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反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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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攻记- 第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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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下身子看着赵谆,慕风沉声说道:“若是为了我自己报仇,许久以前,你已是我枪下的一缕幽魂,还能到今日?明日天亮,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最好知道你要说什么,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葬身在着山谷了,与猛兽为伴。” 

说罢,慕风转身出了崖洞。 

外面响起了野鸟惊起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没了慕风的脚步声,赵谆呆在角落里,一双手愤怒的攥着,却不知道如何才能逃脱出慕风的禁锢。 

等了许久,赵谆揉着发麻的腿脚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小心的挪到崖洞门口,朝外张望了片刻,也不见慕风的身影,赵谆大着胆子溜出了洞,顺着白日被慕风捉来的方向摸索着去了。 

天亮的时候,赵谆终于出了山谷,看着面前平坦的田间小路,赵谆再也顾不得,大口的喘着气朝前奔去。 

可没多久,听到身后有不疾不徐的马蹄声传来,赵谆心一沉。 

回头去看,慕风就在身后十余步处跟着,一脸的平静,仿若自己不是逃出来的,而是被他带出来的一般。 

心中的颓败,连同身上的酸痛阵阵袭来,赵谆任命的瘫坐在地上,抬眼看着慕风冷声说道:“老夫一生荣耀,即便最后几年流落在外,可也未曾受过今日一般的屈辱。即便当日做了那么多的事,在旁人眼中是大逆不道,该遭天谴,可老夫却从来不悔。老夫只悔一件事……” 

微眯着眼睛等着慕风,赵谆厉声说道:“老夫只恨,等日没有派人将你赶尽杀绝,否则,老夫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赵谆故意激怒慕风的话,慕风又怎会听不出? 

知晓他一心求死,慕风却懒得与他废话,当即纵马过来,将他抓起来吊在马屁股上,飞奔着朝前去了。 

半日的功夫。便到了通州大营,侧头望去,东边的天尽头,一轮旭日才刚刚冒了个边沿。 

许是慕风早已打过招呼,军营门口守着的侍卫见是他,当即退后一步让开了道路,慕风一路直奔,便到了刑房。 

军营里从不设置刑房。而这一间,从一踏进去,赵谆就面色发白的抖了起来。 

曾几何时,他也从大梁各处搜集这样稀奇古怪的刑具。那些不愿屈服的人,只要落在了他的手里,要么便是横着从刑房里出来,扔在乱葬岗上任凭野狗叼实,要么,就是屈从于他,成为他手下的工具。 

包括,当日的玉郎。 

此刻,赵谆才真切的直到。慕风是真的不想让自己死,他想让自己尝过楚玉受过的每一遭罪,将自己折磨死。 

“你就是个恶魔……” 

怒目相对,赵谆的眼中,尽是鲜红的血丝,衬着瘦削的面孔,显得如厉鬼一般的吓人。 

“慕将军……” 

门外进来了两个壮硕的士兵。恭敬的给慕风行了礼,然后站在一旁打量起了赵谆,那目光,似是在想怎么用那些刑具招呼他,赵谆不自禁的又抖了起来。 

“便劳烦两位兄台了,别把他弄死了,回头,我请两位喝酒。” 

慕风冲那两人颔首一笑。 

“不敢不敢。慕将军客气了……” 

那两人忙点头应道。 

说罢,慕风便转身出去了,身后,响起了铁链拖动的声音,没等慕风走到大营门口,刑房里。便传出了凄厉的惨叫,让人只听着就寒毛顿立。 

出了大营,慕风的坐骑,一匹雪白色的高头大马便昂首阔步的踱了过来,慕风拍了拍它的头,缓步朝前走去,一人一马渐渐的消失在了守卫们的面前。 

不知走了多久,只见面前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而头顶,却是盘旋飞舞着的孤鸟,衬得四周多了几分寂静。 

野草丛生,可都已经干枯,不过却可以想象,到了夏季,这里会是多么的郁郁葱葱。 

似是已经来过此处,慕风四处张望着,待到辨别清楚了方向,大步的走了过去,没多久,在一棵榆树下,看到了一个小土堆。 

土堆前,赫然立着一块简陋的木板,上面是鲜红的几个大字:兄长玉郎之墓,弟清风敬上。 

“玉郎,我已经为你报仇了,待到来世,咱们还是知己,一如从前般亲如兄弟,好吗?” 

从马背上解下牛皮囊,慕风蹲在墓前,打开盖子,将牛皮囊里的酒水,在墓碑前倒了一圈,旋即,举起牛皮囊冲墓碑一扬,仰头喝了一口,仿若面前是玉郎,在与他干杯一般。 

深呼了几口气,慕风索性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看着身旁隆起的小土堆,絮絮叨叨的回忆起了从前的事,面上,从未有过的柔和笑容。 

一下午,就在往事的追忆中过去了。 

太阳下山时,远处过来了两个人,担架上,赫然是奄奄一息的赵谆。 

“这儿,是玉郎的衣冠冢,这一世,你在此守护忏悔,为自己赎罪。你若是想逃,下场只会比今日更惨。” 

看着眼带绝望的赵谆,慕风冷声说道。 

“疯……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口齿不清的说着,赵谆的双手,无力的落在了担架上。 

一日一夜,慕风坐在玉郎的衣冠冢旁没有动过,而面上的表情,已从之前的凝重,直至最后的云淡风轻。 

待到离别时,慕风的身上似是陡然轻松了几分,便连眼底都含着几丝清浅的笑意。 

再度纵身上马,想及即将回到都城,慕风的心里,却顿时火热起来。 

那里有他深爱的妻子儿女,还有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有他未来美好的生活。


第八百九十三章 舍得
 “哐啷”一声巨响,靠墙而立的书架整个倒下,上面整齐摆放着的书籍和几个瓷瓶都纷乱的跌在地上,瓷片散落一地,而纸张更是被窗口吹进来的风四散的整个书房都是,一眼望去,书房里显得杂乱不堪,让人无法立足。 

“公子,你开门啊,开门啊……” 

随安大力的拍打着书房的门,可里面的人却并未有动静,随安无奈之下,跑到一侧的窗口,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室内凌乱不堪,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酒味,而卓远之却面色潮红,显然已经酒醉过头。 

“公子,小的扶你回屋里休息……” 

随安圈住卓远之在空中挥舞着的胳膊,强硬的拉着他朝外走,却被卓远之大力的挥开了。 

“那……那些是我的,都是我的,你们凭什么动它?凭……凭什么……” 

打着酒嗝,卓远之眼神狠戾的冲着窗外的几棵枯树大声的叫喊着,一旁的随安见他这般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打摄政王带着宝藏回都,而大梁各处都张贴了那所谓的惠民十二计之后,自家公子便成了这般模样。 

谁能想到,从来温文尔雅的卓大人,会有今日这般颓废的模样? 

几次劝说不得,随安便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见他朝哪边转身,便忙不迭的将他脚下的碎瓷片拨过去,免得他扎伤了脚,没一会儿,卓远之就无力的瘫倒在了上首处的软榻上,又抱着酒坛喝了起来。 

见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随安打开门,唤进了在门外候着的小厮和丫鬟,几人动作麻利的扶起了书架,将书房打扫干净。又各自退了出去。 

再回头,卓远之已经抱着酒坛子睡着了,随安过去从他手里掰扯出坛子,又给他盖上薄毯,才静悄悄的退出书房。 

满脸的担忧,随安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往外院走着,却听得有兴奋的喧闹声想起。随安蹙了蹙眉,大踏步朝前走去,待到看清来人,脸上顿时浮起了一抹惊喜。 

“夫人。您可回来了……” 

随安俯身给长平郡主行了礼道。 

“他人呢?” 

回头吩咐了乳母带着孩子回屋去,长平郡主回头看着随安问道。 

“公子醉了,在书房呢。” 

随安低垂着头恭谨的答道。 

似是早就猜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长平郡主也未多说什么,吩咐着随安道:“找两个人,抬着将他送回屋里来。” 

说罢,长平郡主径直回了屋。 

一夜酣睡,梦中,卓远之仿若又回到了幼时。那时的他,虽身上穿着粗布衣衫,可口中发出的清脆欢笑声,像是在梦里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般,说不出的喜悦。 

面前不远处,是同样一身粗布衣衫的一对中年男女,一个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翻修有些破损的锄头。另一个,却坐在门槛边缝制手里的新衣,不时抬头看看自己,笑着说:“远儿乖,过几日生辰时,娘就可以给你做好新衣服了,到时候,爹和娘带去你市集买风筝。好不好?” 

小鸡啄米一般的连连点头,小小的少年郎一脸灿烂的笑容。 

可是,没等到生辰,那段美好的日子便结束了。 

金老伯出现了,他说,孩子的父母要把孩子接回去。 

似是一早就说好的一般。中年男女嗫喏着,终于什么都没说,可眼中的绝望,便连没经历过世事的少年郎看到,都觉得心里有些撕扯的疼痛。 

他哭,他喊,昔日叫做娘的女人哭的更厉害,而他,已被金老伯扛上马上,渐渐的远去了。 

从那以后,他便成了身世飘零,寄人篱下的卓远之。 

眼角的泪,顺着脸庞滑过,没入了枕头,倏地就不见了,卓远之轻蹙着眉头,抬手拂去脸上的泪痕,睁开了眼睛。 

一室的和煦晨光中,不远处临窗的软榻上,身姿秀美静好的妻子穿针引线的缝着一件小衣服,她的身旁,是端正的跪坐在小几前翻看画册的衡哥儿。 

许是母亲交代过不许发出响动,衡哥儿便连翻书时都格外小心,生怕吵醒了还在睡觉的父亲。 

长平郡主不时的抬头看看儿子,衬着换线的功夫,还温柔的拍拍衡哥儿的头,对小家伙的乖巧表示夸奖,衡哥儿便抬头冲母亲笑笑,童真的脸上,一脸的灿烂满足。 

亦如当时的自己。 

这样的温情,从前日日都在,卓远之竟没什么感觉,此刻看到,原本失落满满的心里,却顿时被填的满满当当的,卓远之轻叹了口气,只觉得眼中又漫起了一层温热。 

“娘,爹爹醒了……” 

翻书的当空,衡哥儿抬头看了卓远之一眼,见他也抬眼看着自己,衡哥儿冲父亲露出了一个笑脸,方回头看着母亲唤着。 

“醒了?” 

轻柔的笑着,长平郡主放下手里的绣活,端起自己喝了一半的温茶走到锦桌旁添满,走到床边扶着卓远之起来,喂他喝了几口。 

“娘,我要去找姐姐,她说给我讲故事的。” 

痴缠着,衡哥儿麻溜儿的下了软榻,见母亲点了点头,衡哥儿抱着画册转身跑了,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渺儿,你……” 

声音微哑,卓远之犹豫着,却不知该说什么,长平郡主看到,释然的摇了摇头笑道:“我不走,咱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不会分开,不会。” 

只一句平常的话,卓远之的嘴唇,却都激动的轻颤了起来。 

伸手将妻子拢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至极的清香,卓远之才觉得心安,连日来的孤独无奈和落魄,此刻都渐渐的消散,让他有种“终于”的感觉。 

“渺儿,我跟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从前的事,不大愿意去想了。可最美好的小时候,我都几乎记不清了,可昨夜的梦里,却都出现了,如今,我又记起来了。” 

卓远之吸了吸鼻子说道。 

“好啊……” 

嫁给卓远之之前,便知晓他是孤儿,流离辗转了许多地方。也吃了许多苦,是故,两人成亲这么多年,卓远之不说。长平郡主便从未问过,此刻听他主动要说,长平郡主的心里,释然的轻叹了一口气。 

日光温暖,金炉生香,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温情暖意,相依相偎着的两个人,也如刻在画卷上的一般,透着一份岁月沉淀的淡然。 

卓远之的脸上。时而回忆的欢喜,时而清冷的停顿,可眼角偶尔滑落的泪水,却暴露了他积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脆弱。 

“渺儿,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其实,你的荣华富贵。远不止于此的。” 

说完了往事,卓远之有些自责的叹道。 

“不止于此?夫君的意思,是我该嫁个更好的,还是嫁给原本的你?” 

长平郡主坐正身子,打趣的看着卓远之问道。 

只一瞬,卓远之就明白:原来她早就知道,一直都知道。 

“渺儿,我……” 

面对这样的妻子。卓远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嫁给你,我从来不悔,而且我坚信,即便嫁给旁人,我都不会过的如现在一般幸福美满。夫君,放下心中的执念吧。身世,宝藏,一切的一切都丢开,只有咱们,只过咱们的小日子,好吗?” 

长平郡主放柔了声音看着卓远之说道。 

提起宝藏,卓远之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怒气,“那些,都是我父亲的,原本都是该属于我的,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眼见方才还平静泰然的夫君在听到宝藏二字后变成了暴怒的另一个人,长平郡主也不做声,只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卷起床铺上的锦被枕头发泄了一通,才正色说道:“打从他起了谋逆之心的那一天起,那些东西,便已经不属于他了。” 

身子一僵,卓远之顿时愣在了床上,低垂着头的面上全是颓然。 

“放手吧,夫君,有我和孩子,咱们一家人的日子,像现在一样,不好吗?难道,你就愿意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抛开我们?” 

攀附住他的一只胳膊,长平郡主柔声劝着。 

过了好一会儿,见卓远之还没有应答,长平郡主放开手,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好吧,假若,假若我和孩子们都愿意站在你这一边,想办法和你一起,去夺回那些原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赢了,那便什么都有了,可是,若是……” 

迟疑了一下,长平郡主倔强的抬起头,直视着卓远之的双眼继续说道:“那若是输了呢?” 

“你是个好丈夫,是个好父亲,我相信,一旦有输了的迹象,你定然会安排好退路,无论你会如何,你都会把我和孩子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远之,你有想过将来吗?将来,你还想让咱们的孩子,如同你幼年时一般,辗转流落,尝尽苦楚吗?” 

长平郡主一脸哀伤的质问道。 

“不,不要……” 

睁大了眼睛看着长平郡主,卓远之一脸的惊恐,可旋即,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大力的捶了一下床,“可是,我不甘心,让我就这样放弃这一切,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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