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是……”
“啊！！！”
无是狂吼出声，眼中暴戾之色更深，握着皮鞭的手挥起，另一只手却死死拉住鞭子不放，一时间，鲜血四溅。我心疼的几乎晕厥过去，放声哭道：
“无是……松手！！！快松手！！！”
“啊！！”
他仰天狂啸，整个地面不断震荡，发丝如墨散开，一片幽魅，妖娆的五官流露出近乎疯狂的神色，握着皮鞭的手却仍旧不放，几乎可以听见骨节断裂之声，我竭斯底里的哭喊着：
“无是！快松手！”
“在不松手！你的手没用了！！”
“松手！松手！快松手啊！”
我哭的天昏地暗，手指不断拉扯着他的衣衫，却仍无用。望着他那魅惑狷狂的神色，心痛如刀割，无是，我不要你在伤害自己！！！不要！随即改口喊道：
“天尊！”
果然，听到“天尊”二字，无是双眸闪过一丝阴鸠，紧握皮鞭的手松开时，己是血肉模糊了。我不断喊道：
“天尊！天尊！”
“啊！！！”
下一刻，皮鞭如暴风雨般落在我身上，剧烈的痛在身体蔓延开，我的心在那刻猛得缩紧，如同窒息。皮鞭不断钳入肉中，然后抽出，几乎可以听见皮肉撕裂开的声音，被打断的骨骼戳入肉中，痛不欲生！我紧咬双唇趴在地上任他鞭打，不发出一丝声响，门外不断传来小扶的竭斯底里的哭喊声：
“天尊！别打了！那是夫人！别打了！！！”
“呜……求求你了！别打夫人！”
卷一 第三十一章 值得他爱
又一鞭落在我尾锥骨上，断裂之痛令我紧皱双眉闷哼出声，下一刻，牙齿生生咬破唇肉，浓浓的甜腥之味在口中蔓延，我痛的几乎死过去。却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朝他望去，泪眼模糊中，无是俊美的面容一片妖魅，红眸在触到我目光的那刻怔了下，紧接着鞭子落下，他将我一把拉起，急喘道：
“你……你是阿离？！”
“……恩……”
“不！你不是阿离！阿离走了！走了！”
他不断摇晃着我吼道，眼中满是痛苦之色，我不断流泪摇头：
“阿离回来了……”
“阿离……”
“在也不……走了。”
无是神色一片惘然，紧接着，晕倒在地。站在门外的小扶在也忍不住冲进来放声大哭：
“夫人！你流了好多血……”
“……将……将天尊扶起。”
“可是夫人你……”
“听我的……”
随后，几个宫娥吃力的将无是扶起，可是他手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我只有强撑着跟随他走出去，小扶扶着我不断抽噎。走出门时，对上黑衣女子深思的目光，待转身才听她幽幽道：
“仙家传，你以美色惑他，可是，你刚刚的勇气，却是连采薇都无法有的……”
向前的脚步顿了下，我紧紧抓住小扶的手臂，闷哼一声继续向前。
“所以……你，值得他爱。”
听到这句话时，泪不可抑制的落下，是感谢或感动，早己分不清。
将无是扶到床上后，我忍痛为他将脸上的血迹擦去，小扶在一旁轻声啜泣道：
“夫人，你去体息吧，让小扶来。”
“不……让我来。”
拿着手巾的手不断颤抖，我却倔强着不香門第让小扶接过，一点一点认真的为他擦拭着，望着眼前隐忍痛楚的明媚脸庞，心，疼的厉害。无是，你究竟在忍受着怎样的煎熬？！小扶说你发了三天魔，那我没回来时，你又是独自忍受着怎样的痛？！不敢在想下去，任泪模糊我的眼。
“夫人，门外黑衣女子叫你出去，有话说。”
小扶在旁小声禀告道，我轻点头，想掰开他紧握我的手，却听到他的梦呓声：
“阿离……阿离……”
“阿离在，在……”
我含泪不断安抚道，他听见我的声音，紧皱的眉才舒展下，渐渐沉睡。
“真麻烦。”
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手指一点，我和无是相握的手竟分开，下一刻，她又朝我一点，身上的伤顿时消失。我不禁诧异的望着她，她微蹙眉心，淡淡道：
“出来。”
吩咐小扶好好照顾他后，我便走出去，摸着身上己好的伤口，心中满是不安，以往受伤，便是流兮也需几天方可将我治好，可是她怎么会？她究竟是谁？走到院落时，看见她的黑色身影，玉立在那片落英缤纷中，美的如一场梦。
“我叫寂晚歌。”
不等我问，她便自行开口道，望着我的凤目一片清冷，少了之前的柔媚。竟让我有些忐忑，小声应道：
“我叫离忧。”
“我知道。”
见我诧异的反应，她微眯凤目，神色有些落寞，淡淡道：
“大婚那日，你的名字便响遍整个仙界，连独居在玄玉宫的我亦有所闻。”
“……哦。”
“不过，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心中所爱之人，是卫流兮吧？！”
“你……”
一下被她戳中心事，我有些不知所措，寂晚歌见我如此，冷哼一声，狭长凤目直勾勾的盯着我，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那日在问卿阁，你不顾一切的想要进去，口里念的是要看采薇仙子，但心里，要见的是流兮吧？”
“……是。”
“呵，果然深情，躺在自己相公怀里，想的却是别的男人。”
“……我只是……”
“可怜的妖无是，因为你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却为别的男人哭的死去活来。”
“你说什么？！”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心神大乱，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寂晚歌见我如此紧张的反应，红唇勾起一抹讥诮，冷笑道：
“他虽封号为唤世天尊，但体内精气却被南极老儿的灵珠所困，平时还好，能打打架，闹闹事，不过，一旦和众神对抗，灵力便尽气，也就是……”
说到这，她顿了下，望着我的眸中有丝怒意，继续道：
“和普通人一样。”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一个普通之人，对抗众神，结果会是怎样？”
她声调一转，多了几分玩味，但看我的眼神却越来越冷。我的心一点点下沉，混身如置冰窖。心中隐隐预感到了些什么，却又不敢想下去。
“让我想想，会是，身体被无数刀剑戳穿，还是吊在高处任人鞭打？”
“……不……不……”
“又或是被施法术，站在团团烈火中被焚烧，无法逃出？”
“……求你……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呵，想知道妖无是承受的是哪一种吗？”
卷一 第三十二章 他的承受
我跪在她身前不断痛哭祈求着，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心好痛！！！好痛！！！她的身子慢慢蹲下，和我直视，眸光凌厉中透着一丝心痛，哑声道：
“他被众天兵用乱棍打倒在地，衣衫瘘烂，鲜血不尽，南极老儿上前用脚踩在他的脸上，每用一分力，都能听到脸颊骨胳断裂之声，浓浓的腥红沿着他的嘴角不断流下，南极老儿说，只要他进去将你带回家，此事便做罢，谁知，他竟理都不理！”
“不……不！！为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
“南极老儿见他如此，一气下，手持长矛，将他手掌刺穿，十指连心，他却哼都没哼一声，南极老儿问他到底带不带你走，他冷笑不语，最后，南极老儿竟疯了般，将长矛抽起，矛尖对准他的身体胡乱划去，鲜血四溅，染红整个白玉地面……”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为什么要惩罚他！为什么……”
“当你朝流兮走去时，知道他承受着怎样的痛吗？！南极老儿用力撕扯着他的发朝灵堂走去，他却抓住一旁石柱，十指用力到被血染红，一旁天兵不断用脚踩向他的手指，直到指节断裂，鲜血淋淋……”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南极老儿用力一拖，将他身子重甩在玉柱上，然后继续扯着他的发一步一步走向那紧闭的门，地上被拖出道道血痕，他整个人早己血肉模糊，却倔强的不啃一句，直到南极老儿快将门打开之时，他才开口祈求，你知道他是如何祈求的吗？”
寂晚歌望着我一字一句道，眉眼中满是心疼，我紧握她的双手哭的泣不成声，那些话，如同世间最尖锐的利器，一刀刀划在心尖上，无是！为何那么傻，阿离不值得你这么做！不值得！
“桀骜如他，竟缓缓爬起，跪在南极老儿面前道：求你，让阿离看采薇最后一眼。”
求你，让阿离看采薇最后一眼。
听到这句话时，我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崩溃！身体瘫软在地不断抽搐，像被玻璃碎块碾过般，痛不欲身。眼中的泪，流成血，染红视线。
无是……
你便是如此在意阿离吧，明知抵挡不了，却还是抱着我走向那扇灵堂。
你便是如此心疼阿离吧，只为让我能和采薇多呆一会儿，竟向他下跪！
你便是如此深爱阿离吧，明明控制不了自己，却还是紧握手中皮鞭，只是怕，伤到我。
那双红色的眸在眼前不断浮现，伴随着那声低喃：
“阿离阿离，生生不离……”
我卷缩在地，心如刀绞，她含着讽刺的声音却不断响起，如盐般洒入我的伤口上。
“问卿阁前，他因你身受重伤，差点死去！可是你呢？！竟在里面心疼卫流兮！还为他痛哭！！！你知不知道！你每哭一滴泪！他就要流一滴血！！！在无欢宫昏迷的十日中，他日日喊着你的名字，可是那时，你人又在哪？！”
“……是我的……错……都是我……”
“元清在你醒来之时劝你回无欢宫，随后梦三生亦提醒过！可你呢！竟还是先跑到长相阁看望他！你可知，在你深拥他表白之时，妖无是正被心魔所困，狂性大发！”
“无是……无是……”
“若不是你今日所表现的惊人勇气令他安静下，我早将你这祸水断掉手脚，扔入凡间做猪狗罢！”
“阿离！”
无是急燥的声音此时突然响起，我捂住痛到窒息的胸口，缓缓朝后望去，和他赤红的双目对视上，脸颊又湿润了不少，无是，无是，我在心中不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多想用力抱紧他。无是黑衣如魅向我飞来，梨花缤纷落中，我看到他那绝艳妖冶的面容上漾着孩童般纯真的笑意，如水涟开。心，亦被他牵动，不在疼，不在痛，有的，只是无尽满足。
是爱吗？是爱吧。
无是，阿离在也不会抛下你一人，在也。
黑袖一甩，我便被他紧拥在怀，无是低头凝视着我，眼神柔如春波，感受到我紧贴着他的颤抖，搂在我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无是轻蹙眉心，手指抚上我的脸哑声道：
“哭了？”
“……”
只是短短二字，我干凅的眼眶在度涌出泪水，抱着他不断抽噎。无是不在说话，红唇在我脸上轻允辗转，将泪吻去，如此小心怜爱的温柔却令我的泪水更加失控，无是的唇滑到我耳垂上轻允一口：
“阿离乖。”
说完抬起头，眼含戾气朝寂晚歌望去，不悦道：
“又是你？！”
“哼！是我又怎样？”
寂晚歌冷笑道，丝毫没有半分畏惧，那高傲不屑的姿态竟和采薇仙子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采薇仙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卑微，而她，却敢于相驳。无是闻言，红眸光芒又妖异了几分，身后狂风涌卷，不断呼啸，落在空中的梨花瓣化做无形之刀，“嗖嗖”向前飞去。
“无是，住手！晚歌没有对我说什么！”
我拉住他的袖子不断祈求，无是皱眉，望着我的红眸渐渐冰融，柔声道：
“好。”
说完双手将我横抱起，我不自觉的伸手将他脖子环绕，这个动作，却令无是眼中的温柔更加汹涌，他刚想说些什么时，寂晚歌含着嘲弄的笑声响起：
“你停，不代表我停！”
话刚说完，只见一条白光朝我们袭来，还没看清，无是便转身为我挡住，只听“嘭”的一声，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眼皮上，我猛的睁开眼，只见他的唇角一片腥红。
“无是！你怎么流血了？！”
我心疼的伸手为他擦去唇边血痕，无是微笑不语，抱着我便朝房中走去，身后传来她的一声低嘲：
“传言中不可一世的天尊，竟有挨打不还手的时候，姑姑我这次可没白来！”
无是脚步顿了下，在对上我担心的眼神后又继续朝前走，头轻靠在他胸膛，不在言语，想到他竟为我压下那狂燥的性子，唇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无是将我径直抱到床上，侧身在我身旁躺下，红眸含着如水般的温柔深深凝视我，手臂仍紧紧搂着我的腰不松开。
“无是，听晚歌说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我担心道，伸手便往他衣衫探去，想解开看看，谁知他伸手扣住我的手，拇指反复摩擦着我的掌心，一阵电流击向心脏深处，我不禁颤了下，脸红道：
“无是，快放开。”
“不放。”
“无是！”
我低头轻嗔，心却慌如鹿撞，这是我第一次对他撒娇，感觉到那看着我的视线却越发炙热，耳根一阵发热，在我快要忍不住开口时，无是轻笑出声，终于松开，手指却霸道的挑起我的下巴道：
“不许低头！”
“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看着我……”
说完，手指用力，逼我抬头对上他的脸庞，红眸一片魅惑，正含着如火般的热情望着我。见我眼神不断闪躲，竟噗哧笑出声来，气得我伸手不断捶打在他肩上，嗔道：
“居然敢逗我！”
“呵呵，生气了？”
“没有！”
我气呼呼道，脸涨得通红，手指灵巧的解开他的衣衫，只见那如玉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伤痕，惊心动魄，我的心骤然收紧，手亦颤抖起来，抚上那染血的伤口，哽咽道：
“无是……”
“恩？”
“身上，还痛吗？”
“不痛……”
他懒懒应道，脸颊凑在我的耳旁喷洒热气，激起一阵颤栗，凉滑的舌不断舔着我敏感的耳珠，我的手沿着他的胸膛抚过一道又一道伤口，那么深，那么长，一定很痛吧！眼眸渐渐湿润，心疼道：
“无是……为什么不涂药？”
“……不想……涂。”
凉凉的舌来到我脸颊不断轻舔着，滑到下巴时，竟一口含住，牙齿轻轻磨咬不放，那酥麻的感觉令我混身无力，我伸手推推他，正经道：
“无是……”
“恩……”
“别这样，让我先为你的伤口涂药。”
“不。”
他含着我的耳垂轻喃道，呼吸越来越急促，湿润的津液沿着我的耳珠渐渐滑下，那痒痒的感觉，令我心悸。偏了偏脸颊想躲开，谁知他竟伸手将我下巴钳制住，牙齿轻磨着我的耳珠，时重时轻，声音沙哑道：
“阿离……”
“恩。”
卷一 第三十三章 彻夜缠绵
我轻呤出声，想推开他，却被他反压在床上无法动弹，双手无力的抵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