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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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曼陀罗-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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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得患失


芙蓉斋里,新月哀怨地问:“霁雪没了,爷也不过来看看妾身了!”
胤禛说:“你但凡把心思放在自己的事上,也许就不会这般景象了。”

新月心里有鬼,不敢再说下去。焦黄的脸色,加上几声剧烈的咳嗽,人更加的狼狈。

锦屏端着药进来,胤禛略委婉了一下声音:“你吃了药,好好的养养吧,不该想的事就不要琢磨。”收回目光的时候,触到霁雪的摇篮。心里猛的一颤,眼里有糯糯的湿意。不由的说了一句:“你好好歇着,明儿我再来看你。”

在书房里,一夜不能入眠。耳边响的是新月向芷姗说的那些话,和隆科多一次次的提出要澜儿认祖归宗。听了这些话,他心里一阵发狠。难道,澜儿也要像新月这样承担着一个家族的荣辱?她早就是一个被弃的棋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她的日子,荣辱不惊,风轻云淡。过了那么多年,他们才发现这颗棋子居然还是有用的,就想把她再次放进自己的棋盘。

他不卑不亢的回道:“舅舅不必过急,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八弟那边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要是听到个风吹草动,我们可就被动了。”隆科多这才不敢继续再说。还好,他只知道胤禛宠爱澜儿,却不知道胤禛对澜儿的用情至深。

三更后才囫囵睡了一会儿,早晨起来,就叫高无庸过来说:“你让人做些饭菜送到侧福晋那里,就说我说的,要她好好的休养,晚间我再过去。”

高无庸心里有些嘀咕,嘴上一贯的老实应着。
连新月都猜不透胤禛为何忽然转了性情,对她呵护备至。心里高兴,精神也好了许多。胤禛来的时候,她带着几分娇羞的说:“爷过来,妾身本应伺候。这身子不好,礼数上都不全了。”

胤禛无所谓的说:“这些何妨,都是虚礼。要想知礼,你就多学学嫡福晋。若讲性情,澜儿是最好的。你跟她许久,这些是知道的吧?”

新月像是兜头一盆凉水,蔫蔫的回道:“妾身知道。”
胤禛接着说:“知道不如做到,你多学学吧!想要人敬,要先学会三缄其口。”

新月被他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只有低头称是的份。新月以为他这番话说完,又会来一句你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之类的话。
胤禛的一句:“锦屏,伺候吧,今天早歇了。”这话让她出了一会儿神,锦屏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新月才回过神。

原来,他只是来尽一个男人的责任。想象中的柔情蜜意一直离她都那么遥远,从新婚之夜一直到现在,她才名正言顺的做了他的女人。他是那样勉强,丝毫看不出对她的留恋,更别提情话绵绵。

下朝之后,急急的赶到漪澜阁,待进去后,又装的一如往常。
澜儿还是如常的欢喜淡然,围炉、品茶、赏梅。半天过去,胤禛忽然说了一句:“昨晚我去芙蓉斋了。”

“知道了。”
没想到是这样平静的回答。“你不生气?”
还是那样平静,“不生气。原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何苦为它去生气。因为是她,所以你想我会介意是吗?”
胤禛点点头。

澜儿一丝苦笑:“当初她入府时,我伤心,她还要入府。她生霁雪的时候,我难过,到最后还要接受现实。不去想,反而不难过。我相信你的理由,你也不必说了。日子还长着呢,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胤禛不再解释了,这些解释会比去新月那里还伤她的心。

进了腊月,京城里就充满了年味。你来我往,迎宾送友,就像过年要过一个月似的。

只几天的时间,小卢就来悄悄来报:“隆科多大人的李姨太太和八爷九爷府上的太监来往甚密。据说,还和九爷府上的何玉庭一起喝酒听戏,闹得京城里人尽皆知。”

胤禛蹙蹙眉头,半晌方说:“这是他们的家事,以后不必来说,府里也不要乱说。”

小卢心领神会,退下去时想起一句:“那以后这些事要不要报上来?毕竟,和八爷九爷有关系。”

胤禛略一沉思:“要紧的就报来,喝酒看戏的事就不必了。这些日子,你们多留意一下佟家的少爷,他和弘时玩的太近。我怕有心人钻了空子,利用他们生出不必要都麻烦。”
小卢答应道:“奴才知道了。”

一晃到了康熙六十一年,康熙的身体是时好时坏,几个皇子阿哥各怀鬼胎,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胤禩被贬的十来年,有无奈,有蛰伏。他停止了一切争夺的手段,可没有放下最初的决心。康熙的身体渐渐老去,也再次激起他夺嫡的心愿。阿灵阿,是他在朝里有利的支持。隆科多执掌京机,是他最大的保障。一旦宫变,谁掌握了兵权,就是最大的赢家。远水解不了近渴,禁卫军又都是精兵良将,一旦事成,万事便有了定论。年羹尧最会见风使舵,他若为帝,不怕年羹尧不臣服。

丰台大营虽不是他来掌管,好歹几年前设计了老十三,让他丢了这儿的大权。现在掌管的人,也是自己的心腹。

老九胤瑭工于文图,宫里的路线,接头,换防,他都细细描画好,一切教与隆科多去布置人手。

康熙的身体看似好转了些,宫里的近侍他们不敢打探,康熙的意思依旧不明了,所有的人都只有等。

十一月,康熙要去天坛祭天。可是,不久前出去一次偶感风寒至今未好。原想着歇歇就好了,连太医都不打算传。谁知,竟渐渐重了起来,以致都不能起的床来。临时决定要四皇子胤禛替他去祭天。众人听了大惊,祭天的不是皇帝就是储君,这个决定显然让人心里嘀咕。

让老四去,莫非皇上心里已有人选?胤禩他们也摩拳擦掌开始做着最后的打算。

康熙非常看重天坛祭天,嘱咐胤禛一定要先沐浴斋戒好了,才能在十五日去。

胤祥冷眼看着局势,一会明朗,一会模糊。他进宫侍奉康熙几次,却难以从他的言语里窥出他的意思。

胤禛私下问胤祥:“十三弟,你已不再掌管丰台大营,若是急去调兵,你可调的来?”

十三不甚解他话里的意思,想想眼前的事,也猜个大概。遂蛮有把握的说:“我虽已不在掌管丰台,可以前的旧部还在里面身居要职。兄弟敢说,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调的动那里都千军万马。四哥,兄弟问一句,是不是是时候了?”

胤禛点点头:“这几日,我天天给皇阿玛递折子,询问他老人家的身子。皇阿玛每次都称好多了,可是据回来的太监说,并没有好转。斋戒之前,我进宫见了皇阿玛,气色是好了一些。可我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很像是回光返照。老八已有动作了,他交给隆科多一份宫里的各处关卡地图,让隆科多在各处安插人手。这说明,他也觉出来了。”

胤祥说:“这么说,隆科多是真的向着我们这边的了?”
“据我看来,他是这样的。不过,我们不得不防,他们佟家一直以来支持的是老八,万一关键时刻他们一心,我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这是京里。关外,十四有几十万大军,他要是兵临城下,丰台大营加上隆科多的禁军,也抵挡不了。我已通知年羹尧,拦截住京里和青海的一切消息往来。隆科多在宫里做内应,他要是临时有变,就靠十三弟你了。”

胤祥一抱拳:“四哥放心,十三一定竭尽全力!”

是日傍晚,宫里的太监急匆匆的来报:“皇上召雍亲王即刻进宫!”
胤禛狐疑,问道:“烦劳公公等一下,本王换了衣服就随公公过去。”

进了里间,胤禛低声对高无庸说:“马上去十三爷的府上,告诉他,是时候了。”
高无庸知道事关重大,时间紧促,低沉着声音,郑重的回道:“爷尽管放心,奴才明白。”
交代之后,胤禛面色凝重的到了宫里。果然康熙不好,他已经感到死亡的来临,才这么着急的传胤禛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入主大宝


胤禛看着龙榻上的康熙,脸色潮红,眼睛紧闭,没有一丝精神。想起平日里,对他们慈爱的神情,鼻子一酸,跪在榻前:“皇阿玛,儿臣来了。”

良久,康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用力抬了抬手,想要抓住什么似的。胤禛慌忙拉着他的手,问:“皇阿玛,您要起来吗?”
康熙费劲都摇摇头,攥紧他的手慢慢说道:“胤禛,朕要去见太皇太后了。”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忍不住掉落下了来:“皇阿玛,不会的,您的身体会好起来的。”

康熙有点急躁了:“别说这些了,朕有些话想你说。”
胤禛哽咽的说:“皇阿玛您要和儿臣说什么?”
康熙断断续续的说:“你和保成都是朕亲自抚养的孩子,朕对你们都是给予厚望的。可是……保成他……他辜负了朕的一片心呢!胤禛,你要记得,你们是兄弟,朕…朕不想看到你们兄弟残杀。你永远…永远都不要忘了朕的这番话。”

胤禛彻底的明白了康熙的用意,他坚定地说:“皇阿玛放心,儿臣记住了。”
康熙朝他笑了笑:“你喂朕一些粥吧,朕有些饿了。”
胤禛小心翼翼的喂他吃过桂圆莲子羹,康熙满含倦意的说:“朕想睡会,朕累了!”

胤禛放下羹汤,在一旁侍立着。半柱香的功夫,李徳全替康熙掖了一下被子,意外的发现,康熙竟然没有了呼吸。他的手颤抖着把被子掖好,满含悲痛的说:“皇上驾崩了。”

屋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张廷玉生恐有变,匆匆取来密召。召集所有皇子和几个近臣,在畅春园宣康熙遗召。

圣旨一宣,胤禩就傻了眼了。不仅没有他的份,连一直深得圣宠的大将军王十四阿哥都没有份,反而是他的死对头雍亲王胤禛。

胤禩冷笑着问:“张廷玉,既然有圣旨,为何这个时候才拿出来?我们都在外面侯旨,为何四哥会在里面?你以为仅凭你一面之词,就骗得了天下人吗!这里还有隆科多大人,他是领侍内大臣,皇阿玛最信赖的臣子,他说出来的话,我们才心服口服。”

九阿哥、十阿哥应和着:“对对对,让隆科多大人说说,我们相信他的。”
隆科多正正颜色说:“先皇遗旨,传位于四阿哥。”

胤禩听到这里,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没想到,隆科多竟然暗地里和老四搞到一起来了。

他气急败坏的首先站起来发难:“隆科多,你这个狗奴才,竟敢违背皇阿玛的意愿,假传圣旨。皇阿玛什么时候要传位给四哥了?要传位,也是十四弟!”

隆科多一反常态,冷冷的说:“贝勒爷这话说的蹊跷,皇上要传位于谁,不是我们这等奴才能知道的。先皇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密封在匣内,藏于正大光明匾后。难道,贝勒爷不愿遵旨?这里还要有人造反不成?”

胤禩此时连肠子都悔青了,胤瑭煞费功夫画好的宫中地图就这样被他拱手交给了他的四哥,隆科多凭着这幅图早已牢牢的把皇宫大内的各处关防给掌控了。还好,他还有丰台大营。预感到不好,胤禩已经让人去那里调兵遣将去了。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到宫门口了。
嘴角一丝冷笑,隆科多,老四,暂时先让你们得意一会儿。就你们的那点禁卫军,还不是我的对手。

外面传来兵士簇拥而来的声音,丰台大营的人来了!得意之色刚刚浮到脸上,还没来得及换一口气,就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由外传了进来。“深宫大内,谁敢造反!”
“老十三怎么是你!”九阿哥脱口而出。

胤祥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里面。得知康熙驾崩,这个血性汉子悲声叫着“皇阿玛,儿臣来见您了!”整个身子匍匐在地,行了叩拜大礼。

礼罢,十三起来,朗声问道:“张大人,皇阿玛将皇位传于何人!?”
张廷玉不卑不亢的说:“先皇密旨,传位于四阿哥。”

胤祥怒问:“既然如此,为何不行大礼!”
胤祥率先行礼,张廷玉、隆科多紧随其后,其他的人也多是拥戴他的人。几个犹豫不决的,看到这种场面,心里也有了主意。胤禩、胤瑭几个,你望我,我望你,才明白胤禛已经掌控了整个局面,愿不愿意都由不得他们了。这才跪下来,随着众人,山呼万岁。

胤禩心里是万分的不甘,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大将军王十四阿哥的身上。他却不知,十四四哥对宫里的事情一概不知 发出去的密信也都被年羹尧半路给拦截住了。
康熙的逝去,让胤禛心里悲痛不已。他主张,先以康熙的丧事为重,过后再登基,胤祥和张廷玉则提出异议。
胤祥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兄若不及早登基称帝,生恐会有内忧外患。”

张廷玉附和说:“十三爷说的不错,国不可一日无君。青海叛乱一直未能平息,先帝驾崩的事传到那里一定会激起不小的反应。皇上即位了,才能稳定那儿的军心,不然,群龙无首可不行啊!”

胤禛思量一下孰轻孰重,最终答应尽早登基。不过,登基大典举行的简简单单。胤禛吩咐,一切以先帝的丧事为主。

朝堂上的事,纷纷杂杂。西北战事吃紧,国库里竟没有银子去买粮草。查了大量的账目,许多官员,宗室子弟借户部的银子多年不还。一边是花天酒地,一边是欠债不还,数目都多达几十万两。

胤禛和胤祥不分昼夜的查看大量的账目,自登基后竟有月余没见过澜儿等人。王府里的事全赖芷姗打理,年后再让女眷进宫,所有册封也是等到雍正元年再议。

每到深夜,批折子累了的时候,或看账目烦了的时候,都会凝神细思,然后想一个喜欢的名号写在纸上。每晚如此,已经写了二三十个了,方才不再写了。后来的日子,又细细的思索哪一个更好。每天划掉一个,到月底只剩下两个。反复思虑,哪一个都觉得好。后来,一个人笑了起来,还有由她自己来抉择吧。

问高无庸说:“澜儿的寝宫怎么样啊?”
高无庸回道:“回皇上,嫡福晋给小福晋选的是永寿宫,奴才去看过,宽敞大气,收拾的也舒适。只等年后主子搬进来了。”
胤禛心里尚满意,永寿宫虽是西六宫之一,没有东六宫显贵,但是和养心殿离的近。

胤禛点头道:“嗯,芷珊应该不会亏待了她的。明天宣怡亲王进宫商议后宫的事,朕要他和礼部一起拟旨册封后宫之事。”
忽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年侧福晋的分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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