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尔菲德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的背影,伊莱文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他高兴的几乎都要从原地跳起来了,
“刚才还在发愁魂器上的2784个符文怎么办,这就来了免费助手!啧啧啧,真是棒啊!谢尔菲德,看来我以前真的误会你了!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面冷心热的热血好男儿!!!”
伊莱文一边自我陶醉着,一边漫悠悠的背着手朝着餐厅的方向走了过去,沙朗在对他吩咐完一些交待之后,已经带着她的管家搬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沙朗和那个身材火爆的女管家之间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关系,难道是拉拉?不过这样想是不是有些太污了?
在看到温蒂叉着腰指挥着洗过澡的孩子们端着饭盘去厨师那里取食物的时候,伊莱文赶紧收起了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随手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了一枚红彤彤的果子,就坐在了正在埋头对付着一碗香喷喷的鱼汤和一大份刚烤出来的松软的“杜诺”馅饼的谢尔菲德对面,而几分钟之后,伊莱文刚刚吃完红果子,温蒂也托着两份盖上了红澄澄的红烧牛肉的大米饭的托盘走了过来,这是两个人小时候在波尔多庄园最喜欢的饭食,尽管已经过去了六年多,但这口味却一直没有改变过。
27。杜诺之思(上)
伊莱文用勺子舀起一口被牛肉汁浸泡的柔软的,散发着诱惑香气的米饭送进了嘴里,然后发出了满足的咀嚼声,已经照顾了两个人好几天的仆人也适时送上两杯鲜榨的果汁,然后就围在旁边的桌子上吃起了饭,温蒂不止一次说过,原来沙朗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否则这些仆人们也不会养成这样随意的习惯,不过在伊莱文看来,那女人估计纯粹是懒得不想出房门,所以吃饭的时候都是在自己房间的小客厅完成的,这些仆人平时估计都见不到沙朗,肯定对那神秘的女主人也没有什么畏惧了。
“你知道吗?你们这地方的馅饼其实挺好吃的,但我一直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叫做“杜诺”这么奇怪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人名之类的什么东西。”
伊莱文伸手拿过了谢尔菲德盘子里的红绿相间的馅饼,咬了一口,那酥软和略带甜味的美好感觉让他的话也多了起来,不过他的感慨之言,却是让刚刚啃完了鱼肉的谢尔菲德露出了笑容,这家伙拿起旁边的餐布擦了擦嘴,然后同样拿起一块馅饼,咬了一口之后,才含糊不清的说道,
“其实你说的没错,杜诺,这本是一个人名,他是数百年前的一位野法师,是本地人,哦,对了,他还是传承了我的导师艾维这一系野法师传承的“荒野行者”,也算的上是我的前辈,而你手里的馅饼,就是这里的人民为了纪念杜诺为他们做出的奉献才起的名字,但现在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家甚至普遍认为,制作出了这种馅饼的人叫杜诺呢。”
伊莱文的眉头挑了挑,虽然谢尔菲德的话说的很随意,但已经在这世界生活了六年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一位野法师在某个地方留下自己的传说有多么的难,尤其是在近几十年,已经被正统法师们逼到了绝路的野法师们,甚至被当作了佣兵,或者是匪盗之类的代名词,似乎已经没有人能记得,在第三纪元的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那些背负着巨大卷轴,行走在大地之上的野法师们是多么的睿智,多么的强大,那个时候的他们,可是完全可以和所谓的正统法师们互相抗衡的群体,甚至在魔网初建,经典魔力体系方兴未艾的时候,现在的正统法师们的先祖,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
所以他饶有兴趣的小口咬着嘴里的馅饼,问道,
“那说说嘛,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
“嗯,如果你真的想听,那么好吧。”
谢尔菲德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清咳了一声,这才开口讲述道,
“那还是帕尔文的魔晶矿没有被发现的时代,当时的这里刚刚并入神圣德尔帝国南疆,是一片长满了野草,猛兽横行的烟瘴之地,不过由于帕尔文的地理环境,所以这里其实已经有了很多的居民,都是本地人,杜诺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比较幸运,出生的时候就是镇长的儿子了,所以从小的生活也很不错,而宽厚的老镇长,其实也是一名隐藏起来的野法师,尽管当初的正统学派对于野法师们的迫害还没有现在这么明目张胆,但很多不愿意牵扯进纷争的人,都提前找到了隐居的地方,独自探究着魔法的奥秘,而杜诺一家,就是这种情况。”
“本来按照杜诺的人生轨迹,他也许会接任父亲的位置,成为新的镇长,然后带着大伙向更好的生活进发,但在他十七岁的那一年,变故发生了,名为“熔火地狱”的邪教徒们在一望无际的荒野深处献祭了数百人,召唤出了一头他们根本无法控制的炎魔,在始作俑者被杀死之后,那炎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把荒野当成了自己的巢穴,于是不久之后,一场人为的大干旱席卷了整个南疆,尽管当时的“不死鸟”伯爵发动了他能发动的一切势力去拯救他治下的子民,而洛达尔皇室也分发了很多很多的物资,但仍然还有很多人处于生死之中,像你这样的法师肯定知道,炎魔这种元素生物所在的地方,根本不会有雨水降下,所以拯救这些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那头藏在荒野里的炎魔!”
谢尔菲德伸出手指朝着南方点了点,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洛达尔皇室的法师团就来到了南疆,但荒野的土地太大了,没有当地人的帮助,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相当于两个小公国的土地上,准确的找到那炎魔的居所,你也知道,这种生物一般都喜欢生活在地下的岩浆当中,所以他们的巢穴最多也就是一个岩洞的规模,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那些正统学派们也不得不向隐居在周围的野法师们求助了。”
伊莱文的眼睛睁大了,他确实没想到,杜诺的故事里竟然还有正统法师的参与,而且从谢尔菲德的语气来看,这故事里的正统法师们竟然还扮演的是正面的角色。
“据我的导师说,那是近三百年以来,帝国境内最和谐的一次野法师和正统法师的联合行动,事关南疆数千万生命,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怠慢,所以包括杜诺的父亲在内的七名隐居的野法师,和洛达尔皇室的十名高阶法师们,在三天之后,就动身进入了荒野之中,半个月之后,大干旱的第一场雨降了下来,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那十七名法师,他们进入了荒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也正是因为他们当年挽救了数千万人的功绩,在南疆这一块,当时的“不死鸟”伯爵发出了领主令,宣称这里将不会再驱逐任何一名正直,并且愿意服从统治的野法师,这道法令直到今天还在生效,但具体的情况你也知道,说实话,现在南疆这边,能有一百名真正的野法师,我就真的很开心了。”
谢尔菲德感慨了一下,看着伊莱文和温蒂好奇的脸色,耸了耸肩膀,然后继续说道,“干旱虽然解除了,但实际上帕尔文和附近的居民们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因为当时他们距离炎魔所在的地方太近了,因此所遭受到的苦难远比其他地方更惨,整整两年,辛勤劳作的农夫的土地里,颗粒无收,很多人都逃离了这个地方,直到自从父亲死后,一直将自己关在父亲的实验室里,头发和胡须都快长到一起的杜诺打开实验室的门的那一刻。”。
28。杜诺之思(下)
“杜诺在他父亲死前,甚至连一点点法师的知识都不曾学习过,但在那两年里,他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千万次的实验,终于做到了连当时帝国的奥术师们都没做到的事情,他用炼金术的手法,将好几种植物嫁接在了一起,最终形成了你刚才吃得那种红果子的树苗,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又弄出了绿稻米,也就是现在帕尔文周围,甚至整个南疆的所有农夫都在种植的作物,这两种作物其实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优点,但他们极度耐旱,而且生长周期短,虽然在成长过程中需要添加一些制作工艺很复杂的特殊肥料,但对于那些已经两年都颗粒无收的绝望的农夫和民众来说,这已经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谢尔菲德最后叹了一口气,拿起稍微有些冷掉的馅饼,“杜诺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将整个帕尔文地区的生态恢复到了灾难之前的一多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弄出来的红果子和绿稻米也给呈现给了当时正在为南疆的粮食问题焦头烂额的刚刚继任的“不死鸟”伯爵,在反复的排出骑士确认之后,大喜过望的伯爵一纸诏令,就将还在继续改进红果子和绿稻米的杜诺召唤到了“不死鸟”城堡,三天之后,杜诺就作为南疆统治者的“特殊顾问”出现在了南疆的政治社会里,他只用了又一个五年的时间,就在重重压力之下,将南疆的粮食产量翻了一番,但就在“不死鸟”伯爵为他庆功的酒宴上,他死了,没有死在他最喜爱的实验室里,而是死在了卑鄙的毒酒之下,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南疆的野法师们和正统法师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势若水火,进而影响到了整个帝国境内形势。”
“虽然几百年之后,政客们忘记了杜诺,法师们忘记了那个死人,甚至连野法师们自己,都忘记了当初那个带领着野法师们欣欣向荣的领袖,但这里的人民记得他,他们用最朴实的方式将自己的感激送给了杜诺,这种用红果子和绿稻米制作的馅饼,据说也是“不死鸟”伯爵城堡里每天必须有的一道菜,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名字的来历,但我想杜诺看到这些,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谢尔菲德苦笑了一句,“正统学派可以允许杜诺自由的研究他想要研究的东西,也可以允许杜诺去拯救那些平民,但他们不能允许一个在民间和政治层面还有野法师的群体里都声望卓著的野法师出现,杜诺就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死掉的,他本来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数百年都没有出现过的野法师的领袖,但他就那么简单的被一杯参杂了十七种毒液的毒酒杀死了,他的传承也没落了,伊莱文,你知道吗?杜诺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让野法师们堂堂正正的行走在这片大地上,艾维正是作为真正继承了杜诺精神的人,才会有那么狂妄的梦想,而现在,这个梦想到了我的手上。”
“我有一个疑问!虽然可能对于伟人来说不太恭敬,但我还是想问,”
伊莱文搂住了已经为杜诺流下了眼泪的温蒂的肩膀,疑惑的问道,“杜诺作为一个强大的野法师,而且在炼金学上有那么高的造诣,怎么会辨认不出那杯毒酒呢?”
“强大?不”
谢尔菲德摇了摇头,“你可以说杜诺睿智,可以说他仁慈,但不能说他强大,实际上,在杜诺死去的时候,他甚至连最低级的魔力之手都用不出来,实际上杜诺根本没有学习法术的天份,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父亲在十七年里从未教导他的原因,但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南疆最伟大的野法师之一吗?”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转向若有所思的伊莱文,
“这也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话,伊莱文,你是个真正的天才,未来可能会比杜诺,不,比艾尔现存的所有的野法师们都更强大,但若要成为我们的领袖,你就得改变一些,磨去一些戾气,再多一些宽容,以及一些博学,从强大,真正的变成“伟大”!”
“可是我什么时候要成为你们的领袖了?”
伊莱文哭笑不得的拿起了手里的馅饼,使劲的咬了一大口,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特别是现在的野法师,瞧瞧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我可是听说咱们野法师的风光人物,混乱教团的萨米尔长老最近在布莱德王国被十大工会打得很惨啊,据说连老巢都被攻破了,你不是还有个师弟,叫什么来着?”
“罗兰!”
“是的,罗兰不是去投奔他了吗?也不知道那小子赶没赶上萨米尔仓皇逃窜的那一幕啊,一千多号人被三百人联军追着打,最后要不是他们逃进了大魔窟里,估计声威显赫,自称炸掉了九塔议会总部的混乱教团,就要变成真正的历史了,嘿嘿,真长志气,要是老K团将来变得和他们一样,我早就羞愧的自杀了。”
“这不是我说的,伊莱文,这是我的导师说的,父亲一生孤单,但却能平安的活到现在,要知道他看人的眼光是很准的。”
谢尔菲德的脸上同样带着笑意,但又稍显神秘,“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去做的,在你之前,又有谁能相信,三个人就端掉了九塔议会的符文塔?在你之前,又有谁能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能谋划出一个横跨风暴之海的异类王国?历史的前五十年,永远都是时势造英雄,而五十年之后,就是英雄造时势了。”
最后,谢尔菲德总结道,
“温蒂没发现是因为她一直陪在你身边,拉特尔他们也是一样的原因,但我,我注意到了,艾维,我的父亲也注意到了,也许你和你身边的人已经习惯,但我的不得不说,在那些熟悉你事迹,但却不了解你的为人的人的眼里,你已然是一位无可替代的传奇人物了,不要认为你没有资格,实际上,你比任何人都有这个资格。”
29。真实的谎言
吃完饭之后的第三个小时,当欢闹的孩子们穿上了沙朗留给温蒂的仆人们从他们自己家里拿来的,虽然旧,但总比之前好太多的衣服之后,就在温蒂和庄园仆从长,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嬷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外出去买东西了,他们的目的地就在刚刚搬到花园区街角不远处的波尔多商会,在伊莱文的要求下,商会的主管在前几天新进了一大批生活物品和实验材料,都是曾经波尔多城的老人手了,自然知道这位不算少爷的少爷喜好什么样的风格,因此在中午的时候,商会的小厮就跑过来通知说货物到了,刚才小孩子们很闲,所以推着车搬送货物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
这种劳作对于刚刚搬进豪华的新家,正是诚惶诚恐的孩子们来说,也刚好是一种适应的过程。
而作为主事者的伊莱文和谢尔菲德则猫进了中午的实验室里,两个人正拿着一大沓图纸在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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