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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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夫君-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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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总管脚步不停,却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小小身边的秋冀阳嘴角含笑,看了龙大总管一眼,两人相视而笑,前者继续领路,后者则是低头看着小小。

“觉得眼花吗?”

“是啊!冀阳哥哥不觉得吗?”

“还好。”

“还好?”小小大感惊讶。“这些东西很花钱吧!”

“是花钱,不过能住得起天字院价码的人,非富即贵,没有这些。”他比向华贵的建材精心雕琢的抄手游廊。“如何彰显自己的身份?”

两旁的厢房窗棂精巧细腻,用的是玻璃而非窗纸,门扉上挂着门帘,看得出,那门帘用布名贵,上绣精致的花鸟,小小好歹也跟着安竹学了几天女红,这些天跟着娘亲,看她挑选衣物挑花样,知道那些花样都不简单。

“琳琅宝阁不用这些吗?”

“没。”边走小小边靠着他道:“琳琅宝阁最主要是卖古董珍玩,客人看到的几乎都卖,有一次有客人就觉得阁里的柱子好,硬要买。”

“卖给他了?”

“卖啊!为什么不卖,当然,召双他们抬高了价码,好好为难了一番才卖给他。”小小笑得有些小得意。

“哦?”秋冀阳挑起眉问,前头的龙大总管也稍稍缓了脚步,想听清楚。

“买主你也认识哦!”

“是谁?”

“安乐侯。”

“安乐侯?我想起来了,那八根柱子花了他一万两银子。”秋冀阳想起那个关于安乐侯败家的小故事来。

“本来没那么贵,可是他很烦人,一直追着召双他们几个。”

“八根柱子,分属不同分阁。”

“对。”小小满眼狡黠。“而且遍布天阳国。”

“是原就分属不同分阁?还是……”秋冀阳说到这儿,停下脚步。“原在同一个地方的。”

“是啊!”小小清亮的笑声似满溢的水流曳,听闻的人都忍不住被那开怀的笑声感染,露出笑意来。“本来是不打算卖的,可是他求的实诚,所以阜阳城琳琅宝阁的知双很为难,那八根柱子是海阁主找来的,没说要卖,再说要卖的话,岂不要拆房。”

这件事,说起来算安乐侯胡闹,买人家店面里的柱子,怎么拆卖?

“问到我这里来,他不敢擅自作主。”

“然后呢?”

“知道八根柱子,他只见了两根,就在迎客厅里的,其它地方的柱子他没见着。”

“所以就趁卖他两根柱子时,整修店面,将其它六根柱子移走?”

“是啊!之后就巧合了,他自买了两根柱子,有点运气,那年他的田庄收成大丰收。后来得知还有六根柱子在,他便起心要买齐。”

“就勾着他走遍天阳国,一家家分阁去找?”

“我们没那么坏心眼,只告诉他那家店里类似的柱子,他就自己找去了。”

“到底那柱子有何特别?”

“没有啊!一点也不特别,就和这些廊柱一样,雕着花鸟树木奇石。”

“那他为什么……”龙大总管忍不住也停下脚来问。

“因为好运气啊!”

“他去阜阳的琳琅宝阁那天,正巧下着大雪,进门之后,隐隐闻到梅花香气,知双就说他好福气,竟然能闻到厅里柱子上梅花的香气。”小小无辜的双手一摊道:“知双只是想捧捧他,谁知他便打定主意要买柱子呢?”

龙大总管想到安乐侯的习性,扯了嘴角,秋冀阳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万万没想到,安乐侯这么好骗,忍不住想,山海两阁主是不是也这样剥过自己的皮?

到正房见了宝亲王和侧妃,说了纪夫人被安置在纪建兴买的小院后,几个人便回房梳洗,侧妃让他们各自在房用餐,好好歇歇。

第一进的倒座住的是车夫及小厮们,二进的东西厢房住的是护卫们,三进正房五间带耳房,东西厢各三间,东厢住秋冀阳、郎清双及柳介君,西厢则是小小和月牙。

柳介君以为自己和秋冀阳同房,毕竟两个人是旧识,若是如此,他就有机会在他面前,多多说些介婷的事情。

没想到,他竟和郎清双同房,而且最讨人厌的是,这郎清双跟前跟后,就是不让他与秋冀阳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月牙拉着小小进西厢,才进堂屋便急问道:“怎么去那么久?”

“会很久吗?”小小疑惑不解,为何月牙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妳知道吗?柳介君一直在跟我说他妹妹怎么样好,烦死人了,如果不是妳们到了,只怕他还要继续说下去。”

“跟妳说这些做什么?”小小不懂了。

月牙叹口气。“就是说啊!他大概以为我是三师兄的师妹,若是我喜欢他妹妹,就会支持三师兄娶她吧!”

小小听了不禁疑惑的看着月牙问:“他一直说他妹妹是大家闺秀。”

“是啊!”

“如果真是个大家闺秀,为什么需要他到处说,好像在说服大家相信他妹妹真是个大家闺秀,似乎挺心虚的!”小小直接一言挑明了,可月牙却不好接。

“柳介婷长相与侧妃有几分像,温顺可人,与早逝的介玉是不同的个性。”月牙轻道。

“爹娘就由着他说?”

“很奇怪吧!”

是奇怪,抢人家女婿抢到眼皮子底下来,柳介君真当柳介婷是宝啊!她郎小小是草吗?

“我爹表情怎么样?”

“宝亲王一直带着微笑,没看出有任何不快,所以柳介君才敢一直说下去。”月牙回想了下宝亲王的态度后道。

“那我娘呢?”

“侧妃也是笑,只不过看得出来,眼里带火。”月牙想到侧妃那带火的媚眼,就有些发寒。

小小低头不语。

月牙扯扯她衣袖道:“我们先坐下吧!站在这儿挡着路了。”

小小抬头一看,可不是,两个人站在西厢堂屋进门处,屋外的丫鬟们进不来,里头的丫鬟们出不去。

“请郡主和月牙姑娘先到郡主房里吧!那边临窗的大炕已经收拾好了。”兰香站在北间的门前说。

小小回身朝她一笑。“动作可真快。”

“是青柳她们几个帮的忙,奴婢才跟着郡主回来,那有这么快的手脚。”

“赏青柳她们……”小小迟疑了,不知该赏什么。

“一两银子吧!”月牙提议,小小立刻点头。

倒是青柳几个不敢收,直道是份内的事,该当的。

“郡主第一次打赏,妳们就不收,岂不是让郡主以后都省下来,统统都不赏了?”月牙打趣着。

小小微笑频点头,青柳几个才收下谢赏。

“月牙房里都收拾好了吗?如果没有,兰香妳带人去帮个手吧!我们这里留一个小丫鬟侍候着就好。”

“是。”

小小拉着月牙进了北间,发现青柳果真好记性,房里收拾得如在奉安客栈一般,所有各色摆设不差。

“妳不怪我让青柳动了妳的箱笼?”

“那有什么好怪的,若不想妳作主,一早就不会让兰香把钥匙给妳了。”

“不怪就好。”

“我倒还要谢妳呢!如果妳没让青柳带人先拾掇我的房,这会兰香几个还要收拾。”

月牙接了小丫鬟沏的茶,小小一看,是掐丝珐琅的松竹梅三君子茶盏,这是客栈里备下的,再看看屋内摆设,有几样不是她房里之前有的,炕边摆放的双层茶几上的锦绣上青天琉璃香炉,是客栈备的。

长案上放着插了几枝桂花的龙泉窑缠枝菊花瓶,一旁的宝蓝珐琅西洋钟摆在滴滴答答作响,小小听了觉得有些吵,让小丫鬟拿出去放在堂屋里。

还有墙上的挂画,是幅花开富贵,笔法婉丽色彩浓艳,是前朝名师所绘。

“这喜宾客栈是谁家的,好大的手笔。”光是这么区区一间西厢北间就下了重本摆设,更不用说方才正房堂屋里的华贵摆设了。

“重阳商会的。”

“重阳?专做富人买卖的那个?”

“是啊!”

重阳商会名下的金作坊,及珠宝作坊,小小一件饰品开价上千两,但是设计精致,一年四季都有新作,每件饰物只有一件,绝不重复。

“我倒不知重阳商会也做客栈生意?”

“只韶安城喜宾一家,别无分号。”月牙笑嘻嘻的说。

“咦?为什么?”

“听说是他们会主懒得管太多。他家就住隔壁县碧楰县,他最远只到碧沙县,所以,他只开这一家。”

第一百二十七章会合上

车队一路赶,柳介中安排了歇午的客栈,可是却被妻子出声制止。

“这是怎么了?”他舍了马上了妻子独坐的马车。

柳大奶奶让丈夫低声。“你小点声。”待柳介中在她身边坐下后,才轻声附在他耳边道:“我知道你不想介婷去淌浑水。”

“那妳还……”

“欸,你听我说,不想让她去,在路程时间上拖沓,老爷知道了,直接将错就怪到了相公身上,倒不如急赶,去到地方会合了再见机行事来的妥当。”

柳介中低头一想,便道:“妳说的是,因为这事爹不知恼了我多次回,再要他知道我拖沓耽误,说不得又把气往我这里撒。”

“是啊!反正我们早知秋会首的禀性,向来对姑娘家示好全然不响应的,而且堂姑奶奶也在,容得了介婷到她准女婿跟前去显摆?”

柳介中的脸上愁色渐消,喜色上脸。“我怎么就忘了堂姑母呢!她自小就是护犊的,我听几位堂叔们说,小时候都是堂姑母护着他们的。”

“是啊!连族里的她都不许人欺负,怎么会让人欺到她女儿头上来。”

“说起来,堂姑母性子变了很多,当年知道小郡主受重伤,她竟然没有反击,小郡主失踪后,她也没有将幕后主使者给揪出来治罪。”

“当姑娘跟当媳妇是大有不同的,当了媳妇,要考虑的事情变多了,也难为堂姑奶奶了。”所以隐忍多时的柳依依,可能就快爆发了,她身为晚辈,劝不了公公,只能拉着丈夫别被卷进去。

“如果介婷自己……”柳介中希冀的看着妻子。

柳大奶奶叹口气摇头道:“介婷自己当然是喜欢秋会首的。旁的不说,秋会首相貌堂堂、温文儒雅,完全没有商家油滑的感觉,介婷早就倾心了。”

“难不成是她自己想……”

“如果不是她自己求着,老爷也不会这般积极。”

“妳怎么不早跟我说,早几年就把她许出去。”

“怎么早?本来她的亲事已然开始谈了,谁知黄兴家突然得病,就这么拖了下来,黄家也不说清楚,就自行找人冲喜,把我们介婷当什么了,黄兴家病好了生了孩子,才来跟我们说亲事不作数。”想到这儿,柳大奶奶就来气,柳介婷的婚事,就这么生生的给拖了。

柳介中重重的叹口气,遇上这事,他也气恼,可是妻子还不知道的是,当年黄家听闻,介玉自尽一事,原谈得火热的婚事,就停下了,再来便是借口黄兴家重病可能熬不过云云,暂停商谈婚事,谁知他们转身谈了另一家姑娘,直到生了孩子才回头要回庚帖。

“相公,我们得先帮介婷合计合计。”

“合计什么?”柳介中纳闷的问。

“欸,当然未来妹婿的人选啊!”柳大奶奶嗔他一眼。

“算了吧!帮她合计什么,到时不成,名声也臭了,有人要就不错,还由得她挑三捡四的。”

想想也是,老爷要撞上去让堂姑奶奶整治,依堂姑奶奶的脾气,只怕是她说什么,老爷都要照办了!“相公说的是。”

“对了,我记得诚伯祖家也说要去吃喜筵?”柳诚皓是柳依依的亲叔叔,朱映柔被找回来,可是柳家的大事,才找回来就要出嫁,所以柳家几位长辈不能亲往,也对不约而同派了小辈参加。

“岩叔带着介明他们赴宴。”

“全都来啊?”柳大奶奶问。

“是啊!比我们亲,我们都全家出动了,他们当然也是如此。”

柳大奶奶轻笑,为丈夫重新倒杯茶,心里想着,介婷若是只盯着秋冀阳,只怕肯定落空,还会引起同族不满,若是换个对象,她的胜算只怕也及不上介敏及介云两姊妹。

“三妹怎么会肯与二弟妹同车?”柳介中颇好奇,因为之前弟妹一直想帮她的表弟牵红线,柳介婷直说她烦,从宁州到漳州的船上,她甚至为避她二嫂,几乎不愿出舱房,现在竟然愿与她二嫂同车?

“不晓得。”二叔与老爷一样想法,可是二弟妹却别有心思,夫妻两人不同调,行事上难免有所冲突,在船上两夫妻不时因为此事小有争吵,身为长嫂她不得不想法平息,免得惊动公婆。

那时她便问了相公怎么办,结果只得了个随他们去,闹大了自有爹娘处置,让她别操太多心。

后面的马车里,柳二奶奶悻悻然的端起茶盏喝茶,心里愤然想着,现在由着妳拿乔,日后妳就知道我表弟的好。

柳介婷垂下眼睑,掩下心思,她不明白,父亲与二哥都说秋冀阳会是她的良配,现在冒出来的小郡主才是抢她夫婿的人啊!为何二嫂又要在她面前一直说她表弟的好处呢?

她家表弟那一点好,瘦得跟竹竿一样,虽然不上花楼不嗜酒也不好赌,可是他收藏文房四宝笔墨书画,她听过哥哥们说过他,没眼力又爱附庸风雅,虽是嫡子却是三子,上有庶长子及嫡次子两位兄长,他算习文不成练武不就,让人实在没有好感。

偏偏二嫂就又拿二哥来信来哄她,说信里写了秋冀阳的事,勾得她好奇万分想一探究竟,谁知信中只轻描淡写了一句秋冀阳也在宝亲王回韶安的船上。

她竟为了这么一句话,忍受二嫂一路的推销。

车队路经一座小城,听声音可知小城很热闹,本想着用餐时,可是下车伸伸手脚,用点热食,下午她要换车,不再与二嫂同车,没想到,车队片刻不歇的出了小城。

费了一上午口舌的柳二奶奶,本打算用餐时养精蓄锐,午后再继续奋战,没想到马车没停,眼看要过午,她忙让丫鬟问车夫去。

不一会儿,丫鬟摇摇晃晃的回来,轻声道:“二奶奶,大爷说要赶时辰与二爷会合,就不停车用午膳了,说已派管事去打点吃食,一会儿买来再给您送过来,还说下午会早些进客栈让大家休息。”

“奇了,大哥竟然转性子了,他不是不想三妹嫁秋冀阳的嘛!”这话柳二奶奶说得,她们一旁侍候的谁有胆子回话,低头不语。

柳二奶奶问话,也没想得到回答,问了就算,倒是柳介婷听了心下暗喜,莫不是大嫂说服了大哥,大哥也支持她把秋冀阳抢回来,不然怎么会急着赶路呢?

喜宾客栈来了贵客,宝亲王又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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