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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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舞惊涛-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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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说:“粉鹤翎。”
关天涛怅然,喃喃念起:“那菊花种数甚多,内中惟有三种为贵。”
双儿问:“爹,你知道是哪三种吗?”
关天涛大笑说道:“鹤翎、剪绒、西施。”
想到鹤翎,双儿突然惊声大叫,从关天涛怀里跑出去。
关天涛也大吃一惊,慌忙的问:“双儿怎么了?”
双儿拍拍额头,自语道:“鹤翎,鹤翎,在娘的那里,还是在小壁虎姨的那里。到底在哪里呢?”
关天涛走到双儿身边,问:“鹤翎?你在哪里见到的鹤翎?”
双儿说:“娘带着我们离开的时候,在京郊驿道遇到歹人,后来出现的鹤翎将那些歹人全部杀死了。”
关天涛愣住。鹤翎?徐放鹤?
双儿茫无头绪的说:“哎呀,我忘记是娘,还是小壁虎姨收起来的。”
“是我收起来的,不过交给纤云啦。”小壁虎和巧二叔一前一后溜溜达达的走来,抚着饱胀的肚子说:“你们快去用早膳吧,我要出去逛逛。”
关天涛截住小壁虎的去路,说:“先跟我说清楚,再放你溜达也不迟。”
小壁虎一瞪眼,叉着腰大骂:“纤云一眼就认定那东西是徐放鹤的,我说不是,她偏又不信。你们夫妻俩慢慢研究去,我可没功夫陪你们。”拉了巧二叔的铁链子,说:“巧二叔,走,我们去找美味的京城小吃。”
巧二叔激动的狂点头,屁颠屁颠的跟在小壁虎身后。一人一猴出了关府后院的大门,瞬间消失了踪影。
偏厅里,纤云坐在榻上发呆,一方绢帕平展在矮桌上,十几根鹤翎如扇形打开。
关天涛牵着双儿的手一同走进偏厅,看见对着鹤翎发呆的纤云。
双儿放开爹的手,走到榻前拿起一根鹤翎,说:“这就是那天杀死歹人的鹤翎吗?”
纤云从神游中回醒,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去找牛嫫嫫吃早饭,然后洗漱干净,和仁儿、余儿去学堂。”
双儿充耳不闻,仔细观察手中的鹤翎。
关天涛也拿过一根,说:“难道徐放鹤没有死?”
纤云眼中瞬间涌泪,点头说:“是他,不会错的。”
关天涛闭上眼,刚刚一路过来的时候,双儿已经详细的描述那天遇歹人的经过。仔细想来,能在高手众多的包围中只见鹤翎不见踪影,的确只有徐放鹤能做得到。
关天涛问:“鹤翎出现的时候可有过声响?”
纤云摇头,说:“当时我与小壁虎专注于黑衣人身上,仅仅眨眼间那些人便纷纷倒地。而且准备杀我的那个黑衣人是头的后部受伤。”
关天涛重新审视手中的鹤翎,他也断定是徐放鹤所为。
纤云激动的看着绢帕上的鹤翎,仿佛看见徐放鹤一般。
关天涛脑中一片空白,只看得见这根带了点点血迹的白鹤翎。
“呜呜……我的……我的……呜呜……”
突然的哭声打断纤云的思绪、关天涛的呆滞,两人同时看向站在面前已经哭得泪人儿的双儿。
纤云拿出帕子为女儿擦泪,惊讶的问:“双儿,你为什么哭啊?”
关天涛也诧异的放下鹤翎,俯身察看女儿悲伤的小脸。
双儿举起鹤翎给纤云看,哭着说:“娘,是红霓,这是红霓的翎子,红霓死了……呜呜……我的红霓被杀死了,还被拔了翎子……呜呜!”
“什么?”纤云呆滞的看着女儿手中的鹤翎,这不是徐放鹤的鹤翎吗?
关天涛努力让自己冷静,蹲下身与女儿平视,柔和的问:“双儿,你怎么能肯定鹤翎是红霓的?红霓是谁?”
双儿抽咽的说:“红霓是我最心爱的白鹤。它很喜欢陪我到归鹤亭去玩。它喜欢展开双翅跳舞,就像这样。”伸展小胳膊学着红霓展翅起舞的样子,脸上仍然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
关天涛用拇指拭去女儿颊上的泪,耐心的等待着女儿继续解释给他听。
双儿拿起一根鹤翎,指着鹤翎柄上方的半绒羽,说:“红霓的羽毛有丹砂色。爹,你看就在这里。”
鹤翎的正羽与绒羽之间果然有丹砂色。关天涛皱起眉,担忧之色渐起。红霓养在杭州,即便随鹤群迁徙,也不可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它,并且使用鹤翎来救纤云和孩子们。
纤云没有关天涛的心思缜密,听到双儿的话,瞬间跌入万丈深渊。再看那十几根鹤翎,尤如芒刺在背,令她痛恨至极。


第八章第5节
更新时间20131230 20:35:34。0  字数:2349 

关府。
前院突然一团哄乱,管家顺喜慌慌张张的跑过垂花门,大叫道:“老爷——……老、老爷不好了,吕厅长带了上次一高一矮的两个警察正赶来咱们府里呢。你看要不要让夫人和少爷小姐们躲一躲。”
关天涛朗声道:“迎进来,泡上夫人从杭州带回的新茶。”
顺喜呆滞一秒,立即应道:“哎,我马上让人泡去。”
纤云心神一滞,拉住关天涛的手肘,颤颤的说:“你要小心。”
关天涛微微颌首,起身随着管家到前院去迎接无事不登门的吕厅长。
关府大门外,石阶下站了瘦黑猴和大高个两个警察。
看到管家顺喜一路小跑迎出来,仗着身后汽车里坐了吕厅长,瘦黑猴挺胸昂首,一脚踏在二级台阶上大骂:“你家老爷是什么东西,还不快快出来迎接我们厅长。小心咱们厅长的心情不顺,连你这小小的管家也要掂量掂量脖子上的脑袋长得结实不结实。”
大高个随声附和:“就……就——是。咱们……吕……厅长,可、可不是……好惹的!”
顺喜恭恭敬敬的回身,稍稍抬起手,五指并拢,说道:“老爷,吕厅长已经到了。”
关天涛挺拔的身形,严肃的表情,沉厚的嗓音,双手抱拳大声道:“吕厅长,多日不见。今日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大高个慌慌忙忙跑去拉开汽车门,有模有样的挺胸敬礼。
吕厅长冷眼一瞟,极低哑的嗓音说:“关先生言重了,吕某今日登门,不过是叙叙家常,你何必如此恭谨。”
关天涛笑弯了眉眼,说:“吕厅长,请府内坐。”
吕厅长双手后背,对两个不识趣的跟班说:“你们俩……外面守着。”
瘦黑猴大声道:“是!”挥下手示意大高个分站在门口两边。
大高个重重的关上车门,傻傻的跑向大门的另一边站岗。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茶杯,同样的……吕厅长突然想起上任后的第一次行使权力——搜查关府。想到那是马督察长与古丹青的计谋,甚至最终的黑锅扣在他的头上,害得他被大帅臭骂了一天一夜,他就恨的想要拿枪毙了那两个混蛋。
看吕厅长的脸色越来越寒,关天涛稳如泰山,不动声色的品着杯中的新茶,淡淡的幽香能摄人魂魄,令闻者如痴如醉。
吕厅长收敛心神,抿一口茶,说:“今日登门,有两件事需求得关先生原谅。”
关天涛抱拳,说:“吕厅长何出此言,在下一介草民,怎敢当得您亲自前来。”
吕厅长面露尴尬之色,说:“关先生胸怀坦荡,我深感敬重。这第一件便是早前搜府一事。”见关天涛不语,端起杯又抿了一口,继续说:“初登厅长之职,我事事与马督察长耳提面命。那日搜查府上,马督察长虽得到确切消息,我却是半信半疑。无奈身处要职,不得为而为之,还请关先生见谅。”
关天涛沉默片刻,向门外招手,唤人进来更换新茶。
等到新茶滚滚冒着热气摆在两人面前,关天涛说:“那日吕厅长在我府里什么都没有搜到,可仍然将我带走。”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嗅闻沁脾的香气,说:“如您刚才所讲是马督察长示意您抓我进牢房,然后又是他将我放出来。”杯盖在杯缘摩擦出“咝咝啦啦”的细小声响。看向阴沉脸色的吕厅长,说:“吕厅长当日说过一句话,我至今未懂。可否请吕厅长来答疑解惑呢?”
吕厅长眉睫一挑,回忆说:“那日我讲了很多的话,你也讲了很多的话。但是你的猜测不真……也不假!”
关天涛笑了,放下茶杯,说:“关某一直身在镜中。吕厅长很早以前就提醒过我,只是那时……”
“现在镜被你打破,不懂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懂了,何须我来解释呢。”吕厅长久未笑过的脸皮显得有些僵硬。
看向窗外,刺眼的光射进来,看向另一边的地上,一道黑黑的影子。关天涛指着地上的自己的影子,说:“我看到的未必是真,我猜到的未必是真,我懂得的未必是真……”
吕厅长问:“那什么才未必是假?”
关天涛直视吕厅长冰霜的双眸,说:“隐藏在我背后的才是真。”
吕厅长冷然一笑,手中的茶杯纷纷碎裂成片,而他的手却安然无恙。
关天涛说:“吕厅长今日前来的目的,我已知道。今后有需要关某效力的地方,尽管示下。”
吕厅长得意忘形的笑出来,一手抓在关天涛的肩头,说:“关兄,你我今日今时结拜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好?”
关天涛抱拳,道:“若吕厅长不嫌弃关某一介莽夫,关某自当鞠躬尽瘁,效命于您。”
吕厅长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施力拉着关天涛走到院庭中央,对着苍天大喊:“今日我吕某甘愿为弟,与关兄结拜为兄弟,从此福祸同享同当,绝不食言!”
关天涛道:“吕厅长此话差矣,您为官、我为民,我怎敢跃您头上。不如这样,虽然我年长一些,但愿与您结为忘年兄弟。从今以后,我称您厅长,您称我天涛,可好。”
“哎——,我字佩理,今后可直称我佩理便可。厅长不过是给那些平民小百姓去敬畏的。”吕厅长挥挥手,实在僵硬的脸皮越笑越难看。
关天涛忍住一肚子闷气,只好陪着笑脸,请吕厅长一起继续品茶。
夜幕降临,小壁虎带了巧二叔回来。一路溜边到后院的小厢房里,看见忧心忡忡的纤云。
纤云一下抓住小壁虎,问:“那位吕厅长还没走吗?”
小壁虎拿来一壶酒和两个酒杯,说:“放心,现在关天涛是块肥肉,多少人抢都怕来不及呢。”
纤云好奇的笑问:“谁会抢关天涛啊。”
小壁虎道:“你不出门,当然不知晓藏在外面黑暗处的传言。”
纤云问:“什么传言?”
小壁虎看看正在练字的孩子们,又看看站在门口守卫的牛嫫嫫和八哥。将巧二叔拉到一边去喝酒,才转回来凑到纤云耳边,压低声音说:“我今天在外面打听到一个传言,听说倭国人暗中已经找到十八颗金头的买家。他们还要利用关天涛找到葛九爷的弟子,帮助他们获得更多的宝藏,然后偷运出去。”
纤云大叫:“葛九爷?”(注)
小壁虎瞪眼,一下捂住纤云的嘴巴,小声说:“小声点儿,别让他们听见。”
纤云缩缩脖子,小声说:“葛九爷已经死了十年。从未听说过他有传人?”
小壁虎抓抓辫子,茫然不知所措的说:“回来的路上我越想越糊涂,似乎有一个很大的诡异在笼罩着咱们。”
纤云傻眼了,诡异的事情从她的肃王府被毁那夜便一直没有停止过。这次的诡异事情又会牵扯出多少人命来?
**(注):葛九爷,原著中的人物,已死,是位经验丰富的盗墓人。


第九章第1节
更新时间20131231 13:10:20。0  字数:2209 

京郊。
一场秋雨一场寒。密密秋雨下了整夜,直到东方露白,阴云仍层层堆积不散,空中依然飘着细微的水气,湿冷沁骨的林风让人忍不住打寒战、缩脖子。
密林外茂盛的黄枯草被踏入烂泥中形成一张杂乱无章的草席。荷枪实弹的警察将密林团团包围,即便远远的羊肠小道上走来某个平头百姓,也会被巡逻的警察一一验明正身才允许通行。
羊肠小道边停了一辆汽车和一驾马车。瘦黑猴和大高个站在汽车旁一副威仪神武的样子。
大高个伸长脖子往林子里望,黑压压的干草和树枝遮挡了他的视线。
瘦黑猴歪着嘴巴“嘘嘘”两声引起大高个的注意,小声说:“你看什么看?那里面有个女鬼,早晨进林子里砍柴的壮汉都吓的尿了裤子,你这老鼠胆子还不吓的见了阎王?快把你的眼睛闭上,站好!”
大高个立即扭回头乖乖的站好。他最怕鬼了,没准里面的女鬼会吃人呢。环视四周阴森森的,一股股寒风从衣领里钻进,极像是鬼站在背后吹气的感觉。
“妈呀!”大高个丢了手中的枪,害怕的抱头蹲在地上,大哭着说:“女鬼大姐,你千万……别、别、别、别找我呀,我我我可不是害……害——死你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你……快去找那——个人吧,别、别来害——我呀。”
“吵什么!”寻声而来的巡警不客气的抬起穿了马靴的脚狠狠踢了大高个的后背,大骂道:“再吵吵,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大高个被踢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疼,回头看着疾言厉色的巡警,委屈的咬紧嘴唇不敢出声。
瞪了一会地上的大高个,巡警端着枪与同伴转身往羊肠小道的出入口走去,嘴里碎碎骂着:“妈的,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长的挺大个子竟然是个怂包,哈哈哈!”
他的同伴笑道:“那蠢货是走后门进来拿饷的,干不干活都是面子上的事儿。走吧走吧,小心隔墙有耳,得罪谁都不知道。”
得意忘形的巡警立即收起笑,背好枪跟着同伴离开。
密林深处,已经围了三道警戒线,最中间以十米宽的方形围好。夜雨残叶、泥洼枯草掩埋下一具女尸已腐烂,偶尔迎风吹来阵阵恶臭让许多警察退壁三舍,掩捂口鼻仍抵挡不住恶心的气味。
吕厅长双手背后挺胸站立,像是闻不到恶臭的气味一般面无表情。目光直直落在女尸已经没有完好皮肤的尸身上,说:“天涛啊,你觉得会是何人所为?”
关天涛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说:“佩理兄可愿与我同去查验尸体?”
吕厅长说:“可以。”伸出手,警卫马上将遮掩口鼻的白绢为他戴好。
被雨浸湿的干树枝受到外力的踩踏,仍然在寂静之下发出短促的折断声。一声接连一声,一声盖过一声,直到……
关天涛与吕厅长一左一右站在女尸身边,两人对看一眼,各怀心事。
女尸的身上爬满小虫,吸血的虫子在割开的皮肉里钻来钻去。伤痕细长且深入,脊背上几处伤痕深到隐隐能看见泛白的骨头。
女尸双腕被绑,但手腕处却没有瘀伤,显然是死后被绑的。一只向上的手掌心有指甲陷入的血痕,以形状来看是她自己的指甲造成,说明死前她忍受极大的痛苦,以攥拳来转嫁痛感。
女尸的衣服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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