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朕非你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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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朕非你不娶-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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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轩告诉我他不会让我嫁给任何人,他会回国,会风光的迎娶我,让我等他。然而魏如轩的处境比我还要令人沮丧,几日前我听说魏如轩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太子,太子命人把他打成重伤,还令他忍受□之辱。
魏如轩是个很骄傲的人,这件事情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大的影响我可以想象,尽管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和我通信只字未提。
我们的誓言看似镜花水月,但我和魏如轩都隐忍长大的人,我们有超乎常人的坚韧。
我有一项专长是连教导我的父亲都不知道的,那就是我最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若是我对这个人的笔迹足够的熟悉,我可以模仿到连他本人都看不出来。
我利用了父亲在礼部供职,职务上的便利经常偷看国书,对魏国国书的笔迹已经可以模仿的有九成相像了,近乎乱真,但我却无法再等到能模仿到十成。
魏如轩的性命,我的婚事让我们没有回旋的余地必须尽快执行我们的计划。
国书一个月后送到了我父亲的手中,我异常紧张,生怕父亲因那一分熟悉感认出我的笔迹。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国书转呈昭皇。魏如轩重金买通了朝中的一位重臣从中斡旋,昭皇终于同意了魏如轩回国探视重病的父皇。
那天夜里,我换上从未穿过的粗布衣服,带了些随常的东西,和我的心腹丫鬟墨缕踏出了家门,我知道我这一去便无法回头。
我清楚的知道我背叛了国家放弃了贵族生活,然而我只是个女子,只是想和喜欢的人浪迹天涯,我和魏如轩不会妨碍到任何人。
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刻竟然觉得无比轻松,我不必再装成我不喜欢的样子,不必再听从安排去接近我不喜欢的人。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人生的厄运从那一刻才真正开始。
我站在树下从午夜等到天明,没有六月的燥热,我的心是冰冷的。
我不愿意相信那个烟火绚烂的夜里走入我的生命的青衫男子就像烟火一样短暂薄情,我不愿相信我用了五年的时光倾尽心力爱着的男子就这样的放弃了我,我更加不愿相信我写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思念着的男子此刻变成了我心底一条深深的伤疤。
我倔强的望着眼前的树,幻化出了我们相识的那个夜晚的情景,我不相信他眼里的柔情是假的,我不相信他写给我厚厚的情意的假的,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我把我们从相识以来的每个细节都回想了一遍,甜蜜而疼痛。直到墨缕怯生生的抱住我,我才发现我已经等到晚上了,我知道魏如轩不会来了,永远不会。
我没有流一滴眼泪,狠狠的咬着嘴唇,心虽疼痛但就是哭不出来,我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尽全力的在我们相约的这颗树上刻下一行字,便转身要和墨缕离开。
然而我这一转身等待我的不是墨缕而是我从未见过的一个凶恶的大汉,他一掌劈到我的脖子上,我意识恍惚的被他扛在肩上。
我的视线里只剩下了那行刻在树上颠倒了的字,如同我的人生一样颠覆。
思兮怨兮,皆入尘土,念兮恋兮,化为朽木,盟兮誓兮,永无归期!
我被卖到了青楼妓院,以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高价,老鸨看到我的时候双眼绽放出□裸的贪婪。
我在她的眼里是一棵摇钱树,一棵价值连城的摇钱树。我开始憎恨上天给我的这一副天颜,恨不得亲手毁了它。我的举动吓坏了老鸨,她急忙让人夺下了我手中的剪刀,并呵斥我若是再敢寻短见就对我不客气。
我冷冷的笑着对她说我有很多机会可以毁掉自己这张脸,她不能永远派人看守着我,我不在乎玉石俱焚,但若是她能保护我的安全我能给她赚更多的钱。
老鸨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像是一种嘲笑,我除了这张脸还会什么能给她赚更多的钱。我取出古琴信手弹奏了两首,在场的人都愣在原地无法言语。
从此我就成了锦绣楼身价最高的姑娘,多么滑稽可笑,我的人生从一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变成了人人轻贱的□。
我不哭不闹,每日轻纱遮面在小楼上弹琴,望着楼下那一双双贪恋的目光,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半月后的一个夜晚我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然而心底却越来越清明,魏如轩不但如愿的回到了魏国,还成功的发动政变夺取了魏国的皇位,立了一位魏国的贵族女子为后。
记得我儿时认识的那位“先知”对我说过,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魏如轩的人生算是完满了,我心底最后一点希冀也彻底的破灭了,他没有什么意外,没有什么隐衷,他只是做了一次选择,他要的是江山不是我。
那个青衫翩然,如诗如画的男子在我的幻影中渐行渐远,我冷冷的看着,无力挽留。魏如轩,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因为我无法让自己不恨你。
醒来时我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周身的狼籍,这是南宫予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魏如轩酒醉。
世上再没有南宫予澜,有的只是秦川名妓忆轩。即便是秦川大灾也能让锦绣楼人满为患的忆轩,一琴一曲便能打动万千男子心扉的忆轩。
我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在这奢华糜烂的声色欢场,有的时候我在想生于我而言有何意义?死了又何妨?除了有人惋惜这副容颜可有人会感伤我的离去?
我没想到的是我的人生中还能遇到一个真心的怜惜我的人,他于我没有所求,只是单纯的怜惜。
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总是有着淡淡的笑容,与我记忆中的某些影象正在慢慢的重叠。他会恭敬的对我打招呼,没有任何的轻佻与不屑。尤其是听了我自创的曲子后,他竟然对我说这首曲子不妨叫“一身伤”,戚戚然的曲调竟然是我的心声,我有种欲哭无泪的苍凉。
我半年来不敢提的一句话终于在他的面前提起,我想回家,即便没有关心我的家人,即便只是被当做争夺权力的工具,即便只是永宁王府的一间房也是我所渴求的,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所有。
此刻我若是说我仍然不悔是连自己都骗不了的,只能说让我再选择一次仍是会选择和魏如轩走,因为不到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永远只是魏如轩美好的那一面。
那个温润谦和的男子说他会亲自送我回家但要我帮他一个忙,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交易深深的打动了我。他叫洛卿仪。
几天后锦绣楼人满为患,这些都是慕名而来,而让我如此轰动的竟然是他,确切说是他的一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佳人难再得?倾国倾城!多么贴切,我这副容颜就是在毁灭世人前就先毁灭了我自己。
记得儿时我就十分喜欢施粥舍米,府中人人都说我貌美心善,现在我才真的明白那不是真的善良,那是一种高贵的施舍。
就像此刻,我打着赈灾的名目向富商筹钱时我心底没有得到那种满足感,只有屈辱与无奈。我自顾不暇时,便无心行善,这算是真善么?如我所愿的是,他真的信守了他的诺言,没有让我像上次那样空欢喜一场。
我承认,魏如轩对我影响至深,能够伤你最深的人永远是你看的最重的人。秦川到永州路不算远,就是这这短短的一段却是我穷极心力也逾越不了的距离。
走出家门那一刻我觉得我很聪明,我会很多东西,我在深宅大院的争斗中长大,我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回家的路上我却不禁唏嘘真正强大的是这个世界,是我无法抗拒的命运。
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生怕这一个决定会成为我人生另一个悲剧的开始。而洛卿仪的确是个谦谦君子,我看着他在烈烈寒风中瑟缩的在马车外赶车,我看着他夜晚蜷缩在火堆旁搓手辗转,我看着他夜晚悄悄的到马车中为我和墨绿加盖衣物。
我流着眼泪在微笑,我动容了,他给了我连我的父母都不曾给过我的关心与尊重,即便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艺妓。
回到永州我的父亲缓步走来的时候,我热泪盈眶,感觉恍如隔世。洛卿仪对我说,过去的就忘了吧!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我俯首拜谢,他转身挥手离开的背影我记忆犹新,他谦谦君子的相送之情我感念至今。没有这相送的千里我不会明白世上当真还有君子,还有真心。
我的父亲表现的和我意料之中一样的平静,没有责备也没有安慰,淡淡的感觉像是带新买的女仆回家。
我刹那间闪过脑海要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诉说委屈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我算是有家人么?算是有吧!家人,有胜于无!
我坦然的走向父亲,他对我点点头,便同我上了王府的马车。我靠在马车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安心,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同样是事与愿违,怎样选择已经显得无关痛痒,至少我的家族还可以给我无上的尊崇与荣耀。
只是,行至半路我发现了永宁王府的死士联络的暗号,而父亲明显皱了皱眉头下了车。我冲下马车,对父亲说,他只是个过路的好心人,什么都不知道,放过他。父亲惊讶的看着我却丝毫没有动容,只是对我挥挥手示意我回到马车上。
我跪在父亲面前,缓缓的对他说,女儿受人大恩,永生难报,若是恩人不幸殒命,女儿定然不得善终。父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对侍卫挥挥手。
当绿色的烟火升腾在夜空中时,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甚至对刚刚那一跪也释然了,尽管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跪求我的父亲。
我回到府中,永宁王府倾府相迎,场面仿佛我是出游归来一般,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在永宁亲王面前也没有人敢问起。
倘若我没有经历那一场噩梦般的往事,我或许还会被盛大的排场愉悦一下心情。然而此刻,我无法!我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笑着与他们虚与委蛇。
深夜我躺在床上冷冷的笑着,笑到我的心都冷了。我只字未提自己的遭遇,父亲竟然派了死士去刺杀洛卿仪,目的自然是灭他的口,至于为什么要灭口,自然是知道了我流落青楼的事情。
他早就知道了!却不肯救我!他们是在逼我屈服,让我明白我只有依附他们顺从他们接受他们对我的安排,才能得到锦衣美食富贵荣华。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成功了,我屈服了,彻底的屈服了,愿意接受他们的安排成为他们争夺权力的傀儡。我希望明天醒来那个接受我这个傀儡的人就能把我带走,永远!我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出。
又是年关佳节,数年之后我又回到了和魏如轩初识的地方,站在那棵树下一片惘然。那是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冬日的白雪平添了它的遒劲与苍凉,唯独没有我爱的那种飘逸柔美。
可笑的是这却是我的记忆中最美的树,如今看来是我自己把它想象的枝繁叶茂、锦绣繁花。
昨日的我和今日的我必有一个是在梦境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修~~~~~




、疑凶

“就是本宫的好妹夫。”凌疯子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闷响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分外清晰。
我心一沉未及思索惊声叫道:“六皇子?怎么可能?”
难怪老妖是那么怪异的神情,若是宇文景央,那事情就棘手了。
老妖淡淡的觑了我一眼,沉着脸从我身前走过。
凌疯子缓缓起身行至我身前,面色冷然严峻,没有往日的调笑,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洛大人,本宫要提醒你,若是大人有意偏袒,失之公允,本宫乃至大齐都不会就此罢休,本宫的皇妹不会……白白殒命。”
我连忙低头回道:“下官失言,太子恕罪。”
凌疯子脸色阴沉却没有继续我发难,“三皇子,兹事体大,本宫要上书父皇,而后会照会贵国君主,再行商讨解决之道。”
老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茶杯,“太子殿下,宇文景央只是有杀害公主的嫌疑,何不等案情水落石出后再行商讨。既然兹事体大,就更加要谨慎行之。”
凌疯子拍案而起,“他在宫宴上不顾国体大逆不道,有目共睹,凶案现场又发现了他的玉佩,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分明是你昭国有意偏袒。”
我见老妖和凌疯子针锋相对争执不下,软语调节,“太子殿下,杀人是重罪,仅凭一块玉佩就定罪未免有些草率。若是冤枉六皇子,枉纵了真凶,想必公主也定然难以瞑目。”
“本宫要监审,要是贵国有意偏私,就休怪本宫……”凌疯子的脸色阴晴不定,沉思了片刻后方才勉强应允。
老妖慢条斯理的说着,“自然,殿下是公主至亲,理应监审。”
“殿下,嫌犯带到。”
老妖眉宇间带着薄怒,“你没听懂?本皇子让你先回去。”
若是往日,我早就龙行虎步的逃离现场了,而此刻,我却笑脸相迎,“殿下忘了圣上有旨,卿仪协查此案,审问疑犯下官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老妖垂下眼睑不置一言,睫毛在灯火下扫下剪影,笑得极轻,若有若无。
沉寂,空荡的大厅里一片死寂。
这声浅笑在我听来心绪不宁,如鲠在喉,老妖的喜怒似乎一直都是淡淡的,鲜有热烈。
他甩袖而去,决绝的背影让我心慌不已,老妖伤心了。
宇文景央倒是沉的住气,没有暴躁的辱骂下人,也没有激动的高呼冤枉,只是平静的抚着他的古琴,平静的近乎不正常的。
老妖在宇文景央的对面坐下,形同陌路的问: “你今晚是不是去找过观月公主?”
宇文景央仿佛没听见一般,凝神静气的抚琴,纤细的指尖在琴弦上流转,优雅动人,嘴角挂着轻嘲的笑意,桀骜不驯。
“你明白自己的处境,缄口不言并不明智,一世清明,家国天下,你想清楚。”老妖不急躁也不恼怒,条理分明,丝丝入理,句句实言。
老妖本就是个于人情世故淡薄的人,更何况他眼前的人是他仅仅数面之缘的弟弟。
宇文景央听到老妖的话,身体一僵手指停了下来,冷冷的瞥了老妖一眼,嘲弄的笑了笑,而后拨弄琴弦,一声如裂帛的琴声刺痛了我的耳朵,尖锐的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老妖淡然的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凌疯子冷眼看着全然无所谓的宇文景央越发愤怒,转向老妖沉声问道:“三皇子,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我快步走到老妖身前,“殿下,可否让下官和六殿下单独谈谈?”
老妖眼眸沉静无波,跨步向外走去,冷冷的丢下一句“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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