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绣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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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绣春风-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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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的茶水烫到了手……若是我的手因此留下了什么疤痕,你就等着吧!看我不整死你!

孟氏不知道自家侄女心中的小九九,也不知道她其实早已心怀异心,她还很是自负地认为蕙兰有求于自己,必然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她所在意的,是下面跪着的那个丫头,万一她将所有的事全部说出来……想到这儿,她面上早已是一片愤怒,喝道,“你这丫头好大的狗胆!竟敢冒充我假传口信欺骗夫人!这等以下犯上的行径如何能不治?”

那丫头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吓得快要昏厥过去。孟氏挑眉,冷冷地说道,“来人!将这丫头拖到院中,杖毙!”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这丫头虽然犯了罪,但罪不至死,太太竟然这般草菅人命,难道下人的命就合该如此低贱吗?

丫鬟婆子小厮们俱心内悲凉,默默地低着头,嗟叹着那丫头的命运,也感怀自己日后的结局,一时大厅内噤若寒蝉,无半点声响。

地上跪着的丫头听见孟氏所言,失神咬破了嘴唇,鲜血从嘴角溢出。抖得如筛糠般的身子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几个家丁正要上前将她拖走, “慢着!”锦毓突然上前制止。

见大家投来疑惑的表情,她微微一笑,迎着孟氏的眼光说道,“母亲未免太过心急,事情还没有眉目怎就急着杖毙呢?她一个下等丫头,和我无冤无仇,又胆小如鼠,她为何要以身犯险将我诱骗至吉祥居内?她到底有何企图又是否受人指使?

还有,她和母亲簪子的失踪,到底有无关联?这些母亲都想过吗?我们千辛万苦找到这丫头,不就是想弄清这些疑问吗?可如今这些谜团一个未解,母亲就如此心急……媳妇不知母亲是何用意。”

她这番话说得平平淡淡不起丝毫波澜,甚至连笑容也是毕恭毕敬端庄斯文,只是她这话中的内容却引起了众人的深思,是呀,太太今儿,却是有些奇怪,似乎有些……做贼心虚了。

“你……”孟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涨红了一张脸不停地给孟蕙兰使眼色,想让她说几句救救场。孟蕙兰瞧着姑妈被呛,颇有些辛灾乐祸的意味,对孟氏的眼色只当没看见。

室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众人各心怀鬼胎提溜着眼盘算着。

“到底什么事儿,这么紧急,一大清早的就急头急恼的催人去……烦都要烦死了!”

女子娇俏而又不耐烦的声音划破了一室沉寂,硬生生地闯了进来,惊得众人一齐抬头望去。

珍珠本以为室内嘈杂,不会有人听见,自己又是埋怨惯了的,有些牢骚不自觉就说出了口。故而一路嗔怪着走了进来,冷不丁抬头,瞧见所有人都瞧着她,将军、夫人都在,太太坐在上面脸色铁青地瞪着自己。自知说错了话给太太听见了,慌忙跪下来行礼。

锦毓瞧着她身边的明月,只见她面色如常,笑容寡淡,依旧是一副喜怒不言于色的表情,瞧见她望她,明月大大方方与自己对视着,浑身上下找不出丝毫破绽。

孟氏皱着眉,一脸厌烦地说道,“今日叫二位姑娘来……却是有一件大事,你们去看看,那地上倒着的丫头,可认得?”

珍珠明月上前仔细打量,珍珠突然疑惑地叫了出来,“太太,这,这……这是我院中的丫头,唤作翠缕。”

她这么一说,满室的人面面相觑,就连沈睿之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好像隐隐有些超出他的预料,翠缕竟然是珍珠的丫头,有些意思。

“哦?你的丫头……你可确定?”孟氏来了精神,微微欠身问道。

明月疑惑地回答道,“我的丫头,当然可以确定。翠缕是一个月前刚分到我院中的,我见她干事灵活又不多嘴就留下了。只是不知,她为何倒在太太的房中?”

孟氏冷笑,“她为何在这里,你这个当主子的不是最清楚吗!何必在这装腔作势!”

珍珠大惊,“太太这是何意?妾身实在不知,还望太太明说!”

恰在这时,昏厥在地上的翠缕突然幽幽转醒,瞧见珍珠坐在一旁,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直扑过去,差点将珍珠连人带椅子扑翻,这突然的变故吓得珍珠尖叫,拼命挣脱。

“姑娘,姑娘!奴婢不想死,姑娘救救奴婢!”翠缕说得语无伦次,双眼尽是求生的渴望。

“你这蹄子,自己犯了事,我如何救的了你!”珍珠一边奋力推开翠缕一次又一次的扑击,这臭丫头,把自己的新裙子都弄皱了,早上刚盘好的发髻也弄乱了,遭了遭了,将军肯定看见我这一身狼狈,死丫头,回去再教训你!她恨恨地想着,气急败坏地大声斥责翠缕。

谁料一直疯疯癫癫的翠缕听了她的话突然安静下来,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眼光看着珍珠,配上她嘴边的血迹,凌乱的发丝,活像是一个女鬼。

珍珠被她的眼光瞧着毛骨悚然,却依旧壮着胆子怒道,“贱婢!这样看着我作甚!”

翠缕盯了她半晌,良久突然冷笑道,“小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奴婢为了你出生入死,你却选择明哲保身不肯为奴婢说一句好话……也罢,左右我也是要死的,临死前能拉上一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珍珠大惊失色,声音颤抖,“翠缕,你在乱说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蹊跷

真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这主仆二人的对话登时在一片沉寂的大厅中引起轩然大波。丫头婆子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沈睿之搁下手中的茶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剑眉微蹙,双眸深沉地瞧着珍珠与翠缕,心里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锦毓被这突然的变故也弄昏了头脑,事情的发展好像和她原先所想有些背道而驰啊,原以为找到了翠缕,玉簪之事便能豁然而解,谁曾想却愈发扑朔迷离,牵扯进来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孟氏瞧见珍珠与翠缕闹得不可开交,原本忐忑的心终于微微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唇边露出久违的笑容。

珍珠脑子本就不太灵光,短时间内大脑还处于懵圈状态,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嘴又太笨,憋了半天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你这贱蹄子竟敢污蔑我!”要么就是“太太,夫人,我是冤枉的!”,哪比得上翠缕将死之人咄咄逼人的态势,很快便落了下风,急的只会撒泼啼哭,一句正经的话也说不完整。一时间,吉祥居内闹得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都给我闭嘴!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还要不要人活了!”孟氏实在受不了珍珠的鬼哭狼嚎,吵得自己耳朵都要掉了。

“珍珠,你一个正经的主子和下人吵什么嘴?传出去还要不要脸面了!”孟氏眉一挑,眼一瞪,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严厉地呵斥道,话音落毕,尾音还在室内打了几个卷。

珍珠被训斥的不敢再多嘴,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

“翠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速速从实招来,若有一句不实,即可拖出去乱棍打死!”孟氏转向翠缕,阴测测地威胁道。

“是,是……”翠缕慌忙跪下来磕了个响头,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回太太,我家主子自从被夫人惩罚,禁足在安乐园之时,便对夫人怀恨在心,终日便想着报复,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出了园子,有一日,我家主子突然将奴婢叫过去,给了奴婢一样东西,并吩咐奴婢将这物放在夫人的妆奁中,且务必要使手段让夫人一眼便看到这物从而戴在头上。而后再寻个恰当的时机,将夫人骗至吉祥居中。

奴婢一开始不懂主子这样做的原因,后来主子告诉奴婢不需要懂,只须照做即可,到时只要太太看见夫人头上所戴之物,此事的目的便就达到了。”

“翠缕,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做了!”珍珠双目圆睁,艳丽的脸庞涨得通红,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霍然从椅子上起身怒骂道。

“珍珠!闭嘴!”孟氏不耐烦地打断珍珠的大喊大叫,看向一脸镇定的翠缕,“你可还记得你家主子给你的是什么?”

翠缕歪头思索了下,确定地回答道,“是一支簪子。”

珍珠急的又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被孟氏凶狠的眼神一瞪,又怯怯地坐了下去,只一双手不停地撕扯着帕子,眼中又是急切又是绝望。

孟氏漫不经心的瞥了珍珠一眼,随手将桌上的簪子掷在地上,“翠缕,你好好瞧着,是不是这支!”

翠缕颤颤地捡起那支簪,只瞧了一眼,便叩首道,“就是这支簪,奴婢记得很清楚。”

此言一出,屋子里鸦雀无声。这件事发展到现在,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就是珍珠对夫人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这才想出假传口信,用流苏玉簪陷害夫人。

好在终于真相大白,夫人是冤枉的,根本没有偷那支簪子。喜鹊画眉欣喜地舒了口气,愉快的望向锦毓,想在她脸上找到一丝轻松的笑容。

锦毓蹙着眉,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要说这珍珠对自己怀恨在心,那可真是人尽皆知,可珍珠徒有美貌,没有脑子,她会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吗?再者说,此案还有不少的疑点没有解开,这样的结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珍珠,事已及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孟氏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问道,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

“太太,夫人,我是冤枉的……我虽忌恨夫人,却也万万不敢做出这等事……如今怎能凭一个丫头的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妾身不服!”珍珠说的很是凄惨,眼眶中的泪珠一串串往下掉,发丝散乱,衣裙不整。

“主子,你就认了吧,有些事,奴婢本不想说的,既然你拒不认罪,奴婢也就不再顾忌了。”翠缕怜悯地望着珍珠,颇有些豁出去的架势。“太太,夫人,我家主子说只要奴婢做成这件事,就赏我无数金银珠宝,除去奴婢的奴籍,送奴婢回家。”

她指指地上的包袱,说道,“这里面的珠宝,都是我家主子赏的,绝不敢撒谎。”

一旁的婆子会意,上前解开包袱,见里面有几锭银子,一些金锞子,还有不少头面首饰。孟氏一招手,早有珍珠的丫鬟上前辨认,她们细细查看每一样物事,知道大势已去,珍珠已不是靠山,不必再处处为她着想。

于是便都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太太的话,除银子和金子奴婢们不知外,其它这些都是我家主子的……”

这下真可谓是证据确凿了,再找不到别的理由来替珍珠开脱。

孟氏冷笑,“珍珠,这些可是你的东西……”

珍珠怔怔地,可依旧还想为自己争取,“太太,这些头面首饰却是我的,但我并没有赏给这丫头,不知她是从何而来……”

“好啦!”孟氏不耐烦地呵斥道,“事已至此,证据什么的都已确凿,分明就是你嫉妒夫人,指使丫头子假传口谕,再用簪子栽赃陷害,故意使我看到那支簪子,好达到你见不得人的目的!你这毒妇,亏你还有脸在这喊冤,真真是可笑之极!”

她望向瘫软在地的珍珠,厉声斥道,“来啊,将珍珠暂时关入安乐园中,降为最低等的丫头!翠缕虽为下人,然善恶不分,助纣为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到院子里先打五十大板,再扔到柴房里!”

她这话音刚落,吉祥居内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嚎,珍珠抓着椅子腿,嘴里高喊着“冤枉”,任婆子怎么拖也不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有平日里光鲜靓丽的模样。翠缕还算镇定,不声不响由着婆子向外走去。

锦毓脑中突然灵光乍现,有一件事自己差点忘了。“等一下!”她起身阻拦道。吉祥居内顿时一片寂静,珍珠猛然停止了嚎哭,一双泪眼期冀地望着锦毓。

“毓丫头,你受委屈了,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娘一定尽力满足你。”孟氏瞧见锦毓阻拦,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心中很是厌恶,嘴上却客气地安抚道。

“母亲,此案尚不明朗,怎能凭些只言片语就断定是珍珠姑娘所为呢?依媳妇看,这里面还有好多疑点未解开,比如,这支簪子到底是怎么到了珍珠姑娘的手中?吉祥居内守卫森严,簪子又放在极其隐蔽的位置,若不是极为熟悉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避开所有守卫还有屋中侍女,翻找到此物。”

她顿了顿,瞧瞧大家低头凝思的样子,微微一笑,突然提高音量,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都遗漏了一个人……吉祥居内的扫地丫头,春雪!”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锦毓清楚地看见孟氏和孟蕙兰变了脸色,眼神中有片刻慌乱。一直端坐宁静的明月,这时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表情稍有些紧张,她自然的拿起团扇,漫不经心地摇着,许是想要掩盖住这种紧张。

沈睿之坐在锦毓对面,端起茶盏遥遥朝她望去,笑得很是赞许。

“母亲,媳妇可是记得昨儿那春雪可是斩钉截铁认定媳妇便是那偷盗之人……难不成,是媳妇偷了这支簪子再交给珍珠让她去陷害我自个儿吗?”锦毓笑得很是促邪。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蠢的人也明白了,昨儿那春雪所说的话,根本就是与今日的结论自相矛盾。若真是夫人拿了簪子,它又怎么会到了珍珠的手上?

春雪分明就是在撒谎!可怪就怪在,春雪可是太太的丫头……

想清楚这层关系,再看向孟氏,大家眼中都有了些许探究。

孟氏瞧见众人颜色不对,又瞥见锦毓眼中的厉光,终于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来啊,把春雪带上来!”

不大一会儿工夫,春雪便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推搡着赶了上来,瞧见锦毓冷冷地睨着她,不敢看锦毓威严的神情,“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春雪!你昨儿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过夫人拿那支簪子,给我从实招来!”孟氏气极败坏地问道,眼中一片寒光。

春雪抖抖索索的瞧了一眼锦毓,又瞥了眼珍珠,犹豫半晌还是说道,“奴婢所言句句所实,不敢欺瞒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水月看了G20的开幕式还有晚上的文艺汇演。

真的是非常震撼。我虽不是杭州人,然杭州的美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尤其是西湖美景,背靠从山迤逦,碧波荡漾,说不尽的婀娜清丽。

祖国在强大,我作为中国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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