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紧张。楚长筝看着眼睛一暗的方子倾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青鬼,门外候着。”纵使有些虚弱但语气中夹杂的王者气息让人不能忽视。“是。”沙哑的声音从四处散开。“走吧,进屋。”“等。”,方子倾看了看搭在楚长筝腕上的手,眉头微皱“你体内有毒。”“我知道,否则我怎么会这样。”楚长筝脚下不停向屋内走去。方子倾转身抱起琴跟上楚长筝。“我可以。”淡淡的漠不关心的语气悠悠的从楚长筝身后传来。“好。”
方子倾放下琴在床边坐下,握起楚长筝的手腕,看着发白的唇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白晓门的毒,樊香。”“嗯。久鸢是百晓门的门主,让他查查就好。”楚长筝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应着。对于久鸢方子倾并未吃惊“这几日你在宫里?”“是。日夜在父皇的宫殿。”,楚长筝猛然睁开眼睛“有人在害父皇。”“嗯。这樊香与普通的香无异,但若长时间使用便会渐渐虚弱,直至腹内肝脏碎裂而死。”“你能解了就你解吧,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不怕我害你?”方子倾挑挑眉,能装病数载的人竟然这么容易把身家性命交出来。“怕,不过你放心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楚长筝笑着瞥了方子倾一眼,“自今日你就住这里吧,久鸢那边我会安排。你只要开出药单,药自有人会抓。你煎药时会有人陪着你,药,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你不用如此防我,医者以救人为本。我若想杀你,你安排的这些都是没有用的。”“那就多谢你了,子倾。”“纸笔在哪?”“左边书桌上。”左边书桌上笔墨摆放整齐,一副未画完的画躺在书桌上,画上是一蒙面女子在抚琴,四下场景就是天上人间的舞池,那女子赫然就是方子倾。方子倾淡淡看了一眼,提笔将药方写下。“给。”方子倾将药方递给楚长筝“那日你来了。”“嗯,看看你琴艺怎么样,结果临时有事被宫里召回了,没来得及看你。画还不错吧,弹首曲子我睡觉。”楚长筝接过药方塞入袖内。
方子倾坐在琴前,一曲流水般的曲子缓缓盘旋,不急不缓似是要唤醒梦中的人,又似要催人入梦。世间凡尘在曲中如云烟飘散,似在云端在天边,不愿醒不愿睡。一曲终,方子倾看着入睡的楚长筝,毅然定下曲名—君不殇。方子倾为楚长筝掖了掖被角,又想起那雨天如玉的声音,淡淡的牵起嘴角。这一世,只愿君不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不觉间太阳已挂在天空正中了。“你醒了。”方子倾看着缓缓睁开眼的楚长筝,“你倒是能睡,已是正午了。”“我已有一月未曾睡过好觉了。”楚长筝似是想辩解什么又突然想起什么,“昨天那曲子叫什么?”“君不殇。”方子倾眼内的躲闪一一落在楚长筝眼里。“呵呵,昨夜刚定下的”楚长筝看着方子倾笑出了声肯定的说,“君不殇,我不殇。哈哈哈哈,好。”“别笑了,喝药吧。”方子倾起身接过狼道手里的药。楚长筝皱皱眉“这是你丫头?清欢呢”“昨日带回来的,父母双亡看着可怜就带回来了。清欢在屋里呢。”方子倾喝了一口药递给楚长筝。“你丫头到不少。”楚长筝看着方子倾也不接药。“不过两个而已。狼道你先回去看看清欢有什么要帮忙的。”方子倾放下药拍了拍狼道的手示意她放心。“是。”
“你喂我。”楚长筝坐起来。“你不喝算了。”方子倾起身要走。“那我不喝了。”楚长筝从新缩回被里,“反正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说着背过身去。“楚长筝”方子倾看着楚长筝的背影叫他。“楚长筝。”楚长筝背对着方子倾纹丝不动。“楚长筝你好像弄错一件事情,现在是你的命在我手里,不是我的命在你手里。”“我睡着了。”楚长筝嗡嗡的说。“你如果就这样去夺江山我不介意。”方子倾坐在床边。“我知道你是金沙凤者。只要你帮我,我怎么样都能得到江山。”楚长筝翻过身来,眼睛雪亮。“你觉得我现在不是在帮你?”方子倾扶着楚长筝坐起来,“喝药吧。”方子倾看着楚长筝眉眼分明的笑意将药一勺勺的试着温度送入楚长筝口中。
楚氏建国时,便有先知一族预言
有金沙者为金沙凤者
佐楚皇室新王
只是如今知者甚少。
“子倾,我想听琴。”几日下来,楚长筝的身体渐渐好起来。月下楚长筝披着白色狐裘躺在庭前看着端着药的方子倾。“清欢,把琴抱来。”方子倾将药递给楚长筝。楚长筝一饮而尽,一丝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映着月辉发光,邪魅的无以言表。“听什么?”方子倾抚了抚琴,坐在楚长筝对面。“我不殇。”“我不会。”方子倾整整衣襟淡淡的瞥了一眼楚长筝。“好了好了,听君不殇。”楚长筝几日似是上了瘾,每日必要听了琴才睡觉。方子倾手指抚琴,风动衣袖动。发丝缭绕,额前金沙羽羽生辉,赫然仙子在抚琴寄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眉目盼兮。”楚长筝闭着眼睛随着琴声吟唱起来。渐有彩蝶翩翩而来,环着方子倾,绕着楚长筝。“子倾,你知道自己多美吗。”很默契的最后一个音符同时落下。“知道,不过是个皮囊而已。”方子倾敛下眉眼。“皮囊让人着了魔。”楚长筝整整半落的狐裘起身,方子倾随后。“久鸢说,只有一人花重金持续购买。”楚长筝顿了下脚步继续想屋内走去,坐在正椅上端起已凉的茶。“宫中的人。”方子倾寻了椅子坐下肯定的说。“是,我皇兄的人。”“他等不及了。”方子倾眼里的颤栗一瞬即逝,这就是皇族,没有亲情。“ 子倾你以为怎么办?”楚长筝放下茶杯。“你手里有多少兵”“三十万。”“楚长筝。”方子倾敲打着桌子等着下文。
“二十万。”“我走了。”方子倾皱了皱眉起身就要离开。“等一下,十二万五千,实话。”楚长筝起身背对方子倾,“我本不是长子,身边朝臣少,且父皇疑心重,不喜私结营党。只有赵将军是我母妃家人,现下无战,他手里只有十万,我有皇家禁卫五千,私下收了两万人马,非到万不得已动不得。”“我不过是问问,长筝你如要我帮你需要你给我信任。”方子倾转过身来,烛火在她脸上跳跃,“我以为你早些睡吧。”方子倾为楚长筝关上门迎着清欢回房了。楚长筝看着紧闭的门,坐在椅子上闭了眼睛想不到一直如闲云野鹤的离歌早就有动作了,这就是曾经信誓旦旦告诉自己他无心皇位的皇兄。
“皇兄你怎么又没去学堂。”楚长筝扒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草,看着躺在假山上晒太阳的楚离歌,“学究很生气,说要告诉父皇。”“让他说去吧,我不喜欢他讲的死板东西。”楚离歌从假山上下来牵起不过比自己小几日的皇弟的手微微一笑。“可是父皇说皇兄是未来的皇帝,必须要好好学习。”楚长筝看着笑起来像三月春风般暖人的样子的皇兄稚嫩的说。“我才不会当皇帝,我要隐居山林开辟一块田地,找一个心爱的人过闲云野鹤的日子。皇帝你当。”“行,我当。”楚长筝拍拍胸脯瞬间感觉自己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狼道,你那还有没有画眉人?”入了夜方子倾扶额坐在桌前。“小姐,真没了。”狼道放下手里的茶一脸哭像的看着方子倾,才来了不过几日,画眉人都快被方子倾掠夺光了。“快拿来。”方子倾挑挑眉,狼道一定还有存的。“师姐就最后一坛了,你就给我留着吧。”狼道上前晃着方子倾的胳膊。“嘿嘿”,方子倾一笑春花灿烂“不行。你老实交出来吧。反正酒你可以再酿吗。”“得,我打不过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师姐我觉得你喜欢上二皇子了。”狼道躺在树杈上眯着眼,树下的方子倾斜坐在石椅上,衣襟半斜,面色微红呼吸着微有酒气“胡说,我只是不想欠他什么,那日雨天是他救了我。”“师姐,旁观者清。”狼道从树上下来抢过方子倾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不和你说了,我回去睡觉。”方子倾瘪瘪嘴起身。“师姐,你糊涂了,你卷进去了。”狼道上前抓住方子倾的手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我没糊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方子倾轻轻拨开狼道的手转身。
早晨方子倾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想起昨天狼道的说的话微微一笑,方子倾知道自己糊涂了,就糊涂一次,糊涂下去吧。“小姐,梳洗一下吧。”清欢听见房里的动静端了盆水进来。“嗯,狼道呢?”方子倾假装漫不经心的问。“还没起,许是昨日累着了吧。”方子倾笑了笑,暗想定是正在生气等着我去看看她呢。
“药煎了吗?”方子倾梳妆好向厨房走去。“好了,正温着呢。小姐你别过去了,我给你端过来。”清欢让方子倾在园中的小亭等着,自己将药端来。方子倾在亭内坐下等着,远远地见着一个有些仙风道骨的白衣人边走边向后面的人说什么,白衣人看了一眼方子倾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方子倾看着那白衣人没来由的一股熟悉感,白衣人匆忙去的方向刚好是楚长筝的住处。方子倾微微眯了眼,是大皇子楚离歌。“小姐,药端来了,咱们走吧。”“嗯,把药给我端着吧。”方子倾看着清欢手上的药眼中光亮一闪即逝。
“你们不能进去。”方子倾刚到楚长筝门口就被刚才跟在白衣人后面的人。方子倾微微低头向清欢使了一个眼色。清欢会意“咱们是给公子送药的,公子身体不好。”“那也不行。”门口那人冷着一张脸面色不改。“青鸾,让她进来。”楚长筝虚弱的声音从房内传来。“这。”青鸾有些犹豫。“听长筝的。”楚离歌忙补上一句,青鸾只听自己的命令的。“是。”
“小姐,咱们进去。”清欢扶着方子倾撇了一眼青鸾。一进门就看见楚长筝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狐裘,脸色煞白的咳嗽着。“公子,我们送药来。”方子倾欠欠身将药递给楚长筝。“长筝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个姑娘。”楚离歌眼波无纹的看着方子倾。“咳咳,这是前院刚来的姑娘,我怕。。。咳咳。。。给糟蹋了就给留下了。”楚长筝不停地咳着。“长得倒是真标致,长筝这病怎么看着又严重了,不要吹了风才是。”楚离歌平平的扯开了话题,上前轻抚着楚长筝的背,帮他顺着气。方子倾怎么看都是浓浓情意,并无什么不妥,楚离歌不像是会给自己亲爹下药的人,会不会哪里出了问题。“我就这样了吧。”楚长筝叹了口气。“好了,你也不易太过劳累,只是眼下。。。你还是收拾一下去看看吧。”楚离歌皱着眉头闭了眼睛,一会又睁开恢复清明的眼睛,“我先过去了。”楚离歌起身看了一眼方子倾便离开了。“清欢送客。”楚离歌一眼看的方子倾有些慌乱。
楚长筝轻咳了几声虚弱的说“子倾扶我回房。”方子倾上前将楚长筝架起来小步送着回了房间。方子倾到了杯水递给楚长筝“宫里出事了。”“是。”楚长筝押了口水沉默了好一会“父皇垂危。就这几日的事了。我今日要去宫中,你。。。”“我不能去 。”方子倾兀自坐下。“也好。”“如今你身体已大好,有何打算。”“和你一样等,差个时机。”“甚好,若是唐突了也少不了麻烦的。”“你回去吧,青鬼会跟我去。”“如此,我也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自从那日楚长筝进宫回来后,每日都要带着方子倾四处游玩。这几日楚长筝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不需要用药了。只是方子倾和楚长筝谁也没有提让方子倾般出院子的事。
“子倾,我们今日去无悔涯看看吧。”方子倾才刚刚起床久鸢出现在门前。“我们已经这般游荡了六七日了,今日就别处去了吧。”方子倾无奈的看着楚长筝。“不行,青鬼已经准备好马了,咱们四处游玩也好有借口说有机遇才把我的病治好了。”楚长筝态度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好。”
方子倾骑着马与楚长筝并肩慢行着,青鬼没有跟来。“我以前来玩,建了一个小草屋,咱们去看看还在吧。”楚长筝一脸笑意自顾自的说。方子倾一言不发的跟着,不知不觉的就走进了树林,四处葱葱郁郁的,多道羊肠小道交替着,估计一旦走错了路在想走出林子是件不简单的事。“咻咻。”“小心。”不知从何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箭雨,直冲楚长筝而来。方子倾虽是常年习武却少有实战,眼下也是惊得六神无主起来。楚长筝随手扯过树枝,挡掉飞射来的剑。“你先走。”楚长筝抽出手来,冲着方子倾的马狠狠一抽,马嘶叫一声,扬起前蹄向前狂奔。方子倾忙抓紧缰绳,这才稳住心神,方子倾踩着马缰站起身来,从马上一跃而下,借力踩上树梢,以最快的速度向回去找楚长筝。“长筝~”方子倾刚赶到,就见一把竹剑向着楚长筝身后刺去。方子倾想不想一跃而上。“噗~”竹剑的力道直接将方子倾带向空中,方子倾腰身一个弧度飞向空中,竹剑贯入腹中,带起的鲜血像雨一样洒落。“子倾~”楚长筝再顾不得四处而来的箭,飞身接住坠落的方子倾。“保护主子。”青鬼剑鞘未来的及拔,直接提剑挡住向楚长筝飞来的箭,四处的紫色锦衣侍卫立马深入林中。
“子倾,我错了,你不能死。”楚长筝接住方子倾莫名间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呵呵。”方子倾艰难的扯起嘴角,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满是鲜血的双手抚向楚长筝的脸 “你只一声,我。。。便生死无。。。惧。”方子倾粗粗喘息着慢慢合上眼睛,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方子倾,啊~”楚长筝仰天长啸。
“太医呢?太医呢?”楚长筝将浑身是血的方子倾抱到天上人间。闲坐在厅前的人都惊讶的不敢出声。林青看了赶忙快步向里间走去。“还...在路上。”青鬼快步跟在身后不敢多答。楚长筝顿住脚步“快,快,快找民间的大夫。”“不用了。”多琴带着无忧出现在楚长筝身后,“把她抱到我房间来,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胡闹,你一介女子,滚。”楚长筝正急的满头是汗。“主子,多琴姑娘一定可以。”青鬼见方子倾不断出血的伤口劝说楚长筝。“带我去。”楚长筝面无表情的转身冷冰冰的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