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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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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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开!”卫夕大喊一声,推了孟尧他们一把,自己则纵势向上一跃。那弓箭擦着她的足底划过,“砰”一声入土三分。

再次落地时,她的眼中染满了火光,恨得咬牙切齿。双拳紧紧扣住,抿起唇眈眈相向,犹如一头急欲扑食的小野兽。

“呦呵,射偏了。”卢秋水见她怒火中烧,心头一阵暗爽,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故技重施,“识时务者为俊杰,真打的话你们三人未必是我们的对手,这里可没有爱管闲事的教头。”

“卫兄,甭搭理他,今儿咱们跟他拼了!”谭岳性子急,嚯地站起来,拉弓对峙。

谁知这一冲动之举却惹了大事,马上之人齐刷刷的持弓相向,当真让三人没了退路可言。若是这箭真的放出去,恐怕他们就成了草船借箭上的稻草人了。

“嘁!”卫夕咬牙狠嗤,这荒山野地里四下无人,若真被他们所伤,即便告到教头那去,对方死活不认,他们也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证据,只能吃个哑巴亏。

山头上冷风阵阵,剑拔弩张的气氛压的人喘不上气。她心若擂鼓,面上却状似镇定,脑仁急速旋转起来。少顷,她眯眼笑道:“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动箭伤和气。”

她一斜眼,对着呆愣无措的孟尧使了一个颜色。孟尧瞬间惊醒,快步上前拉下了谭岳的弓箭。

见此状,马上三人也都齐齐放下。吓唬一番也就算了,真要动手的话,他们还得细细掂量掂量。

唯有卢秋水一直托弓相向,不见她下跪誓不罢休。

卫夕心头痛骂着他的祖宗十八代,短暂沉默后,乌黑的眼珠猛然一亮,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得。跪天跪地跪父母,还有一种——跪死人!

她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地上,凸起的小石子硌地膝盖一阵刺疼。

谭岳愕愣不已,痛心疾首道:“卫夕!你给我起来!”

然而她却充耳不闻,拱手垂头,“卫夕无意冲撞,还请卢大哥海涵。”

此语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瞧瞧,我就说了,卫夕是个识趣的奶娃娃。”卢秋水笑的幸灾乐祸,眼见目的已经达成,他心满意足的收了弓箭,心里煞是畅快。离开时,他对着卫夕狠啐了一口,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就你这身板,教头考核之后等着回家哭鼻子吧!”

又是一阵粗狂豪放的笑声,传进孟尧三人的耳朵里,简直和孤魂野鬼的嗷嚎没什么两样。

卢秋水的双腿一夹马腹,傲慢的看了看地下三人,“兄弟们,咱们走。”

四匹烈马齐齐散开,正欲扬长而去。就在这个空档,卫夕一捏拳头,身轻似燕的飞身而起,狠狠一脚将卢秋水踢下马。他胯…下的马儿受了惊,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嘚嘚地跑下了山。

这番动太过迅疾,简直就是眨眼间的功夫,剩余三人都惊住了,勒停马匹回头看去——

只见卢秋水面朝下躺地上,双手撑住地面意图挣扎而起,然而只是徒劳。卫夕咬着牙,皮扎死死踏在他的肩膀上,圆睁的鹿眼中射出两道寒光,让人如坠冰窟似得胆寒。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狠劲捻了捻脚下,“卢秋水,你上回砍我一刀,如今又逼我下跪!今日不把你打到喊爷爷,老子就不姓卫!”。

山上冷风猎猎,无形的硝烟肆虐。

这一仗,卫夕打的轻快利落,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卢秋水那伙人,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是怂包,下来比划两拳,见对方身手敏捷,骑着马就逃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卢秋水负隅顽抗。

别人不仁,她不能不义。她支开孟谭二人,赤手空拳和卢秋水1V1单挑,并且放出狠话:一战定胜负,输掉的人永不再兴风作浪,否则全家死光光!

卢秋水也是气到顶了,狠狠心给应了。

他个头高大威猛,在力道上相比,卫夕占据下风。然而这是野斗,没有条条框框约束,卫夕成功的扬长避短,脚步轻点上蹿下跳,将对方耍的跟猴似得。直到她玩够了,趁其不备,一记猛拳打在卢秋水的下颌骨上——

KO!

当然,她也不是完好无损的。右眼不慎被卢秋水打中,视线并未受到影响,但眼眶已经肿成了一片青紫,跟个发霉的小馒头似得挂在脸上,摇身一变成了国宝。

不过大仇得报,疼虽疼点,倒也值了。

午时刚到,新营就在前头。卫夕仨人放缓了速度,让马儿小步走着,各个儿都是心里敞亮。

谭岳的马走在最前头,他拉了一下缰绳,侧过头笑吟吟道:“卫兄,你这轻功可是了得,过几日的考核准会通过。”

“是啊,卫兄进锦衣卫是妥妥的了!”孟尧点头迎合,上弯的嘴角噙着一块淡淡的淤青,“不过今日的确够惊险的,我还是第一回被人用四把弓箭指着,方才我都没反应过来。”

说到这,他惭愧的摸摸后脑勺。

卫夕搓搓鼻子觑他一眼,“这还叫惊险?等你们进了锦衣卫,保你们每天心惊肉跳的。”

谭岳深以为然,“锦衣卫干的都是烫手活,别说四把弓箭了,就是火筒对着你,你也得想办法插翅逃出来。”

阳光明晃晃的照下来,孟尧缄口不言,薄唇抿得死死的,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白面小生,惹得谭岳嗤嗤地笑出声来。

卫夕没说话,眼波轻柔的看向孟尧。平心而论,孟尧这般性子的人当真不适合锦衣卫,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在那波涛暗涌的地界,圣母白莲花也能培养成举着镰刀的撒旦。

三人将马栓进马厩,孟谭二人邀她一起去沐浴。她摇摇头给拒了,这若是去了,恐怕这两人得晕在浴房里,怎么着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露馅了就麻烦了。

她的眼睛受伤了,一说话牵动的肌肉都在疼。孟谭二人离开后,她嘶嘶吸了几口凉气,快步赶回寝房,准备上点男神送她的神药,那药膏涂上去很快就能消肿止痛。

然而人刚进了寝房大院,她急促的步子蓦然停住了,人像是被定住了似得,僵硬的站在青黑的月拱门下。

稍远处围着一群身穿短竭劲装的年轻男子,皆是窝在寝房偷懒休息的新人。中间站着两个身板笔挺的男人,身着飞鱼服,头戴乌纱帽。阳光大喇喇的倾洒,牙色的曳撒光华璀璨,混在一堆暗色调里面,这两人就如同鹤立鸡群似得扎眼。

卫夕一眼就瞥到了那个笑容宴宴的男人,那俊气的眉眼微微轻弯,笑的温和又无害。明明是如画的美感,她的喉咙却在紧张的蠕动。

今儿明明是休沐,牧容没事跑这里来干嘛!

视察?!

联想到自己脸上闪闪发光的熊猫眼,卫夕心头咯噔一声,像被锥子戳了屁股,一个踅身准备开逃。这若是被发现了,铁定玩完!

然而皮扎刚刚旋了个方向,一道清朗的声音就从远处飘了过来——

“卫……门口那个!”君澄抬眸远眺,凝着那有些佝偻的娇小身影轻快说道:“你来得正巧,今日咱们指挥使莅临巡查,还不快过来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

卫夕:君澄,窝恨你!(╰_╯)#

君澄:冤枉啊!不知者无罪~~~ 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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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凉们,光(duo)棍(shou)节你们血拼愉快吗?

双更1W为你们庆祝一下,荧光棒砸我一下吧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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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土豪们的打赏,破费了~

绫小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0 20:01:44

南山南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0 21:5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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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卫夕懊丧的咬紧后槽牙;恨不得现场来个尿遁。她侧着身子垂头看地;直觉告诉她;大院里有数十道眼光在齐刷刷的盯着她。

妈蛋,能不能别老对她进行焦点访谈!

如今逃是逃不掉了;君澄铁定是认出她来了。这么想着;她佯作淡定的踅过身;小碎步往前挪动,虾着腰全程都没有抬头。这动作极为标准,简直就是皇宫太监的翻版。

据人群约莫一丈远的位置;她停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朗朗的声线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抖动:“见过指挥使大人!”

“起来吧。”牧容抚了抚白纱前襟,看她的眼神如同噙着一汪柔和的水。一晃快仨月了,这还是第一次以指挥使的名义见她,心头带着莫名的期待,不知她会不会小小地雀跃一下。

然而等卫夕站起来后,他却面露纳罕之色。

她猫腰站着,垂眸盯着地面,至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似乎也没打算看他一眼。

心尖古怪的酸了酸,牧容敛起眉,秀长的眼眸裹挟出一瞬的落寞,稍纵即逝。他吁出一团白雾,张弛而出的嗓音沉澈而轻灵:“抬起头来。”

他的话不带一丝回旋的余地,卫夕惶惶然的咬住唇,手背被冷风拂过,凉飕飕的愈发麻木,然而紧攥的手心却热的发潮,上演着真实版的冰火二重天。

“怎么了,没听到本官说的话?”牧容复道,语气已经有些不耐。周围的人都吓的大气不敢喘,怯怯缩到他后面。

君澄斜眼一觑,见他脸色不虞,扭头对卫夕说道:“愣什么呢,指挥使大人的话你没听到?”

“指挥使”这三个字,他咬牙加重了语气。

卫夕福至心灵,自然知道君澄的意思。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这般光景走是不可能了,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豁出去算了。

她无奈的咂咂嘴,状似淡定的抬起头。然而她却没敢直视着牧容那张清隽的面孔,飘忽不定的眼神落在了他那描金乌纱帽上。

下一瞬,她听到了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压抑的嗤笑、倒抽的凉气以及窃窃私语……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因为她这造型的确很“美”。

君澄呆呆的杵在原地,薄唇翕动道:“这……你……”好好一个俊丽的姑娘,如今怎成了独眼龙!

牧容不禁瞪大了眼,惊愕过后眉宇压成了一条线,原本如暖阳般和煦的面容登时冷成了腊月天,沉沉的声音仿佛结上了冰渣子:“君总教,将她压到提领处。”。

提领处在新营正中位置,是整个新营的中枢部门,单层的歇山建筑,屋面峻拔陡峭,四角轻盈翘起,乍看起来气势非凡。平日里,君澄就在这里坐镇,统领一切新营事宜。

虽是冬季,院子里多是长青树种,倒是没有枯败之境,显得清冷雅致,然而屋内却是一派死气沉沉。

卫夕敛眉低首的杵在正堂之上,连呼吸都变得细不可查。

牧容在她前方正襟危坐,一手拎着茶盖,慢条斯理的呷着茶汤,而那微眯的眼角却流泻出躁动不安的意味。

已经一刻钟了,卫夕依旧咬死嘴一个字都不肯说。

牧容气不打一处来,昨晚她还好好的,如今就弄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死活不承认跟别人打了架!

凝着卫夕那愈发青紫的眼,他愈是疼惜,火气就愈发膨胀。这个怪圈反复叠加,终于突破了他的忍耐极限。

牧容将茶盏猛地放在紫檀茶几上,发出砰一声脆响,“你还不准备说实话?拿外出打猎撞树上这种说辞糊弄本官,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话到末尾,音调因为气愤提高了不少。

卫夕吓得一哆嗦,状似委屈的喏喏道:“大人,我真没跟别人闹乱子,不过是失误撞到了眼睛而已。”她抬眼看看对方,“我这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满口胡言!”牧容拍案而起,发泄似得抖了下曳撒,炯灼的目光笼在她那张滑稽而小巧的脸上,恨不得将她瞪出两个窟窿来。

卫夕心虚的咽了咽喉咙,窗棂开了一条缝,飕飕往里灌着冷风,而她的额角却渗出细密的冷汗。

和卢秋水单打独斗这事万万不能说,指挥使处罚她倒也无所谓,她早就习惯了。可这里面还牵扯到谭岳跟孟尧,他们俩做梦都想踏进锦衣卫门槛,万一被除去了考核资格,她真是无言以对江东父老了。

“如此顽固不坏,当真是本官太过骄纵你了。”许久的沉默后,牧容曼声呓语,眼波晦暗不明,仿佛特意掩去了情绪,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境。

卫夕一愕,从烦扰的思绪中抽出神来,抬眸对上他那耐人寻味的眼神,只觉这话暧昧的可笑,“大人这话让属下甚是惶恐,您是不是搞错了?属下已经仨月没见大人了,何来骄纵这么一说?”

“……”

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被囫囵吞了回去,牧容如鲠在喉,有苦不能言也不过就是这番滋味。末了,他向下猛甩袖阑,挪开视线,不去看她那无辜的神色。

又是一番诡异的沉默,静得落根针都能听到响动,压抑在悄无声息的蔓延,卫夕深吸一口气,努力缓解着胸口不合拍的鼓动。

就在这时,君澄推门而入,为难的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卫夕后伏在牧容耳边低声私语。

牧容一言不发,耐心听着,看她的眼神愈发冷冽。

卫夕捏紧了拳头,心肝脾肺都跟着颤了颤。坏了,这八成是查出什么来了。

须臾后,只见一丝浅笑映在牧容的唇角,他踅身走到茶桌前,端起茶盏呷了几口。他的面色沉静如水,卫夕却心知肚明,他真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不出她所料,短暂的静谧后,牧容手骨一紧,将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啪啦——

瓷片飞溅而起,卫夕本能的侧了侧头,抬手遮住脸,手上传来的刺痛让她蹙起眉头。

一切重归平静后,她翻手一睨,手背外侧被瓷片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赤红的血蜿蜒而出,带着丝破碎的美感。

牧容也留意到了她这个动作,心口登时紧了紧,刚要问问她有没有事,谁知她却像没事人似得将手垂下,眉宇里的那份倔强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似乎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当真让他怒火中烧!

“打猎?本官看你是长能耐了,如今都学会聚众私斗了!”牧容冷冷怒斥,黑魆魆的眼眸中蕴着烈烈火光,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点燃。

眼见露馅了,卫夕一不做二不休,不卑不亢的抬头凝视他:“请大人明察,卢秋水挑衅在先,我们还手在后,实属无法避免的自卫!”

又是卢秋水……

牧容压低眉头,若说最讨厌的人,朝野中便是晏清玉,而这新营里就是卢秋水——屡次戳他软肋,扰他不安。

思及此,他半阖起眼帘,掩住瞳中的凛然杀气。

卫夕望着他那张不动声色的面皮,心里一阵发怵。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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