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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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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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长时间,她嘴里所需求的水晶瓶就已经送了上来。她把花小心的拆开来,一朵朵的装在小小的水晶瓶里。开始一个个的分配着这些花,每个办公室必有一束。直到到了最后一个叶楚的办公室,她才发现做的如此的明显,总不好少了她一个。不得已,她憋足了气敲了门进去。
她唤了一声“组长”,叶楚假装没有听见,手指仍在敲击着键盘。她自顾自的说着,便把花放了下来,落寞的背景在转身之后清晰的印在了叶楚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但是他仍然没有过问,也没有向前一步。揪着的心突然疼痛起来,他用自己的思想强行压制住那个在脑子里玩笑的神经。
陆景秋发现叶楚开始给她安排起不一样的工作,多的像山一样,沉重重的。8小时都做不完的活,让公司里的人都误以为叶楚是在吃醋。那块不动感情的木头为了陆景秋而吃醋。事实上,他还真有些吃醋。
很晚,陆景秋才回去。何孺又主动上门来找他,而叶楚也刚好出了办公室的门,站在陆景秋身边交代明天的重要工作。
何孺慢吞吞的拖着肥胖的身躯堵在他俩中间。满脸堆着的肥肉开的跟花一样灿烂。他又开始主动请缨送陆景秋回去,不过今天他的如意算盘没打响,出了个叉,一向只坐巴士的陆景秋小姐今天也开了一辆小车。讪讪的何孺再也没辙了。一连串的邀请,都被陆景秋“狠狠”拒绝了。
陆景秋不向喜欢的叶楚解释,叶楚也不过问,彼此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连续一个月陆景秋总是能够每天送到不同种类的花,缤纷多彩的,像是云彩一样瞬息万变。何孺还是喜欢有事没事就来蹭蹭陆景秋,好言好语的邀请她,陆景秋偶尔也和他出去转转,但总是不超过半小时,半小时而已,顶多是快速的吃完了一碗白米饭。
叶楚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是频繁的给陆景秋施加工作压力,有人传言叶楚是典型的报复心理。陆景秋尽管日日受着感情的滋润,也终于支撑不住,渐渐地瘦了下去,尖尖的下巴越来越明显,妈妈有一天突然发现女儿的改变,还在她的脸上巡视了好几遍,最后问她:“丫儿,是不是最近去了韩国,怎么也不叫上老妈。”哎,陆景秋叹了大大的一口气,哥哥怎么都不回来。














第六章







(1)
陆景秋最近接到了高等艺术学院的电话邀请,希望叶楚先生能够在本月的15号回母校为陈祺然先生的作品做现场嘉宾。
他不能拒绝。
在法国叶楚刚找到陈祺然的时候,陈祺然很肯定的拒绝了叶楚的回国建议,但是叶楚是唯一一个令他钦佩的学生,他仍是为他破了例,在录制视频时,他对于洛水传媒的概况及发展前景作出了详细的评估,并且给予公司创办者叶楚先生极高的评价。叶楚不得不承认陈祺然是个出色的人,至少在精神上他高出叶楚许多。
叶楚想起那个不因年龄而心老的男人,不仅又为叶子烦心起来。
陆景秋因为与叶子交情颇深,也跃跃欲试想要参加,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求去,只好踌踌躇躇在叶楚面前晃了又晃,终于盼得叶楚先生有所觉悟,主动邀请她前去。
展厅设在陈祺然先生捐献的教学楼的报告厅内,厅内在叶楚他们来之前就已经重新粉饰过了。统一的白,隔了好几座墙,用来悬挂陈祺然先生的作品。整个大厅显得气派又稳重,就像陈祺然先生的性格一样,一层不染。
这算是艺术学院为陈祺然先生对学院所作出的贡献表达的感谢,多年来,陈祺然先生的作品都被分送出去,今日的活动,也即是它们团圆的时刻。
陆续以不同方式出现,不同人带来的作品都出现在了展厅里。56幅远远超出了预算家们地估计。因为早年的陈祺然坚持作的画都定期捐献到了不同的贫困山区,条件这样落后的情况下,还有人关注到今天的这个纪念活动,实属不易,可想而知,他们对于陈祺然已不能用感谢来形容,也许陈祺然先生对他们的帮助超出了所有人可想象得到的范围。
大厅里极其的安静,陆景秋步步跟进叶楚,生怕出个什么错,谁让他最近太阴晴不定了。
《星空下的少女》这幅画以最大的篇幅占领了整面墙,叶楚盯着它看了很久,真的是很久,因为陆景秋站的腿都麻了。
陆景秋不明白,这幅画虽然是以“少女”为题目的主体,为什么占据整幅画的却是那不太相关的建筑及星空。那个身影瘦瘦弱弱的背对着画师,她昂起头,高高的,在风的吹拂下,细碎的长发飘起遮住了她那本来就不圆润的双颊,哭着笑,似乎就是这样的感觉。
欧式的建筑高高的在她面前耸起,灿烂的星空印在她的头顶。漂亮的夜景,她是在沉醉吗?所以陈祺然才会有感而发,画出这样一幅令人过目不忘的画。不是少女太过美好,而是画面太过宁静,宁静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寂静的,包括风。
“陈祺然先生一直都是以生命在作画,他的画若不是经历了真实,就不会有这种鲜活的感觉了。你们看,这整个面画无一处不是有生命的,他的画不要求光线更好的表达出画面的美感,而是要切切实实的,有感而发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他的画,因为他的笔不会刻意的去改变属于这个世界的应有的美好。”
“小姐,您难道是陈祺然先生的fans?”陆景秋侧着头问旁边这个默默走来,但又高声为他们讲解的小姐。
那个小姐转过头,很漂亮的一双眸子,好像能够折射出光,看了他的画,她竟然会哭,她赋予了原本无生命的画一丝生气,陆景秋开始相信她的话是真的。
“您就是上次在画展帮陈祺然先生脱身的那个人吧。你好!我是叶楚。”叶楚伸出手和她相握,她的手不大,却很温暖,让人可以心境平和。
“是,我是钱飞飞,陈祺然先生的学生,你好。”她露出那排洁白的牙齿,笑靥如花。“大概只有你看出来了我是个顶替的冒死鬼,若是真的也就罢了,偏偏那是假的。”
“既然心甘情愿了,有什么可后悔呢?况且,如今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叶楚看向她,那双眼睛似乎已经把她看穿了,她也爱陈祺然,陈祺然真的是如此的好吗?一个个的都会为之癫狂,连那个聪明伶俐的叶子都是。
“对,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喜欢他,哪怕他不会喜欢我,我也认了。我之所以帮他,是因为他答应我会为我作幅画,关于我的。但到了最后,他离开了,记者也开始不放过我了。我为之生气了很久。直到一星期前,我收到了法国的快件,那是一幅没有署名的画。没错,就是他画的,关于我的一幅画,准确的说来是没有我身影的一幅画。高山流水,知音难求,他很正确的给了我答案,而我也丝毫找不出怪他的理由。”
“他不想因为上次的事失去你。”叶楚说,“他,我不了解,但他的画我知道,如你所说,真实,不作假。”
“谢谢您来参观,看见你们的到来我很开心,叶先生,陈祺然先生曾经能有你这样一个学生,他很知足,我们永远也不会像您这样。在那个时代,能充满戾气,那不是坏事,而是一种朝气,一种勇气。如果连人都弱弱不堪,何来的画,何来的栩栩如生。”
“应该是我感谢钱小姐给了我们这次机会。”叶楚绅士的弯下腰,真心诚意的。他抬头又看向这幅画,和钱飞飞、陆景秋一起,他们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若是真的,这个不起眼的少女是否就是他心爱的那个人——叶辞。
“对不起,请问这边谁是负责人?”一名男子拍拍看画的钱飞飞问道。
“我是,请问您是?”钱飞飞答道
“这幅画我要买下,你出个价。”那名男子带着黑框太阳镜,年纪也五十左右。穿戴整洁的样子让人完全忽略了左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青龙纹身。“只要你能给出个数,我就会买下,多少都无所谓,你开吧。”
“这位先生,您无所谓,我们有所谓。这幅画是陈祺然先生生前最爱的画,而且这幅画我们是经主人的允许才拿出来的。若是您真的诚心想要,不如亲自去问。”
“好,她在哪?”
“很可惜,先生,那位小姐去了很远的国度,我们暂时联系不上她。”钱飞飞对于前面的这个衣冠禽兽很不看好,在宣传时,他们就曾强调,缅怀陈祺然先生,请勿用污浊的钱币玷污他高尚的灵魂。这个人带着强烈的挑衅意味而来,明摆着是来砸场子的。
那人摘下黑框眼镜,大小不一肿起的双眼完全出卖了他,他不是善类。他的眼神一刻不离的盯着面前这幅画,渐渐的他已经不再是自己。前面用红绸围起的保护区也阻挡不了他急切接近这幅画的激动,上面的那个女孩仿佛在对着他笑,灿若桃花。
(2)
“可以免费送给任何一个人,但绝不会是你。”夹着厌恶与不满,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异常的空灵。
所有人都转过头,都是大惊,突口而出叫道:“叶子,你回来了。”
陆景秋兴奋的冲到叶子后面的那个男子的身上,紧紧的捆绑住他:“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呜呜……”她止不住的哽咽起来,陆景云用手摸摸她的长发,才一月不见,她却好像长大了许多。
“你走吧,我不想在这个场合看见你,一刻都不想。”仍是叶子在说,叶楚仿佛看见了初见叶子的情形,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咄咄逼人。
“辞儿。”那个男子喊道,无限的温柔,声音也跟着颤颤的。
“你不走?”叶子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离开。”
那个男的上前抓住她的肩胛,陆景云试着从他手中将她挣脱出来,但是完全使不上力。“好了,陈祺然都已经死了。”
“死了那也比你活着强,你怎么不死,你应该最先死。”她口里的“死”就像是“去旅游”吧,这样简简单单的,可知那是相隔两地的凄凉。
那个男子失神的看着前面的这个瓷娃娃,太多美好的词语曾经在她身上闪耀,如今只剩了利刺,扎得他根本看不见光,若是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陆景云用手环住叶子瘦弱的身体,掰过来,紧挨着她带着她离开。其他的人也绕过那名男子跟了上去。叶子似乎也觉得抱歉,停住了脚步,回头对他笑:“也不是不能将这幅画给你。若你真心想要,你可以去拍卖会竞争。不过我希望你最后若是拍得了,你的价格要是成交价的三倍,你同意吗?”
那名男子愣了愣,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头。
“那好,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老样子,老地方,你不要反悔就好。”叶子诡异的一笑,那个人她痛恨的这样深,她要他身败名裂,倾家荡产。
五个人,叶辞、叶楚、陆景云、陆景秋、钱飞飞围着小古木桌坐下,一杯清茶,淡淡的,香香的,喝下去的感觉就像是抛掉了过往。
叶楚希望这样的画面永远停留,他的对面是他最心疼的妹妹,他曾为救她故意丢弃她的妹妹。他看着她,她眉心的那点痣仍然清晰,他不曾忘,要是可以,他希望能永远这样看着她。
陆景云握着她冰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手掌上磨搓,两人相视一笑,甜甜的。陆景秋惊讶道:“哥哥,我是不是要多个嫂子了。”
她贼贼的笑声,让叶子一慌,将手从陆景云手里抽了出来:“我们没关系。”
“没关系?”陆景秋又笑,她不信,他们都不相信。
“是朋友。”陆景云补充道,“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会等她。”算是再直白不过的告白了,他在法国对着叶子说过无数若干次了。她总是回他:“你答应过的不会再来找我。”陆景云也跟着反驳她:“我只说不会,可没说过不能,而能不能是不能受自己控制的。”
“哦~~”陆景秋拖长了音笑,“反正迟早嘛!”
“刚刚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你会这样反感他。”叶楚打断陆景秋的话,他不似陆景秋,他关心更多的是叶子心里的那点起伏。前面的陆景云暂时不会是叶子的困扰,因为她看陆景云不像是陈祺然那样,充满了浓浓的爱,或许他们只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大概那种喜爱她已经完完全全的给了陈祺然,而陈祺然死了,喜爱也跟着消失了。
“他是陈祺然的双胞胎弟弟,那个一度作恶多端的陈祺如。”叶子答道。
这个名字他们都熟悉,陈祺然因为弟弟的胡搅蛮缠,让他深感压力,工作尽不了心,做事常常出错,作画越来越受思想的压迫。他的弟弟却愈演愈烈,打架斗殴,喝酒闹事无所不干,为此陈祺然为他花光了积蓄,他仍是不知悔改。在浑浑噩噩的日子里,陈祺如不知不觉过去了二十年,在陈祺然的坚持下,他不再包庇这个又爱又恨的弟弟,送他去了监狱,面壁思过,放弃,对陈祺如也许最好。
叶子恨他,理所应当,陈祺然因他无心教学,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这些事,叶楚在网上查到过,他能理解那种因为爱而生出无限恨的感觉。叶子做的事是能够让在座的人理解的。
他们岔开了话题,因为这个人他们不想再引出下一个渐渐消失在心底的那个人——陈祺然。
叶子仍是邀请钱飞飞做了整个拍卖会的主办人,消息走的很快,才一天而已,他们就接到无数若干的电话。钱飞飞忙得四脚朝天,却不会有怨言,因为她们都爱着同一个人。
叶子知道那天和陈祺然在画展暧昧的人是她,她的确和叶子的身形有几分相似,好可悲,只能这样爱着一个人,钱飞飞比叶子还要可怜,叶子不怪她,也不怪陈祺然,她只怪自己还不够了解他。
邀请的人来自五湖四海,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拍卖人的身份是艺术学院,叶子不想出头,如今了,何必再去牵扯出那些陈年旧事。
“哥哥,我想去。”陆景秋撒娇的对着陆景云说,甜腻腻的。“你和叶子感情那么好,一说一个准的。”
“不行,那不是你应该看见的。”那是叶子布置的虚伪的世界,他的妹妹不能参与。
“哼。”陆景秋百般的哀求,还是无用。她气得出了家门,开着她的小甲壳虫在大街上闲逛,不让我去,我就去不了了吗?可怎么去呢?难道又是找叶楚,貌似他是不打算去的啊。可她真的想再看看那幅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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