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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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 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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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异常尴尬地抓了抓头:“我和您都已陷入一场注定旷日持久的战争!我……我无法在这个时候接受一个妻子,我要娶她,我就得对她负责任,我得保证她的未来充满光明!我不知道!我无法在这种时候给任何人任何承诺!所以……”

“塔里!”塔尔塔将军有点不耐烦了,“你是一个好小伙子,你可以不必娶她,但你得答应我……好好保护她!”

塔里狠狠地抓头,“我……我可以答应你,可是……可我连您的女儿叫什么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现在在哪?”

塔尔塔将军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啦!

“她叫菲欧拉,菲欧拉在古罗曼语里的意思是妖精森林,所以你不用担心她的相貌!”布伦卫戍司令不怀好意地拍了拍炮兵指挥官的肩膀,样子就像塔里捡到一个大便宜一样。

“她就在要塞!”

“您的女儿就在要塞?”塔里终于瞪大眼睛,“您把长成一片妖精森林的女儿留在要塞了?这不是开玩笑吗?您该把她送到大后方!”

“是啊是啊!我该把她送到大后方!”塔尔塔将军恼火地摊开手:

“就像你说的那样,菲欧拉长成一片妖精森林,却生了一个倔驴子的性子!你相信吗?她在神前起誓,要与卫戍守军共存亡,可这关她一个女孩子什么事?”

“其实您也不用担心,德意斯人打不进来!”塔里试图安慰要塞卫戍司令,可他看到塔尔塔将军竟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不住地摇头,面孔上还带着些许绝望的神情。

“不!年轻人,让我告诉你吧!德意斯人……一定会攻陷布伦!”

“哦!”塔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怎能相信布伦要塞卫戍司令会亲口说出这番话?

“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德意斯王国军!所以他们一定会攻进来的!”

“不对不对!这不对!”塔里连连摇头,“攻防战不是已经持续两个多月了吗?德意斯人在要塞前丢下了数以万计的尸首,他们……他们……”

“他们根本就没有投入全力!”塔尔塔将军冷冷地哼了一声,“德意斯王国最高统帅部部长斯达贝尼里元帅是和银狐阿兰同一水准的军事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德意斯就不会在最初的进攻中挫败阿兰,我们在边境防区的失利早已注定整个北方集群只能接受被动挨打的局面,尽管布伦要塞攻防战看似轻松,可真正轻松的却是德意斯人!”

塔里并不是一个军事家,他对如何运作炮兵部队倒能说出一二三四,可若让他站在整个战场上,估计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炮兵将军始终认为要塞卫戍司令有些危言耸听。

“原因很简单!”塔尔塔将军指了指挂在餐厅中的一副战术地图:

“你说说看,是荷、法、利、威的四国联军势力大还是独自投入北方战场的德意斯人势力大?”

“当然是西边来的下等人!我的天!他们有一个五十万人组成的庞大集群!”

“没错!”塔尔塔将军点了点头,“德意斯人绝对不会先于那个五十万人组成的庞大集群突破我军防线,他们会等待四国联军在西线或是南线打开突破口、等待近卫军陷入彻底的慌乱!这样一来,等到他们集结所有兵力向布伦要塞发动总攻的时候,国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近卫军既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也无法阻挡四面八方超过百万的敌群!”

塔尔塔将军点了点头,“德意斯人绝对不会先于那个五十万人组成的庞大集群突破我军防线,他们会等待四国联军在西线或是南线打开突破口、等待近卫军陷入彻底的慌乱!这样一来,等到他们集结所有兵力向布伦要塞发动总攻的时候,国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近卫军既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也无法阻挡四面八方超过百万的敌群!”

“不!”塔里仍在摇头,“我没有这种考虑!我坚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绝对不会输!我相信……”

塔尔塔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份红色封皮的军报,这份象征紧急极密军情的战报被丢在餐桌上,炮兵指挥官立刻闭紧嘴巴。

“你知道这上面说的是什么吗?”

塔里摇了摇头。

布伦要塞司令长官叹息着靠坐在椅子上,“晚餐前,我刚由集群总参谋长克拉苏斯将军那里回来,同行的还有卫戍部队所有军级将领,在会议上,克拉苏斯将军立下了战至最后一人、与敌携亡的誓言,他连遗书都准备好了!”

塔里没空理会克拉苏斯那家伙的遗书,他只是一把夺过红色封皮的战讯。

“这上面到底说什么了?”

塔尔塔中将异常惨苦地笑了笑:“教历802年6月3日,在杰布灵要塞前聚集的四国联军发动了一昼夜的总攻,杰布灵地区卫戍长官已向各级部队下达了艰守城头以身殉国的死命令。”

“今天……今天是4号!”塔里恍恍惚惚地靠坐在椅子上,他地意识出现一道幽深的裂缝。在泰坦帝国的炮兵指挥官看来。最有可能出现状况地是南方防线和北方防线,可南方有号称“铁臂将军”的冈多勒·阿贝西亚,北方有近卫军历史上最年轻地集团军群参谋长克拉苏斯。而西方!西方防线本应是最稳固的,由老一辈近卫军将领中硕果仅存的鲁宾元帅亲自坐阵。那么……杰布灵要塞?杰布灵卫戍司令默默无闻,难道这就是防线被突破的原因?

“塔里……塔里……”

炮兵中将下意识地转过头,他从苦恼的思量中惊醒,迎上布伦要塞卫戍司令关切地眼神。

“你没事吧?”

“没事!”塔里点了点头,他只是觉得事情很麻烦。一旦四国联军在西方防线上打开缺口,向东可以进逼都林,向北可以会同德意斯全面包围泰坦北方军。

“没事就好……”塔尔塔中将叹息着握住炮兵指挥官的手掌:“塔里,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当突破防线的四国联军打到某一个点,德意斯人就会调集散布在整个北方的三十万大军对布伦发动总攻,而我!我是布伦要塞卫戍司令,失去了这座要塞……”

“不,您不会!您还有我!”塔里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中将阁下!我这就去征集所有的火炮,我这就去修筑新的炮台。我能说服纳索夫布仑塔诺泰坦尼亚准将把他的三个炮兵连全都拉上城头,我可以……”

“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已经撤离北方防线……”塔尔塔中将打断了信誓旦旦的炮兵指挥官。

“您……您说什么?这不可能!这是谁的命令?”塔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漂亮的要塞卫戍司令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还有谁能调度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这是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地命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只是让帝国军事史上的第一支火器部队到战场上来练练兵,他可不是让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给布伦要塞陪葬!”

塔里一时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为人,这位老朋友不会把用于保命地嫡系部队全部拼光。

“那么……我记得你已经答应我了!”

“什么?”

“保护我的女儿!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塔里又一次瞪大眼睛:“我的家在北方,我的防线在布伦要塞,我哪也不去!除非德意斯人从我地尸体和坍塌的炮台上踩过去!”

卫戍司令摇了摇头。他又从将校服的内兜里掏出另一封信。“好孩子!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调走了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他又怎么会忘记你呢?这是克拉苏斯将军托我转交给你的调令。”

塔里吸了几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愤怒地对老朋友的作为表示不满,但他知道自己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对他又或是他的家族来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命令等同神旨!

炮兵指挥官接过了调令,但他连看都没看。

“真是开玩笑!奥斯卡必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在德意斯就快发动总攻的时候调走戍守要塞的炮兵部队和火器部队,这等于把要塞拱手送给德意斯人!”

“谁说的?”塔尔塔将军颇为不满地瞪大眼睛,“你想把要塞送给德意斯人我可不答应,北方子弟兵也不会答应!我和我的战士们会让德意斯人吃尽苦头!”

塔里突然狡猾地笑了笑:“塔尔塔叔叔,我的人可以调走,但我可以给您留下火炮!”

“别做梦了!”塔尔塔摆了摆手,“奥斯涅摄政王殿下会不清楚你的心思吗?他比你和我加起来还要聪明,你真该仔细看看那份调令。”

塔里不得不展开调任文书,令他感到有些诧异的是,手里这份东西竟然是老朋友的亲笔信。

“贝卡谷?归属斯坦贝维尔集团军群总司令直接管辖?”塔里疑惑地掸了掸信纸,“这是怎么回事?贝卡谷是什么地方?斯坦贝维尔集团军群主力不在大西北吗?我怎么过去西北边?要塞的西北方向都是德意斯人!”

“贝卡谷在首都西北七十公里处,肖伯河由山口外转向北。我只知道这些!”塔尔塔将军边说边展开一份地图,“不过……最近一个星期,最高军部派往各个地方军区的通讯员比前一阶段增加了好几倍。这说明……奥斯涅摄政王殿下正在酝酿一场大战!而首都炮兵师在这个时候又被调往一个莫名其妙地山谷……我猜不出是为什么,但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和你的炮兵部队得即刻动身!”

塔里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塔尔塔叔叔的晚餐是为了给自己饯行。

“去吧孩子!带上我地女儿,可别忘了,她是你的联络官!”

“什么?”炮兵中将地下巴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嘘……”在草丛中潜行的虎克艾尔曼上士突然向身后的战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闭嘴!”虎克不耐烦地向一惊一乍地小妇人低喝了一句。

隆贝里哈森齐中校赶到带兵长身边,他有些不自然地望了虎克一眼。

※※※

虎克艾尔曼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庄:“村里有人!还有狗!”

隆贝里没有说话,虎克就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没有药品、没有口粮、刀剑磨损得不像样子、人累得像作坊里的骡马、六指为了取水踩中猎人的陷阱、卷毛狗的伤口一直无法愈合。看他的样子准是得了败血症!这样下去咱们可到不了都林……”

415师师长还是没有说话,虎克不耐烦了!

“小妇人!”艾尔曼上士决定自行发号施令。“小妇人,看到村口那户人家了吗?你去守住院门!馅饼,你去村后的谷场藏起来,我和中校去敲门!”

虎克小心地从草地里站起身,他的铠甲立刻披上耀眼的月光,他望了望小腿血肉模糊的六指,又看了看面无血色只会呻吟地卷毛狗……是该到了寻求帮助的时候了!他是415师最后一位带兵长,他得对仅存的战士负责任。

似乎……隆贝里哈森齐中校地小分队只剩下三名战士和两个伤员,六指为了取水踩中猎人的陷阱。卷毛狗伤口感染、败血症随时都会要他的命!对了!老滑头呢?不用问,老滑头是聪明人,当他的长官不再过问队伍地事情后。这个老家伙就找准机会当了逃兵。

小村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山坳外面就是多瑙河的一条支流,今年夏天河水没有泛滥,可寂静的村落只点亮了一盏孤灯。大部分的村民都逃往偏僻的山林,只有村长和十几个男人组成的狩猎小队还守护着家园。

小心翼翼的虎克上士并没遇到想象中的麻烦,他以为自己会被胆小的村民拒之门外,可热情的村长在与帝国军人攀谈几句之后就送上了热腾腾的麦汤和几块大肉干。

虎克在猎人的帮助下把受伤和六指和卷毛狗抬进村长家,村长当过兵,也在家里留着一些应急的草药,六指的伤腿必定是废掉了,卷毛狗的状况也不算理想。望着自己的士兵,虎克怎么也无法开口,倒是当过兵的村长笑呵呵地留下了两个伤员。

虎克艾尔曼有些激动、有些感慨,他也没问哈森齐中校愿不愿意就从贵族子弟身上取出钱袋,连看都没看就把钱袋塞进村长手里,村长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的村庄在收留两名军人会有多么危险,不过村长似乎还有自己的打算。

“钱我收下,兵荒马乱村里肯定用得上,但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虎克跟随村长走进屋舍后的牲口圈,村长向绑在粪槽上的一个人影摊开手,“前几天,我在河对岸的森林里捡到一个逃兵!你看他的样子,他肯定是逃兵!你们把他带走,把他送上军事法庭,我为你们照顾伤员,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护伤员的安全!”

虎克打量了一下绑在粪槽上的野人,黑灯瞎火,他无法确定眼前这团烂泥一般的人体是不是个军人。

“他是!”村长肯定地说,“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穿着制服,虽然破烂。可我看得出,那还是一件质地上好地将校服!当时的情况你是没看到,他缩在一个树洞里。吓得浑身发抖,我按住他的肩膀。他就尿了一裤子!”

“哦……”虎克有点难堪,不过是为面前这位不知名地军人。

村长给捡来的逃兵卸下绳索,逃兵沾了战士们地光,他第一次被村民们请进家门。

野人逆来顺受,他任由村里的男人们推着、骂着。最后他被一双臭脚踢倒在地板上,然后人们才陆续散了开来。野人恍惚地移动着眼珠,他对身上的恶臭浑然不觉,只是瞪着躺在床上的两名伤员,这个场景似乎让他联想到什么事情。

“嘿!”虎克艾尔曼在村长家门口拦住了垂头丧气的中校长官,他打量着隆贝里哈森齐地面孔,好半晌之后才对自己的长官叹了一口气:

“中校!咱们得谈一谈……”

夏日的夜晚已经降临,远方的山体背后,星光璀璨,银河从天宇一端直泻而下。在山脊的黝黑阴影中铺开一条银色的光链。

青草、树木、灌木林上都披覆着露水,它们现在还只是忽闪忽闪地微微发亮,等到旭日东升。它们在阳光下便会发散黄澄澄的像金粒和珍珠那样的光闪,到时,田野和林园就会是另外一番动人的景象。

夜雾带着湿气和热气由河滩那边缓缓飘来,仿佛大自然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这种负担压得人喘不过气,就像花藤里面被燥热打蔫了地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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