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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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安-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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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老了,我这个老头子不是要入土了?就会胡说。”叶建辛笑着训斥了一句,“我去书房,你们两姐妹聊吧。”说罢起身,当真留了她们两个单独相处。
佑安有些恶毒的想,爷爷早就知道她的脾气,不怕她拆了雅言?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却笑了。
她早已不是彼时幼稚的小女孩,即时骨子里脱不掉的稚气,也只在可以不用掩饰的人面前才孩子气。
“幼幼,这几年可好?”
“好。”佑安笑答,“自由自在的,过得还不错。”
雅言听她答,也温和地笑了,“听你这么说,看来是去了不少好地方。不得不说,幼幼,你运气真的好。”
“我运气好不过姐姐。”佑安淡淡地说,“姐姐嫁得好,又要做母亲了。生活如此圆满,运气才叫好。”
“确实,如果不是你,这孩子大概也不会来。”雅言说,“看洛客书站在你身边,我真是有点吃惊。幼幼你对他了解多少?”
“不多,但是足够信任了。”佑安答。雅言听了她的答案,似是而非的笑了,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我以为你爱干净单纯的人,想不到洛客书你也能接受。”
“雅言,我不会妄自揣测,也不想道听途说。我想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好到可以坐下来倾谈的地步。”佑安说,也抱了茶杯不说话。如果没有这几年的时光,她大概还会是单纯崇拜这雅言的小姑娘,就算不得爷爷疼爱,也会觉得只是自己不好,她的姐姐就应当受万人瞩目,得万千宠爱。
可她现在是顾彦的妻子。
若她没有爱过顾彦,也许她还能对雅言真心实意地笑,可是现在,她连假装都觉得累。
“我去厨房看看今晚的菜单。你有什么想吃的么?”佑安起身,不想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谈话。听说孕妇对食物要求高,她不自觉地便问了出口。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你一说,就忽然想吃蟹黄包了。”雅言笑容不变,“家里的阿姨现在做也来不及了吧。”
“没关系,我出去买。”佑安换了衣服,拿了手机和零钱出门。
再多待一分钟,她怕她会忍不住问,明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为什么雅言看似知道洛客书很多事?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自称“劳资”(读音)的女孩子嫁不出去?
、情疏迹远只香留(上)
佑安沿着这条种满桂花树的街道走着。
每年秋天的时候,满街的桂花香,有几枝甚至能伸进她家的院子里来。馨安来了兴致就会想要做桂花糯米糕,抓着她和雅言摘桂花瓣做酱。
偶尔爷爷在院子里煮茶,她们在一边笑闹。爷爷考雅言诗句,雅言就清雅地背李清照的诗句。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彼时年少,她就算知道雅言不是她的亲姐姐,那又有什么关系。雅言优秀得足以做这个叶家的长女,而她那时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她与雅言相亲,与顾彦相爱。她本就胸无大志,一心想做个旅
行者,去看这世界上漂亮的风景。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时光都像是泛着桂花香的。
沿着这条街走下去,第一个转弯就是家卖蟹黄包的小铺子,再走两个街口,有家她很爱的生煎包店。佑安买了蟹黄包,想了想又继续走,想去买几两生煎带回家。她最近胃口好,以前不爱吃的东西也想着要尝尝。洛客书见她吃东西渐渐好起来,更是纵容着她吃宵夜的习惯。
她抱怨,“我会变猪的。”
洛客书笑着打量她,“我看看。”说着横抱起她作势要扔出去。佑安尖叫,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洛客书低沉的笑声就在她耳边,“只要智商保持现在这个水平,长几两肉你还变不成猪。”
佑安想也没想就点头,半晌反应过来洛客书说了什么,气得捶他。
“我智商现在这个水平,都是你的错。”她怒,恋爱会让女人的智商变低,她本来不信的,这下却是不得不信了。佑安说给他听,洛客书附和她,“是,都是我的错。”
他笑得一派温和,像是很满意她因为这个理由便笨。佑安想到他,唇角便不自觉地上扬,想着晚上偷溜出去找他吃宵夜。
忽然想喝有糯米圆子的红豆汤。
佑安胡思乱想地向前走,拿着手机给洛客书发短信。生煎包店就在眼前,她站在窗口刚要开口,就听到身边一个低冷的声音说,“四两生煎,打包。”
她用力抓紧了手里的钱包,不敢相信地抬头。
身旁的男人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口微开,见她看过来,低头面无表情地看回去。他的眼睛混杂了很多情绪,佑安甚至连揣测一下都觉得害怕。见她不说话,男人讽刺地问:“不过4年多不见,不认识了?”
“顾……彦……”佑安有些艰难地开口。
这么多年避而不见的人,竟然在这样的场景下相见。佑安开口想说话,却又觉得徒劳。要对他说什么呢?好久不见?听起来真是太不痛不痒了。
“走吧。”顾彦拿好店家递过的袋子,拉着她向前走,见佑安迟疑,再次开口,“怎么,叶佑安你已经喜新厌旧到连家都不想回了?”
他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嘲弄。佑安听得懂他的恨意,沉默着挣脱他,转身向回走。
她不说话,顾彦也不说话。这条街曾经是他们走过无数次的路,他曾经牵着她的手在这里散步,听她关于未来种种乱七八糟的设想。每年相聚的时光都那么短,他们便格外珍惜。有时候秋天顾彦会特意回来,陪她在满街的桂花香里坐在树下写生,看她在身边读书。
佑安有些无聊地想,这才叫物是人非吧。
“叶佑安,今年怎么舍得回家?还是说,新情人就这么让你放不下,不过一个比稿你也要跟着回来?”顾彦嘲讽,佑安平静地看他,“顾彦,该问问题的人是我。”
“哦?说说看?”顾彦来了兴致,她要问什么?她竟然还敢来问他。
“不如你先告诉我,这么多年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从你认识我到你离开我,我们要不要一件件都摊开算?”
“不如我们聊聊,你怎么能一句话都不给我,连个原因都不留给我就去娶我姐姐?”
“不如我们再说说,我辗转知道前因后果时候的心情?”
佑安学着他的语气,漠然地问着。顾彦听着,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恨恨地反问,“那不如你告诉我,教唆雅言用股份威胁我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我甩了去找别人?”
“不可理喻。”佑安挣脱,这些话从何说起?她若有如此本事,现在和他比肩而立的人就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叶雅言。顾彦耸耸肩放手,看着她走在离自己两步远的位置。他们曾经离幸福也只有这样两步的距离,却落得咫尺天涯的下场。
佑安甩脱他,看见家里的院门,她伸手去按对讲,却听见他冷漠的声音在身后道,“叶佑安,我原以为我们能共患难,可看起来你却只是想和我同富贵。你猜猜,我对你有多失望,又有多恨?”
佑安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他们到底谁做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情绪的怪圈,朋友说我的圈子最近太小了。
是呀,那些偌大的圈子都留在了另外一个城市。
而我只是想享受一下最后的舒适闲淡。
每天煮茶给母亲,看书,写作,固定午睡。
日子都像是偷来的。
我有时候会害怕,眼睛一张开,这些日子就过去了。
大概是我太贪恋,又不愿意妥协。
、情疏迹远只香留(下)
佑安自认没有好气度能和雅言顾彦坐在一张桌子前吃晚饭。
刚刚她和顾彦一同进家门,雅言看向他们的眼神意味深长。佑安放下手里的东西,换了衣服出门。
她打车去了OLD,有些事情好像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乔越已经坐在他们的老位子等她,见她失魂落魄的进来,便知道她是见过顾彦了。
“佑安,什么事情急成这样?”
佑安苦笑,“乔越哥,我忽然发现,我这么多年来都太懦弱了,从来没有想过向你们任何一个人核对一下当年的事情。”
“有什么想知道的?”乔越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但是我对真相有执着。”佑安说。
“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说清的。佑安,我毕竟是个局外人。”乔越叹气,斜倚在沙发上看她。佑
安听见他如此说,轻轻摇头,“不都说旁观者清么?乔越哥,你不会也想瞒我什么吧。”
“怎么会。”乔越握紧手里的酒杯,忽然缓缓说,“但我毕竟不在居中,很多事情还是你们谈清楚最重要。”他说着对门边招了招手,佑安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顾彦一身风尘仆仆走过来。
佑安一僵,听见乔越在她身边说,“我还是那句话,佑安,我愿意相信情分。”
情分?
她和顾彦之间还能有这么奢侈的东西?
乔越与顾彦打过招呼就离开了,留下佑安与顾彦相对无言。酒吧里放着英伦腔的女声重复轻唱着一句“Somebody already broke my heart”,他们之间弥漫着的尴尬愈烈。
“恭喜你,即将为人父。”佑安举举手中的酒杯,顾彦眼神一暗。
“幼幼,你是真心在说这句话么?”他说,咬牙切齿,佑安噤声。
不说这些,要说些什么?他们各自还有立场能微笑闲聊生活么?
“你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吗?我知无不言。”顾彦拎着酒杯轻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苦涩。
他既如此说,佑安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顾彦,那年,你放弃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通知我一声?”
“放弃你?”顾彦忽然笑起来,“幼幼,是你先放弃我的。”
佑安愣住,这话他下午便说过一次。他说她迫不及待地甩掉他。
可是她明明没有。
那一年,顾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顾彦匆匆回国,忙得焦头烂额。他许久没见佑安,好不容易抽空到叶家,却被拒之门外。
雅言对他说,幼幼不想见他。以后他都不必过来了。
他自然不信。这简直莫名其妙。顾彦打不通她的电话便只能拜托乔夕约佑安出来,得到的答复却是佑安忙着出国,连她都找不到佑安。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氏的股票被恶意收购。顾彦不得以重新返回繁忙的工作中,却怎么都想不通
佑安为什么忽然对他避而不见,决绝得像一副分手的架势。
“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你,幼幼。雅言对我说,爷爷说服了你。顾家前途一片渺茫,叶家的小公主没必要与一个前途未卜的男人纠缠不清。”
“那个时候,你联系过我?”佑安不敢相信,“我的电话被爷爷没收了。但是我有托付雅言转告你,我在你名下的公寓等你。”
顾家一盘散沙,她知道顾彦必定左右为难,想要去见他,陪在他身边。爷爷却禁了她的足,没收了她所有的通讯工具。她没有办法,只能拜托乔夕装病,托付雅言转告约定的时间,她借口探病和雅言一起出门。
“顾彦,我没有等到你来。”佑安的声音有些颤,“我等来的是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你和雅言订婚的消息。娱乐版是这条,财经版是叶家出手相助顾家。你让我怎么想?”
“你选择了用股份救顾氏,你让我怎么选?你选择了成为我姐夫,你又想让我怎么选?”
顾彦听到她说姐夫两个字,握着酒杯的手用力一握,杯子里的冰块撞得叮当一响。
“幼幼,我哪怕得了你只言片语,我们之间也不会是今天这样。”顾彦有些讽刺地笑,“你到公寓等我?这么天真的说法你觉得我会信?”
“那你信什么?”
“信叶家的公主不屑过贫苦的生活,选择自己远走高飞。”顾彦轻佻地勾着她的下颌,“看你现在在洛客书身边,我更是确信无疑。”
“顾彦,你混蛋。”佑安气极。他竟然这样揣测她,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神伤,他就是这样看待她的?
“是,我混蛋。”顾彦笑,“我混蛋到坐在这间酒吧里听到你告诉雅言想要得到我就要好好利用她手里的股份,还会跑到叶家去自取其辱。你爷爷给了我两条路,和雅言结婚,或者看着顾氏被收购。你说,我要怎么选?”
“我在这间酒吧里?”佑安惊讶。那段时间,她连出门见乔夕都不可能,怎么会来过这间酒吧。
“所以,你觉得我嫌贫爱富,被你舍弃也活该;雅言对你雪中送炭,你自当宝贝她。”佑安不怒反笑,“我没有想到,我几乎认识了你一辈子,却最终会被你这样定性。”
佑安放下手中的酒杯,说,“我不知道当年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没能见上一面。而你又是怎么就确定了我教会雅言用那些股份威胁你。但是我想,即使没有这些阴错阳差,我们之间也不会比今天的状况更好了。”
“顾彦,你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
“那洛客书值得你信任?”顾彦反问。
“至少他不会扔掉我去换那些股份,也不会不给我只言片语就放弃我。”佑安反驳,“顾彦,你和姐姐那个5年就离婚的约定对谁都不公平。”
“那是我与雅言之间的事情。”顾彦有些不耐,“幼幼,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当年恶意收购顾氏股票的,就是洛家的永安集团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些事情忙,所以今晚加一更新吧。
顾彦先生,好久不见。
、伟大的导师
接到洛客书电话的时候,佑安正坐在窗台上发呆。
“在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隐隐透着笑意。佑安捞了只抱枕抱在怀里,拖长了音回答,“发
呆呀。”
“哎,我以为你在想我。”他失望。佑安听着笑出来,“我想你你会立刻出现吗?”
“你没有在想,怎么知道我不会出现?”洛客书逗她,佑安托着腮想他们两个真是有够无聊的了。
“叔叔,你已经过了玩浪漫的年纪了吧。”
“叔叔?”洛客书抽气。
见他没有出声,佑安有些好笑地想,不会真的被这个称呼打击到了吧。
“洛先生,你还在吗?”佑安忍着笑问,耳边传来的却是电话挂断的忙音。佑安看了看电话,甩手扔到了床上。
不会因为一句“叔叔“,他就生气到要挂她电话吧。
不过也好,她心里有些乱,再说下去太多的话都要冲口而出了。
见过顾彦后,她竟然开始揣测,洛客书是不是也有份参加那年的阴错阳差。可只是这么想想,她的罪恶感就会上涌,控诉着她即将对洛客书产生的猜忌。
他有多少悉心爱护,她的怀疑便会让自己越发可鄙。
她侧身去拿床边的书,再转头却看见洛客书沉着脸站在窗边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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