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绣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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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绣春风-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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忡忡。

“真真是天助我也!国师,我们还犹豫什么?速速调集全国兵马,就等着今夜与大宋大战一场,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骨咄禄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喜得唇上的八字胡都要飞起来了。

“陛下,臣以为不可。仅凭那二人片面之词就兴举国之兵实在不妥,万一是诈降计,我军危矣,而今只宜按兵不动坐观情势如何,切不可草率出兵。” 塔木叶听骨咄禄这般说,慌忙奏谏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朕要一辈子都缩在城中吗!国师,你可别忘了,这般紧闭城门连只苍蝇都不放出去,城中粮草很快就将所剩无几,到时候,就算沈睿之退兵,朕也早就饿死了!”

骨咄禄怒道,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琉璃大花瓶,惊天动地的响声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怒。

“陛下……”

“什么都别说了!国师,朕命令你出兵,收复夷夏国失地,你若是胆敢违抗圣旨,朕第一个先杀了你!”骨咄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塔木叶无奈,跪在地上无计可施,好半晌才说道,“陛下的话,臣不敢不听,陛下息怒,臣即刻派军马前去追赶。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国中军队得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国都内保护陛下的安全。此外,臣还探听到一则消息……”

“臣听闻大宋军士统帅沈睿之的夫人也随军而来,此刻正住在离着不足百里的西北驿站之中……”

骨咄禄气极反笑,“国师,朕瞧你是糊涂了吧,一个女流之辈,来了就来了呗,莫非她还能打仗不成?”

塔木叶神秘一笑,凑近说道,“陛下,您可万万别小瞧了这个女人。自古男儿上战场最忌讳有女子跟随,这几年政策还稍稍放开,这要搁在以前,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就更别说一军统帅沈睿之了,他焉能不知?陛下您想想,如若不是在乎到极致,他身为大将军,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夫人一同带来吗?”

骨咄禄的脸色渐渐凝重下去。

塔木叶一面偷瞄他的脸色一面继续说道,“臣还听闻,这个沈大将军对他夫人林氏极尽疼宠。就连林家之前退过沈家的婚约他也不恼,反而用权势硬逼着林家重新将女儿许配给他,陛下,那沈睿之是什么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就偏偏要与那林氏纠缠不清呢?这难道不奇怪吗?”

“那依国师看……”

“陛下,依臣看,那林氏绝不是等闲之辈,尽早擒到宫中,说不定日后能起到‘挟林氏以退三军’的作用……”塔木叶阴险地笑道,双眸中放出狡黠的光芒。

骨咄禄倒没想那么多,他脑海中想的是这女子该有多么国色天香迷得沈睿之神魂颠倒,若是能占为己有……光是这么想一想就已经全身燥热酥了半边身子,忙不送地说道,“国师说得甚是有理!如此,就快快将那小娘子请来,速速请来不可耽误!”

西北驿馆中冷冷清清的,除了守卫的军士来来去去晃悠之外,服侍锦毓的就只有一个年纪小小的丫头。

一看就是久在大漠中生活,黑黑黄黄的脸,干瘪的身材,头顶上稀黄稀黄的头发勉强编成一个小发髻。锦毓尝试着与她交流,可那姑娘似是很怕生人,怯怯的一双眸子不敢正眼瞧人,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锦毓多次尝试无果便也放弃了,终日里只是静坐在驿馆中,托着腮看庭前一排一排的胡杨树,心中思虑万千。

白日里时光倒还好熬,只是一到晚间往往是最难熬的时候。西北气候恶劣风沙漫天,每到天黑时分便狂风怒号飞沙走石。

驿馆年久失修,木门木窗早就破损不堪,哪里禁得起肆虐的狂风。每每总是被吹得吱呀作响,甚是吓人。锦毓一人睡在偌大的馆舍中,总在担惊受怕中浅浅而眠,又往往在噩梦中惊醒。几番时日下来,倒比往日还要清减上三分,成日里总是卧在榻上不愿起身。

这日夜里,锦毓又在噩梦中醒来,窗外昏黑一片,没有月光没有星星,像只沉默的野兽张着大嘴即将将她吞没。

锦毓看得有些心惊,不自觉闭上眸子。突然,只听见门外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锦毓一下子警觉起来,只是还未起身,门就被推开了。五六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闯了进来。

正待要尖叫,嘴就被一把蒙了起来。领头的黑衣人低声说道,“夫人,沈大将军有事让夫人速速前去,小的们无礼了!带走!”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就将锦毓点了哑穴,连拖带拉扔进麻袋中,随后扛起麻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清晨,守卫军士才从昏迷中醒来。原来这一伙黑衣人提前在军士的饭食中下了极强的迷汗药,是以众人皆昏昏沉沉睡去,根本没有注意到驿馆中发生的轩然大波。

意识到驿馆中住着的神秘女人不见了,众人皆大惊失色,慌忙飞鸽传书告知沈大将军,又怕有突发情况,又派一人骑快马火速赶往大军驻扎地亲自告知。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章奉上,大家稍稍看看就行。

这几天阴雨连绵的,好像心情都不是很痛快。太阳宝宝快出来吧!

☆、邙山战事

由于驿馆与军营相差百里,是以当军士快马加鞭赶往军营时,已是几日之后,大军早已退走,整座营帐空荡荡的,随处散落着未来得及带走的军械粮草,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送信的军士找了半晌最终还是悻悻而归。

因此,锦毓失踪的消息便一直没有传到沈睿之耳朵里去。

却说锦毓被蒙上眼睛塞进麻袋里连夜被掳出了驿站,几个黑衣人武艺高强,所骑坐的又是产自大宛的良马,日行千里,不过几个时辰便顺利到达夷夏国都。

“去!把那个女人给朕带上来!”骨咄禄一听人已抓到,喜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忙支起肥胖的身躯不送命令道。

锦毓一路在马上颠簸,只觉腹中翻江倒海般难受,好容易被人从麻袋中放出来,眼前还兀自冒着金星。勉强打量四周,金碧辉煌富贵风流,不似等闲之地。

几个侍卫连拖带拉将锦毓带到骨咄禄面前。骨咄禄眯眼看去,那眼登时就直了。原来锦毓是地地道道的中原女子,生得娇艳秀美,而夷夏国地处西域,平日所见尽是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西域女郎,虽长相妖艳火辣有风情,却终究少了些娇滴滴的趣味。

如今见了锦毓,细白如凝脂的肌肤,乌黑黑的堆鸦发髻,圆溜溜满是风情的杏眼,还有嫣红的唇,俏生生又尖尖的下巴颏儿。一身淡青色云锦千机裙,外罩月白色烟笼翠袖雪段外褂,腰间美玉香囊齐齐整整,一举一动间珠翠钗环叮咚作响,一颦一笑皆是醉人风情。

这通身的气派和举世的仪容,哪里是夷夏国那些整日只知穿红戴绿涂脂抹粉的俗物可以相比的。

锦毓垂着眸,手心攥得死紧,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颤颤地缩着身子,佝偻着作出一副庸俗不堪的姿态。却不知身边被谁踹了一脚,冷不防“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身上摔得生疼,锦毓勉强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缩起身子挣扎着低下头。突然,尖俏的下巴被人粗鲁地抬了起来。

“哈哈哈!果然是难得的美人!怪不得沈睿之那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上阵杀敌都不忘带着你逍遥快活!”头顶上传来粗噶嘶哑的声音,夹杂着不怀好意的笑声。

锦毓被迫看去,面前之人,三四十岁的年纪,整个人高大壮硕,原也是端端正正的长相,只是不知是纵欲过度还是什么缘故,一张脸青白交加,满脸的横肉像是找不到一个依靠点,软塌塌地垂在脸上,看着很是凶狠可怖。他身穿龙袍,头戴金冠,锦毓隐隐约约好像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美人,好好待在朕的皇宫中,朕倒要看看沈睿之是救你还是亲眼看着你去死!”他那双肥硕的手在锦毓脸上流连忘返,感受着手下温润滑腻的触感。

锦毓的心低到了谷底,身子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她虽是女流之辈,祖上也曾是将门世家,兵法之道她也掌握于心。如今,自己是做了西夏的人质,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只是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咬紧牙关,一双手紧握成拳。

“他不会来的,在他眼中,妾身既不是他的夫人,也不是他的至亲,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你们想用我威逼他就范,是根本没用的。”锦毓忽然淡淡开口道,声音不低不高徐徐道来,在偌大的宫殿里甚是清冷。她抬起一双素净的眸子坦然迎向上首凶神恶煞般的男人。

眼下,断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睿之的夫人,自己死了不要紧,若是睿之真为了自己……她不敢想下去,强自镇定着。话还没说完,后背已是冷汗直流,濡湿了厚厚的衣裙。

“小娘子生得勾人,一张嘴倒也是伶牙俐齿,只是你骗得聊别人却骗不了我!你若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他如何肯将你一路携带?什么都别再说,这次我定要他的狗命!”骨咄禄“嗤”的一声轻笑,两眼中射出蚀骨的恨意。

“大王,妾身说的都是实话。妾身与那沈将军并无任何瓜葛,妾身原是农家女,大军行至我家门口,将军见妾身颇有些姿色,便带着随军做个消遣,不过有过几日露水情缘。大王请细想,若妾身真与那沈将军有甚关系,如何却孤零零在营地外住了一个年头?身边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锦毓探口气,颇有些怜悯地瞧着骨咄禄,面上无任何悲喜之情,声音平淡如波,毫无畏惧。

她这话一出,整座大殿都安静了。骨咄陆脸色暗了下去,一双眯眯眼也睁开了。面前跪着的女人,无悲无喜,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一丝涟漪,从容到极致,到让自己有些惊讶。

他的手仍旧细细摩挲锦毓滑腻的脸庞,一双眼阴鸷地盯着她瞧,不出一语,似乎在思索她话中的真假。

锦毓一颗心差点从胸腔中蹦跶出来,身子惊吓到极致已经麻木失去知觉。只是一双眸子却仍定定地与骨咄禄对视,清冷的一双眼,丝毫没有惧色。

骨咄禄的手缓缓往下游离,顺着细腻颀长的脖颈一路往下来到锦毓胸前,忽的一把挑开她衣裳的前襟。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衣裳下桃红色的小兜隐约可见。

锦毓的眼睛登时瞪圆了,身子剧烈颤动起来。

骨咄禄不再动作了,一张脸玩味地看着她,似乎很是满意她的反应。

“你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厉害。放心,朕不管那沈睿之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你是农家女还是富家女,朕统统不在意,你这样的女人,朕要定了!”说罢,一把便将锦毓抱起欺身便压了上去。

锦毓大惊,先不说这周围尽是官员侍卫,自己是睿之的夫人,如何能让人玷污了清白!正要不顾一切挣扎撕咬时,有声音从耳畔传过。

“陛下,万万不可!”说话的是国师塔木叶。“陛下,而今此女的身份还未确定,是否是大宋特意安插的奸细我们还未得而知,不如先将此女扣押,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办也不迟。

陛下,值此正是国家危难之时,还望陛下以军事为重。”国师眼见情势不对,圣上的老毛病又犯了,慌忙站出来跪身奏道。其余大臣也都跪下来。

原本兴致勃勃准备大干一场的骨咄禄瞧见底下跪着的一班大臣,又瞥见身下女子一双眸子中慢慢都是恨意,那兴致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扫兴的东西!哭哭啼啼地做给谁看!”他一掌便将锦毓扫至一边,锦毓虽瘫软在地上,但也知道自己勉强逃过一劫,挣扎着缩起身子慢慢往后挪。

“来人,将这个贱人押下去,好好关牢了!”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侍卫将锦毓带了下去,关进一间黝黑潮湿的黑屋子中,这里是天牢的最里端,重重守卫,真真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

沈睿之自领大宋军士一路退去,徐青断后,沿路埋伏兵马,叮嘱为首将领只许败不许胜,将敌军一步步引入邙山中去。

这边夷夏军士见大宋军士争相退去,喜不自禁。行军主帅喀萨头脑一热,早将国师叮嘱自己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一门心思只想着追赶。

一路上,大宋军士丢枪弃甲好不狼狈,夷夏士兵自以为胜利在握,个个皆有轻视之心。行到一个隘口处,忽的只听一声炮响,斜刺口冲出一队军马,领头首领正是徐青。喀萨二话不说,挺抢直取徐青,徐青与他大战几个回合败下阵来,调转马头就走。

喀萨和手下军士皆哈哈大笑,对国师的叮嘱不以为意。就这般走走停停,沿路遇到不少大宋军马,皆败下阵来往回逃窜。

喀萨坐于马上,扬鞭直指,哈哈大笑道,“国师还说大宋军士勇猛如虎,以本将军看,不过是一坨烂泥!可笑我夷夏竟怕他们到如斯地步!真真是可笑之极!兄弟们,今晚让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活捉了那沈睿之!也好解一解心头恶气!”

话落,纵马一路狂奔追赶,身后军士皆得意忘形,个个心里头思考着回去该如何庆贺。

行至邙山时,天已经擦黑,凄厉的寒风在耳边呼啸,一切都是昏沉沉的,好像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

喀萨杀得兴起,丝毫未注意到周遭地理环境。一股脑就要往邙山深处进军。身旁副将见邙山在黑夜中黑黝黝阴沉沉,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心中不妙,慌忙对着喀萨说道,“大将军,而今天色已晚,大山深处不好行军,不如临时驻扎一晚等明日再战也不迟!”

话还没说完,就被喀萨一通呵斥,“没用的东西!亏你身为大军副将,难道不懂兵贵神速的道理吗!而今我军士气正旺,沈睿之已是强弩之末瓮中之鳖,此时不战更待何时!明早,哼,明早他们早就逃回大宋去了还怎么战?你若是贪生怕死便滚到行列最后,若是再敢说一句小心尔项上人头!”

那副将还待要劝,喀萨早就一马当先率先冲入山谷,身后军士如风卷残云般一窝蜂地也进了山谷。

山中草木旺盛,道路崎岖,两侧高高的山崖在夜色笼罩下甚是可怕。大宋军士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了踪迹,徒有呼啸的寒风还有如鬼魅般的树影,不时夹杂着几声野兽的哀鸣声。喀萨身子一哆嗦,竟是有些胆怯。那马儿受到了惊吓,四只蹄子直打转,就是踟蹰不肯前行。

“大将军,这里草木旺盛道路狭窄,又是黑夜时分,还是速速退兵吧!晚了怕是不妙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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