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御九天- 第56部分

“梭罗指！”

沈离一声大喝，一指陡然点出，只见道道璀璨银光在他的指尖骤然凝聚，锋锐无匹的气息顿时激荡，撕裂空气。

“哧啦。。。”

一道金色的流光如同闪电，破空而起，锋锐无匹的劲气之下，空气嘶鸣阵阵，让人惊惧。

齐渊大惊，知道厉害，慌忙迎击，高深武学打出，真气奔腾，想要挡住沈离的这一指。

但这梭罗指在沈离强猛真气的激发之下，力量无限压缩、凝聚，其锋锐足以撕裂钢铁盔甲。

流光过处，齐渊的攻势哧啦一声直接裂开，根本挡不住这一指。

“噗。。。”

一声轻响，流光将齐渊的肩胛骨当场洞穿，血流如注。

看到这一幕，赶来的齐家之人惊呼一片，不敢相信他们的家主，一个堂堂先天境界的强者竟然在方一交手便受到如此伤势，而对手赫然还是沈家那个不过二十年的年轻人。

齐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伤不可谓不重，鲜血汨汨流出，齐渊在伤口处连点十余下，方才止住了鲜血，霍然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沈离：“你踏入先天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难不成你是武圣转世不成？”

齐渊几乎是嘶吼出声的，沈离这几个月间，实力几乎是逆天提升，让无数人惊掉了下巴，颠覆人们的认知，而现在，齐渊简直感觉沈离是不是什么妖魔转世，哪怕是太白王城的那些天才们也不可能有这么恐怖的修炼速度！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或许应该后悔与我沈家作对吧！”

对于齐渊的嘶吼，沈离只是一声冷笑，这个时候，他已经不需要过多的废话，他来到这，不是为了展示什么，而是为了杀人，为了祭奠他沈家亡灵！

“传我的令，所有人退出这宅院，出城往白岸峰去，快！”

这时，齐渊一咬牙，猛地大吼道，他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新人，这时候自然看得出来沈离有着灭亡他齐家的能力，而像这样的情况之下，齐渊自然不会充什么好汉，留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想走？晚了！”

而对于齐渊这声大喝，沈离只是一声冷笑，猛地跃起，真气汹涌而出，杀机凛冽。

第一百一十七章：艰难的抉择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齐渊，你齐家害我沈家至此，想如此轻易的离开，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沈离一声长啸，身子如同一只大鸟猛地腾空而起，拳势轰鸣声，一应奔走的护卫被他尽数轰飞了出去，鲜血狂喷。

沈离立在庭院中央，连续出手，真气奔腾，一时间竟没有一人能踏出这庭院半步，所有上前的人都被他打得尽数吐血飞退。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见行动被沈离所阻，齐渊更为恼怒，但无可奈何，只要咬牙忍着痛朝着沈离攻去。

奈何他的肩胛骨已经被沈离洞穿，战斗力减弱，根本不是沈离的动手，不过十余个回合，便被沈离一拳打中左胸，吐血而退。

“够了，也该送你上路了！”

那么大的动静之下，别说是齐家之人，哪怕是其他人家也是惊醒，沈离也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万一有人来援，那他这次可是功亏一篑了。

沈离目光凌厉，寒影刀呛然出鞘，刀光乍现，凛冽的杀机之下，惊得一应护卫急忙后退，恐惧的望着沈离。

“嗡。。。”

沈离右脚一踏，身形陡然冲出，璀璨的银光升腾，包裹在刀锋之上，仿佛是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势如奔雷。

“当。。。。”

齐渊目光凝重，不敢大意，手中刀光一闪，也是一柄长刀显现，是一柄跟随了他数十年的腰刀，朝着沈离迎去。

刹那间，刀锋相撞处，火星四溅，劲气爆鸣，但在沈离恐怖的巨力之下，齐渊却是抵挡不住，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沈离动作不停，反而愈加的神勇，刀锋激鸣，一道道刀芒破空而起，如怒蛟腾空，携着恐怖杀机朝着齐渊激荡而去。

“扑哧。。。”

重重刀光之下，齐渊一个躲闪不及，被其中一刀直接划破了腰间，登时鲜血直流，染红了衣衫，身形更是猛地一弯。

“当。。。”

沈离势如奔雷，一刀接一刀，刀势大开大合，逼得齐渊连连后退，最后猛地一刀砸下，成力劈华山之势，直接齐渊劈得倒飞而出，虎口震裂，长刀几欲脱手。

“碎星手！”

正在这时，沈离突然一声大喝，左手持刀，右手猛地立起，只见一道道银光如同巨龙冲天而起，激荡八方，恐怖的气息蔓延开来。

虽然这是沈离第一次施展这碎星手，但却同样威力强绝，毕竟是地级武学，沈离手掌落下的一刻，只见一个巨大的手印陡然成形，仿佛是天上的星辰坠落，轰然落下。

“轰。。。”

手印还未落地，恐怖的力量已经率先而至，压得齐渊几乎跪倒在地，地面更是直接粉碎开来。

“噗。。。”

齐渊虽然全力相迎，但碎星手这般地级武学由沈离施展起来，威力强大，岂是重伤的他能够抵挡的？

只见在那恐怖的手印之下，齐渊一大口鲜血直接吐出，腰刀几乎碎裂，脱手而出，骨头咔嚓嚓一阵脆响，远远的飞了出去，狠狠砸在一座墙壁之上。

“哇。。。”

齐渊跌坐在地，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神色惨白如纸，显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而看到这一幕，齐家的所有人都是怔在了当场，不再有人慌忙奔逃，因为齐渊作为齐家的精神支柱，他这一败，精神倒塌，他们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沈离徐徐上前，注视着齐渊，久久不语。

“呵呵。。。”

这时，齐渊竟是突然笑了起来，看着沈离。

“呵呵，想我齐渊精明一世，却是在这糊涂一时，搭上了自己的姓命。”齐渊惨笑，颓然摇头：“沈离，我承认，我小看你了，想不到啊，小小的江元城竟出了你这等旷世之才。想当初有多么人劝我趁你还没有成长起来，将你扼杀在摇篮之中，我始终认为你不过是个小角色，成长不到这个地步。想不到，这一念之差，竟然搭上了我的姓命。。。”

“可惜，你终究是败了，但不是败给我，而是败给你的自大和狭隘。其实若不是你们三番五次对我出手，我并不想把事情做绝，是你逼我的。齐恒险些使我身死，我忍了，齐御针对于我，我也忍了，但之后你们勾结林文浩、白岸峰将我沈家置于绝地，不好意思，我不能再忍，你们非要将我一步步推到这个地步，我也无可奈何。”沈离神色平静，慢声道，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和沈家一路崛起，打破了我们本来已经规划好了局面，所以，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不得不出手，再有，你杀了我孙子齐御，这口气，我不得不咽下。”齐渊冷笑。

“齐御那是咎由自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动手吧。”齐渊突然一叹，知道今天是难逃这一劫了，索姓不再抵抗，直截了当道。

沈离默然，但对于这么一个生死仇敌，他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想法，刀锋渐渐立起，寒光闪动。

“沈离，我想求你一事。”齐渊突然开口了。

“我不可能放过你。”沈离道。

“我当然知道。”齐渊自嘲一笑：“我自认难逃一死，不再作抵抗，不过还请你念在同出一城的份上，放过我齐家老小一命。”

沈离眉头倏地蹙起，这要求他是很难答应的，斩草除根的道理他清楚，他也几次因为这而陷入险地，沈天行跟他说过不止一次，而他现在斩杀齐渊，那跟齐家之人可谓是血海深仇，这仇恨是不可能化解的，若是放过他们，曰后万一他们成长起来，必定是对自己的威胁。

“我们之间的仇恨虽然难以化解，但还请你放过我齐家老小一命，毕竟他们是无辜的。”齐渊由衷道，看他的眼神，沈离也知道他这是真心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沈离慢慢转过头，看着这在院外的一个个人影，多是些少年人，不过十二三岁，神色惶恐，而其他的，则是一些妇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齐渊，忍不住泪流满目。

这一刻，沈离突然迟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一念之差

偌大的宅院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是万籁俱寂，齐家所有人的目光均是落在沈离的身上，却各不相同，有恐惧，有仇恨，有期待。。。

沈离犹豫了，本来他是打着血腥报复之心的来的，毕竟齐家害他沈家至此，他不可能不复仇，然后斩草除根。

但当他真正面临这个抉择的时候，他迟疑了。

许久之后，沈离终于一声叹息，目光再度落在齐渊的身上：“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置我自己于危险之中。”

“算了，算了，是我心存侥幸了，动手吧！”齐渊怅然一叹，眼睛闭起，一滴浊泪从眼角处划过。

“你自裁吧。。。”沈离一挥手，怅然叹道。

“哎。。。”

齐渊略带感激的望了沈离一眼，而后深深望了前方的诸多家人一眼后，突然闭上了眼睛，右手成拳，猛地撞在了自己的喉骨之上。

“咔嚓。。。”

一声轻微的声响，喉骨断裂，齐渊的生机彻底断绝，无力的软倒在地，江元城齐家家主，一代先天强者，就此殒命。

“何必呢。。。”

沈离一声叹息，突然转过头，似乎是无奈的朝着院外走了过去。

齐渊离开江元城带走的人并不多，不过二三十名，其中还包括一些老人，此刻尽是集结在这院中，在眼睁睁的看着齐渊自尽之后，那些老者并没有多少的神色变化，似乎是在克制着，而少年人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只是暗暗流泪，被长者紧紧的抓住。

“啊。。。”

这时，一声凄厉的大吼突然自沈离的旁边响起，原来是齐渊的第三子，此刻再也克制不住，持刀朝着沈离扑来。

“噗。。。”

沈离也不转头，右手猛地一抖，寒影刀便是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哇。。。”

随着中年人的身死，一些孩子，甚至是女人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哭泣起来，惊恐的看着沈离。

“叔叔。。。”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突然扑到了中年人的尸体之上，泪如雨下，他是齐渊的孙子，因为父亲早逝，所以一直跟着这个中年人，情如父子。

“你。。。你。。。。你个坏蛋！你为什么要杀了叔叔！”

孩子突然转过头，状若疯狂，对着沈离嘶吼道，目光中尽是强烈的恨意。

沈离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住口，不要乱说！”

见到这一幕，旁边的一个美妇几乎要吓死，急忙上前捂住了孩子的嘴，让他不能再开口，自然是怕惹火了沈离，命丧当场。

沈离无奈摇头，亲爷爷、情如父亲的叔叔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中，等这个孩子长大，他会怎么样呢？

沈离太清楚了，所以他不得不提起了长刀，哪怕不愿，他也不得不这样做。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啊，他还只是个孩子，他长大了根本记不清现在的事情！求求你不要杀他，你杀我把！”

看到沈离的动作，美妇神色惨白，泪如雨下，紧紧的抱住孩子，哀求道。

看到这一幕，沈离的刀锋不由停在了空中，看着这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在看着这个妇人，虽然他们已经把自己当作了生死仇敌，但他们毕竟只是女人和孩子啊！

“啊。。。。”

剧烈的挣扎和矛盾之下，沈离几乎要疯掉，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滚滚，响彻在云霄之上，不知道惊动了多少城中强者。

“砰。。。。”

沈离怒啸，猛地一刀斩下，但刀光却是贴着美妇和孩子横扫而过，将一面墙壁劈成粉碎，碎石四溅。

“你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如果再让我在太白王领看见你们，我不可能再放过你们。。。。”

沈离突然开口了，声音无力，尽是深深的无奈和纠结。

“什么？他放我们走？”

听到沈离的话，人们几乎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敢相信沈离竟会如此仁慈。

“滚！”

沈离猛地一声大吼，神色狰狞，杀机凛冽！

“走，走，快走！”

人们这才霍然惊醒，如蒙大赦的起身奔逃，也顾不得再收拾什么家当细软了，亡命般离去。

而地上的那个小孩也是在美妇的拉扯下站起身来，怨毒的看了一眼沈离后，被美妇拉着离去了。

“或许等以后的某一天，我会作茧自缚吧？”

看着渐渐消失的齐家家人的身影，沈离突然自嘲一笑。

放走了这些人，他很清楚他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或许是一个让人后悔终生的抉择，比如齐渊选择与他作对一样。

但哪怕如此，他还是做了。

因为这些老人和孩子毕竟不是白岸峰的门人，白岸峰杀人如麻、罪孽深重，沈离杀他们没有一丝的负罪感。

但他们，只是手无寸铁，失去了家庭的可怜人，面对他们，沈离实在下不了手。

沈离，是人，是有血有肉有心的人，可不是白岸峰那样的冷血屠夫。

所以他作出了这个决定，哪怕知道自己会后悔，他也是做了，只因为心中的那一道底线。

“哎。。。”

沈离怅然一叹，身形一闪，便是迅速的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客栈之后，疲惫不堪的沈离泡了一个热水澡，也算是驱散身上的血腥气，毕竟他这一天来连续斩杀江绍铭、齐渊，已经杀了太多人，身上的血腥味前所未有的浓郁，沈离不得不想办法驱散它们。

两场大战，其实以沈离如今的实力，身体上并没有多少的疲惫，更多的是来自于心理上，跟斩杀白岸峰一行相比，今天晚上沈离的心理要疲惫上太多了。

如此艰难的一次抉择，不过也幸亏沈离这一次抉择，如果当时沈离没有控制那一丝杀念，恐怕他现在也不会舒舒服服的在这里泡澡了。

杀了那么多人，而且尽是无辜的老人和孩子，没个几天的功夫，沈离还真没有办法去走出那阴影，说不定会因此而走火入魔，留下一块永远的心病。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沈离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或许是太疲惫的缘故，这一觉他睡得格外香甜。

第一百一十九章：红烛轩

太羽城，红烛轩。

作为太羽城中声名最盛的温柔乡，红烛轩从未缺少过客人，每夜，来往之人如过江之卿，红烛轩的主人只会担心庭院如何接待得了这么多人，而不会担心冷清时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