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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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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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温大牙之前一直恨不得立刻赶辰年出去,真到她走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担心,嘱咐道:“大当家,这回就权当真是去做正经生意的,先瞅一瞅情况再说,切莫着急动手,安全第一。”

辰年笑道:“放心,有陆骁在呢,洠隆!彼A艘煌#纸麓笱澜械酪慌裕∩档溃骸坝龅侥巡娜藖硌笆拢闳粞共蛔。腿デ笪沂Ω赋雒妗!

静宇轩一直在偷练五蕴神功,朝阳子走后更是毫无顾忌,此刻功力虽才恢复了五六分,可压制一般武林高手却已是绰绰有余。温大牙并不知晓静宇轩暗中练功之事,可辰年既然这样交代,他就点头应下了。

辰年又道:“道长走了这长时间,也不知情形如何,他那里若有什么要紧消息,你速叫人传信于我。”

温大牙应道:“我知晓,大当家放心。”

辰年这才带了陆骁等人下山,沿着两侧初绿的蜿蜒山道,向北而去。山间道路难行,他们走得又不着急,待到宣州时,春风已过燕次山,吹开了宣州城外的树树杏花。

柳丝挂燕,杏花如雪。众人瞧见如此美景,一时都瞧得呆了。辰年率先下了马,牵着马沿着山坡缓步向下,一路行來,仿若置身于画卷之中。她忍不住转头去看陆骁,轻笑着问道:“你说这里会不会有花妖?”

陆骁深深看她两眼,郑重点头,道:“会。”

辰年殊不知自己眉目如画,清丽绝俗,此刻便是这花雨中最为动人的花妖,听陆骁答得这样肯定,她不禁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丝顽皮,戏谑道:“那你可小心不要被花妖摄走了。”

陆骁面上微红,将视线从她面上移开,只应道:“好。”

落在后面的樊景云赶上前來,笑着插言道:“少东家,这南坡本就又叫杏花坡,每年杏花开的时候,常有宣州人來此游玩。不过,咱们走的这还不是风景最好的,最好还在东边。那边有片湖水,湖边垂柳依依,坡上杏花如雪,上接青山,下映碧湖,景色最盛,游人也最多。”

辰年回头看他一眼,问道:“这样说來,樊大哥是去过那里了?”

樊景云答道:“前些年曾慕名去过一趟,还不小心冲撞了一位前去赏景的美貌小姐。”

他这样一句话,顿时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來,便有好奇心盛的人忍不住高声问他道:“结果如何?”

樊景云笑笑,大方道:“差点被她的护卫打死,还是多亏了那小姐说了句话,这才得以活命。”

辰年听了也不觉好奇,问道:“那小姐说了句什么话?”

“她说,”樊景云故意停了停,引得众人都屏息等着他的下半句话,这才把嗓音逼细,学着女子的声音说道:“哎呀,可莫要打死了他,污了我这地方!”

众人听得了愣了愣,这才放声大笑。

傻大却不知这有何可笑的,只粗声问辰年道:“少东家,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城?我可是饿得狠了。”

辰年翻身上马,一提缰绳,笑道:“这就进城。”

众人随着她往坡下跑去,一行人下山寻到官道,径直到了宣州城外。因樊景云以前做过行商,知晓这其中的关窍,除却缴纳官府的税银,又偷偷给城门的守卫塞够了银两,这才领着众人顺利进城,寻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栈暂住下來。

待到入夜,辰年刚刚睡下,却听得有人在屋外轻叩她的窗子。她坐起身來,看了看那窗外的身影,低声问道:“陆骁?”

就听得陆骁在外轻声答道:“是我。”

辰年披衣下床,走过去推开那扇窗子,瞧见窗下的陆骁,问他道:“什么事?”

陆骁将手中提的酒坛给她看,问道:“谢辰年,我们两个偷偷去城外赏花喝酒,好不好?”8

辰年不想他深夜來寻她是为这事,不由笑了一笑,道:“那得翻城墙出去,宣州城的城墙可是很高。”

陆骁点头,“嗯,他们都翻不过去,所以只好咱们两个去了。”

辰年瞥了一眼那酒坛,又含笑问道:“可是杏花酒?若是杏花酒,我就随你去。”

陆骁咧嘴向她笑了一笑,将酒坛转了转,把那坛子上贴的红纸给她看,道:“据说是上好的杏花酒。”

辰年这才点点头,道:“你在外面等我片刻,我这就出來。”

陆骁微微点头,向着她无声地笑笑,脚下一点二楼的围栏,竟是翻身上了屋顶。辰年小心地合上窗扇,回到床边穿好了衣衫,将门从内反锁,自己则翻窗而出,轻巧巧地跃上了屋顶。

陆骁正坐在屋脊上等她,瞧她过來,站起身來看她两眼,只傻傻地笑了笑,便转身飞身掠了出去。辰年忙上前几步赶到他身侧,拉着他的手从房顶跃至街道上,低声道:“你想叫人把你做飞贼來抓?”

陆骁稍稍迟疑了一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口中应道:“好。”

辰年不知他为何答这一声“好”,颇觉诧异地侧头看了他一眼。陆骁只觉胸膛里一颗心“突突突”跳得激烈,遮掩似地用力拉了她一下,忙道:“快走吧!”

他二人在僻静的小巷穿行,一路绕向城南,翻过那高达数丈的城墙,又施展轻功奔了十余里路,这才到了白日里路过的那片杏林。

此刻月上中天,静夜风凉,阵阵花雨落下,清香沁人。两人借着月色,寻了一棵开得极为繁盛的杏树,在那树下坐下。陆骁用手拍开酒坛,又掏了两个酒碗出來,分别斟满,端了一碗递给辰年,问道:“尝尝,如何?”

辰年笑着接过那碗,浅浅的抿了一口,赞道:“好酒。”

陆骁将自己那碗一饮而尽,略略回味了一下,却是道:“还是寡淡了些。”

辰年笑笑,只用双手捧了自己那碗酒,道:“我酒量不好,这一碗就够了,你自己敞开喝吧,我慢慢陪着你。”

陆骁知辰年是真不善饮酒,便也洠в腥盟餍远司仆耄ё拍蔷铺持苯映┮浠蛲O聛砣タ闯侥暌谎郏湮囱杂铮词茄壑泻Γ橐獍蝗弧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叫辰年不觉有些恍惚,忽地记起那一夜,也是这般月色,虽无杏花如雪,却是绿草如茵,那个男子,坐在草上抬眼看她,轻笑着问她:“辰年,你敢过來亲我吗?”

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将往事尽数抛下,可这一瞬间,心口处还是传來钝钝的疼痛。她不敢再想下去,忙将碗中残酒一口饮尽,起身往别处而去。

陆骁瞧得奇怪,问她道:“谢辰年,你去哪里?”

辰年顿了一顿,回身看他,笑着答道:“我记得樊大哥说东边景色更好,想过去看看。”

陆骁不疑有他,便将酒坛丢下,站起身來,道:“好,我陪你去。”

两人沿着缓坡往东而行,又行得五六里,果然见山脚下有汪湖泊,湖边垂柳依依,接着坡上杏花林,真如樊景云说得那般美景。辰年不觉回头与陆骁笑道:“也不知樊大哥是从哪里冲撞那官家小姐。”

陆骁摇头,道:“不知。”^

他两人又往前走了不远,辰年便听到远处杏林中似有人声传來,不觉诧异道:“难不成趁夜赏花的不只咱们?”

她一时好奇心起,放轻了步子循着声音寻去,行了不过十几丈,就忽听得有人低声喝问道:“前面何人?”

那声音又冷又硬,腔调也隐隐有些怪异。辰年听得奇怪,又觉得这腔调似有熟悉之感,转念一想,便回头问陆骁道:“是你们鲜氏人?”

陆骁也有些摸不准,想了一想,便用鲜氏话高声问道:“你是何人?”

杏林内静了一静,片刻后就有个黑衣大汉从树后阴影处走出,近前來看了两眼,又惊又喜地叫道:“步六孤骁?”

陆骁愣了一愣,面上也是涌上惊喜之色,上前几步与那黑衣大汉大力地抱了一下,相互捶了捶对方的胸口,笑道:“倍利侯,你怎地在这里?”

他二人说的都是鲜氏话,辰年听入耳中是半点不懂,不过瞧陆骁与男人神态亲热,便猜该是关系极好的人,因此也不着急,只立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二人。却不知那黑衣大汉又与陆骁说了什么,陆骁的面色忽地变得凝重起來,回头看了她一眼,又与那黑衣大汉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便就转身往辰年这边走了过來,轻声说道:“我有朋友在前面,要过去说几句话,你在这里等我可好?”

辰年瞧他言行中透些古怪,心中虽觉纳闷,却仍是点头道:“好。”

陆骁向她勉强笑笑,正要随那黑衣大汉往杏林里去,不想那林间却又走出几个人來。为首那人也是穿了一身黑色衣袍,身姿甚是高大英武。待到近了,辰年借着月色看去,虽瞧不清他的五官,可只那一个模糊的轮廓,便叫人觉得其人定是俊美异常。

那人缓步过來,先看了辰年一眼,这才转而看向陆骁,道:“陆骁。”

他说的却是汉话。

第五十五章情难两全

辰年不想他会说汉话,微微一愣。陆骁更是明显地迟疑了一下,这才上前与那黑衣男子行礼,却是用鲜氏话叫道:“我的王。”

那男子正是鲜氏的单于拓跋垚,听闻陆骁与他说鲜氏话,拓跋垚剑眉微扬,换回了鲜氏话,问陆骁:“你怕她知晓我的身份?”

陆骁想了想,答道:“王,她现在还不知晓她自己的身份。”

拓跋垚略略点头,挥手斥退了身边的几个护卫随从,待到跟前无人时,这才问陆骁道:“就是她?”

当时穆展越是答应了陆骁不会向拓跋垚隐瞒王女遗孤的实情,现听拓跋垚这样问,陆骁便知晓穆展越并未骗他,“是,她才是真正的雅善王女遗孤。”他当下将辰年的身世以及他留在辰年身边的原因一一向拓跋垚说明,又解释道:“因还需丘穆陵越去取灵骨,又觉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便听从了他的安排。丘穆陵越当时也答应了我,会向王禀报实情。”

拓跋垚面色缓和了些,道:“他确是洠в新魑摇!

辰年听他两个用鲜氏话叽里咕噜说了半晌,又瞧陆骁神色郑重,猜是在谈论一件要紧事情,绝非是朋友间的普通叙旧。而且,这件事情陆骁并不想叫她知道,甚至可以说,他是有意要瞒着她。因为那黑衣男子会说汉话,陆骁却故意用鲜氏话与之交谈。

辰年不语,神色从容地立在那里,听他两个说了一阵便停了下來,那黑衣男子却抬眼向她看了过來,盯着她看了几眼,又似问了陆骁一句什么话。陆骁的神色忽地有些慌乱,转头飞快地看了看她,随后竟是在那男子面前单膝跪下了,低着头应了一声。

拓跋垚垂眼看陆骁片刻,问道:“阿各仁,你可还记得我父王为何赐你命骁?”

陆骁抿了抿唇角,答道:“他要我做鲜氏最骁勇善战的勇士。”

“亏你还记得!”拓跋垚面容微冷,明明是俊美至极的五官,却露着不可言喻的威严,他冷声说道:“起來,步六孤骁,你是步六孤一族未來的族长,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你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弯曲你的膝盖,低下你高贵的头颅。”

陆骁抬头直视拓跋垚,眼中闪着热切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说道:“王,求您成全我。您的身边已经有一位王女遗孤,您说过,血统什么都代表不了,既然如此,请您把她赐给我。”

拓跋垚眉头紧皱,看了陆骁片刻,这才说道:“阿各仁,你竟然如此幼稚,真是太叫我失望了。她的身份决定了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成为真正的王女遗孤,做我的王妃。要么,安静地死去。王女的血脉,不可能与你步六孤一族结合,我决不许自己的背后藏有锋利的弯刀。”

陆骁身体不觉微微一振,瞳孔瞬间紧缩,死死地盯着拓跋垚。

瞧他这般,拓跋垚却是忽地笑了笑,问道:“阿各仁,你会选择爱她,还是选择对我忠诚?”

陆骁心中经历着痛苦的煎熬,牙关扣得极紧,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松开了,垂下了眼帘,向着拓跋垚臣服道:“步六孤骁永远忠诚于您,我的王。”

拓跋垚敛了唇角的笑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辰年,伸出手去摁陆骁的肩膀,轻声道:“若她不是流有王女的血脉,我定会将她赐你为妻。再美的女人,也无法和我们的兄弟之情相比。你现在若是真的十分爱她,那就先和她在一起吧,待日后不爱了,你可以选择把她送回王庭,或者杀了她。”

陆骁惊愕地抬头去看拓跋垚,有些惶急地说道:“不要杀了她,我现在只是贴身保护她,从未告知过我喜欢她。再者说她是丘穆陵越看重之人,杀了她,会逼反了丘穆陵越的。”

辰年站在一旁,虽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可见他们几次看向自己,显然是提到了她。这种感觉叫她很不舒服,若不是碍于陆骁在这里,她便是不打过去,也要转身就走了。

她又强自忍耐了片刻,这才瞧得陆骁站起身來,向着那人行礼告退,一步步退到辰年身边來。那黑衣男子又看辰年两眼,向着她轻轻一颌首,却是转身往杏林内走去。洠ё叩昧讲剑吞眯恿帜谟钟姓瓷珌恚环剿剖悄呛谝履凶拥幕の溃硪环饺此剖且桓瞿昵崤印

辰年正奇怪间,就忽听得那女子在林内高声叫道:“拓跋垚!拓跋垚!你是撞在树上晕死过去了吗?”

辰年听得一怔,只觉那声音甚是耳熟,下意识地想追进杏林去看,不想陆骁却是一把拉住了她,微微摇头,低声道:“我们快些回去。”

说完不顾辰年意愿,强行拉着她往來时路走。辰年忍不住回头去瞧那片杏林,道:“我怎么听着那声音像是芸生的?”

陆骁却只是拉着她往前赶路,有些不耐地答道:“不是,你听错了。”

他拉着她直疾奔出十余里,快到宣州城外时才停了下來。辰年将他的手甩开,有些不悦地问道:“那些人是谁?你们在谈论我?”

陆骁回身看她,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辰年仔细地看了看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故意和他用鲜氏话,你瞒了我什么?”

陆骁不答,只是低头看她。月光下,她的面容越发娇美动人,眼眸中似有星光在闪烁。他忽地毫无预兆地伸手揽她入怀,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唇瓣。辰年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往后仰身躲避,伸手挡在了自己唇前,低声喝道:“陆骁!”

陆骁并未停下,唇径直落在了她的手上,停了片刻才离开,低声道:“谢辰年,我喜欢你。”

辰年不想他会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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