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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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倾城-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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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吓了柳青青一大跳,慌忙回头,只见其中一个宫女倒在地上另一个也是手脚发软,“怎么了?”

宫女颤抖地伸出手指着某一处结结巴巴道:“鬼……有鬼……”

柳青青目光一闪,旋即喝道:“不许胡说,这世上哪有鬼!”

另一个宫女也一脸骇色地道:“奴婢,奴婢也看到了,真有鬼,穿着一身白衣服从那里飘过去了。”

腹部隐隐作痛,柳青青深吸一口气,平了平那丝痛意以及心中的恐惧,移步朝宫女所指的方向走去,色厉内茬地道:“哼,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她走到宫女口中白影飘过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宫女又叫了起来,两人抱在一起没命的叫,甚至于柳青青的喝斥也不能令她们安静下来。

在宫女一次次地惊叫声中,柳青青眉眼有深深的惊惶骇意,不敢再做停留急匆匆回到了寝宫,把自己包得紧紧地缩在床角,浑身发抖,哭声还在继续,任凭她怎么捂住耳朵也无法阻止声音的传入。

鬼!这世间真的有鬼!他们来找自己报仇了!好怕,她好怕!

在这样疑神疑鬼的恐惧中柳青青惶惶不可终日,孕妇本不能受惊吓,而今她连番受惊终令一向稳固的胎息都出现异样,虽太医尽力保全,但医病难医心,情况终是一日比一日差,之后连陈相允都被惊动了,有心去探望但想着拂晓之前所说的话终是忍住了,只叫太医一定要保住孩子。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小产

第九十四章 小产

远在昭阳殿的拂晓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然一笑,耳下米珠坠子摇曳生光,手中针线不停,一幅秋雁高飞图逐渐在素锦上成形,大雁身上的羽毛纤毫毕现,在秋阳下泛起淡淡的光泽,给人一种灵动的生机感。

彼时朱如水也在,她对刺绣没什么兴趣,只在一旁捧着刚泡好的定云雾茶闲坐,自联手除掉柳青青后,两人不再那么生疏,兼之天意又特别喜欢这位仪母妃,所以倒是常有走动,关系逐渐改善。

彼时已是七月时节,骄阳似火,树木花草一个个皆被烈日烤得耷拉下来全无精神,唯有阴凉处的还好些。外面热浪滚滚里面则阴凉无比,六块大冰盛在银盆中分别放在大殿各处,又有风车不断将凉气吹向中间,令得在里面的人一些也不觉得热。

“咱们那位淑仪主子最近过得不太顺心呢,王上看着着急但又不方便去探望,姐姐身为王后不过去关心一下吗?”她今日着一身粉色含烟描花宫装,娇娇滴滴,瞧着比实际年龄小许多。

拂晓唇角抿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一次就够了,去多了反而容易惹人闲话,本宫可不想惹火烧身。”

朱如水掩唇一笑,“火明明就是姐姐你放的,现在却撇得一干二净,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不过我喜欢。”

彼时拂晓已经绣完了大雁翅膀上的最后几针,打了个结后用小银剪剪断了丝线,闻言抬起头笑容似天边流云,“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而咱们那位柳淑仪却是亏心事做太多,稍稍动一点手脚她便以为真的有冤鬼来向她索命。”

“是啊,世上本无鬼,所谓鬼都是人心滋生出来的。”抿一口热茶轻笑道:“不过姐姐这一招可真是高,让我这做妹妹的想不佩服都不行。”

拂晓取过几个丝线对着外面的阳光比了比,口中说道:“也不全是本宫的功劳,宁福也出了很大的力,若非他夜夜潜入慧心宫扮成冤鬼哭泣,柳青青也不会信以为真。”太监声音本就尖细,学起女人来自然不在话下,倒是男子的哭声让宁福费了好长时间才学象样。

朱如水点一点头旋即又浮起几分不解之色,“不过有一事妹妹很好奇,为何宁福的哭声只有柳青青一人听到,其他几个宫女都半点不闻。”

拂晓将丝线重新穿入针尾后并没有立刻再绣,而是将针往素锦上一插,取过帕子拭了拭手心的汗道:“此刻的慧心宫如同冷宫,有谁会心甘情愿在里面呆一辈子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经她这么一点拨如水立刻明白过来,恍然道:“原来如此,姐姐不光让宁福假扮成鬼魂还买通了柳青青身边的宫人,让她们故作不闻从而令柳青青对冤魂之事深信不疑。”

垂眸落于捧在杯中的清茶,一片片茶叶在沸水中伸展,翠绿生姿,似如在水中起舞的女子,“若她不曾杀过人害过命,又何必怕什么冤魂呢!”

朱如水仰一仰头,脸上带着快意的笑容,“姐姐猜她还能撑多久,十天还是半月?上回太医跟王上回禀的时候我也在场,可是听说连烧艾之法都用上了,可见其胎像有多不稳。”

“谁知道呢,她的孩子怎样都好,总之一切与我们无关。”拂晓淡淡地回了一句,又有些不放心地道,“这段时间你避着些,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点事,万一正撞枪口上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看似平常的叮嘱却令朱如水心中一暖,王室之间最缺乏的就是平常二字。她借低头抿茶的动作掩饰眼中的感动,“我知道。”停了停她又道:“姐姐上回说从慧心宫出来的时候撞见了襄妃?”

“正是。”那夜从慧心宫出来没走几步便这么凑巧的撞到了襄妃,看着有些形色匆匆,只是行了个礼便急急走了,她也不及多问几句,这事她与朱如水提过,只不知她此刻问起是何意思。

朱如水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逐答道:“姐姐尚不知道吧,昨夜、前夜还有再前一夜,王上翻的都是襄妃的牌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襄妃,她不是已经失宠数月了吗,怎么王上现在又临幸起她来?”拂晓近日因身子有些不便所以一直在昭阳殿中,不曾出去,也不晓得这些。

“呵,姐姐也觉得奇怪吗?其实只要知道个中缘由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她顿一顿又道:“咱们都知王上之所以宠爱襄妃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身具奇香,令人闻之心醉,半年前香味开始消失,她所得的宠爱也就日渐稀薄,到后来几乎一月也不见王上召她一回。”

拂晓眉眼一动,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襄妃的香味又回来了?”

“正是,就在数日前她本已几乎无味的体香又浓了,而且更盛于往昔,往常我要走到院中方能闻到从隔壁传来的香气,而今即使是在屋中坐着只要开着窗就照样能闻到。”她稍稍坐直了身子道:“这个变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姐姐在慧心宫外遇到她之后出现的,姐姐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怀疑襄妃的异香与柳青青有关?这可能吗?”她的联系过于勉强了些,令拂晓不太确信。

“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有可能罢了,咱们一直以为襄妃性子孤冷不喜与人来往,也许不是呢?也许一直以来她与柳青青都有联系,上回姐姐在慧心宫外遇到她,说不定就是她偷偷溜入慧心宫见完柳青青出来。”

这么一说倒令拂晓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当时还是杨美人的襄妃,她对自己态度极为不善,当时不以为意只当是她性子寡淡,眼下想来确是有点奇怪,若她与柳青青是同盟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你的意思是说襄妃身具异香一事是出自柳青青的手笔?”拂晓问,心中依然不是十分肯定。

朱如水微一摇头道:“是也不是,依我猜测,襄妃确是天生异香,但香味并不浓郁,柳青青用药物或其他办法加强她的香味,令她可以深得王上喜爱。半年前为什么会断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一次肯定与柳青青有关。”

拂晓沉沉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眸中有冷光,“再好的同盟也有反目成仇的时候,柳青青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许她当初想弃了襄妃这颗棋子,可惜风水轮流转,她落到了今日这步田地,光靠自己复起是困难的,必须要有人助她,而襄妃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至于襄妃,没了香味也就等于没了得宠的本钱,她急须要柳青青手上的东西,自然不会拒绝。”

“襄妃到底有没有见过柳青青,这事姐姐问一问她身边的宫女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只要我们能证明此事,就可以彻底断了她们的后路。”

轻轻拿起插在素锦上的针,针尖在阳光下闪着尖锐的锋芒,手一动,只听嗤地一声轻响,针尖狠狠穿过锦缎,口中却是温软如常的语调,“不急,一件一件的来,时间总是有的。”

这样的话音落下才几天功夫,慧心宫便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柳青青小产了!

怀胎六月有余,孩子已然成形,此时小产其痛苦不亚于临盆,而更可怕的是,伴着这个孩子的小产柳青青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燕飞香

第九十五章 燕飞香

当太医将这个消息告诉在外面等候的陈相允时。他身子晃了一下,神情是深深的痛苦,拂晓就站在他旁边,默默握住他的手,陈相允下意识抓紧她伸出的手,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遇到唯一一块浮木。

那一夜他看完昏睡的柳青青出来对拂晓反复说的一句话就是,“孤是不是错了?若孤没有将青青囚禁在慧心宫中不闻不问,青青也许就不会小产。”

拂晓温柔地抚着他的肩安慰于他,“不关王上的事是柳淑仪自己犯了错,王上惩处她是应该的,其实王上对柳淑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可她不知感恩,反而还心有怨言,郁郁寡欢,从而令得孩子不保,一切皆是她自己所做的孽,如何能怨王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陈相允抹了把脸摇头道:“早有宫人向孤禀报过青青最近心绪不宁,似为鬼魅所扰,太医也说她胎像不稳,孤当时应该去看她的。可是孤没去,所以……”

“王上没有错。”拂晓阻止他继续自责下去,优美若兰花的手指在他垂落的发间穿过,带着温柔的抚慰,“世间本无鬼魅,不过是人心妄想出来的,若柳淑仪当真为鬼魅所扰,那也是她内心有愧,非关他人。”他的自责会成为柳青青的救命符,所以一定要阻止。

“内心有愧?”陈相允下意识地摇头,“不会的,青青连伤害一只蚂蚁都不忍,如何会做对不起他人的事。”话音未落他的神色已黯然下来,“若说青青此生唯一有愧的人那就是你吧。”

只有她吗?拂晓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依然是柔婉的神色,“也许吧,所以请王上不要再自责了,一切已成现实,就算再自责也不能挽回一二。”

陈相允无言,将头埋在拂晓怀中,只有她的怀抱才能带给他所要的平静。

这一夜,两人都不曾阖上过眼,往后的数日,陈相允除了上朝以外其余时间皆在昭阳殿度过,在她的安慰下,他开始逐渐恢复自信不再为内疚所困扰。而这段时间的相处也令他们逐渐了解,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他与她。十年前便已相识,然直至今日方才相知,那么相爱呢?他们能走到那一步吗?

柳青青从昏迷中醒来得知自己此生再不能生育的消息后失声痛哭,哀恸的哭声传遍整个慧心宫,陈相允在宫门外站了许久终是没有走进来,夏日灼阳挥不去他一身凄凉。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与青青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件事后陈相允虽未再说什么,但到底还是解了柳青青的禁足,这对拂晓和朱如水来说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虽柳青青已不能生养但若让她复起将来只怕更难对付,所谓斩草要除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定要在柳青青复起之前遏制住她!如此一来,前几日说起的事便成了最好的契机。

这日夏光明媚,艳阳高照,人在外稍稍站一会儿便汗流浃背,即使撑着伞也挡不住炎炎烈日的照射。

朱如水执一柄浅黄绢伞带着银屏闲步来到信阳宫,见到她来襄妃甚是吃了一惊,不过还是依礼将她迎了进去又命人看茶,待都会下后方问道:“不知贵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怎么?本宫没事就不能过来坐坐吗?“她似笑非笑地反问,“襄妃不也常到本宫那里赏花吗?”

襄妃微微欠身,“臣妾岂敢,只是信阳宫简陋怕会怠慢了贵妃。”

“无妨。整日闲坐着不是赏花就是看书,骨头都快生锈了,还不若四处走走来得好。”说到这儿一双美眸四处打量了一眼道:“说起来妹妹这里本宫倒是真没怎么来过,布置的也太过素净了些,连个摆件也不放,可是内务府那些人怠慢?”

“他们怎敢!”襄妃不屑地说了句,颇有些不放在眼中的意思,旋即又道:“是臣妾自己不喜欢,与人无干,那些个东西放着只会凭添俗气,还不若这样来得干净清爽。”

朱如水嫣然一笑,“妹妹果真与旁人不一样。”

她们说话的时候银屏一直在后面蹙眉抿唇,身子小幅度地抖动着,仿佛正努力忍耐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神情越来越难受,几次张嘴欲言都生生忍住了,直至忍无可忍方才凑到朱如水耳边小声道:“公主……”

朱如水正与襄妃说话,冷不丁被打断微有不悦,睨眼道:“何事?”

银屏粉面通红,吱唔着道:“奴婢……奴婢……有些内急,能不能去方便一下?”

朱如水一听得是这么一回事,柳眉顿时竖了起来,“啪”地把茶盏往小几上一放冷冷道:“没规矩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现在知道内急那前面干嘛去了?”

银屏被斥的一声都不敢吭,低勾着头满面委屈,到底还是襄妃说了一句,“人有三急,这些个事儿总是难免的。不能全怨她。”说着扭头对候在身后的宫女道:“翠儿,你带银屏姑娘下去解手。”

朱如水瞪了她终是没说什么,银屏连忙谢恩跟了翠儿下去,待到了外面茅房后,银屏让翠儿先行回去,自己解完手就来,翠儿不疑有它,再说也实在不愿在外面闻臭味,是以一口就答应了。待她走远后,银屏立时衣衫完整的从茅房中出来了,左右瞥了一眼无人后,快步往后殿走去,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内急之色。

且说翠儿回去后过了好一阵子始终不见银屏回来,襄妃正待要派人去找,银屏巧巧的出现在殿门口,原来是回来的时候走错了路所以才晚了这么久。

朱如水与襄妃又闲谈了几句后起身离开,待回到静仪宫,朱如水立时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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