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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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经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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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现在知道关心一下我了,你不在的那些年,这过年的时候,我都要回B市去的。放完假再回来。”
堇昔站起来,“哎哟奶奶,我今年不是要陪您过年的嘛,瞧您这什么话。”
“你还是去和你妈一起过吧,我不用你陪。”
席向阳拿着一大把画笔准备去洗干净,趁有点儿太阳花晒晒。
“要不这样,我陪您回去过年,反正也没见您带我回去过。”堇昔拿了桌上的请柬,挨着门边打开来看,也对不远处的席向阳说道。
“谁说我没带你回去过?你不是也去过几次B市吗,有年暑假你都在你姨婆那里住了半个月,还和施繁玩得可好了。”
“都不是过年的时候,所以考虑一下,今年过年也捎我回去?我可是很久没见过施繁了。”
“那孩子,唉——”席向阳没再说下去,拿着画笔从小池边走回到石台旁,“不说她了,就说你这丫头。”
“要聊就聊施繁呗,扯上我干什么?”
“这帖子是你写的吧?”
“啧啧啧,神眼就是神眼,一看就能看出是我的笔迹。”堇昔谄笑着,还想做进一步的解释。席向阳倒说了,
“你开始写字都是我教的。”
堇昔看在阳光下的字迹,笑答,“对嘀,我的启蒙教育都是您的功劳。”
“工作了一个月,感觉怎么样?”话题峰回路转。
“还行,大家相处挺愉快的。工作上,也可以应付。”
“那就好。”
“那……”堇昔又看了一遍请柬,吱唔着。
“你想问什么。”
“您说奇怪不奇怪,我们总经理姓氏是‘纪’,但他让我帮他写这些帖子的时候却说是他家老爷老太太金婚喜宴。而从帖子上的签署来看他家老爷分明是姓‘江’的,这怎么回事儿啊?”
席向阳捋着几支彩绘毛笔,用食指背扶扶眼镜,“别人的家事,你去八卦那些干什么。”
堇昔没想到席向阳这样答她,“您也和我八卦八卦呗。”
“你那好奇心往哪儿都可以泛滥。”
“哪有?没有。”堇昔拿着帖子也走到石台旁,被太阳晒过的石凳不好坐,就直接往上面踩了。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挡住了台面上的阳光,光线照不着画笔就蹲了下来。
“说说呗。”
席向阳睥睨堇昔一眼,“我收到请柬的时候也纳闷,把我的大名写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我们家丫头的笔记嘛。”
“诶,别跑题啊,跑题不给分。”
“当时我就推测,你在的那家证券公司恐怕就是江家的。”
“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堇昔撇嘴。
“你说你老板姓‘纪’?是不是小哲那小子?”
堇昔这才哈哈大笑,“奶奶,您管他叫小子呐?”
“那我蒙对了?”
“给分!快点,要加分了,接着说接着说。”
“其实是我和江老太交情深,而她家的事我只是略知一二。”
“那您就给我略指一二呗。”
席向阳终于摆好了那一堆画笔,随口讲清楚,“小哲随她母亲姓,不姓江。”
“那倒是新鲜。”
“他上面还有个大哥,才姓江。”
“是不是,大哥是嫡出,小弟是庶出,这姓氏才这样的啊?”堇昔玩笑着说,纯属胡诌。
“嗯,这下到我给你加分了。”
堇昔一愣,看着席向阳的眼睛寻找答案,“这也给我猜对了?我可是无心的……”
席向阳叹了一口气,打算也拿画板去洗。
“江家夫妇膝下只有一个独子,一直以来在政坛上政绩都很不错,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娶了第一任夫人,覃洋,有一个儿子,不过不等孩子满周岁就死了。可惜啊,覃洋那孩子,还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好命那么短。洋洋死后,江家又续娶了填房,纪萧芸,她不久也给江家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的小哲。”
堇昔听着席向阳忽远忽近的声音,心想着,这总经理的命真不好,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好。地位低吗?却不是,看他那个人,气质略显尊贵,人品相处下来倒也不错,不像是心理从小就畸形的样子。可能是她对他不了解。倒也不需要了解,那八卦听听也就算了。

堇昔没有留下和席向阳一起吃午饭。她接到母亲的电话,说要她去拿衣服。堇昔算好时间才出去等公车,坐上公车,还想着这才几天,衣服这么快就做好了?
一下公车,冰冷的空气裹了堇昔一身,午后的阳光一点儿也没变暖和。她一路小跑到老宅。

在老宅外面的杏树下,停了一辆高级轿车。堇昔绕过刚推开铁门要进去,却见一个身材俊硕的中年男人从大门里向她跨步走来。
一身独特的英气。这是堇昔脑里唯一的想法。

“这位小姐,你找谁?”






第22章 chapter 22
“小昔啊,来了?”秦榕跟在那个男人身后,在堇昔想回答之际算是帮她说出了口。
那个男人看了堇昔一小会儿,对秦榕说:“我走了。”
“慢走。”
“那谁啊,榕姨。”听到汽车引擎声,堇昔笑问秦榕,其实刚才她更想笑,被问及找谁的时候。
“不管他,来,服装厂那边把衣服都送来了,料子都很好,款式也很好看。”秦榕拉着堇昔进屋。
“那我给你们选的羽绒服,也送到了吗?”
“到了都送到了。不过主要是给你做衣服。在你妈妈房间里,去吧。”
“那你这要去哪,不一起去看看?”

“堇昔进来。”

听到贺舒言在房里唤她,堇昔还在看秦榕,秦榕朝厨房摆摆手示意她要去忙。堇昔推开门进去,房里有股淡淡的清香。贺舒言在床边整理着刚拆开的大衣。瞬时只有拆封的声音。
“妈,今天天气还不错,您怎么不拉开窗帘啊?”
“你若嫌暗就开灯。我不喜欢在卧室拉开窗帘。”
堇昔站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开灯。
“今天温度这么低,你怎么就穿了一件毛衣,还在外面穿了这么一件奇怪的棉褂,好难看。”贺舒言往堇昔身上看了很久,说。
堇昔无辜地摆脸,“难看?我没觉得不难看啊。我穿有保暖内衣,还有我的高领毛衣也可暖了。”
“那脱掉褂子,来试试这件衣服。”贺舒言拿起一件灰黑色尼绒大衣,开了纽扣,给堇昔穿上。
“张开手我看看,再转个圈,嗯。这冬天可以穿些颜色深沉点的衣服,不过夏天的时候就穿得素淡点儿,看起来也清爽,听见没?”
“哦。”
“这件做得真不错,料子好,款式也合适。看你穿起来,真有异国风情。沉静的色调……”
“既逸朗,又率性,女性的优雅挥洒自如。当时挑款式的时候,您说的。我看您应该去做服装平面解说,保准专业,前卫。”堇昔自己扎紧腰带,来回走一趟,接口说。
“就是太瘦了,多穿几件,才好看。你,赶紧给我胖起来。”
“这个,我可得想想了,怎样才能胖起来。”堇昔听言不善,看着床上的衣服,换了个挑逗的语气问,“那我也来说说剩下的服装?”

贺舒言难得挑眉淡笑,一扬手。堇昔心里顿时有些着迷,嘴角轻微上扬,随手挑出一件大衣。

“这一件,暗驼色为主的无领中长款,雕塑曲形的双排扣。简约的线条,华美的面料,加上精湛的工艺和独特的细节处理,还有大口袋,背面几条凸显的机压线边。俊美的容颜款款道来,似是在诉说一个古老的传奇。
“这件流苏加厚型风衣,看点在衣领和衣摆。压褶翻领,条纹渐变的垂坠下摆,既充满卓著个性又尽显贵族气息,华丽的柔美,随性的自由综合体。
“到这件,”堇昔手里拿过一件又一件,简直比在商店里挑着看要爽多了,“这件酒红色的风衣……大气的设计理念,最突出的一点就是考究的简洁配饰,点线之间,色彩的碰撞之间,暗暗透出玩味不羁,可是综合拼凑起来看,却像是个神秘的女子,在幻想之中尽露风情万种。
“而这件,军装风格。笔挺舒适的轮廓,赏心悦目的光泽。肩饰独特,和袖口束带相应,还有背部雨挡,收腰剪裁也得当,两个斜插袋真合我心意。我第一眼就选中了这件,你还说不够好。”堇昔看着贺舒言,伸手递过。
“还有这一件。”堇昔干脆把它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说,“妈妈,这件您穿来好看。”
“接着说,这件怎么样。”贺舒言在旁,手里拿着刚才堇昔略作评价的大衣。
“uh,只是从整体看来,复古主线中撷取轻奢华的独特灵感,就散发着浓郁典雅气息。领口,袖口和衣襟口自成特色,却不会给人纷繁复杂的设计盲区。衣襟处还有蕾丝黑色绣花,配合着柔软的布料和完美的流线款,这真的合适您穿。”
“这是给你做的,我想你穿起来也好看。”
“我当初可没看中这件,是您后来硬塞着要定做的,再说了,蕾丝诶,不合适我穿的……”
“小姐,到时间吃药了。午饭等会儿就好。”秦榕站在门边上说。
堇昔看着还有几套衣服和两件羽绒服,突然没了兴致,挽着贺舒言的肩走出卧室。
“走,吃药去。”
贺舒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水,堇昔则摆弄着大理石茶几上的瓶瓶罐罐。直到秦榕唤她们吃午饭才到餐厅就餐。
饭后,贺舒言又拉堇昔到卧室继续整理衣服。堇昔这次坐在床边,没想到真的少了起初的兴致。贺舒言让她把衣服都装好拿走,她也就挑了几件喜欢的。
“这个月的21号有一场宴会,刚好是小年夜,你想不想跟我去凑凑热闹?如果想去,我马上给你定做礼服。”
“奶奶让我陪她一同去。”堇昔抢白说。
“她也应邀?哦,好像她也是要去的。”
堇昔见母亲的话变得快,慢慢在旁说,“今天早上她跟我说的。”
其实,她没答应席向阳要和她一起去赴宴,这只是敷衍贺舒言。
贺舒言把最后一件大衣装好,“那我还是给你准备一件礼服。”
“不用了,省得麻烦。就刚才那些,我随便穿一件就好了。绝对够靓丽。”堇昔又补充多后一句。
“这样啊……”
“嗯。”
“那这些衣服,你都拿走。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有了衣服就要穿,若是只挂在衣柜里,就真的不像话了啊。还有,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到时候你帮我拿去吧。”贺舒言清点了一下放床边的七八个服装袋,忽然一拍手,“对了,我还有几条没用过的围巾,上等料子,也给你拿回去。一围上好似多穿一件保暖衣一样,出门在外的,一定要带上。听见了吗?”

说着她就转身去衣帽间翻箱倒柜的了。堇昔环视了一下四周,古雅的床头柜,简约风的梳妆台,两柜式雕花的楠木置物立柜,临窗放着的两张宫廷椅,素雅却深色调的窗帘,还有墙壁上的画,像是与墙纸融为一体一样。她感觉什么物品都可以散发出那种独特的清香,在这个房间里静静流淌。只是这屋里的暖气开得还挺大,她都有点冒汗了。
“刚才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哦,我听见。”她回神。
“就是这几条,颜色啊,款式啊,都喜欢的话就给你拿走。有哪条不喜欢的?”
“没有,都喜欢。”堇昔扯笑着嘴角接过,放进离她最近的一个服装袋。“刚才您说有礼物需要我帮带去,您不是要去赴宴的吗,怎么要我带去?”
“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但礼数还是要有的。你就帮我带份礼去。”
堇昔站了起来,“那您放哪,我去拿来。”
“我去拿就好。放在书房了,你也不知道是哪样。”贺舒言说即就走出房门,堇昔也跟了出去。
贺舒言从楼上拿来一个精致的锦盒。怎么又是锦盒,堇昔觉得自己最近对锦盒这玩意儿特没感。但还是好奇地问了,“看起来挺有分量的,是什么东西?”
“你会刺绣吗?”
堇昔看着茶几上的锦盒摇头。
“江老夫人娘家就是做刺绣这门手艺发的家,世代相传,到她那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
“那书房里两幅湘绣画?”她表示很吃惊。和惊叹。
“是你外公还在世的时候,江老夫人送的祝寿贺礼。我也有幸收得她一幅真迹,改天你想看,我再拿出来。”
堇昔咋舌,“那您送的是什么还没说呐,难不成送一幅绣画,一双绣花鞋,一块绣花手帕?”
“不用猜了,打开看看。”贺舒言接过秦榕端来的茶,轻押一口。
一打开锦盒盖,OMG,这是什么!!金光闪闪的……
“一小套袖珍刺绣工具。”
“只能摆设用,养眼用,偶尔把玩把玩用,可未免太奢侈了——鎏金的吧?”堇昔想用手去摸摸里面被固定了的袖珍品,被贺舒言一手打掉。
“这是什么?”堇昔指着里面一个小锦盒,套中套啊?怎么那么多人喜欢玩这个的,郁闷。
“绒线。”
“这个能不能看看。”见母亲不回答,她直接拿了起来打开,“怎么是这种颜色,裹着金丝的?”
“这种线可不好找,我认为江老夫人的坊里都没有存货,客人预订她还得亲自找人出货。”
堇昔听着,轻手轻脚地把东西物归原处。无意间她又看到茶几上的药瓶。

“妈妈,我想先走了,您还要睡午觉。”堇昔盖上锦盒盖,似是轻易地说。
“嗯,也好。”

东西太多,贺舒言让秦榕送她回家。车里,除了秦榕主动和她说话外,她都没出过声。只有她知道,到底是什么惹毛了她。
堇昔回家放好一大堆东西后,换下棉褂穿起自己的外套又独自出门到酒廊去。不料一进门就迎来一块速飞的抹布,亏她眼疾手快接住。但还是很遗憾地被甩上了几滴水。
连郁的声音生生地冒了出来:“你总算有一次当活菩萨来拯救苦难人于水火之中了!快快快,制住她!”
他还往堇昔身后躲,她来还不及看清楚他的人影。筱珈又跳了出来:“你来了?你来得正好,他居然罢工一整个早上,害我白白浪费了一个美容觉在外面街傻等那么久!”
“小姐,你要搞清楚,这里下午才开始营业!”连郁在身后大叫。
“筱珈,你给连郁这只大帅锅留点面子,别闹了。他说的没错,这里的确下午才开始营业,怪我没给你说清楚。我对你抱歉好不好?”
“难道她还不长眼了,门口那块牌子不是明摆着吗?”连郁还咕哝了一句。
堇昔拉连郁往吧台走,让他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筱珈跳上高脚椅,“哼”了一声。
“你跟他闹来过瘾,倘若他真的也和你闹起来,不知道还过不过瘾咯。”
筱珈一听,脸上也缓过神色来,扯过堇昔的衣袖说:“那你今晚和我去吃饭。”
“行,不过问他,行不行。”堇昔指了指在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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