缠了白布,在门口可怜兮兮地坐着等她回来。红阳端着一碟点心守在她的旁边,满脸的无可奈何。
见到徐莹这个亲人,徐菀立马瘪了嘴,泪盈于睫,呜咽道:“二姐,好疼!”
尹翼用了火燎法让徐莹额心的红点膨胀,为她施了针灸活血散瘀,最后用冰块收敛伤口。整个疗程下来,徐菀是苦不堪言,但又不敢抱怨。这会见了自家姐姐,忍不住就想哭诉。
徐莹安慰了她一番,取了她们临行时林昇送的那罐桑葚果酒让她喝了一口,又让红阳多去给她拿些点心,这才哄得徐菀笑了起来。
见红阳拿了点心回来后绕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徐莹忍不住便笑道:“红阳,我一会就去求二少爷让我们明日去看姑姑,你快想想有什么要带给她的。”
红阳自然是高兴了。可徐莹在听了秦幽婳的那番话后,想起昨日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却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见袁历韧……





第四十五章 离别

正好红阳要去吩咐小厨房的厨娘准备晚上吃的饭食,徐莹想着总不能空手去找袁历韧,心中一动,就和她一起去了厨房。
徐莹不擅厨艺,她的一双手掌起勺来远不如握笔来得顺畅。徐家女子众多,徐邹氏干活又一向麻利,见不得徐莹煮食时那笨手笨脚的模样,因而极少给她掌勺的机会。
徐莹进了小厨房,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送得出手的吃食。这时她眼光一扫,看见桌台的几根莲菜,心中一动,便问那厨娘:“你可会做馄炖?”
当朝人改良了娇耳(饺子古称)的吃法,将娇耳煮熟之后,和汤一起盛在碗里混着吃,因而有了别名“馄饨”。馄饨“形如偃月,天下通食”,颇受人们喜爱。徐莹从稽陵县一路走来,也吃过几回,一直念念不忘,因此便萌生给袁历韧送碗馄炖的想法。
揉面、擀皮、剁馅、熬汤、包馄炖、下馄炖,在小厨房中热火朝天地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总算是出锅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成品。
满怀期待地送到莲院,袁历韧表情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谁做的?”
“我只有帮忙。”徐莹赶紧解释。她的厨艺之烂,袁历韧自然是知晓的。初来莲院时,她差点将这莲院的厨房给烧了……
“好吃吗?”见袁历韧吃完一个,徐莹急切地问道。
“有莲菜。”袁历韧有些讶异。
“是啊!你不是爱吃莲菜吗?”所以她将莲菜切成细末包进了馄炖中。
“恩。”袁历韧点头,又吃了一个。
“那你都吃了吧!”有人就是爱得寸进尺。
袁历韧抬头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将馄炖推到一旁,不肯再吃。
“怎么,不好吃吗?”徐莹不信,拿起筷子便上前夹了一个放入口中。
袁历韧打量着她,心里竟觉得有丝不快,冷冷地道:“你似乎过得很好。”
“嗯。”徐莹专注地吃着馄炖,含糊地嗯了一声。想起来找他的目的,赶紧将馄炖咽下,正色道:“明日我想和妹妹一起去看姑姑。”
见他神情不悦,她赶紧讨好道:“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哦!”
“徐莹,不要把你对其他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袁历韧那双桃花眼中此时满是怒气,浑身冷若冰霜。
徐莹一愣,不由得有些迷惑起来,不知不觉间便反问道:“哪一套?”
“你……”袁历韧气结。可很快他便平复了心情,浑身愈发冷凝起来。他修身养性这么些年,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可不知为何,每次遇到她,就会轻易被扰乱心绪。
“你什么?”徐莹不怕死地问道。
“出去。”袁历韧淡淡地甩出两个字,就不再理她。
“哦……”徐莹悻悻地朝门口走去,拉开了门,又回头确认道:“那我明天去看姑姑了啊!”
不等袁历韧回答,她早已关上房门跑了出去。走出去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依旧亮着灯的书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道:对不起,焰,虽然依旧会心动,但我没有办法不顾一切地去爱你,不想再因你的一句话而冲动地想要去寻死……
……
书房内,袁历韧在徐莹离去之后,眉心紧锁,抿着唇瓣盯着一旁的馄炖。这时,一个老翁从屏风后出来,看到他这幅模样,摇了摇头。
“焰儿,那就是徐家姑娘么?”那老翁问道。
“恩,外祖。”袁历韧点了点头,只是神情中却有一丝烦躁,“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我看她倒是没变,和六年前差不多。”陈老伯依稀还记得荷塘边那个机灵活泼的徐莹。
“她倒是能屈能伸。”袁历韧冷嘲道。在这莲院的两年里,徐莹的确收敛了性子,凡事谨言慎行,谨小慎微,哪敢像今天这般肆无忌惮。
“没想到你们还能有这般缘分。”陈老伯笑道。“焰儿你也没想到会再见到她吧?所以当初才会将自己心爱的竹箫托我转送给她。”
“我不过看她可怜,丑得没法见人。”袁历韧冷着脸道。
“这徐姑娘现在倒是五官端正。”陈老伯抚着胡子眯着眼笑道。
“外祖你眼神不好。”袁历韧夹了一个糊掉的馄炖放入口中,莲菜的脆爽总算是令他憋闷的心情好了一些。
“哈哈,那就不说徐姑娘了!我一路走来,听说你求娶不成,却让你大哥抢走女人,可是确有其事?”
“是又如何?”袁历韧眉都不皱一下。
“你就不可怜你外祖我一把年纪了日日眼巴巴地等着抱曾孙?”陈老伯看着几年没见的外孙,无力地问道。
“我从不强人所难。”
“我看那徐姑娘不错,让她给我生个曾孙也好。”陈老伯突然冒出来一句。
袁历韧顿时冷了脸。
陈老伯见他脸色变得如此之快,稍稍一愣,笑着道:“我突然记起焰儿你曾经说过,谁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娶那徐姑娘,也不知今后谁才是那个倒霉之人?”
谁才是那个倒霉之人?反正不会是他!袁历韧皱着眉烦躁地想道。
他是疯了才会一时心软送她自己心爱的竹箫;
他是疯了才会一时心软让她进他的莲院;
他是疯了才会一时心软教她经营之道;
他是疯了才会冲动地去稽陵县找她;
他是疯了才会去暗示县丞多关照她那要去戍边的爹;
他是疯了才会想要不顾一切地带她回项阳;
他是疯了才会一时心动想要抱她……
好在他终究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及时地抑制了心中的波澜。她是平民之女,家境贫寒,而他有权有势,富甲一方;她的姑姑间接害死了他娘,还胆敢伤他忠仆,时时想要暗害他,而她竟舍不得摆脱那个令他闻之生恨的徐姓。
就是做他的妾,她也是高攀了,而她竟然拒绝了他!而且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地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没有哭哭啼啼,没有形容憔悴,分明过得比以前还要好……
……
徐莹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徐菀和红阳去了城郊别院。
再见到姑姑徐世萍的时候,她竟发现自己对她的怜惜远远超过了愤恨。哪怕她曾经利用过她,不是真心待她为亲人……
徐世萍看到徐莹,竟有如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莹儿,你知道吗,原来我这些年来费尽心机的谋划只是一个笑话,想必那背后的人日日都在嘲讽我的蠢笨。我就像那浑身长满刺的荆棘,伤害了无辜的二少爷,伤害了你,最终还伤害了自己……”
“姑姑,你跟我回稽陵县吧!”徐莹鼻子一酸,忍不住冲口而出。
“不,我不回去!我回去了也没有容身之地,还不如留在这里等着看那恶人会有怎样的下场!”徐世萍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放下吧,姑姑!一切都过去了。”
“不!”徐世萍瞪着满是恨意的眸子,凑近徐莹的耳朵,耳语道:“其实我一直小看了二少爷,我相信他迟早会为自己的娘报仇的。”说完,莫测高深地朝徐莹一笑。
徐莹将两百两银子还给了姑姑。徐世萍拿到银子,又大哭了一场,那眼泪只为突然辞世、天人永隔的徐母而流。
……
十多天后,徐莹去向袁历韧辞别,准备回稽陵县。她们离家已有大半个月,想必家中的亲人都等得心急如焚了。
袁历韧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莲院时,就见徐莹正站在院中的大缸旁赏莲。月光撒在她的身上,令她的面庞显得莹白皎洁,人也温柔娴静。他心中一动,竟不忍上前打破这分美好。
徐莹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他,冲他灿烂一笑,招了招手,“快过来赏月。”
袁历韧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就见大缸中莲叶掩月,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在这水缸中赏月,仿佛这月亮也变得唾手可得,没有那种疏离之感了。”徐莹感叹道。
袁历韧抬头见她眸光闪亮,嘴角含笑,恍惚间便忆起了在荷塘边与她初见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痛失亲母,终日惶惶,独自离了家去找外祖。他历尽艰辛才来到稽陵县,却夜夜噩梦连连,无法安睡。直至一个无眠的深夜,他在荷塘边遇到了她——奔跑的她,大笑的她,狡黠的她,忧愁的她,沉思的她,自卑的她……他从没有见过有人能将自己的真实情感如此直白地表现在脸上,特别是在他正急需改头换面、快速成长的那些日子里。
他渐渐变得冷心冷情,沉着冷静,淡忘了儿时的自己。结果兜兜转转一圈回来,却发现她虽然也成长了,但真性情却依旧在那里,没有变过。
“我明日就要走了。”两人静静地赏着那水中的莲与月,徐莹突然开口道。他总是突然向她告别,而她总算是逮着了一次也向他告别的机会。
袁历韧从回忆中霎时被拉了回来,不自然地伸出手,挑动水缸中的那一池碧波,他的声音中有一丝嘶哑:“尹翼治好令妹了么?”
徐莹也学他拨弄那水波,低着头回答道:“以后定期敷药,慢慢就会痊愈了。”
袁历韧低声“嗯”了一声,转身便要回书房。
徐莹抬头见他要走,慌乱地叫道:“焰,等等。”
袁历韧回头就见徐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荷包,上前一步递给他:“我也没什么能拿来答谢你的,就去寺庙求了这串佛珠,但愿它能佑你安康。”
见袁历韧目光清冷地望着她不肯伸手,徐莹一把将荷包塞到了他的手中,眨了眨眼睛笑着道:“你不是让我别用对别人的那一套来对你吗?这可是我用了真情实意专门为你求来的。”
第二日,徐莹姐妹天微亮就离开了刺史府。她害怕离别的场景,所以故意提早出发了一个时辰。
莲院的书房里,灯烛一夜未灭。天蒙蒙亮时,有黑衣人敲门而入,低声禀报道:“徐家姐妹已离了府。”
袁历韧推开窗户,望着去往稽陵县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佛珠。





第四十六章 祭月节

回到稽陵县的家中,徐莹觉得十分疲惫,一沾床就睡着了。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一夜。
这次去项阳城,见到了本以为不会再见的人,偿清了一笔旧债,她心中似乎有些事情终于放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忙碌。
项阳一行,她们带去的三百多两银子所剩无几,再加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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