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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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 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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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茨海尔看了看安鲁公爵的脸色,多特蒙德似乎极感兴趣。

“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将一切与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有关的东西都搬离了军部,连军事情报局掌握的各种文案材料都没放过,结果就是我们军部自己的调查力量被完全排除出罪证的指认工作!审理的对象毕竟曾是近卫军的一位统帅,鲁道夫·霍斯伯爵的做法多少都说不过去,他等于得罪了半个首都军官团,而阿兰元帅竟然没就这件事向……”

“男爵阁下!”多特蒙德突然打断了军情分析处长的话,“您要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怀疑也只能放在心里,这样做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默茨海尔没再说什么,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但他的心底却翻起滔天巨浪,因为安鲁公爵在提起这件事时的口吻竟然跟阿兰元帅一个样子。

郐子手出现了,两名胸膛长满黑毛的高壮大汉走上断头台,他们赤裸上身,头上戴着红色的尖顶套帽,只在套帽中露出淡漠的眼睛。

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不清楚状况的人一定以为他们是在庆祝狂欢节的降临。

前近卫军参谋长被拖出囚车,负责押运的近卫军军官将皇帝的手令和帝国最高军事法庭的裁决书交给了圣查拉图·西斯耐特教堂的主教,这位大主教接过文书,他打量着形神可怖的死刑犯。

“人犯就是他吗?”

骑士长看了看身后的囚徒,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没错!就是他,前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

“确认完毕!”大主教在皇帝的手书上盖下自己的印章,这位面目和蔼的神明使者向骑士长笑了笑,“死神不会知道他是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你无须为这件事感到愧疚。”

骑兵长点了点头,他冲身后的士兵吩咐了一声,“把人犯送上去。”

人群中再次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真的就像过节一样,面对沾染着无数血污的断头台,人们惊人露出心醉的神色,仿佛那里承载着他们的幸福。

两名郐子手接过人犯,他们检查了一遍固定在人犯身上的木枷和脚镣,在确定一切完好之后便将死囚打横托起,接着便将其平放在断头台的人形石板上。在将人体摆好位置之后,两名郐子手又将犯人的四肢用绑在石台上的皮带捆紧。

瓦利尔·西普留斯感到他的脖子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缝隙,那是铡刀的无数次下落在石板上留下的痕迹,石缝中堆积的鲜血和冤魂足以蔓延至地狱。

“我来了,又走了!”瓦利尔念叨着这句诗,直到现在他才真切体会到诗句的韵味,他麻木的笑了笑,轻轻闭上眼睛。

大主教向人群一挥手,小广场上集结的各种声浪终于平静下来。人们仔细倾听着来自神明使者的颂词,就像被集体催眠一样,人群的目光渐渐缓和,渐渐舒展。

“恶魔永远飘荡在生命之危险与生命之威胁的暴风雨的天边,来自地狱的使者在悲剧中生存,在命运的周围呼吸,以神的名义,命圣徒带领他远离恶魔,令他在地狱偿还遗落在人间的罪恶,愿他安息!”大主教念完最后的悼词,人们垂下头,与主教一起在胸前划下代表向神明祈祷的手语。

“你还要向神明告解吗?”主教轻声向断头台下的人犯问到。

“让他见鬼去吧!你也是!”瓦利尔·西普留斯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这几个词。

主教摇了摇头,他向郐子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已退到一边。

“杀死他!”“杀死这个亵渎神明的家伙!”“杀死卖国贼!”人们的目光再次变得疯狂,他们无法忍受肮脏的罪犯在死到临头的时候仍对神明不以为然,不顾近卫军士兵的拦阻,人们向前拥挤,他们要对死囚进行最后一次羞辱。

在人群的狂吠声中,一名郐子手拉动了连接铡刀的绳索,绳索通过断头台顶部的滑轮带动铡刀,铡刀沿着两根木桩间的滑道很快便升到顶点,在此时,发自人群的呼声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郐子手没有动作,他在等待时刻。人群不在张扬,都林的市民纷纷屏住呼吸,按照古老的传统,死神的使者将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降临人世,这名使者会用一柄巨大的镰刀清涤世间的一切罪恶,并毫不留情的带走被恶魔蛊惑的灵魂。夕阳令断头台的斜影指向教堂的大门,这个时刻已经到了。

另一名郐子手用一块肮脏的红布盖住死囚的面孔,他看到死囚的喉结在激烈的上下移动。郐子手向自己那位拖拉绳索的同伴点了点头,铡刀猛然下落!

多特蒙德从那颗翻滚着血泊的头颅上收回目光,帝国四帅之一瓦利尔·西普留斯就这样完了!他要感谢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如果不是老家伙给了他这个地址,他绝对不会看到这样一幕。

安鲁元帅的目光在场地内游走,他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群,这里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平民、有贵族。人们似乎仍未从血幕中恢复神智,直到郐子手拖走尸身,近卫军骑士长捧走头颅,他们才开始大声吆喝。

默茨海尔男爵指了指小街内的几处建筑,“您看啊!元老院的议长、国务院的几位司长、内阁的几位大臣、还有皇室书记处的、财政部的、司法部的、税务部的!呵呵,首都贵族圈的好事之徒都来凑热闹了!”

多特蒙德打量了一下左近的阳台,这些小房间果然聚集着衣着光鲜、眉宇深沉的大人们。“我看到了!但是……那边有人在冲我招手!”

默茨海尔顺着安鲁公爵指示的方向望了过去,“哦天啊!那是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他确实在向您打招呼。”

多特蒙德恍然大悟,他冲阳台上的鲁宾元帅点了点头,然后又回身望了望倒卧室内的博克里埃,看来……这个老鬼给他自己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坟墓。

在众多骑士和密探人员的护卫下,安鲁公爵登上了鲁宾元帅的马车,骑士们将这辆毫不起眼的出租马车严密看守起来,过往的人流和贵族都有些诧异的向内张望着。

“好久不见!多特蒙德!”不同于那些神色凝重的大臣,鲁宾元帅竟然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

“是啊,元帅阁下,好久不见!我可看出来了!您的气色不错!”

“当然!”鲁宾·斯普亚留斯突然拥抱了一下错愕的安鲁公爵。

“哦!我想到了!”多特蒙德目光一亮,“皇帝陛下委任您为新一任近卫军总参谋长,我早就听到传闻,没想到这么快就……”

“你在开什么玩笑!”鲁宾元帅打断了公爵的话,他正了正神色,并往车窗外指了指,“我那老朋友的血还没流净呢!再说谁会在乎这种事!”

多特蒙德望了过去,原来士兵在冲刷断头台,血水像瀑布一般洒下台阶,几条野狗立刻冲了上去,它们疯狂的舔食混合着鲜血的水污。

安鲁公爵看得一阵心寒,他连忙收回目光。

“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件事!”多特蒙德诚恳的向鲁宾元帅微微一欠身,“您一定得到了我的小儿子平安回归的信息,说真的,我一直没有机会感谢您为奥斯卡所做的一切!说起这个真令我这做父亲的感到惭愧!”

“哈哈哈!”老人拍了拍安鲁公爵的肩膀,“别放在心上,你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小学生,他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家伙!不过他要是再搞几次妻女山阻击战,相信我这颗心脏也就退休了事!”说到这里的鲁宾元帅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他从车厢座椅下的暗橱里取出一瓶英格斯特产的白兰地,并摘下自己胸前佩带的一枚金质勋章“嘣”的一声撬开了瓶塞。

“来吧!多特蒙德,上次在都林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追着裙子转的毛头小子!”

“哈哈哈哈哈!”安鲁公爵的情绪也被老元帅的热情开朗感染了,他接过酒瓶和酒杯,为自己和老人把透着浓烈酒香的白兰地倒得满满的。

“为了奥斯卡!”多特蒙德向鲁宾元帅举起酒杯。

“是的!为了那个比他父亲年轻时还要大胆荒唐的臭小子!”

饮尽一杯烈酒,两位元帅的心情没有过分激荡,反倒渐趋平和。

“你怎么会在这儿?”鲁宾元帅突然这样问,“你好像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

“呃……”多特蒙德犹豫了一下,不过他立刻挂上笑容,“您猜错了,我确实就是来看热闹的。倒是您!您肯定不是那种凑热闹的人!再说处决的是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

鲁宾的目光暗淡下来,“我只是来为一位老朋友送行,毕竟我和瓦利尔·西普留斯是本家,又共事了许多年。而且……应该说……处决的是愚蠢的瓦利尔元帅,这个家伙竟然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看来阿兰对他的愚蠢已经认识得非常深刻,正是我这位老朋友的愚蠢才令阿兰有机可乘。”

“您……您在说什么?”多特蒙德小心翼翼的求证着,他知道这位隐居皇家军事学院的老元帅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别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是奥斯卡的父亲我才对你说这些!”鲁宾元帅望向安鲁公爵的目光已经非常危险。

多特蒙德定了定神,他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事情已经过去了,任何怀疑都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老元帅未发现安鲁公爵有任何异状,他放弃一般别开头。

“多特蒙德,我不想知道你和阿兰是如何订立协议的,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将来还会有什么危险的打算,但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阿兰在玩火,之前我还没发现,可现在我却知道他的这里越来越危险了!”老元帅边说边指了指头壳。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奥斯卡的将来,也许你会认为阿兰的策略是可取的,可我还是担心这头老狐狸会不会和瓦利尔·西普留斯得到一样的结果!”

多特蒙德避开了鲁宾元帅瞪视过来的目光,家里的事情和一个老卡契夫已经够令他烦心的了,如果要小心的人里面再加上银狐阿兰和面前不比银狐差多少的老元帅,那自己这趟首都之行还真是他妈的倒霉透了!

“您凭什么这样说?”多特蒙德还是提问了,他觉得自己总得搞清楚是哪出错了。

鲁宾耸了耸肩,“阿兰的脑袋在转些什么东西还瞒不了我,他在军中自然拥有崇高的地位,而我也有自己的人脉。你难道忘了我在皇家军事学院做了多少年的校长?不说地方军区那些带兵的将领,就说军部,现在那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军官都是我的学生。”

多特蒙德摇了摇头,“我清楚您的力量,您也不必向我展示这些东西,您只是仍未回答我的问题。”

“还用回答吗?”鲁宾元帅挑起眉毛,“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阿兰联络的那些密信的内容,但这件事总会有人告诉我!”

多特蒙德咂了咂嘴,他此时已经无话可说。

“你上当了!阿兰的目标绝不止他在向你描绘计划蓝图时说的那些!”鲁宾终于抛出诱饵。

“哦?”果然,安鲁公爵露出迷惑的神色。

“连我都知道的事情咱们那位皇帝陛下会不清楚吗?”鲁宾元帅嘲讽的望着多特蒙德,“现在你该想到为什么自己会在都林遇到大麻烦了吧?皇帝之所以会向你施加压力,就是因为他由安鲁与军部的默契配合看到了危险的信号。三世陛下可以允许阿兰的小动作,因为阿兰的计谋确实改变了帝国的战略格局,作为泰坦的主宰者,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兰的做法对他一点坏处都没有!可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安鲁的身上……”

多特蒙德打了个冷战,阿尔法三世为什么会在一个极不合适的时间向他摊牌?安鲁的统帅现在终于领悟了其中的玄机,帝国军部可以改变一贯的做法,可安鲁却不可以!避开法典的约束出兵德意斯东部,仅此一点就已引起皇帝的警觉,他要安鲁恢复正确的姿态,他要安鲁再次向莫瑞塞特低头!

那么……家族内部的矛盾又是怎么回事呢?多特蒙德皱紧了眉头,他只能认为这是奥斯卡的遇险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再加上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的挑逗……等等!老卡契夫要干什么?他的位置已经抵达顶峰,他搞出这么多事情是要做皇帝吗?也不太可能!那个私生子已使皇室对这位总理大臣敬而远之,那么这个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多特蒙德再次饮尽杯中的烈酒,都林居住着一群怪物,这不是人呆的地方。不过他到底还是承认了鲁宾元帅的说法,如果不是阿兰的策略,自己也不会出现在首都,那么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阿兰的胃口太大了!他已经稳定了帝国南部,进占了帝国西部,正在按部就班的整理帝国北部,而且……也是他的策略中最隐晦的一项,他成功的孤立了帝国东部!孤立了安鲁!

但多特蒙德知道阿兰对安鲁的隐晦策略并没有任何恶意,在帝国大部分人的眼中,安鲁只要乖乖呆在东疆就行了。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说,阿兰的策略帮了安鲁的大忙,由于野心的暴露和皇室的催逼压迫,安鲁家族自身的不安定因素完全暴露出来,多特蒙德可以就此对其进行清洗,在族人中为自己那位小儿子的登场做好思想准备,并为其铺垫统治基础。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被阿兰预料到了!多特蒙德承认,同样作为一名元帅,自己仍比银狐差了一个级数。

“多特蒙德,帮我个忙!”鲁宾元帅突然说话了,他打断了安鲁公爵的思路。“皇帝很快就会下达任命,我要在正式成为近卫军总参谋长的时候争取一件事。”

“什么事?”安鲁元帅疑惑的望了过去,都林城的老家伙们到底是怎么了?这位鲁宾元帅又要干什么?

“我要将向作战部负责的军事情报局划出来,变为向总参谋部负责!”

“您在开玩笑!”安鲁公爵瞪大了眼睛,“阿兰元帅会朝你吐口水的,这种事他会答应吗?”

“他当然不会答应!”鲁宾元帅耸了耸肩,“军事情报局是他一手创造的实权部门,他绝对不会放弃,但我也不能任由他的势力继续在军部坐大!别忘了!军事情报局局长的位置还空着,那是给奥斯卡准备的,我可不想让小奥斯卡变成阿兰那个危险份子的应声虫,奥斯卡和他执掌的军情局必须脱出阿兰的控制!”

多特蒙德在眨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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