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没事了，那我走了！”
待池非反应过来后，他沙哑的声音再度变得冷酷无情，想要抽身离开，却被冯婉紧紧抓着手臂不准他离开。
“池非，你已经出来见我了，为什么还要躲？”
冯婉抬头望着池非故意伪装出来的冷漠，痛恨地冷笑。
“我是你的老婆不是吗？你躲了我五年，我有多少个五年可以等你，你告诉我！”
她不在乎他毁容了，真的不在乎！
“冯小婉，不要逼我！”池非沉黑的眸子里溢满了痛苦的挣扎。
“你现在看到的池非早不是五年前的那个池非，依你的聪明，不会猜不出我为什么会戴着面具！”
如果他还是五年前的那个池非，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走出来见冯小婉，可如今的他只是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一个胆小鬼，没有拥抱阳光的勇气，很怕自己最爱的女人看见他如今的样子，会是满脸嫌恶的表情。
“那又怎么样！”
冯婉温柔地看着池非痛苦不已的眼神，放缓了语气开口。
“你的容貌变成了什么样不是我在乎的事情，我在乎的是你爱我的那颗心。”
如果池非那么在意他的容貌，她不介意去毁容，这样他的心里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排斥她了。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冯婉的目光越是温柔，池非的心就越是痛苦。
“放过我行不行，冯小婉！”
池非别过头去不看冯婉的目光，受不了地大吼出声，同时用力挣脱了冯婉的钳制，匆忙地朝楼梯口跑去。
“池非！”
冯婉立即起身去追，可自己的脚踝还肿着呢，一迈开步伐就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了。
“冯小婉！”
听到了冯婉摔倒在地的声音，池非立即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回过头去看摔倒在地的冯婉，眼中流露出的挣扎生生拉住了他的脚步。
不，不行，他不能过去！
冯婉痛得眼中泛出了泪花，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池非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始终不肯上前一步来。
“池非，你忍心让我一直趴在这里吗？”
最后是冯婉先开了口，不然等池非自己主动走过来扶她，说不定要等到天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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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激进与退缩
气氛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池非没有向前走一步，而冯婉也没有那个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池非的心里仍在犹豫挣扎，一颗心更是痛苦不堪。
他明明知道冯小婉这是在对他用苦肉计，他应该掉头就走的，可他的双腿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冯婉趴在地上，猫瞳似的大眼静静地看着池非，慢慢地朝他伸出了手。
池非的心在逃避，那就由她来主动吧。
“冯小婉……”
半晌后，池非极为僵硬地转过身去，沙哑的声音里溢满了无数的凄凉。
“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我不可能回到你的身边去，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生活，你就当我在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死了吧。”
他们没办法回到过去了，真的没办法。
听了池非这句灰心丧志的话后，冯婉心头的那团火又被点燃了，噼里啪啦地把池非大骂了一顿。
“你既然活着，我为什么要假装告诉我自己你已经死了？池非，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可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日子我每天都过得很煎熬，池小宝那小子大概也告诉过你我偷偷躲起来哭过。没错，我是躲起来哭过好几回，那是因为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你听见没有！”
他要这样一直退缩吗？不，她不会让他再次躲起来！
“冯小婉，不管以前怎么样，从今晚起，请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你也有你的生活要过，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池非的心因冯婉的那些话而深深疼着，可他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好聚好散？”
闻言，冯婉趴在地上低低地冷笑出声。
“我们做了六年的夫妻，虽然五年的时间是空白的，但我们终究是夫妻，我们还有两个儿子，请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样才算好聚好散！”
她最恨好聚好散这个词，因为这已经不是池非第一次跟她这么说过了！
“这个问题我刚才给了你解决的方案，你却不接受。”
池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蚀骨的痛意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里游走着。
他要给冯小婉赡养费，儿子上学的钱也由他来出，可冯小婉没有接受。
“池非，那样的条件我不接受，因为我冯婉没有那么廉价！”冯婉痛恨地咬牙，一双猫瞳似的大眼已经怒红了。
那样的解决方案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有钱男人玩完丢弃了一样，她很不爽！
“那你想怎么样，冯小婉！”
池非也是火了，沙哑的声音加大了分贝。
“我要你这个人，你不会不知道！”冯婉看着池非僵硬的后背，不顾一切地大吼出来。
“你欺骗了我整整五年，难道不该用你的一辈子来补偿我吗？”
她要把他从那层乌龟壳里拽出来，不然他们两个之间根本不会有进展。
“你要我一个废人有什么用！”
池非握紧了双拳霍然转过身来，那双沉黑的眸子因愤怒而染上了猩红之色。
“我的脸已经没办法见人了，我不希望你以后被人指指点点，说你有个比鬼还丑陋的丈夫！”
“我不怕别人说！”
冯婉费力地撑起了上半身，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妩媚的小脸上一片冰霜。
“就算你现在比鬼还可怕，可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最帅的男人，别人说什么有那么重要吗？生活是我们自己的，不是别人帮我们过的！”
再恶毒的流言蜚语她也已经领教过了，还怕什么！
“我们活在这个社会，没办法不顾忌别人的看法。”
池非侧过头去，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你或许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冯小婉，可是我会在乎，以前的我是最帅的国民男神，可如今我是个丑八怪，这样的落差我接受不了，所以这五年来我从不敢去接触人群，因为我怕他们会将厌恶的目光投向我，那比杀了我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他已经配不上光芒四射的冯小婉了，所以她身边的那个位置他会让给别人。
“池非，如果你那么介意，那我就……”
冯婉顺势取下了自己耳朵上的耳环，用尖锐的一端对准了自己那张无懈可击的美丽容颜。
“如果我也变成了丑八怪，你是不是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说着，冯婉拿着耳环最尖锐的一头朝自己的脸狠狠划去，没有给自己留一丝后悔的余地。
“冯小婉，你疯了是吗？”
危急时刻，池非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了她自残的行为，并把她手中的耳环抢了过来，扔得远远的。
此刻的池非面色铁青，沉黑的眸子怒意勃发地狠狠瞪着冯婉，几欲喷出火来。
“我不值得你那么做，你听见没有！”
她的那张脸是上天的恩赐，毁了多可惜。
“对，我是疯了！”
冯婉冷冷地笑着，猫瞳似的大眼中流出了痛苦的泪水。
“为了能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来，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毁了我的脸也在所不惜！”
她已经疯了，在爱上这个男人的时刻起，她冯婉就已经疯了！
“冯小婉，我真的不值得你那么做。”
看着冯婉眼中流出的泪水，池非的满腔火气尽数被她的泪水浇灭，只留下一句无奈的叹息。
“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冯小婉？”
他刚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就是个错误，如今他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来，你愿意吗？”
冯婉伸手摸上了池非脸上戴着的黄金面具，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黄金面具的触感很冰冷，可此时此刻冯婉的心是暖的，因为这次她没有认错人，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她冯婉的丈夫。
“冯小婉，除了这个，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池非逃避性地侧过了头，不让冯婉有碰触他脸的机会，沙哑的声音里没有了暴戾之气，显得格外的温柔。
“我就要这个要求，其他的我不需要。”
冯婉摇头，异常的决绝，伸手再次触摸到了池非脸上冰冷的面具，猫瞳似的大眼中水光一片。
“池非，我的一生中坎坷多过于了幸福，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新投胎的机会，我仍然会选择这样的人生，因为唯有这样，我才能遇到你，遇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也是最幸福的事情，请你不要残忍地将我生命里唯一的幸福打碎好吗？”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没有多少个五年可以等待，她要的幸福很简单，只想要两个儿子和池非陪在一起的身边。
“冯小婉，我……”
冯婉的话深深触动着池非，他的眼睛也开始湿润，薄唇紧抿着，一瞬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他何尝不是这样呢，没遇到冯小婉之前，他想这一辈子自己不会爱上任何的女人，或许会孤独终老一辈子，可遇到冯小婉后，她就是他的快乐，他的幸福，他只想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池非，小宝和池乐是我们的儿子，他们都希望我们在一起，你忍心让他们失望吗？”
见池非有些动摇了，冯婉再接再厉地劝说着。
“池非，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了。”
低垂眼睑看着无声流泪的冯婉，池非伸手覆上了冯婉那只放在自己面具上的小手，沙哑开口。
“我送你回病房吧，冯小婉。”
对不起，冯小婉，我不能答应你。
池非的再次退缩让冯婉一颗火热的心彻底冰凉一片。
为什么她说了这么多，他还要缩回他那层该死的保护壳里！
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冯婉愤恨地瞪着池非，猫瞳似的大眼中满是责备之意。
池非则是什么话也没说，伸手把冯婉打横抱了起来，抱着她离开了天台，回到了她住的病房。
“你要去哪？逃开我吗？”
将冯婉放在病床上安置好后，池非便要离开，却被冯婉眼疾手快地拉住。
他一定是想逃跑，然后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冯小婉，我暂时不走，我去帮你叫医生！”
池非低头看着冯婉紧抓着他手臂不放的小手，顿时无奈地笑出了声。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走了也放心不下啊。”
可冯婉却不相信他的话，狠狠瞪了他好几眼后，从他的西装口袋里翻找出他的手机，牢牢地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你去找医生吧，你的手机暂时由我保管，因为我怕你半路不守信用地逃跑了。”
“好。”
池非抿唇一笑，并没有反对冯婉这么做。
如果他想逃跑，一个手机能钳制得了他吗？
“去吧！”冯婉迟疑了一下才将池非的手臂放开了，用警告的眼神瞪着他。
“池非，如果你逃跑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闻言，池非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病房，去叫了个医生过来给冯婉看。
医生查看了冯婉脚踝的伤势，喷了些消肿的药，用力推拿了一会儿，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别下地走路后才离开。
等医生离开后，冯婉疼得苍白的小脸痛苦地皱着。
“池非，过来让我靠一下，那个医生手法不专业，弄得我疼死了。”
“疼点才有效果，不然淤血散不开，你要什么时候好。”
池非依言走了过去坐在了病床边，伸手把冯婉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让她靠着。
这完全出于池非的本能反应，等他有所反应后，他的身体蓦然僵硬，想要把冯婉推开，可他做不到。
冯婉靠在池非的怀里，能细微感觉到他身体呈现出来的僵硬，不由得在心里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池非啊池非，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让你讨厌了？让你觉得抱着我是件很为难的事情？
“冯小婉，你折腾了半夜，好好休息吧，我该走了。”
两人抱在一起沉默了许久，池非突然很冷漠地开口。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就当做了一场梦，等明天睡醒后，你就当我死了吧，好好带着两个儿子过你的生活。”
池非将痛苦的挣扎和犹豫尽数压在了眼底，表面上只留下一片冰冷无情。
“忘记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冯小婉。”
他的决定早早下了，就不会去改变。
“池非，你非要这样吗？”
冯婉的大眼冷冷地看着池非，一股悲哀的冷笑从她嘴边慢慢扩散开来。
“我学不会自我欺骗，更不可能自我催眠，忘记你我做不到！”
敢情她之前说了那么多，全是在说废话！
“冯小婉……”
池非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瞬间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的痛苦外泄。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冯小婉。”
说完，池非松开了自己的手臂，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冯小婉，把手机还给我！”
“你真的要抛下我不管吗？”
冯婉仰头看着他，眼眶很酸涩，她却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池非没有别的话要跟冯婉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说对不起，就不能对我说别的吗？”
冯婉侧着头，呵呵地冷笑着，最后压抑到此时此刻的怒气终于全面爆发了，将手中紧攥多时的手机狠狠砸在了池非冰冷的黄金面具上。
“池非，你其实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心里只想着你自己，从未为我和孩子考虑过，你滚吧，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见你！”
她真的生气了，很生气！
自己辛苦忙活了半天，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
“好。我滚，你以后不会再看见我了，冯小婉。”
池非弯腰把摔在地上的手机放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冷冷对冯婉说完，义无反顾地转身大步离开，没有片刻的犹豫。
“池非，你个大混蛋！我叫你滚你真的就这么滚了？那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看着池非没有任何迟疑地离开，冯婉恼怒地把身边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光了，然后气喘吁吁地倒回病床上，捶打着被子，大哭出声。
她说的是气话，他为什么要那么听话！
冯婉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睛涩得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她悲哀地又冷笑了。
池非，你要是有本事就躲我一辈子，最好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二天大高来看冯婉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很正常了，只是眼睛看上去还有些肿。
“姑奶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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