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绣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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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绣春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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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氏胆子大的连大夫人的话都敢不听!”

珍珠听了明月一席话,面上豁然开朗,连声说道:“好主意好主意,还是妹妹你想得周到!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向大夫人请安!”

明月瞧见珍珠激动的样子,微微勾唇冷笑,又迅速做出欣喜的样子说道:

“那就多多麻烦姐姐了,妹妹我人笨口拙,不会说话,到时还要劳驾姐姐多费心。”

珍珠正想一人独占风头,明月这话正合她意,忙不送答应。

这时,一直默默听着言语的青宁突然开口了:

“青宁劝二位姐姐三思。珍珠姐姐刚刚受了夫人的责罚,不宜再闹出事端。且夫人说得对,我们既被皇上赏赐给了将军,就是将军的人,皇宫与我们再无关联。二位姐姐这样闹到底是因为想再回宫做嫔妃还是想将新夫人取而代之?

再回宫是不可能的,自古悠悠之口最难防;将新夫人取而代之……妹妹就不说了,二位姐姐自己斟酌。”

明月怕珍珠被青宁说动,抢先一步开口说道:

“青宁你个小蹄子。安的什么心。自家姐妹被欺负了你不出头就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怎么,这么快就想傍着夫人这棵大树啦!”

珍珠厌恶地看她一眼,说道:

“老早就瞧这蹄子不安分,整天阴阴的不说话,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都被她害了!

我告诉你,想撇开我们独自讨好夫人邀宠,你死了这条心吧!”

青宁本是一番好意,没曾想珍珠明月说话这样不留情面,一时间气得大哭,掩面离去。

画眉在假山后蹲的脚麻,见她二人终于走了,忙一溜烟跑回来禀报林锦毓。

锦毓听了画眉义愤填膺的回禀,捧着茶碗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喜鹊气不过,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大声嚷道:

“夫人,这珍珠真真是可恶,枉费夫人你一番心意!依我看,不如我带人把她绑了扔到柴房里,看她还在那胡搅蛮缠!”

喜鹊小孩心性,说出的话把锦毓画眉都逗笑了。锦毓点点喜鹊的额头,笑着说:

“瞧你这胖丫头说的什么话!你们当真以为那珍珠最为可恶吗?珍珠不过是一枚棋子,受人操控,胸无城府,自己没什么主张。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这样的人其实最容易对付,根本不值一提。

刚刚听了眉儿的话,我觉得最可怕的人倒是明月。你们自己想想,她也发觉她的早膳少了,也派人找夏管事支银子被拒,但她在我这绝口不提她自己,只提珍珠支银子被拒的事,

在花园里,她又挑唆珍珠去找大夫人,且找借口自己不说让珍珠说,撇清自己的嫌疑……

你们想想,珍珠与沈府上上下下交恶,这时只要明月做一回老好人,她就尽收渔翁之利。”

画眉若有所思:“明月喜怒不言于色,口腹蜜剑,做事又狠辣,确实是不好对付的角色。

那么夫人,青宁姑娘又怎么样呢,我偷眼瞧着,觉得她安静知礼节,安分守己不招惹事端,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锦毓微微一笑,对画眉说:

“青宁姑娘……我也猜不透她。她若不是本性如此,就是藏得太深。不过人心隔肚皮,现在也不好妄加揣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主仆三人正说着,大夫人身边的丫头金枝来了,说大夫人有急事要找夫人,希望夫人随她走一趟。喜鹊随手抓了一把碎银子塞到金枝手上。金枝喜笑颜开,这才悄悄告诉他们是为了珍珠明月二位姑娘之事。

锦毓这是第二次踏进吉祥居的大门,自从上次献茶过后,孟氏就借口生病,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彼时,吉祥居内孟氏和孟蕙兰正眉头紧锁,商量着事情。孟氏问道:

“蕙兰,依你之见,此事要如何处置?”

孟蕙兰鄙夷地撇撇嘴,说道:

“姑妈,那珍珠真真是个蠢笨脑子,也就那张脸值得一看。瞧她张口闭口皇上来皇上去,早晚不需要我们动手,皇上也会把她杀了的,姑妈无需担惊受怕。

只是那林锦毓实在可恶,才刚嫁过来就夺了姑妈的掌家大权,日后我们岂不是要被她吃得死死的?

姑妈不如借这次事件好好打压她一番,一来让她和珍珠明月窝里斗,二来嘛,她做错了事,表哥总归会厌恶她……到时候,您不就有机会了吗?”

孟氏轻拍孟蕙兰的小手,一脸慈爱地笑着。

林锦毓进了房间,见孟氏坐在上首悠闲的品着茶,孟蕙兰站于孟氏身后轻轻捶着肩。

锦毓蹲身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孟氏好像没听见一样,也不让她起身;孟蕙兰微微勾起唇角,也不发声。锦毓知道孟氏存心刁难自己,也不恼,安安静静的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好半晌,孟氏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呦,毓丫头来啦。怎么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在那蹲着?起来吧。”

锦毓丝毫不辩驳,轻盈的起身等着孟氏发难。

果然,孟氏喝了口茶,与孟蕙兰对视一眼,便严厉地说道:

“毓丫头,不是为娘说你。你这次犯的错也太大了。七出里是怎么说的难道你都忘了吗?女子善妒是要被逐出夫家的,你这么一个聪明姑娘难道连这点都不明白吗?”

锦毓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儿啊?

“母亲,媳妇听不懂,还请母亲明示。”

孟氏本以为锦毓会乖乖受训,不想她还会顶嘴,面上火气更甚:

“毓丫头。珍珠明月青宁三位姑娘是皇上赏赐的,皇恩浩荡不比寻常的姨娘。你就算再怎么厌恶她们面上功夫总还要做足的吧!

如今你公然克扣他们的膳食银两,还指使府中下人对她们恶语相加。她们实在是被逼无奈才跑到我这里诉苦。

毓丫头,看你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怎的如此的不懂事!”

锦毓抬头,静静地说道:

“母亲说我虐待她们,这个罪名儿媳实在不敢往身上揽。媳妇嫁过来没几天,幸得夫君垂爱,让我管理后院,儿媳感激不尽,又怎会恩将仇报,狠心虐待夫君的姨娘?

只是我既管家,就当尽心尽力。儿媳翻看了账本,三位姨娘每月都要支银子近百余两,吃穿用度更是奢靡浪费。

沈家虽是大富大贵之家,但若让皇上知晓沈家的姨娘每月花费都如此之高,就更别说夫君和父亲了。到时候皇上起了疑心,沈家很有可能就着了奸人的道。儿媳缩减三位姑娘的开支也是为了沈家好,望母亲明察!”

孟氏没想到林锦毓如此伶牙俐齿,一时间噎得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孟蕙兰见这架势,便笑吟吟的开口道:

“嫂子这话就错了。三位姑娘是皇上赐的,代表着皇上的颜面,身份自然尊贵无比。嫂子这样做可不是打了皇上的脸么。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一生气,这罪责嫂子你能承担得了吗?”

孟氏听了这番话,狠狠一拍桌子,声音严厉:

“毓丫头,你痴迷不悟,早晚要让善妒害了你!我本应让睿之逐了你,念你刚过门年纪小不识大体,这次便饶了你!你自去门口跪三个时辰。若还有下次,决不轻饶!”

锦毓知道今儿孟氏铁了心要惩罚自己,多说无益反而会害了自己。思及此,便向孟氏行了一个礼走了出去。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烤得鹅卵石地滚烫。锦毓一咬牙跪下,心中满是绝望,跪三个时辰,自己的膝盖怕也是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你们想让沈睿之英雄救美

孟氏和孟蕙兰好可恶

水月都愤怒了

☆、你终于来了

林锦毓未过门时是忠义伯爵府的长房嫡女,身份自然尊贵无比。后来林家虽然一天天的败落下去,然林爵爷和夫人疼爱女儿,不肯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林锦毓依然过着闲时绣花扑蝶,赏月弹琴的千金小姐生活。那身体自然是娇弱万分,何曾受过一点点的劳累?

如今刚嫁到沈家不足五天,那孟氏竟然让她在大太阳底下跪三个时辰,这是多狠的一颗心!喜鹊画眉看到林锦毓瘦削的身子跪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上,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林锦毓直挺挺的跪着,下巴颏昂的老高,身子一动不动,任汗珠像雨水一样滚落。

眼瞧着太阳越来越大,空气中一丝风也无,林锦毓玉瓷一般的脸先是晒得通红,而后慢慢转变成惨白。喜鹊眼瞧着,心越来越紧,忙对画眉说道:

“眉儿,这样下去不行。你看着夫人,别让大夫人欺负了她去。我回胧香院拿伞给夫人遮着。”话还未说完便提着裙摆往回跑。

画眉一边摸出手绢仔细擦拭锦毓额上豆大的汗珠,一边站在锦毓身后以自身的力量支撑着锦毓,怕她支撑不住往后倒时伤了自己。

林锦毓虽然面上平静,但心中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望过。她怕自己就这样死去,丢下年事已高的父亲母亲,遂了那孟氏和孟蕙兰的愿。正这样想着,喜鹊已经急匆匆地提了两把伞过来,她和画眉一人一把将伞撑开给锦毓遮上,地面顿时出现了一块小小的阴影。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孟氏和孟蕙兰在屋内悠闲地品着香茗,几个丫头轻轻柔柔的给她们捶着腿,俩人昏昏欲醉,好不惬意。林锦毓跪在鹅卵石地面上,膝盖早已麻木,身子摇摇欲坠,头脑一片昏沉。身下的汗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正在这时,不远处的石板路上晃来了一个人影,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呦,这大晌午的,哪位小可怜在这跪着呢?给大爷我瞧瞧!”

林锦毓还未反应过来,一柄折扇已经已经挑起了她的下巴。林锦毓抬头,对上一张俊秀非常却又流里流气的脸,可不是沈睿言。

“嫂嫂这是怎么了,瞧这小脸可怜见的,让小叔我好生心疼。”林锦毓见他色眯眯的眼神,不三不四的话语,心头一阵厌烦。挥手一把拨开抵在自己下巴颏上的扇子,声音冷冷:

“二弟请自重,外头这么多丫头婆子看着,没得丢了二弟的脸!”

谁曾想这沈睿言是个喜欢受虐的主儿,你温声细语的和他说话也就算了,若是腔调冷冷,语气大义凛然,他的那颗心就被勾的酥烂。沈睿言就喜欢这新嫂嫂冰冷的小模样,勾的他心里痒痒的。他随即在锦毓莹润的脸蛋上摸了一把,那丝滑的触感令他流连忘返。

“嫂嫂,何必这么认真呢,睿言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嫂嫂答应日后睿言多陪陪嫂嫂,我这就扶嫂嫂回胧香院,让嫂嫂免受这皮肉之苦。”

林锦毓实在没力气和他在这胡搅蛮缠,想到不定就有丫头婆子路过,这沈睿言竟然公然调戏自己,一时气的胸口微疼。那画眉是个忠心的主儿,见沈睿言实在闹得不像话,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自家夫人的清誉。思及此,便向沈睿言蹲身行礼道:

“不劳二爷挂心,我家夫人有姑爷在身边好着呢。”

沈睿言喜欢林锦毓冷冷的模样,但不代表他也喜欢一个丫头这样和他说话,尤其在这个时候提起沈睿之,戳了他的痛处。当下就冷了脸,狠狠盯了画眉一眼,甩袖而去。

画眉担忧地看着沈睿言走进吉祥居,愧疚地对林锦毓说:

“夫人,是画眉办事不利,连累了夫人,都是画眉的错。”

林锦毓微笑中带着一丝虚弱:“画眉,你忠心护主,做得很好。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还是要这样做……”

然而,让画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大夫人身边的丫头金枝突然跑了出来,对着锦毓笑吟吟地说:“夫人,我们太太听二爷说夫人的两把伞很是精巧华丽,特命奴婢来向夫人借来一赏。”正说着,不由分说劈手夺下喜鹊画眉的伞,白花花的太阳瞬间照射下来,烤得锦毓近乎虚脱。

什么借伞说得好听,其实不过就是沈睿言恼羞成怒乘机作践林锦毓。主仆三人心知肚明,林锦毓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沈睿之,想念他温暖的怀抱,轻柔的安慰低喃。只有他,才能拯救现在几乎破碎的自己。

“喜鹊,快去找姑爷,让姑爷来救我……”

喜鹊额上全是汗,整个心都要跳出来。姑爷一大早就上早朝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这人海茫茫,自己去哪里寻,可是寻不到姑爷,夫人就得在那里受苦。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既不能替夫人受苦,又不能想办法让夫人免于苦难。心里的绝望到了极致,六神无主的喜鹊在沈府大门前无助地蹲下身,呜呜的哭了起来。

“喜鹊,出什么事了!你家小姐呢?”

这一声真真犹如天籁之音,喜鹊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心里的喜悦无以复加。

“姑爷,你快去救夫人,夫人在吉祥居门前被大太太罚跪,都快坚持不住了!”她的泪水还挂在腮畔,声音抖的如风中落叶。

沈睿之大惊,他本以为孟氏没那么大胆子动她,没想到才短短几天时间,孟氏就趁着自己不在借机惩罚她。想到这热辣辣的太阳和她纤弱的身躯……沈睿之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他甩了马缰给随身侍卫便疾步往吉祥居赶去。

天大地大,一片热浪。沈睿之大老远就望见一个素淡的身影歪歪扭扭的跪着,发髻上的金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是林锦毓又是谁?他心中翻腾得厉害,胸口一阵绞痛,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锦毓面前,轻轻蹲下身,摩挲她那张惨白的小脸。

林锦毓只觉有热风刮过,眼前便有黑影劈头盖脸的遮住了她。她抬头,望向沈睿之深不见底的黑眸,那眸子柔情似水,暗光流动,还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火光。锦毓看见他,心不知怎的突然安定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濒死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她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咧嘴轻轻地唤道:“将军……”

人都是这样,受了委屈时突然来了一个熟悉并亲近的人,心中的难过。林锦毓一时百感交集,不禁“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沈睿之心如刀绞,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身上的温度滚烫,沈睿之就像抱着一个火球一样,即使这样,他仍旧紧紧地抱着,像是要把她勒入骨血中。她是他的妻,是他戎马多年梦寐以求的妻,他曾经发过誓言要一生对她好,决不让旁人欺负了她去,可如今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像一张纸片人般苍白……他心中的悔恨、自责无以复加,他从未这样强烈的恨过那孟氏与孟蕙兰,恨她们伤害了他的心头至爱。

正在这时,六个小厮抬着的竹轿匆匆赶来,沈睿之将锦毓轻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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