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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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百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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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黎微微一愣,转而微笑道:“我知道,我都明白。”
  顾纯站在他面前,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伸开双臂抱住老者,重复道:“对不起……我不能不这麽做,黎叔,再给我一点时间,现在还不行,现在跟他们闹翻,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新世界包房里,唐显祖和靳磊还没有走,眼见靳磊没有半点动容,唐显祖开门见山,低声道:“顾纯此人,留不得。”
  
  第二十三章 离草

  苏星河最近显得心神不宁,笑容依旧,只是少有入心的时候。黄昏时分,凉风舒适,他一个人搭捷运到市中心,缓步踏入上岛市最知名的律师行。
  前台问他来找谁,他想了想,颇温柔的说:“我想找苏忍冬苏大状。如果他在忙,让我看一看他也好。”
  闻言,前台小姐愣了一下,点头让他稍後,回身去打电话给办公室。就这一时三刻的工夫,苏忍冬带著助理从她身後的会议室走出,苏星河看见,似乎是太急切了,越过前台直接跟了进去。
  “如果无罪释放打不掉,就尽量减刑吧。”苏忍冬清澈低沈的声音传来,助理点点头,抱著文件离开,他走在最前面,以为自己身後还跟著一个助理,走进办公室吩咐道:“泡杯咖啡进来,然後找C区五号文件……你!”
  苏星河站在原地,微微笑著,眼露温柔。苏忍冬一时之间时空错乱,泪盈於睫,沈默无语。
  “咖啡对身体不好,我给你拿水吧。”
  “停下!”苏忍冬一只手攥著他的胳膊不肯松脱,低首道:“我知道你不是我二哥……我问了大哥他是不是还在世,秋月说,他死了很久了……就算这样,就算你不是,陪我一会吧……你和他那麽像,连呼吸都一样……”
  他这样近乎哀求的恳求著,让苏星河心内如同锥刺破血,苦不堪言。
  苏星河转过身,刚欲开口,就听对方赫然打断,“不管你要我打什麽官司,只要不违背道义,你可以不排队,不支付律师费,我只要你作我二哥陪我一会……”
  骤然袭来的晕眩让苏忍冬脚步一顿,跌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著额头道:“最近官司时间太紧,经常有人在开庭前没多久才知道找律师帮忙,熬夜几天,困死我了……”
  他张开嘴唇,想说什麽,想说我还活著没有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而道:“睡一会吧,我不急。”
  “不用,晚上回家睡。”
  他微微一笑,淡道:“如果是二哥要你立刻休息呢?”
  闻言,苏忍冬抬起眼看他,眼露疑惑,又看了一眼挂锺,妥协道:“好吧,你呆在这不要走,千万不要走,一刻锺之後叫醒我……”
  他实在是困,太困了。就像大学时代每次考完试就像立刻奔回寝室睡一觉一样,枕著一只手臂,在沙发上阖眼睡去。
  苏星河淡淡的看著,然後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他身上,坐旁边让他躺到自己大腿上,伸手慢慢拍他的背,像那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一样,那麽胖,那麽柔软,一看到他就破涕为笑。
  “忍冬……二哥回来了。”
  叶落黄昏,如金乌坠地,残红一片。李傲然坐在家里开了一天视频会议,筋疲力尽,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该开灯的时候,桐黎和星河却都未曾回来。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他,响了一下就被接起,那人压低著声音说:“有事麽?”
  李傲然察觉他并非不可对话,微微一笑,起身看著杳无人迹的街道,淡道:“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星河沈默片刻,似乎有些气闷,叹道:“律师行。”
  乍一听律师行吓了他一跳,後来想想,便知他去了何处。李傲然忍不住有些想笑,原来,世上的事,转来转去,也脱不去一个情字。
  他驱车赶到市中心,直奔苏状律师楼去。这个时候大楼里的员工都早已下班,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苏忍冬办公室,站在门口不禁脚步一顿,眼神逐渐变得柔和。
  嫣红的黄昏之下,那人一身羸弱白衣,膝盖上躺著最亲的胞弟,天伦之情,最接近人性的眷恋都被定格,收藏。
  他缓步走过去,从後面搂住那个人的腰,弯下身子轻吻他的侧脸,嘴唇游移,低声道:“突然很羡慕忍冬……”
  苏星河闻言,只觉耳际一阵濡湿低烧,衣袖拂过膝上青年的额头,弯下唇角微笑,喃喃道:“他还是那麽可爱。”
  “再可爱也不能当饭吃。”李五爷蓦然冷哼,手里搂的紧了些,直勒得他腰间一疼,苏星河微微蹙眉,伸手推开他的钳制,低声道:“你指望我一个男人能有楚腰纤纤不盈一握?”
  李傲然却不怒反笑,握住他一只手,细细摩挲,淡道:“星河,你还是很温柔,没脾气,我一直怕,陪你三五十年,你都选择装看不见我。”
  苏星河没有搭理这个话茬,小心翼翼的把苏忍冬从自己腿上移到沙发上,缓缓的站起身,膝盖霎时发麻,几乎跌倒,一手被李傲然即使拽住,垂眼道:“天色不早,走吧。”
  两人走出上岛之星,一前一後,在门口与一人擦肩而过,然後三人同时停下,神色近乎诡异。
  李傲然是愣了一下,苏星河冷冷抬眼,另外一人目含眷恋,紧盯李傲然不放。
  场面不好控制,很容易脱缰。三人都没有说话,李五爷神情变幻,从一时怔愣,变成深重叹息,最後归於平淡。
  苏星河感到一只手臂揽紧了自己,不禁侧过头来看他,正看到李傲然淡漠端方的脸,四目相对,他压下一切心绪,澄明如水。
  越搂越紧,比方才那勒腰之痛更痛,就像急切要证明些什麽。然後李傲然迈开步伐,对身後那人视若不见,缓步离开。
  “傲然!”世上最耻辱的事莫过於自寻折辱。唐宁在擦身而过的瞬间见到苏星河那张脸的惊恐和对面前这个男人的追悔莫及已经让他一向自持的骄傲都忘了彻底。
  李傲然沈默很久,才转过身面对唐宁,黑眸沈沈,甚至还含著从容不迫的微妙笑意,眼神落在他身上,却让他觉得冰凉刺骨。
  这个时候的他,才真真像是那个传闻中的李氏五爷。不说一句话,只是看著你,淡淡眸光,让人无所适从,如浴针毡。
  “你……我有事想跟你说,今天晚上,有时间赴约麽?”
  唐宁这句话落的轻飘飘空荡荡,因为没有人回答。
  场面可说是无比尴尬。见状,苏星河拨掉那人禁锢在腰上的手,淡道:“我不会跑,你说话吧,我先回家。”
  他和李傲然的手分离。指尖脱开,藕断丝连的时候又被李傲然一把拽回,男人微蹙著眉,神情似是不悦,一手握住他的肩,不复温柔情态,面容刚冷,沈声道:“你到车上等,钥匙在我外套口袋里,给我五分锺,马上陪你回家。”
  “我明白了……”苏星河面沈如水,岿然不动,垂下眼睫,低声叹了一口气。
  直到目视他走远,李傲然才转过身来看唐宁,唇带薄笑,目含沈渊,开口却是冷硬的命令,“有事,现在说。”
  方才情形尽入唐宁眼中,他不敢猜顾纯是谁,不敢猜他是不是传说中的苏望春,只能握紧双手,问道:“他是……在李枋寿礼上出现的那个人,你现在和他在一起?”
  闻言,李傲然似乎听到了什麽可笑的内容,想了想,才开口道:“他是谁,你不知道麽?”
  “苏望春……”唐宁蓦然後退半步,低声道:“只有苏望春才有和苏秋月那麽相似的脸……他没死,哈……原来他没死,还活的那麽好,那麽好……”
  “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活的很好?”这一次李傲然没有半点揶揄,单纯只是询问而已,普通和缓的询问,然後淡道:“在我看来,他活的不好,很不好。”
  “李傲然……”唐宁却犹如受到莫大打击,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不想知道当初覆灭百盛的计划是谁想出来的麽?如果我说,那不是我,另有其人,只是我还没有查出来是谁,你会相信麽?”
  李傲然莫名的觉得失望。他看著自己曾经倾心相恋的枕边人像陌生人一样,声声落寞,声声不如意,闭了一下眼睛,又缓缓睁开,冷笑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被枪击的时候,那次靳磊明明已经下令放人,那个狙击手怎麽可能擦枪走火对一个没有仇怨的人下杀手。唯一的解释,是你故意的,要用自己的身体让我心软放权。还有,阿宁,你为什麽没有想过,上岛市不大,你还能生活不愁,混的风生水起,是什麽原因。以你这般手段,不说信任与否,我没逼你走投无路,对你来说,都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
  “对不起……”眼见那人脸上宠溺温存不在,取而代之的只有疲惫,情急之下,他大步迈前,双手锁住他背後,眼眶微热,喃喃道:“我告诉自己很多次了……哪怕过的不好,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但是……你不懂,每天都会被吓醒的恐惧,我回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看到慕廷,他说我不爱他,我对你假戏真做……”
  “有差麽?”李傲然淡淡的看著楼道上留下的光斑,言语间近乎自嘲,“你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作,现在对我而言,都是一回事。”
  苏星河坐在副驾驶上想事情,手心里捻著一块残香,微微失神。他不想承认,早就心如死海的人为什麽还会有怕这种情绪。嘴上说著不在意,勉强自己不在意,却不能不在意。
  分分秒秒,度日如年。
  不知道第几次看著手心里的细沙落在地面上,蓦然车门被打开,看著李傲然坐进来,神色平淡,只是强压的悲戚和愤怒在他眼里一览无遗。
  突然懒得再算计什麽。感情上,他赢得再多,最後都是输。
  把残香顺著窗户抖出去,刚想说要不换我来开车,没来得及出口,面前一个黑影笼罩而来,又是腰被锁住,然後迎来他结结实实的吻,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没有给他拒绝的可能,吻的充满了李傲然这个人的味道,过於刚强,过於依赖,又想告诉他,五爷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对唐宁的感情,已经不能说清楚究竟是建立在阴谋之上还是建立在对苏星河的记忆里。正因为这些说不清,无法控制,李傲然一阵挫败,欲望来的没有根据,只是看到那个一身白衣的旧人,手里捻著香料,微微低著头失神,就失去了思考的余地。
  他的嘴唇不管尝几遍都是那样凉薄又柔软,引人探寻,不想让他再对自己说不了,不想让他再用云淡风轻拒绝了,换著角度吮吻,忽而听到一声从嗓子里溢出的呻吟,微微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苏星河抬起手臂勾住了自己脖颈,顺从的张开了双唇。
  “星河……”
  他的疑问又被堵了回去,苏星河眼睫颤抖,显然不想听到任何解释。
  李傲然微微侧过头,把他的腰抵在椅背上,探入他口腔内部,舌尖滑过温热,与之相触,缠绵不放,发出难耐低喘的声响。
  一只手扯开他的腰带,顺著腰线摸上细腻里带著疤痕的皮肤,惊起掌下微微战栗。指尖夹住他胸上突起,骤然被推开。
  苏星河有些狼狈,唇上还带著水渍,低低喘息,“不行……你是有多得寸进尺……”
  “星河,我不动你……”他低头在他耳边,声音温和低沈,游移向下,重新封入口中,“我知道你不肯信我,就算这种时候也不信我,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李傲然的声音就像古老的蛊,让苏星河放下理智和防备,被他整个抱进怀里轻吻。
  “嗯……你够了……唔……”
  “你整天板著脸才够了吧……”
  直到那辆车子绝尘而去,唐宁才在上岛之星的中心广场巨柱之後走出,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一双眼睛却隐隐透著一种暗色光彩,和很多年前一样的光彩。
  很久没有这种理智脱缰的感觉了,车子停进废兰山庄的庭院里很久,李傲然是搂著他进门的,跌跌撞撞,吻的太动情,丝毫不肯放手。
  “呃……老爷……”
  桐黎正坐在沙发上剥桔子吃,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老爷被送进卧室,男人一手阖上门,隔绝老者企图探寻的眼神。
  “停……阿傲,嗯……外面……”
  他的上衣都被剥了一半,李傲然把他抵在墙上,微微放开嫣红的嘴唇,黑眸浮浮沈沈,低声道:“星河……你是最烈的毒品罢……”
  苏星河眼神里还残存些许本不属於他的勾人,恢复些许清明,怒意逼了上来,反唇相讥,“我以为你要说我是最烈的春药……”
  他的声音带著些许愉悦的笑意,就手将另外一半摇摇欲坠的上衣扫掉,顺著颈子吻下去,含住锁骨,沈吟道:“毒品……会上瘾。”
  “呵……要麽别上,要麽就戒掉……”
  “戒不掉了……”李傲然叹息一声,蓦然低头含住他胸前一抹薄红,感受著身下人的轻颤,一只手安抚的抚摸他的後背。
  “才知道……为你拒绝阿宁的时候才知道,以後都戒不掉了……”
  胸口袭来的麻痒让他低低喘了一口气,伸出手要推开他,却在触及李傲然肩头的时候垂下,由他把自己压到床上,微微苦笑,有些嘲讽,“情话原来那麽动听……可是,很虚伪……”
  “相信我,星河,相信我……”
  双唇重新结合,缠绵更胜从前,欲望慢慢抬头,可是谁也不想停下这个过於美好的吻。
  李傲然一只手向下,探入他底裤里,摸到炽热的欲望,在手心的抚慰,另一只手紧追他胸前突起不放,乳首按入乳晕里,细细碾磨,激起掌下一阵扭动不从。
  “嗯……不……啊哈……”
  苏星河的身体太青涩干净,锺情於一人,从伊而始。禁不住挑拨,轻易泄露了低吟,身体三处传来的至极刺激让他意乱情迷之下抬起修长双腿环住对方腰身,白皙的身体透出微红来。
  这般情态,哪怕清心寡欲之人也会生出绮念,李傲然忍耐的辛苦,额上一层薄汗,手下频率加快,直到听到一阵勾人心魄的呻吟,手中欲望流出白浊,他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微微失神。
  李傲然没有说话,扯过空调被搭在他身上,起身离开,踏出一步,被人从身後拽住,苏星河一只手撑著床帐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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