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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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狂澜-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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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从宫殿后门逃走的士兵被带到了童昌面前,跪下道:“州牧大人遗命,请大帅继任余州州牧之职!”

在死前仍没有忘记自己!银虎城的陷落,与自己的无能有关,但兄长面临绝境,仍一点也不责怪自己,想的却是将这州牧之位传给自己!童昌心中的悲愤被推上了极点。

至悲无声。童昌缓缓站起,眼角流出殷红的血水,他将仇恨的目光投向银虎城上和平军的旗帜,又回顾左右的侍卫。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我定要为兄长报仇!”他斩钉截铁地道,“众军士,准备攻城!”

眼见他已经被仇恨冲晕了头脑,葛顺却不得不提醒:“大帅,方才你还说不宜攻城的……”

“方才我是担心兄长的安危,如今兄长已死,我管不了许多了!”童昌大吼起来,将自己心中的真实话语也喊了出来,士兵们则收敛住泪水,开始考虑自己是否为了这死去的主公而弃家人不顾。

正这时,童荣领着中军也赶到了。万余多人马屯在银虎城南门外,站在城楼上的肖林知道是用上最后一招的时侯了,挥了挥手,道:“快去把人带来!”

片刻之后,童家军队整好队形,开始向银虎城逼近,城上仅有三千和平军和佣兵,要想守住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忽然间,城楼上响起了呼喊声。

“龙儿你在不在?”

“阿贵你还好吗?”

“孩子他爹,你在哪儿呀?”

战局正剑拔驽张之际,这呼儿唤夫的声音显得极不协调,但就这不协调的声音,倾刻间瓦解了童氏的斗志。

“和平军有令,弃械投降者,便可入城与家人团聚,顽抗攻城者,全家杀无赦!”数百士兵大声呼喊着,这沉重的声音让童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大势已去了。

不知是谁带头,士兵们纷纷抛下兵刃,扔掉攻城器械,用一种冷漠的目光回应着军官们的喝斥,个别军官开始用皮鞭抽打士兵,对于这个时侯来说,他们的举动是火上浇油,马上有士兵怒吼道:“你没听见吗,我们家人全在人家手中,你还要我们去拼命!”将他们从马上拉了下来,乱拳打死。

“大帅,还是赶紧走吧,回到雷鸣城,我们那还有近万兵马,仍足以据地自守!”葛顺用力拉住童昌战马的缰绳,道。

童昌给他的只是一个绝望的惨笑:“兄长之死,实因我无能而起,我怎能让他一人在地下,葛顺,你与童荣、童言还是早日离开这余州吧,那个李均小儿,迟早是会将整个余州吃进嘴中的!”

葛顺还要劝说,但童昌用马鞭抽来他的手,纵马向前冲去,数百忠于他的战士也紧随其后,而包括童荣在内绝大多数人,都冷漠不关心地看着他们被从城上射下的箭雨一一射倒。

葛顺的膝盖再也无力支撑,跌跪在银虎城前,他前面,童昌一手擎着“童”字大旗,一手用长枪支撑,他的战马已经被射毙,整个战场中只有寥寥数人还站着,他身上也中了数枝箭矢。

童昌一步步挪向城门,终于触着银虎城南门,伸手去推,量城门纹丝不动,他缓缓软了下去,但又用力支撑长枪,让自己站直了,低声道:“兄长……我来了……”

生铁铸成的大门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童昌直挺挺站在那里,虽然已经气绝,但依旧傲然不倒。

葛顺向童昌的尸体连叩了几个头,咬牙道:“我身受童氏知遇之恩,必然要为童家报这血海深仇,李均,你等着!”从一个士兵那夺过战马,独自向北而去。

他走过了片刻,童言领着殿后的部队也赶到了,但只不过多了些投降的士兵罢了,童言连砍杀几个士兵,仍无法让这些战士重新投入到战场之中,有战士不愤地吼道:“要去你自己去,李均就在后面,你去呀!”

童言闻言狂怒,吼道:“我这就去杀了李均,为州牧与昌帅复仇!”单枪匹马冲向后阵,李均的部队,此时也尾随而至了。

“李均!李均!”童言在李均阵前不停大呼,“出来与我决一死战,李均!”

“就让你死得瞑目吧!”李均冷笑着缓缓驱马而出,如今他的智慧,已经足以让童家的败兵心悦诚服,让么,现在他要在这些士兵面前,展现他龙首魔王的无敌战技了。

“陆帅,你在天之灵看好了,我用你传我的技艺,打出一片天地来!”他心中默念到,全然不理会急冲过来的童言。

“看枪!”童言挺枪疾刺,枪尖如流星般刺向李均咽喉,枪势出了一半,蕴含在内的罡气便已经逼到李均身前。

“童家原来有这样的勇将!”李均微吃一惊,他还不知童言与宋云硬碰硬接了三招之事,大戟一翻,蛟龙出海般冲出,同童言的长枪碰在一起。

“砰”巨响声下,李均在马上摇摆了两下,而童言马上又回手一枪,他发觉李均臂力不如自己,这一枪便灌输满了灵力,想一枪挑飞李均大戟。

李均按住开始那一记硬碰硬造成的气血翻涌,将体内由龙之力化来的般若灵力提升到八成,毫不示弱地将童言的长枪挑开,这一下换了童言全身大震,连战马都震得狂嘶起来。

李均右手一拧,大戟带着旋转之势刺出,般若灵力化为的罡气在戟尖周围形成强大的气流,童言不知道李均力量为何一瞬间增大了许多,全力格挡,但枪被李均大戟上旋出的罡气所荡,不由自主地被撞开。

“问天一戟!”这是童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李均的大戟自下向上猛地一挑,从童言下巴穿入,将他整个人挑了起来,象一面旗帜般在戟上挣扎了两下,他便不再动了。

眼见童家第一勇将在李均手中也不过是三个回和便丢了性命,童家士兵中少数尚欲一战者也失去了斗志,他们只能用仇恨的眼光盯着李均,盯着这个征服者。

李均驱马缓缓从童家军队之中穿过,童言的尸体被他轻轻放落在地上,他冷冷地对这群士兵道:“好好收敛他,他象个男人那样的战死了。”

士兵都赧然低下了头,李均昂然从万军中穿过,这一万多充满敌意的敌军似乎完全不放在他眼中,这倒不是他有意表现自己的傲气,而是他深知此时童家士兵军心尚不稳定,如果不能在气势上压制住他们,他们仍旧可能对和平军构成致命威胁。

来到银虎城南门,童昌的遗体站在那儿遄向着城中背对着李均。李均在他遗体之后住了马,盯视了良久,然后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

原本以为他会将童昌遗体一脚踢开的童家士兵错愕莫名,不知他为何对死者如此尊重,但在这错愕间,对李均的敌意与仇恨不觉淡了些。

“看……看……”士兵们发出惊恐的叫声,童昌的遗体在李均行完礼之后,膝盖一曲,慢慢倒了下来,静静仆在地上,似乎他死后支撑他不倒的那股怨气,此刻也因李均的一礼而消散于无形。

李均挥手示意开城,他没有理会身后的童家士兵们,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被他们所接受了。

城门开了之后,李均进了城,但城门并没有就此关上,过了片刻,李均出现在城楼之上。

“银虎城的将士们!从今日起,银虎城归华宣公子管辖,华宣公子将上表陈国,请求接任余州州牧。”李均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将自己的一面旗帜搬了出来,以安银虎城军心。

战争暂时结束了,李均将银虎城的士兵进行了改编,其中年纪在二十八以上或十八以下者一律令其回家与老少团聚,剩余的近万人则被编成银虎军,这样,和平军的部队,除了和平军本部与虎翼营外,又多出了银虎军。

紧接着李均命令将童家宗族全部软禁在家中,将童氏和银虎中诸豪强多年来兼并的土地分给士兵们的家属,当士兵们得知这出人意料的消息时,李均温言道:“你们征战多年,童家应该付出一点代价给你们。”这一来,便将童家与银虎城中大多数百数分割开来,而将这些百姓的利益,与和平军连在一起。

但李均并未为难童家人,他们家里的贵重物品全都允许带走,并且直言将择日送他们去他处安家落户,因此童氏宗族虽然惴惴不安,却还不至于绝望反扑。

接下来李均作了个令和平军其他将领官员都反对的决定,他命令和平军退出银虎城,将城中一切都交由银虎军来管理,而自己则留在城中。

“如今,银虎军也是和平军的成员,由他们保护我与由你们保护我都是一样的,不必多说了。”在一些和平军将士提出异议时,他断然地道。

“好了,我累了,一切都照你们决定的行事,我先去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议吧。”和平军将士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银虎城后,李均对仍有些不知所措、刚被提拔起来的银虎军将领下达了如下命令,然后老实不客气地进了银虎军营寨之中去呼呼大睡,让这些惊疑不定的军官们议论纷纷。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一个千总惶惶地道,“李均……李统领住在这……由我们保护……”

“他是在向我们表示,绝对信任我们。”另一个千总道。

“正是如此,不过,若是我们州牧大人在世,他敢不敢在刚刚还是敌人的部下中如此高卧?”一个叫尚怀义的千总问道。

这问话让其他将领都沉默了会儿,虽然他们不愿说死人坏话,但对于他们这些非童氏宗族的低级将领来说,要想在童盛手下升为千总之类的将领,的确比较困难,而童盛也绝没有李均这样的气度与胆量。

“我们每人领一个百人队,轮流守护李统领。”千总范勇道,“无论如何,这样一个智慧勇力与气度都过人的将军,我是愿意追随他大干一场的。”

于是,如李均所愿,银虎军的军心,暂时算是依附于他了。

对于银虎城名义上的新统治者华宣来说,那里根本是个陌生的地方,而对于实际上的新统治者李均来说,这将是他庞大计划中的一步关键棋子。

银虎城周围是小丘,但从银虎城到狂澜城之间则有着大片宜于耕种的平原,如果能控制住银虎城,也就意味着将来庞大规模的狂澜城的粮食,完全可以自给。对于以水稻为主要农作物的余州来说,由于气侯适宜,水稻可以一年家熟甚至三熟,足以维持狂澜城急剧增长的人口和李均作战计划的要求。

而且,更重要的是,银虎城之北不过五日的路程,便是戎人放牧牛马的穹庐草原。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没有大规模的骑兵显然是不成的,童家之所以能在余州纵横一时,靠的就是他们的常胜轻骑兵,而李均控制了银虎城,也就意味着能够从戎人那里源源不断得到大量的马匹,再加上童家自己马场中出产的马匹,足以支撑一支中等规模的骑兵军团了。

和平军也有骑兵,这是少数没有被编入赤龙阵中的队伍,李均认为骑兵的机动性与冲击力让他不能拘限于阵形之中,而应是放在战场之外。当和平军的骑兵队开始冲锋时,也就意味着战局将要定下来。但是,他手中的骑兵队不过可怜的三百人而已,还不足以在战场中起决定性的作用。而夺取银虎城,则至少可以让这三百骑兵变成三千。

因此,他决意暂时放弃参与雷鸣城的争夺,而将目标盯在银虎城,当他说出自己的计划时,司马辉曾激烈的反对,甚至于愤怒地道:“如果因先攻取银虎城而遭遇惨败,李均当自刎谢罪。”

司马辉也有自己的顾虑,骑兵固然重要,但戎人铁骑的威力更为可怕,攻下银虎城,也就意味着要真接面对成千上万亦民亦兵的戎人的侵扰,把自己直接放在戎人马刀的刀锋之下,既是如此,为何不暂且放过银虎城,将精力集中在拥有银矿的雷鸣城上,让童家先为和平军阻挡一下戎人再说?

自然在和平军中,司马辉的斥责并未受到李均的冷眼,相反,李均如陆翔一般,总是欢迎部将幕僚们提出种种甚至算是刁难的问题,这样才有利于主帅全盘考虑问题,以免遗漏掉重要的方面。而司马辉骂归骂,当李均坚持自己的路线时,他也兢兢业业按照李均的布署去做了。

“统领,我还是对攻下银虎城感到不安。”在进入银虎城的次日,经过由银虎军重重防守才见到李均的司马辉非常钦佩李均的胆识,银虎军的护卫比之和平军的护卫还要严密得多。但他仍向李均提出自己的不满。

“还是因为戎人之事吗?”李均盘膝坐在一块虎皮垫上,微笑着问道。

“正是,戎人得知银虎城易主,必然大举来犯,而雷鸣城的朱家与各小势力联军得知和平军一举攻下银虎城,接收了童家的兵力,也必然人人自危,极有可能会联合起来攻打我们。和平军军力微弱,在大军压境之下能守住狂澜城便算不错,而现在分兵两城,只怕不但不能两城兼顾,反而都落入敌手。”司马辉畅言无忌,态度虽然很恭谨,但辞锋则很尖锐。

“我正是担心此事,所以让肖林统领与宋云连夜赶回狂澜城,如果我所料不差,朱文海与彭远程一接到消息便会达成平分雷鸣城银矿收入的协议,大举进犯狂澜城。”李均笑着道,“不过,这最快也是四日之后的事情,等到他们兵抵狂澜城城下之时,肖林与宋云已经在城外严阵以待了。我还安排了一个棋子在雷鸣城中,只要他们出兵到狂澜城,就必然大败,倒是戎人,要对付起来真要伤番脑筋。”

说着说着,李均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唇上的淡淡短须,虽然他脸上还不时露出孩子气,胡须也不明显,但出于每个这个年纪的男子同样的心理,他总是会以触摸自己胡须的方式向别人示意,我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

司马辉对自己心中分析李均的动作也感到好笑,两人在谈关系到千万人生命的大事,却都有些心不在焉。李均高声道:“来人,去将所有千总来,我要请他们喝茶。”

李均对于茶叶的品味,司马辉的结论如同陆翔一般,以其说象是个贤人的雅好,还不如说是牛嚼牡丹,因此司马想起身告辞,但李均不让他走:“先生别走,我想听听他们对于同戎人作战的意见,先生在此也可为我出谋划策。”

司马辉只得留下来,不一会儿,十个千总都进了李均的营帐之中,将这小小的营帐挤得满满的。侍卫端上了茶,李均示意请大家喝,这些人大多是武夫,对于茶的品味并不比李均高,李均见人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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