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绣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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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绣春风-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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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光一晃而过,自从家中来了个林锦毓,什么都变了。大哥斥责自己,大姐嫌弃自己,自己一刹那从掌中宝跌为一团烂泥,谁都可以作践自己……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谁愿意心狠?谁不想守住心中的纯净?可你若心软,别人却不会仁慈……若是就因为心中的怜悯之情泛滥而放了她一马,日后便会有无穷无尽的后顾之忧。与其这样,不如长痛化短痛让大哥亲眼瞧见她的真面目,也好使她受到因有的惩罚。

再说了,蕙兰表姐不是向自己保证只是将她赶出沈府,其余的事一律不管吗?想想也是,按她的家世条件,再嫁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顶多就是名声差了点,日子难熬了点,大哥可能也只是一时不习惯,等过上几年新嫂嫂过门,这往后的日子,还不是得一样的过。

一想到这,她心中似乎底子又足了些。自己不过是在除害,让大家看到她的真面目而已,并不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一面为心中打气,一面慌慌张张地将赛雪唤了进来。

赛雪还有些唯唯诺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哆嗦着不敢上前。初莲却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微笑着唤她上前,如往常般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笑道,“赛雪,你去胧香院一趟,若是遇上嫂子便告诉她明儿巳时三刻,我在绣芳院等她……”

赛雪有些愣,主子这态度变化的太快简直让她无法适应。

“去呀!愣着干嘛!”沈初莲瞧见她呆怔的模样,笑容冷了下来,声音中也带上了些许寒意。

赛雪胆怯地瞟了主子几眼,嗫嚅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主子,奴婢觉得您这身子还未好透就这般急着要下床实在不妥……不若将夫人请至咱们院中吧……”

话音未落,沈初莲已是极为恼怒地甩开了她的手,狠狠地将床头小几上的汤药碗掼在了地上,脸上一片厌恶,“你这死丫头,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以为对你说几句好话就真把自己当小姐啦!忒的不要脸!赶快去,若是再说半句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的眼神像刀子般剜着赛雪,好像和她有天大的仇恨。吓得小丫头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一溜小跑冲出了房间。

胧香院中,锦毓听完了赛雪的转述,转身命令画眉抓一把金叶子给她。等到赛雪千恩万谢出了门之后,喜鹊这才略有些奇怪地说道,“夫人,这二小姐好生奇怪,不请你去她屋中细聊反而约到绣芳院中,婢子可是听说那里环境幽深,地理位置又偏远,平日里鲜少有人去。这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去那个地方?”

锦毓也有些想不通,她盯着面前茶碗中滚滚上升的雾气,想了好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放下心来不去想,“莲妹这么做必是有她的理由……许是她嫌自己久病莲欢阁中,怕有些晦气,这才挑了个僻静雅致的处所好和我谈天说地……喜鹊,人家许是一番好意,我们就别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且让我明儿一探究竟。”

喜鹊心中虽隐隐有丝不好的预感,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也就释怀了。二小姐心无城府,素来又与夫人关系亲厚,自己怀疑她也太过小题大做了。

。。。。。。

且说这时光过得飞快,转眼间天边就出现绚烂的彩霞,如同上好的蜀锦缎横亘于天际。

有风吹来,吹落一树野梨花。不久前的一场春雨洗净了纤尘,晚风中有闲花细雨的温润厚泽。

已是掌灯时分,天色昏暗。府中院落都亮起了高烧的烛火,一片灯火通明甚是迷离倘恍。

只有莲欢阁中,点着摇摇欲坠的灯火,昏昏沉沉,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沈初莲盘腿坐在床榻上,忽明忽暗的阴影打在脸上,氤氲成一团模模糊糊的轮廓,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赛雪躲在床帘后注视了她老久,心中满是忧虑。“小姐,不早了,该歇息了,奴婢服侍您更衣……”

床上的那团影子动了一下,沈初莲一双眸子直直射向赛雪,就这般盯了老半晌,直到她额上现出晶晶亮的细密汗珠,这才淡淡移开视线。赛雪长舒一口气,这才强装镇定地上前宽衣解带服侍她睡下,一夜无话自是不必说。

沈初莲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极是不安稳,一会儿梦见林锦毓带着包袱被遣送回林家,一会儿又梦见她一身白衣劈头盖脸都是血冲自己扑来。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登时就猛地坐起了身子,心中“砰砰”直跳,一摸额头,满手的汗珠,后背也黏渍渍的。正要唤丫头进来,门外的惊呼声一股脑地全涌入耳中。

“什么!死了!”这正是赛雪的声音。

“雪姐姐,你轻点……小姐还在里头睡着呢,若是吵醒了她,咱都吃不了兜着走!”这是另一个丫头刻意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好好好,我轻点……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赛雪颇有些急切地问道。

“听说是她和府中的侍卫私通……正好被太太身边的金枝起夜时撞见,当即就报告到太太那儿了……太太是什么样的人你我还不清楚?最是见不得这种子腌瓒事,连夜审问。

天明儿的时候总算是审出来了。太太二话没说,直接就下令杖毙了……那个侍卫打了五十大板,估摸着也是废了……”门外的声音甚是有些伤感。

“赛雪,进来!”初莲实在听不下去了,冲着门外喊道。

“赛雪,你们刚刚在门外边鬼鬼祟祟说些什么?也说给我听听……”她笑眯眯地盯着头也不敢抬的赛雪。

赛雪悔得肠子都断了,哼哼唧唧了好久这才全部说了出来。原来那丫头是萃梨居中的扫地丫头,与那侍卫好了有个把月了,昨儿他们好不容易避开旁人相会,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正颠鸾倒凤玩得起劲,谁曾想被金枝撞见,当场就扭送到太太那了……如今,怕是已经被扔到城外乱坟岗了吧。

赛雪一口气说完,瞧见主子一脸惊恐迷茫,心中忐忑不安。

好半晌才听见她幽幽的声音,“赛雪你说,她为什么会被杖毙呢!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要如此的残忍?”

赛雪不屑地撇嘴,“小姐,她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丑事,还没许婆家呢就将自己的身子白白地给了人家……这私通可不是小罪啊,如此不自尊自爱不贞,留在这世上有何用,还不如死了干净,省得家里人也为她蒙羞!”

“可是……可是就一定要死吗?将她赶出去不就完了吗?”初莲神情很是复杂。

“我的好小姐,碰上这种事就算是我们太太慈悲留她一条贱命,她也活不了多久,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做出这种事,日后还有哪个人家敢要她?每人吐口吐沫她就活不下去了,到时候还不是三尺白绫了结一生。”

她说的起劲,丝毫没有顾及初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小姐,不是婢子危言耸听。只要做了这等丑事,管她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丫鬟,下场都只是一个死!”

沈初莲心中似有惊雷劈头炸开,炸得她后背冷汗渍渍。原本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温热身子霎时间冰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进度好像有些缓慢哦,不过没事啦,这件事大概明天就能结束了呢,大家别急哈!

☆、好看的一章

赛雪说的洋洋洒洒,舌头像装了机簧一般一刻也没有停歇。等到好不容易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这许多废话,小姐可是在边上一句话都没说呢。她怯怯地偷瞄了眼神初莲,眼中是隐藏不住的恐惧。

“赛雪,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谁想初莲只是沉默了半晌,突然抬头急迫地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嘎?”赛雪有些懵,好在立刻反应了过来, “小姐,还差一刻钟便到巳时了……小姐可是要起了?”

初莲心中大惊,竟然这么晚了,自己若是再醒的晚些,岂不是就要误了时辰?

“你先出去吧,没我的命令莫要进来。”

赛雪出去了,还关上了沉重的房门。好不容易透进一丝光亮的屋子瞬间又被寂静笼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沈初莲躺在床上,心中一片复杂,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一想到那丫头的死心里就像被人用重锤捣过一番,闷闷的疼。

原来蕙兰表姐一直都在骗自己,什么不会死只会被赶出去,什么顶多是名声不好听不影响日后再嫁,统统都是混账话。赛雪说得对,出了这档子事,就算真的碰巧捡回一条贱命,也要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不,她不能这么做。自己不能用这种肮脏的法子致林锦毓于死地,若是真这样做了,她与从前所不齿的奸邪小人又有何区别!

想起昨夜的那个梦,仍旧心有戚戚焉。恍惚中,梦境和现实渐渐重叠,她若是死了,怕是会夜夜来到自己梦中向自己索命吧。

她突然幡然醒悟。自己是受过世家教育的名门闺秀,什么时候竟然和孟蕙兰那攻于心计的小门小户厮混在一起,做些不入流的勾当。

就算是将她赶出沈府,也要凭自己的一记忆力,光明正大地找出证据揭穿她,也好过这般,既作践了她,也害了自己。

想到这,原本乱跳的心不知怎的竟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她坐起身,慌慌张张地将门外的赛雪唤了进来。

***

用过了早膳,锦毓在喜鹊画眉的陪伴下往绣芳院中走去。绣芳院门前早有丫头垂手而立,望见锦毓前来登时恭敬行礼。

锦毓笑道,“二小姐来了吗?”

走出一个容长脸面的丫头,低眉顺眼道,“回夫人的话,二小姐还未到,请夫人先随奴婢来……”

就这样亦步亦趋地穿过水榭长廊,越走越深入,最后在一处院落前停下脚步。那丫头侧身让到一边,锦毓伸手推开房门,见里面干净素雅,布置得很是雅致利索,有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柩投撒到地面上,细细碎碎的光圈很是明亮温暖。

锦毓回头对喜鹊笑道,“你看,这里多好。房间敞亮,环境又舒适,一看就是莲妹喜欢的风格……怎么样,现在你们放心了吧。”喜鹊探头望了一眼,原本忐忑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喜鹊画眉,你们去门外候着吧……让我和莲妹姐俩好生说些话。”锦毓笑吟吟地说到。

门外那丫头听她这么说,忙笑嘻嘻地对着喜鹊画眉说道,“二位姐姐,请随奴婢来,在门外站着多累啊!”

喜鹊不动声色,眼神却瞥向自己夫人。锦毓微微一笑,颔首答应了。

那丫头将喜鹊画眉带到一个僻静的处所,又亲自给她二人斟了香茶,茶香四溢,萦绕不绝。“二位姐姐不用担心,夫人与我家二小姐谈天说地,咱们做丫头的又怎好打扰她们,不如在这品品茶,聊聊天,岂不快活?”容长脸面的丫头很是能说会道,三言两语便打消了她二人的顾虑。

喜鹊见她语气和善,性子爽直,便也逐渐放下了戒心,与她闲聊了起来。许是同为丫鬟的缘故,他们仨倒是很有共同话题,从家长里短聊到市井闲话,嘻嘻哈哈,好不开心。

这般聊了没多久,喜鹊画眉便觉口干舌燥,正好桌几上有刚倒不久的香茶,端起边喝。本想喝上几口继续聊天,谁曾想竟是一个哈欠一个哈欠的打,脑子迷迷糊糊的,一个支撑不住竟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谁也没有看到对面那丫头迅速变了脸色,一双眸子如同淬了毒汁的利刃。她霍然起身走出了屋子,将她二人锁在了房中。

且说锦毓在房中左思右想,若是马上初莲来,自己应该和她怎么说。她还是个孩子,年纪小小身子又不好,有些敏感这也是在所难免。自己定要掌握分寸,别吓着她了,想必和她好好谈谈,她能懂得自己的一片好心,定能解开心结。

想到这儿,她很有些舒心地咧嘴一笑,随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清香,很有些纾解疲乏。就这么一杯茶下肚,沈初莲还是没来,锦毓稍稍有些急躁,燥得浑身发热,心内惶惶。

她以为是天气热的原因,便一连又喝了好几杯清茶想将这股子莫名的燥热压制下去,谁曾想,几杯茶下肚,身上却像揣了一个火球,越来越热,越来越烫。脸颊上的热度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她这才发觉不对,慌忙叫喜鹊画眉,门外空无一人,听不见任何动静。锦毓慌了,摇摇欲坠地站起身,两股颤颤,身子不自觉地抖动,竟是连路也走不动了。

她踉跄着一步一挪来到门边,每走一步身上都是钻心的灼热感,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锦毓一喜,以为是初莲进来了,正想向她问个究竟。可看到来人后,不觉后背冷汗渍渍,心中大惊。

“怎么是你!莲妹呢!”

门外赫然站着沈睿言,他今儿又穿的花里胡哨,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模样。只见他反手便将门关上锁得死紧。这才一脸□□着慢慢靠近,“好嫂嫂,多日不见,嫂嫂怎的落到这番境地,瞧这可怜兮兮的,身旁连个丫鬟都没有。还好有二爷我来陪你,嫂嫂可快活?”

他嘴中污言秽语说个没完,脸庞两侧还有些许的红印子,那是上次被锦毓两个巴掌留下的。整张嘴脸猥琐不堪,锦毓心中一阵作呕,脸上是浓浓的厌恶,不禁开口骂道,“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再不滚我就叫人了啊,瞧你这恶心的样子!”一面骂一面奋力拍打着门。

沈睿言被她骂得恼羞成怒,两边的脸颊还隐隐作痛好像在提醒他之前所遭受的耻辱。瞧见锦毓还在拼命拍门,颇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气的他一把将她扭过来死死钳制住她的腰,“这方圆十里都没有一个人,你死命叫吧,最好把嗓子都叫破!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他衣服的面料是用上好的锦缎做成,冰凉丝滑,锦毓灼烫的身子只觉很是舒服,情不自禁地就想闭上眼贴上去。然而她确实也是这么做了,闭上眼睛,意识逐渐的昏沉下去。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得意洋洋的轻笑,锦毓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抱着的人并不是沈睿之,而是沈睿言!天呐,自己在做什么!

锦毓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而后乘着他愣神之际张嘴一口咬在他手臂上,差点撕下一块肉。沈睿言吃痛慌忙甩手将她掼至一旁。锦毓便利用这个机会顺势抓起桌上的茶盏死命往地上一掼,登时碎片四溅。

她迅速捡起一块碎片狠命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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