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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磅回来的时候专门听了两边儿声响，听见了自动洗衣机哗哗哗的声儿，还有肖申克的救赎里那有名的对白：“有些鸟注定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王磅仔细听了一下，还是朝廷六套陆建艺老师配瑞德和旁白的版，这版好啊！王胖子就咚咚咚地敲了门。
李意一直蹲在小沙发上看着《肖申克》，毁灭证据的行动让他重新审视了一次江老师的房子……原来书桌旁边还有一直到天花板的壁柜，平日里挂着帘子都没碰过，今天一拉开小李意直接傻了眼，二十六个字母顺序排列，满满一壁柜的电影碟。小李意随手抽了一张，扔机器里放了起来。好死不死就是《肖申克的救赎》，恰是李意心头的肉，看一百遍都不嫌多。这时候敲门声儿响了，惊得李意打了个寒颤，猫眼儿里看清了打开门来。王胖子哈哈笑着说：“一起看、一起看！”
李意也笑，还假仙的问了句：“王磅才回来啊？外面人多不多啊？”
好人王磅屁股一坐到沙发上就说：“这钟点儿了路上能够连鬼影子都没有的！”
“啊哈哈哈……”李意很开心，“太无聊了，看看片儿！”
“你……”王磅回过头来盯着李意不放，“我从龙房回来，他们说你领着一男人走了……”
“啊……那个男的啊，闹着玩的，刚进家门儿说了几句，接个客户电话就走了。呵呵……”李意捡起苹果一个递给王磅，说的特别诚恳，“是啊，不过那个男的特别幽默就是了，挺逗一人呵呵呵！”
“真的？”王磅也是会质疑的。
“哪有假的啊！”李意自己也拿了一个苹果咬得嘎嘣脆响，双眼没有离开过电视屏幕。
“李意，他们托我给你的……这个……”王磅递过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来。
李意接过来打开，一看笑了，“这给小女生玩的心理测试嘛，给我干嘛！”
“测试。”王磅简洁有力了一次。
“你们干嘛呀！是不是少了我觉得寂寞了？那我回头天天照样来呗，搞风搞雨的还……”李意随手把那玩意儿放在茶几上继续看片儿。
王磅用他仅有的侦查能力把江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嗯嗯，看来不错，干干净净跟江老师在家一般模样，心里踏实了。本来就没剩多少的片子一演完，王磅欢欢喜喜的就回去了，赶紧的挂电话给苏老板声称一切平静，咱们用不着这么山雨欲来了。
这边李老妖精折腾不起了，没等到东西洗出来就躺下了，临睡前还带着那张心里测试的小单子，挺扎眼的，睡前玩一玩。一个题一个题往下做，到最后，李意有点心虚……莫非是……噢，谢特！果然是爱情测试题。最后一个肩头指向明白无误的告诉李意：你爱上他她了！上面的卡通图上小傻妞正多愁善感的眨眼睛，对白框里更傻帽的写着：怎么办、怎么办伦家爱上他了！
这傻测试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想一个人的名字，他想的当然是江老师！
狗日的，谁让王磅带的这个测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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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睡了压力过大跑到他寝室嚎啕大哭的丫头，江奇文拎着烟出了自家房间，这深更半夜的里面躺个姑娘说不清啊，算了，抽支烟往男生房间挤去吧！
抽出一支点上，江奇文有些哭笑不得，实际上，就他本身情况而言，睡在本来房间要安全一点啊！专门跑到一水儿小男生的房间去岂不更容易犯错？社会给性别带来的约定俗成还真是可怕啊！
外面月光蛮好，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希望不要太闷，不然影响徒子徒孙发挥。宾馆楼下一条林荫道，路灯亮着照的的透亮，这时候路上走过两个互相搀扶的醉鬼，嘴巴里哼哼唱唱听不明白，可听得出声音里全是不明就里的欢乐。也不知道在怎么的，看到醉鬼就想到了李意。
酒量不差，酒品奇差。喝醉了不但分不清东南西北，连人脸也能模糊分不清男女。大多数时候江奇文想到李意心情都可以变得好起来，就因为他这些糊里糊涂的小缺陷。江奇文不拘小节，对这些小缺陷毫无异议，唯有一点是最不能容忍，便是引帐入幕还需清净。
显然，李意做不到。
显然，江奇文心里对此十分有数。
坚壁清野、正向引导等等措施多管齐下，颇有成效的样子。但是……积久成恶习，要改掉不是一时的造化，江老师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一支烟没了，江老师准备找地儿睡觉去，忽然一阵夜风吹来，把窗外柳枝送进来，拂在脸上，江老师就想起前几天晚上拿着柳条冲回来调戏他的李意，也是这样的柳条拂过自己的面颊，对面是那家伙一副小淫贼的模样，嘴里还念着舞女腰肢杨柳软，佳人颜貌海棠娇……活脱脱的纨绔子弟风流孽障。
转过脚步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陈珣，这半夜小兔崽子有什么话？
接通是着急的女声，“江老师，我是陈珣的妈妈，真是不好意思，退学了还来打搅你。我真管不了这孩子了，他说要回来跟我学手艺做生意，那好嘛，可今天晚上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把人家客人的眉毛剃了不说，还揍了人家一顿，你说说，这样怎么做生意？哎哟，我真是没办法了，我家男人又是个脓包，我只能找您了……”陈家妈妈说话语速飞快，江奇文听了个大概齐，只得安慰她别动气，等到那边稍微好一些了，才试探着问可不可以把电话给陈珣。
“行行行……”宣泄得差不多的陈家妈妈这才想到交出电话给儿子，“小珣你过来，让你们江老好好说说你！”
“自制力这种东西对于走向社会的男人太有用了。小哥今天是怎么了？”江奇文式说教是不需要举例说明的，直接就来大道理。
“人生不能失大义。”陈珣跟他师傅一个调调，说的当然是他师傅某年某月告诉他的大道理，“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我的老师。”
“嗯……听起来有趣，详谈。”江奇文对于这句话有了兴趣，那边噔噔噔有上楼梯的声音，看来他的学生在转换地点。
“今天晚上有烫头发的阿姨，弄完都十二点过了，铺子就没收，居然来了客。这男的进来坐定就开始边打电话便让给他修面……”陈珣关上了门，靠在自己窗台上，长叹了一口气，“哎……老师你……你跟意哥什么关系来着？”
“这跟你要说的事儿有关系么？”江奇文想着自己高压政策少有学生敢问及他的私事啊！
“太有关系了！”陈珣直接激动了起来，“是，您喜欢男人这事儿我早有耳闻，我知道我一小屁孩儿说话没分量，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和意哥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过……今天那个男的跟电话里头说那什么江奇文不是很拽的么结果他的男人李意还不是被我睡了……靠！太找打了不是！”
“说脏话不好，特别是对着长辈。”江奇文首先关注徒弟的言行，再关注话本身。嗯，也就是说那位到陈珣家修面的客人睡了他的男人，简单地说就是这位客人睡了李意，或者更明白的说在今天的某个时候这个男人和李意做了，并且以此为荣，“嗯，很好。还有么？”
“还有，您还想有什么？时间地点和细节？”陈珣就想他师傅也太淡定了不是，“没了，我两下就给他剃成了光眉毛，顺便抽他丫的，连滚带爬叫嚣着跑人了。”
“暴力压倒一切，但都是暂时的，小哥以后千万三思而后行。不过，恰当的运用暴力也是不错的选项，那么那位客人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取自何处有眉目么？”江老师为人师表却经常忘记了身正为范。
“啊，我收了他的钱包，里面从身份证、银行卡到避孕套啥玩意儿都有！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啊，老师！”
“心思缜密，处处留招。做得好，你已经知道在大人的世界怎么行走了，为师很欣慰。”江奇文打了个哈欠，叮嘱把那啥啥啥的收好。
陈珣在那边笑着说那是自然，还给师傅继续拍马屁，说什么当初跟着师傅玩了一段时间实用太极就是不一样，揍人的时候太好使了。
江老师挂了电话，内心里平静的出奇。
李意呢真是不愿意给他意外，该发生的事儿终于还是发生了。
第二十一回
高考第一日，天气闷热无比。
心内惶惶的李意呆在办公室里忘记了开空调，魏园长视察后对其表扬有加。
“李意同志为我园节能减排做出了表率啊！”实际上魏园长听闻昨夜轶事后现在是跑来以兹鼓励的，“李意哥哥有进步啊！到嘴的肉你都没有吃，说明意志力和对糖衣炮弹的抗打击力都有大幅提升，说了吧，江老师这么好的对象不喜欢他就没天理了！”
李意听了五味杂陈是比较含蓄的说法，实际上用星际战争的热烈场面来形容自己的内心都是可以的。
首先，单李意自己一个人想是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若是不幸，自己就要快要捡芝麻丢西瓜。其次，昨天晚上的傻妞心理测试以后李意自己没睡着，早晨一来上班开电脑，把各种各样心理测单子做了十好几套，每套做的答案都是李意要的那个。什么你最不喜欢的人就是他啊，他就是你生命中最大的障碍啊你和他最不合啊等等等，当然，这个人除了江奇文没有第二人选。即使这样，他还是没能心安。再次，今天早上开考之前他收到江老师短信一条全文如下：茶几上水仙花记得端出去晒太阳，不然光长个子站不稳。一派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景象。再再次，今天早上隔壁王磅子敲门叫他吃早饭，在王家用餐之时，王磅多次喜悦溢于言表，说道：“李医生你做得好！”最后，此事件居然惊动了他的小领导。跑来一句话还是对他昨天晚上‘守身如玉’的行为进行严重的表扬。
“园长妹妹……那个……你可不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李意拿着自己的中华经典款小铅笔转的溜溜圆。
“啊？！”魏晓晓一听马上端正了态度，“意哥哥，好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打听你风流……啊，不对，是你们家庭琐事。不过，我真的很高兴。江老师看得上你，你也，那个什么……两厢情愿了。虽然一直为你捏着一把汗，但现在就好了，非常好！”
李意马上稳不住了：“我没有……”
对面表情感动的魏晓晓马上僵住了，“你没有什么？”立刻站好，死盯着李意不放，像警觉的猎豹发现了目标。
“没有想你想的那样……”李意眼神飘忽，还是承认了。
“你……跟那个男的……做、了？”魏晓晓捏着拳头问出了这一句暗淡的话。
李意点头并补充：“王磅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完事儿了。”
魏晓晓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地球，顺手拿了一本幼儿画报卷成筒状就往李意身上招呼，“你找死是不是？你脑子被门夹了是不是？高考一共就两天，你下半身就闲不住是不是？李意、意哥、意祖宗……你……”
东躲西藏什么的是李意的拿手好戏，“是他先招我的，你们什么都不清楚好不好！”颇有委屈。
“你还有内情了，你还委屈了，你赵氏孤儿了是不是你敌营十八年了是不是？哎呀，你……”魏园长已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叹口气用一种历经沧桑才有的口气说道：“以夫妻和睦为荣，以沾花惹草为耻啊！”
“他没看上我，那是为了掩藏打赌的内幕。我跟他纠缠不清还不是就贪图他的脸和下半身那点事儿。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将计就计，我不应该跑去招他。我活该行了吧……”李意半个身子都盖在窗帘下面，说的句句血泪。
魏园长手里的纸筒果然就停了下来，“我没听懂。”说罢，拎出手机哗啦啦拨号，哈来了越子规。
十分钟后，青龙幼儿园保健室里空调只有十五度。一男一女对着坐在小板凳的李老妖妖精搞一问一答。
“我说江奇文怎么眼光有问题能看上你？”越子规青龙第一落井下石专业户。
“你是不是来帮忙的！”李老妖精拿眼斜他，“看笑话滚！”
“那你在江家赖了这么久，也太稀奇了吧？”魏晓晓喝口水后悔跑来参合，要是他什么都不问那该多好。
“所以我说了嘛，江奇文衣冠禽兽……那个什么，你们不是都不信吗？”就那么一小会儿李意觉得他已经快要揭开江奇文的真面目了。
“有人投怀送抱，我是江老师我也不说话啊！”越子规靠在椅背上，挑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何况李意挺有姿色挺专业的。李意我的心肝儿啊，你玩舒服了吧？该撤就撤。”
“我怎么撤？你告诉我现在怎么撤？”李意把昨晚上王磅带给他的心理测试单子捏成团子扔给越子规，“去他妹的小碎花儿，昨晚上没他我都没睡踏实。”
“中啦！”越子规和缺德宗教人士昨天晚上就是想恶作剧，才让王磅给了他那傻妞心理测试。
“你们玩儿我是不是？”李意立马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越子规。
越花魁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你想想，你都多久没来龙房了。咱们认识那么久，你什么时候这样过。你不能怪我们啊？”
李意站定了。从头思量。
自打他来青龙落户，日日笙歌、时时燕舞，交往的对象日换日新，419的忠实执行者。魏园长和马奶奶苦口婆心劝诫的不二对象。上半年有一省城来的精英对着自己穷追猛打，自己不还一副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心的样子。弄得人家心灰意冷从此再没出现过。现在一连两个月……都在江家赖着和江奇文朝朝暮暮。除了做那自己做喜欢的事儿，还跟着江老师染了一身高雅情趣。最该死的，这后来连那自己最爱做的事儿频率也降低了……并且自己还是乐呵呵的呆在江家，没有半分自觉。还有……昨天晚上的事儿本来只是和江奇文斗气儿，他到龙房抱的心态也不是一定要找个男人。可是，突然间在龙房里实际发生的情况和以前的理所当然的情况差异太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