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泰坦穹苍下- 第3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顶端的锋线附近。

撤退的号角即单调又无奈,卡尔谢特在由高地右侧逃出炮火覆盖范围的时候才逐渐恢复令人头疼欲裂的耳鸣,他不敢忘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天空仿佛突然出现一个空洞,然后是枚呼啸而来的炮弹从空洞中急射而出,他的旗手瞬间涨大,接着便四分无裂!

近卫军少校的战马没了命的奔跑,它跟随着惊慌的战友驰向步兵集群的后列,它应该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有多么不甘心。

卡尔谢特大口喘着粗气,他的铠甲上满是刚刚那番炮击时沾染的碎肉和血沫儿,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再次光临他的火眼女孩儿高地。

泰坦左翼集群六纵所属第六步兵军和第十步兵军正在缓缓接近高地,战场上的炮声越来越激烈,特别是在制高点附近。光火仿佛是从空气中蓬勃而出,战场上空硝烟弥漫,静静聆听还能清楚地预知炮弹的落点和距离。

泰坦步兵战士盲目地前进,他们不明白,机动能力强的骑兵为什么要撤退?难道要让步兵用盾牌去抵挡那些炮火吗?

不过,谢天谢地!第六步兵军没有继续向高地挺进,他们在距离高地还有几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在长官的喝令下组成严整的阻击队型。来自各个军需分处的军官纷纷揭开拖车上的油布,露出十几具小型投石机和近百张套挂十二枚铸铁大箭的弩机。

阿兰满意地收回目光,这些能够一次发射十二枚铸铁大箭的弩机曾是近卫军最宝贵地战争财产,它们在幽深的库房里关了许多年的禁闭。

现在火炮已经登临战阵,如果再将这些制作精巧地落伍战争资源保存下去,那就显得极为不合时宜。

“在左翼陷入拉锯战之前。右翼!主要是第十七军区所辖九纵、十一纵,必须在正面战场上逼退来犯之敌!”

阿兰果断地下达命令。不过他已看到右翼集群正在向面前的战场发动冲击。

沿着森林地边线,泰坦近卫军右翼集群的阵营走出了一座庞大的、密不透风的阵营,这是第十七军区全部步兵力量的总和,三个整编军团排成“M”形,缓缓向战场逼近。

在战士们对面。反坦联盟军地右翼部队已经排开迎击阵列,弓箭手在前,盾牌手和刀斧手聚集在弓手身后的木栅附近。

泰坦军人逐步逼近,双方在一刻钟之后才得以完全看清彼此的身形。

反坦联盟军的右翼阵营终于响起一片口令呐喊的声音,弓箭手的覆盖式齐射开始了。泰坦战士望着升空的箭雨并未畏惧,他们将盾牌举过头顶,并紧密连接在一起。

乌黑的箭雨就像一片浓厚的云团,在上升中发出“呼咻呼咻”的粗声长啸,在下落时却变成尖声细气地疾雨。

雨点凄迷,雨幕砸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泰坦战士艰难前行,他们向纤夫一样弓着背。密集下落的箭雨砸弯了他们地脊梁,但不能熄灭他们的斗志,看着身边的战友不断载倒,看看敌人的阵营越来越近。隐藏在盾牌下地箭手苦苦等待着时机。

终于,一轮密集射击稍做停歇,持盾的战士立刻让开一道缝隙,泰坦箭手不约而同的越众而出,他们按照第一弓手抬箭的角度迅速释放一轮反击。

“自由射击!自由射击!”

敌人的呐喊已经传入泰坦战士的耳朵里,锋线士兵的心情骤然一松,但他们的精神立刻被一种更加高昂的斗志填补了,队伍最前列的一位将官突然撤开盾牌露出身体,他振起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锋直指面前的敌群。

“近卫军……”数枚铁箭穿透了这名失去防护的军官,胸口泛滥的痛楚和破碎的血肉瞬间便已夺去他的声息。但千千万万名战士同时撤下盾牌,他们用最坚定、最动人心魄的呐喊完成了这名战场指挥官的豪言壮语!

“近卫军前进……前进!为了祖国母亲!”

敌人的箭手疯狂避往后阵,他们推撞身后的士兵,将后背留给冲锋而至的近卫军战士。

近卫军战士并没有怜悯敌人的懦弱,在双方锋线还没有发生冲撞的时候,无数把飞斧、数之不尽的投枪已经离手而去!终于,整条锋线突然发出一声沉闷骇人的轰鸣,双方的巨大冲力将位列前沿的无数名士兵抛到天空,刀枪在下一刻便穿透盾牌,刺入彼此的肉体。

锋线又红又细,像一条远东出产的上好红绸,这根绸带正被两个大力士残忍的撕扯、扭曲,可它韧性极好、精力超群,伴随飞溅的血色阴影,伴随不断纠缠又不断抽离的人体,细细的红绸好似在血红色的染缸中上下翻飞,它带走了无数染料的生命,逐渐形成自身的动人魅力。

透过眼前密密麻麻的中央阵营,银狐阿兰眺望远处的联军主力,不管怎么说,他佩服那位荷茵兰元帅的勇气。拉梵蒂穆廖尔塞将最具攻击力的法兰王国军以及荷茵兰炮兵部队全部集中在战场左翼,而在右翼只留下怯懦的利比里斯人,阿兰说不清这是冒险还是赌博,但他知道这种平面战场上的争夺对于人数处于劣势的联盟军来说并不十分有利。

“好啦!命令中央集群开始动作吧!”银狐转向他的传令兵,“告诉一纵和四纵的司令长官,让他们慢些打,要等到森林狼斯坦贝维尔完全撕裂联军的右翼防线时,才能发动致命突击!”

第十二军区司令官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披着一身单薄的将校服,谁都看得出这件衣服绝对是他借来的,对于一位已成光杆司令的将军来说,战场上发生的一切都令他忍无可忍。

彭西勒从瞭望塔地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直接走近统帅的遮阳伞。

“我说,你是不是又在玩那种把戏?”

阿兰扭转头,“你想说什么?”

彭西勒指了指左翼战场上硝烟弥漫的火眼女孩儿高地。“你在那摆出一副强攻定胜负地架势。还为第一轮冲锋团队配备国旗,可左翼集群余下的两个纵队都是一些二流角色。你根本没打算在那动手对不对?”

阿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老朋友,你说地只能算是一部分事实,可这又代表什么?”

“代表我们的左翼必须承受正常情况下三到四倍的阻击力度。一个不好!他们都会被敌人的火炮砸成肉饼!”

彭西勒边说边向那面倔强地挺立于战阵中的国旗努了努嘴。

阿兰别开头,他冷冷地说。“如果我也像你一样感情用事,这个国家恐怕就要消失!”

彭西勒上将攥紧瞭望塔上地护栏,他越来越厌恶银狐阿兰那种以人命换取战事格局的坏习气。

教历800年7月15日上午11点36分,泰坦第一次卫国战争最重要的核桃平原战役已经打响一个半小时,可卡尔谢特迪欧利已经是第二次从战场上寻回他的旗帜。年轻的近卫军少校打量着损毁一角的国旗,又望了望旗杆上的两只断手,他有些犹豫。

一只断手齐肘而断,豁口平滑,明显是被锋利的刀具斩落至此;另一支断手血肉模糊,散发着烧烤死尸的恐怖气息。这是敌人的炮火制造地惨像。

卡尔谢特仍在犹豫,但他已经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就在他打算把旗杆绑在手里的时候。他地师长赶了上来。卡尔谢特在发愣,因为他的长官已经抢过他的大旗。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619·33最高长官促狭地笑了起来,他擎起手中的黄金狮子,并像所有的旗手那样将旗杆绑附小臂。

“那群猪猡一样的东西在你的火眼女孩儿身上随意大小便。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集合你的团队,跟我来!”

卡尔谢特幕然一震,他拍打马匹高声呼喝,骑士们很快就在师长擎起的大旗下逐渐汇聚。

“下命令吧!那是你的火眼女孩儿高地!”619·33的师长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是一位好军官,更是一位优秀的骑兵指挥官,只不过他那些同样优秀的战士已经所剩无几。

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整了整自己的铠甲,抓稳了自己的骑剑,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冲锋了,但他知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近卫军……前进!”

嘹亮的呐喊在枪兵阵营中连成一片,围绕着接敌前沿,钢铁长枪组成一具刹是好看的栅栏。栅栏的筋骨互相交错,彼此毫不相让,一旦遇到缝隙,纠缠在一起的钢铁栅栏内就会闪过一道耀眼的流光,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呼,又一条新的铁枝加入不断的交缠。

长枪手卡尔谢特上士被安插在距离接敌烽线最遥远的地方,他和他的小队只能观望面前的那具大栅栏。他能看到栅栏在摇晃、在碰撞、在翻飞火星,还能嗅到血腥和流淌到地面上的肠胃散发的臭气。

“那面旗在哪?那面旗在哪?”长枪上士在队伍后列往返奔走,他仔细搜索敌人的中央集群,可他发现法兰王国第十五步兵军的军旗并没处于面前的战场。

“怎么回事?你们谁看到那面旗了?”卡尔谢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在战场上,没有比找不到敌手更加令人郁闷的事。

上士的团长在阵前大声疾呼,“别管那个,别让你的士兵落单,更别让他们掉队!”

卡尔谢特哪会在乎这个,数万枪兵都在这里,要是能掉队那才新鲜呢!上士仍在搜索敌人的群落,直到他发现那面熟记于心的军旗已经在“什么什么女孩儿高地”上空迎风飞舞。

“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大块头低声诅咒了一句,那里不是中央集群的攻击范围。

“团长!团长!”一门心思想要撕毁那面军旗的长枪手高声大叫,他始终记得那应是自己的战斗目的。

“团长牺牲啦!”前锋上的一名士兵突然喊了一句。

卡尔谢特皱起眉头,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不过他现在没心思悼念自己的团长,他必须做决定。

很快,48·13仅存的几名队长全都聚了起来,卡尔谢特老大哥盯着他们的目光闪闪发亮。

“兄弟们!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我们从目前这条战线抽身而出,从高地侧面冲上去,拔下那面军旗;二是继续留在这里,坚持到最高统帅发布总攻的命令!”

长枪手们望向敌人的军旗,那东西飘在高地上,许多人围绕着它欢呼雀跃,这种景象只要看上一眼就令人窝心。

“团长说过!他若是牺牲了老大哥就是头儿!”

卡尔谢特点了点头,他拔起了插在地面上的长枪,“叫后阵随便哪个团队顶上去,咱们从高地侧翼发动突击!”

时间是教历800年7月15日正午12时12分,法兰王国情报单位的战场代表孤零零地坐在一具木筏上,这个小眼睛细脖子的军校高才生在联军司令部的大营里找不到他的位置,他觉得与其陪着那位荷茵兰的自恋狂白白送死,还不如早点远离危机四伏的决战场地。

静静的肖伯河仍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河水浓绿,映着两岸的林木和花草,木筏在河心遇到一股急流,西方来的船工应付起来似乎并不在行,小渡船在河心顺流飘摆,而快便偏离了渡口的航道。

“那……那是什么?”法兰情报专员卡尔谢特上校突然指了指河流下游的水位线。

船工瞪大眼睛,他远远看到几抹张扬的风帆。“老爷,那是一支船队。”

“一只船队?”卡尔谢特上校的瞳孔似乎就要脱离眼眶的束缚,一瞬间他已通晓许多事情。“那你还等什么?快点加速!快点加速!到对岸去!到对岸去!”

船影由小渐大,由远及近!

泰坦近卫军炮兵第一师通过旗语在各艘战舰之间传递着准确的口令……

“撤炮衣!”

第二十一集 第三章

在肖伯河两岸,特别是布塞巴克渡口所在的南岸,河道岸基旁除了一片混乱的临时工事就是一块烂泥组成的沼泽地。围绕沼泽地,大孪弥漫,但太阳的光火很快便令雾气开始消散。泥塘和淡薄的河水变得极为透明,透过它们显出一切东西的轮廊,给他们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稀疏的孪霭、寺时的阳光、浑厚的硝烟,一切都在空中积拖面上融为一体,在渡口附近的漫天烟雾里,到处闪烁着如闪电艇的光火,要么在水面上、要么在栈桥上、要么在渡口的码头上,光火连成片、爆炸像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引或,光火空落的时候,硝烟像云朵那样腾空而起,渡口露出一角难得的真面目,透过依稀的光影火雾,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士兵,或是惊慌逃窜的人群。

在河心,特别是接近渡口战线的地方,七艘西葡斯式样的大帆船一字排开,舰船两舷都开着十几个炮窗,炮窗内可以看到喷吐火焰的炮口,在船只随波摆荡的时候,大炮奏响震耳欲聋的轰鸣,一会儿是单发、一会儿是一排;一会儿稀、一会儿密。炮弹像云雾一般一团一团地扩散着、增大着、汇聚成骇人的一片、笼罩渡口南北两岸的全部空间。

说来奇怪,火炮制造的硝烟和此起彼伏的射击声竟然制造出一幅美丽动人的画面,在泰坦遽卫军第一炮兵师最高长官看来,炮火的轰鸣就是节日地礼花。爆炸的冲击波和涤荡起伏的水柱就是狂欢节时的歌舞。

塔里从舷窗收回目光,他撕开将校服的领口,又抹了一把被火药和烟雾熏黑了的面孔,最后他还是觉得不自在,干脆便将军服彻底丢掉一边,精赤着上身,在各个船舱间奔走,他对每一名炮兵战士说,“兄弟们,再加把劲儿。把西边来的狗子全都送回老家去!”

于是炮兵们就异常兴奋地装弹填药。然后像点燃一枚大爆竹一样开心地注视炮膛引线,引线发出“嗤嗤”的爆燃声。当火了消失在炮膛内的时候,炮兵战士齐齐转身背向火炮,并用双手掩住耳朵。一声类似男高音一般的啸叫在火炮内部骤然唱响,巨大地后坐力将炮身椎离舷窗。但炮基上地阻力带又将炮身推回原来的位置。

几秒钟,那枚与空气摩擦燃成深紫色地炮弹在天空发出悠长的呻吟,人们听到……“嘘”……“咚”——突然间!深紫色的云团变成夺目的乳白色。残肢断臂和一截栈桥瞬间飞上天空,不但如此,这朵暴烈地云团还与另外一朵圆形稠密的火光混合在一起!

于是,更多的人体被撕裂了。混合着木屑桥拔等等一切地东西,重重地抛起、轻轻地散向天、落往水面。水面漂浮着数之不尽的尸体,血水冲刷着河岸,在栈桥的桥墩边堆积,像滚油一样滑腻二来自法兰王国的情报专员卡尔谢特上校金没了往日那副装腔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