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反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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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攻记- 第5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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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午觉起身,慕嫣然让小平子去内务府唤来了赵胜。 

“回王妃的话,如今都城里所有空置的宅子,以及周遭的环境和府内布局图。尽数在此,请王妃过目。” 

恭敬的递上了一叠素笺纸,赵胜细声说道。 

一一翻看着,慕嫣然的目光,锁定在了城郊的一处庄子。 

见慕嫣然打量着那一张图纸,赵胜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仔细的将那处庄子的来历,以及周遭的环境讲说了一遍。 

那是几十年前的一处庄园。当年赏给了一位老将军,可是先恒王谋逆时,这位老将军的一个儿子也牵涉其中,事后虽未严惩,可老将军却引咎己身,辞去了军中的职务。带着一家人返回了故居。 

庄子坐落在城郊,可离都城极近,周遭又都是农田乡野,与慕嫣然手中所看到的其他宅院相比,既不会显得豪奢又不会过于简陋,用来安置焕王家眷,却是最合适不过的。 

“就这儿吧,你带人过去收拾一番,打扫干净即可。另外,带些懂规矩的嬷嬷过去,未抓到焕王之前,那儿可出不得一丝差错。” 

慕嫣然将那张布局图抽出来递给赵胜,沉声吩咐道。 

“奴才明白,这就去布置。” 

赵胜在宫里也有许多年了,这样的事,他心中早已有计较,得了慕嫣然的吩咐,赵胜回到内务府,当即便挑出了二十位最是严苛守规矩的嬷嬷,以及十几个耳聋口哑的太监一并带去了庄子里。 

这样一来,一旦焕王家眷入住,那儿等同于是与人隔绝,被完全的看管起来了,而外人,也绝不会知晓内里的情形。 

五月二十一日,刚过了午时,十几辆马车进入都城,虽未宣扬是从哪里来的,可百姓们却像早已知晓一般,早早的围在了街道两侧。 

骑马当前的,是宾州总督府的一个参将,两旁是一路护卫焕王家眷回都城的侍卫。 

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马车里,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孩童的哭泣声,可这却丝毫没有引起围观百姓的丝毫同情,不一会儿,百姓们的手里,便多了许多物什。 

烂菜叶子,臭鸡蛋,灰黑色的抹布…… 

“谋反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坐马车?就该拉出来游街示众,滚出来……” 

“是啊,交出那个谋逆的人,交出来……” 

…… 

想及那些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百姓们便觉的积压在心里的愤懑,都瞬间迸发了出来,手里的东西,便满含怒火的飞向了道路中央的马车,和随行在后面的焕王府下人身上。 

便连两侧的宫中侍卫,也免不了受到牵连。 

及至马车在宫门口停下,焕王妃吕薰黑着脸,牵着三岁的女儿下了马车。 

身后的一辆马车里,跟着焕王侧妃庞香凝,以及她生下的儿子贺琼泊。 

想及从前给明诚太子做伴读时,自己的儿子还欺负过泰和帝,庞香凝的心中,便有无尽的惶然,再加上如今身份不同,焕王谋逆,焕王府几个女眷的诰命已尽数被除,如今的她们,地位卑微还不如街边的百姓。庞氏的心里,如何不怕? 

心内还忐忑着一会儿见了新帝和摄政王夫妇,自己要如何应答,吕薰转头看见一脸瑟缩的庞氏和贺琼泊,心中却似顿时有了计较。 

“你看什么?我告诉你,如今你已不是高人一等的焕王妃,你我身份相同,你莫想再算计我们母子。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你。”

注意到了吕薰的目光,庞氏狠声说道。 

唇角边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容,吕薰似是不愿与庞氏过多计较。鼻孔中轻哼了一声,继而牵着女儿朝前走去,庞氏气鼓鼓的,正要追上去,身旁,一个穿着一身素白色衣裙,面貌淡雅的女子拽了拽她的衣袖,轻声劝道:“庞姐姐,已经到宫门口了。咱们还是安静些吧,否则说不定要被处以宫规了。” 

似是平日里和那女子交好,庞氏恨恨的瞪了吕薰的背影一眼,方转过头来看着那女子说道:“巧儿,日后她若是再仗着自己是正妃欺负我,我便是死,也要拖着她的。” 

说罢。眼见前方已经有太监转过头来不耐的瞪着自己,庞氏牵起儿子的手,又回头看了那巧儿一眼,几人疾步跟了上去。 

到了乾安殿门口,小林子传旨,说皇上和摄政王对罪臣贺启智满心失望,不欲见她们,磕了头。便可以跟着内务府回去安置了。

吕薰一脸的泰然,跪倒在地,冲殿内磕了三个头,方站起身,转身跟着引她们来的那个小太监朝外走去。 

还是那几辆挂满了菜叶和臭鸡蛋的马车,只不过。里面的箱笼,都已经被内务府的太监查验的凌乱不堪,吕薰不看也知,那些细小的值钱物件,怕是都没了。 

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吕薰轻轻的叹了口气,俯身抱起女儿,母子二人钻进了马车。 

车帘落下,三岁的小女孩儿轻声问道:“母妃,你怎么了?” 

面色柔和的笑着,吕薰摇了摇头,将女儿拢在怀里道:“以后,叫母亲,或者叫娘,记住了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母妃了。”

似懂非懂,小女孩儿点了点头,洋溢着一张笑脸唤道:“娘……” 

等了好久,马车还没有开动,吕薰伸手敲了敲车厢壁,车帘掀开,贴身丫鬟笛儿眸带不喜的回话道:“主子,庞侧……庞姨娘带着少爷去瑞安宫了,说要给摄政王妃叩头赔罪。” 

说罢,回头看了看,笛儿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太监得了她的银子,便带着她去了,如今倒好,咱们便是赶过去,怕是也来不及了。主子,又让她得了先机。” 

冷笑了一下,吕薰不以为然的说道:“摄政王妃现在何等身份,岂是她去了就能见的?白花银子罢了。既然她有王爷给她的体己,那就让她花吧,咱们且瞧着就是了,不去管她。” 

话音落毕,宫门口,出现了骂骂咧咧的庞氏。 

瑞安宫里,慕嫣然吩咐着小平子道:“内务府将焕王家眷送到庄子上,必定会回来复命,你去交代赵胜一声,以后那处庄子除了前门,其余几个门尽数封死。只许进,不许出,记住了吗?另外,派人都看好了,不许出一丁点儿差池。” 

领命而去,堪堪一炷香的功夫,小平子便回来了,“主子,赵总管都早早儿的吩咐下去了,您就放心吧。” 

点了点头,慕嫣然正要摆手示意小平子退下,却见他继续说道:“主子,奴才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秦府递了牌子,说他家的姑奶奶要进宫给您磕头,被内务府给拒了。” 

“秦府的姑奶奶?” 

犹疑的说着,慕嫣然半晌才想起来是谁,脸上顿时显出了怒容,“秦柔儿……” 

年前百官考核时,秦宰相收到了从郓州送来的匿名信。 

按着常理,对于匿名举报的奏呈,言官们通常是不予理会的。 

可这封信里,将一应罪状和贪墨的时间以及金额大小都写的一清二楚,哪怕是诬告,也说明举报的那人是花了心思的。 

因为这份好奇,也因为信中牵涉到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女婿,秦宰相暗里安排了人去调查了一番,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再看手中的匿名信,秦宰相愈发觉得沉甸甸的,不敢擅自处理,秦宰相便将那封匿名信送到了景熙帝手里。 

信中。被检举的,是郓州正三品的按察使顾安怀,罪名是贪污。 

大梁境内大小官员,若是说任上清清白白从无贪墨过一两银子,这样的人,别说如今,便是大梁几百年的历史中,也是不存在的。 

是故。朝中常有言官弹劾某某官员,常常是罪证确凿,像贪污这样通常不留话柄的罪证,即便是弹劾了。最终若是查不出结果,也都不了了之了。 

所以,顾安怀在任上的那点贪心,如今既已闹到了明面儿上,就绝对不得善终了。 

年节各地官员考核,旁人升迁也好,贬黜也罢,顾安怀却相安无事,为此。顾安怀和秦柔儿私下里都乐开了花。 

不成想,一开年,便有钦差大人奉命前往郓州彻查,顾安怀这才知道,并不是摄政王心慈手软,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己留活路。 

百般周旋,奈何钦差大人铁面无私。不到一个月,厚厚的几摞铁证便摆在了乾安殿摄政王的案桌上。 

证据确凿,顾安怀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都城焕王谋逆事了,一道圣旨发往郓州,顾安怀被夺官抄家,此后不得再入仕途。 

在那以后,顾安怀贪墨一事,就此落下了帷幕。 

而慕嫣然却没想到。两个月以后,秦柔儿却再度出现在了都城,还想借着秦府如今的声势,以秦府姑奶奶的身份进宫来见自己。

她想做什么? 

太后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将害了景熙帝和秦素儿的幕后真凶太皇太后拖到了阴间,可这件事。却并不会因此而罢休。 

秦柔儿,你总会为你当日投毒害亲姐的罪行付出代价。 

心中暗想着,慕嫣然抬眼看着小平子吩咐道:“去告诉内务府一声,秦柔儿若是再递牌子进宫,便让她进来,我倒要瞧瞧,如今,她又打着什么算盘。” 

点头应下,小平子退出了内殿。 

果不其然,没几日,内务府便有小太监前来通传,说秦府的姑奶奶要来给摄政王妃磕头,请慕嫣然示下,什么时辰合适。 

“午时二刻吧……” 

慕嫣然沉声说道。 

恭敬的退了下去,那小太监自去传了话,午时将过,便听得外头白薇说:“王妃带着殿下歇午觉呢,劳顾夫人候着吧。” 

如今的秦柔儿,身上已经没有了诰命,能进的宫来,全凭着秦府的声名。 

是故,前来通传的小太监也好,引着秦柔儿过来瑞安宫的女官也好,面上都还端着几分恭敬,可这全都是冲着秦宰相,以及早已离开都城的秦素儿,与顾安怀,甚至于秦柔儿本身,并无一丝一毫的关系。 

而除了贺启暄和慕嫣然,却再未有人知晓,大梁会有今日,秦柔儿,也是凶手之一。 

廊檐下,秦柔儿卑微恭敬的站的笔直,虽心中早已恼怒万分,可面上却一丝都不敢显。 

从前的她是三品诰命夫人,慕嫣然是一品皇妃,可如今,她已落魄如斯,慕嫣然却是超品的摄政王妃,慕嫣然动一动手指,她就会像蚂蚁一般被碾碎。 

如是想着,任凭额头上渗出的汗抹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秦柔儿一动都不敢动,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直到听见内殿响起了细微的动静,秦柔儿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再一抬头,却觉得整个腰背似是僵住了一般。 

“顾夫人请吧……” 

竹帘掀开,白薇出来通传道。 

颔首谢过,秦柔儿缓步踏进了正殿,迈过门槛,只觉得一股清凉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陡然清醒了几分。 

“妾身见过摄政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柔儿跪倒拜道。 

“平身,赐座。” 

懒洋洋的叫了起,看着秦柔儿依旧明媚姣好的面容,再想到另一边秦素儿已身中剧毒,跟着景熙帝远走他乡,这以后的几年都将在漫漫的解毒生活中度日,慕嫣然的心里,愈发憎恶了几分。 

“不知顾夫人此来,有何贵干?” 

懒得与她寒暄,慕嫣然开门见山的问道。 

神情一怔。秦素儿似是没想到慕嫣然会这样冷脸对自己,嗫喏着说道:“妾身带着孩子们回来侍奉父亲母亲,想着姐姐不在宫中,而如今是王妃在打理后/宫事宜,所以,妾身便来给王妃磕头请安。并……并没有什么事……” 

说着,秦素儿有些躲闪的低下了头。 

只一瞬,慕嫣然就明白。秦素儿此来,必是有所求。 

好一会儿,见慕嫣然不搭话,想及从前在云都城见她时她脸上显而易见的不喜。秦柔儿知晓,此番进宫,心内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可想到秦素儿和慕嫣然关系匪浅,而自己从母亲秦夫人那儿得知,景熙帝和皇后都已离开都城,两位公主却是托付给了慕嫣然,秦柔儿转而瑟缩的请求道:“皇后娘娘出宫静养,两位公主在宫里,想来十分孤独。妾身,妾身想去看看两位公主,还望王妃准许。” 

“莫说本妃,便连秦夫人也常来宫中与两位公主作陪,何来孤独一说?顾夫人说话,还是注意些的好……” 

没好气的说着,慕嫣然摆了摆手。示意梨白带秦柔儿去夕颜殿。 

待到秦素儿走后,慕嫣然回头看着白薇吩咐道:“去打听打听,秦柔儿此番回都城,是来做什么的?” 

慕嫣然不相信,秦柔儿回来都城便如她所说,是来侍奉秦宰相和秦夫人的。 

白薇去了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主子,顾府被查抄后,所有的田产都被没收充公。顾安怀和秦柔儿无以为家,所以,顾安怀让秦柔儿回来走走宰相大人的门路,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起复呢。” 

白薇不屑的说道。 

“起复?” 

摇头苦笑,慕嫣然似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无奈的叹道:“秦柔儿。还真是自不量力。从前在郓州时,便总是这般,如今回了都城,却不成想还是老样子。如今看来,莫说是秦宰相,便是秦夫人,怕是也不清楚她的目的呢。” 

从夕颜殿出了宫,秦柔儿的面目上,不禁有些泄气的黯然。 

可转瞬,秦柔儿便想到,秦素儿已经跟着景熙帝出去,必定不能在父母身前尽孝,而秦宰相和秦夫人也历来疼宠自己,说不定会有机会。 

如是想着,秦柔儿轻呼了几口气,振作起精神回到了秦府。 

进了寿安堂,秦老太太正和秦夫人说着话,见秦柔儿回来,秦老太太面色一敛,慈声说道:“柔儿,此番你回来,我和你母亲,心中何尝不知道你受了委屈?那顾安怀在外头官场上的事,你一介妇人,也插手不得,却平白的被他牵累,你心里的苦,我和你母亲,也都知晓。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日后你当好生规劝着他,莫要再做这等贪赃枉法的事了,我会跟你父亲说,让他给姑爷寻个事情做,等你回去,以后就好好过日子,知道了吗?” 

若是从前,秦柔儿必定感激万分,可过了这么多年的富贵日子,再让她回到一清二白的平常生活,旁人能不能适应,秦柔儿不知道,可她知晓,自己定然是受不了的。 

心中凄苦无比,秦柔儿却不敢顶撞老太太,默默的点了点头,流下了两行伤心的泪。 

一边,却在心内盘算着,想着另外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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