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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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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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我很少插话,老是在琢磨,这汪涛进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作为一个山货贩子,他自然是消息灵通之辈,我和杂毛小道遭到通缉的事情,他必然是知晓的,而他偏偏还认识杂毛小道。当日我曾问过杂毛小道,他告诉我与这汪涛只是泛泛之交,酒肉朋友。那么这个酒肉朋友,会不会为了那四十万的巨款,得了消息,进山来寻我们呢?

汪涛此行是恶意还是好意,这些我们都不知晓,只知道这老小子在盘查我们,这让我们十分不爽,不过杂毛小道一直在应付,倒也没有露出太多的破绽。对于凯敏的父母,这位汪涛自然是大老板,于是还温了些酒,给我们倒了几碗,彼此还热络地喝了起来。

一席谈笑甚欢,不过我感觉脸上的面具越来越干燥了,虽然这里只有火塘里面的火光照耀,但是却也不由得着急,脑袋一转,连着猛喝了两口酒,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斜斜往后滑。见我这番模样,杂毛小道自然知晓,然后跟汪涛致歉,说我这王黎大哥,好喝酒,但是酒量也小,我先送他回房歇息。

听到这话,汪涛和陪着过来的王保子便也客气两句,起身告辞。

回到房中,我的醉态一扫,唤出朵朵,让她跟着那两人,去听一下他们到底说些什。,朵朵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身子变淡,朝着窗户外飞去。

朵朵十点钟出去,到了半夜才回来。她听得很仔细,一个字都不敢漏,但是总结性并不好,也难为这个从生到死,不到十岁的孩子,我们费力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汪涛和王保子回去之后,并没有说我们什么,而是在准备明天的收货,然后洗漱睡着。

虽是如此,我们还是感到了威胁,要知道,汪涛交游广阔,倘若他真的提上一嘴,只怕我们就有可能暴露出来。我和杂毛小道商量了一下,这山里并不安全了,我们还得转移,至于去哪里,还得是滇南。

为何?第一,离边境线近,第二,那里的地形我们还算是熟。

就这两点,就值得我们冒着被预知的风险。

而从我们从跑路开始,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月,气氛已经开始有所淡化,不可能有大规模的搜捕。这是好事,不过从麻杆儿老胡和赵兴瑞等人口中得知,会有一个专门的队伍,对我们实施抓捕,那里必定高手云集,而且具有足够的针对性。

当天夜里,我和杂毛小道商量妥当,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早餐吃的是烤土豆,没看到凯敏和他的父母,我问在门口勤力洗衣服的果果。她告诉我们,她哥和父母去后寨的王保子家了,那里有个山外头的人在收山货,价格和在外面卖的一样,所以都去了,准备拿些山里面的东西,换些过年的钱。她洗完衣服,也要去看,热闹极了。

我们不知可否,然后回房收拾东西,见到我们这般模样,果果吓了一跳,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臂,进房间里来拉住我们,问怎么回事?我们说打扰这些天了,我们家里也有事,就准备出山去了。

果果不让,说不是说好一起过年的么?

小丫头一说话,眼圈就红了,这些天我们相处得极好,她很黏杂毛小道,觉得这个大哥哥很有本事,能教她很多东西,我们开玩笑的时候,杂毛小道还得意地跟我说,这可是他第一次,比我还有萝莉缘呢。

果果小孩心性,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等凯敏等人回到家来的时候,我再次跟他们提起。

凯敏的父母自然极力挽留,但是凯敏却知道汪涛的到来,将我们离开的心思勾出来了。于是他反过来劝说了父母和妹妹,问什么时候走,他送我们。我问凯敏,那个汪涛什么时候走?凯敏说明天吧,今天要收到天黑,完了之后,他要雇几人,帮他把货挑下山,应该是明天早上。

我点了点头,说我们也明天早上吧,一起,也算是有个伴儿。

此事已定,我们便开始收拾东西,果果一天都是神情恹恹,眼圈儿红红的,像个小尾巴,跟着我们屁股跑。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彼此都有些感情了,我们心里面也不好受,晚上的时候,凯敏的母亲给我们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这几乎是按照年夜饭的标准,有酒有肉,还有我们前几天从山上弄来的一头岩羊,也给凯敏的母亲置办了。

凯敏的父亲依旧话不多,端着一碗苞谷酒,然后跟我们说:“小林、小王,你们两个是干大事的人,看得起我家凯敏,才在我们这个山坷垃里头,住了这么久,我嘴上不会讲,心里面为凯敏有你们这样的朋友,高兴!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天下没得不散的筵席,我乡下人,嘴巴笨,又不会陪客,所以就先干了!”

那天我们喝了许多酒,凯敏和他的父亲酩酊大醉,次日清晨,我们趁着果果没起床,然后悄悄出了村,准备先行一步,出了这山。

第三十九章 半路遇盘查

“王黎、林森,等一等……”

我和杂毛小道两人背着行囊,在凯敏的陪伴下,刚刚走到寨子口,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们。

回头望去,只见汪涛快步走了过来,我们有些意外,看着这个男人走到跟前,也不说话。

汪涛热情地招呼我们,说这是要出山去么?

我们点头,说是啊。汪涛拦在了我们的前面,说两位,老哥我这里,有个活儿,要不要干?

杂毛小道眉毛一挑,说汪老板,啥活儿啊?汪涛看了看我和杂毛小道,似乎在观察什么,然后说:“是这样的,昨天收了不少山货,本来已经雇了两个寨子里的汉子挑出山,不过没想到收多了,还余了一点,两位若是能够帮忙,那么这一趟活,一人两百,怎么样,干不干?”

我和杂毛小道都有些意外,对视一眼,我还没有想清楚,却听杂毛小道笑着问道:“哦,一人两百,这生意不错嘛。汪老板可真有钱……”

汪涛靠近一些,将头凑过来,低声说道:“那倒也不是,不是看两位投缘么?想着回程的路上,能多聊聊天而已。另外两个人的劳力,可只有一百二,一个。你们莫说漏嘴了,我这里可不好办。”

杂毛小道问什么时候走?汪涛说在准备了,刚才在盘点东西呢。杂毛小道说好啊,这出山一趟,还能赚笔路费,正好。我们这边谈妥之后,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汪涛那里也准备好了,我和杂毛小道各分到了一担货,用扁担挑着,里面包裹得严实,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沉甸甸的。

凯敏本想送我们出山,不过我想着此趟可能会有事情发生,便极力阻止了他的同行。

行走在山道上,我杂毛小道毕竟都有一股子气力,走得倒也轻松。汪涛多少也算是个老板,拎着一个装钱和单据的挎包,走在路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我们聊天。我有点烦这个市侩气息浓重的商人,所以走在了最前面,而杂毛小道没办法,只有陪着聊。

唯有走在最后面的那两个彝家汉子,低着头,吭哧吭哧地挑着担子,并不言语。

从他们扁担弯曲的弧度来看,我知道他们两个的担子,是最重的。

说着话,汪涛开始回忆起峥嵘岁月来,说他几年前倒是认识一个奇人,那人来自道教圣地茅山,叫做茅克明,是个茅山道士。当时要不是那位先生,他倒也不能平安地在这里收货。说起来,我倒觉得林兄弟,你有那位先生的气质呢……

杂毛小道表现得仿佛没有听过一般,只说是么?天底下,竟然还真的有茅山道士啊,会捉鬼么?会捉妖么?

他这纯洁的表情,让走在最前面的我看一眼,差点跌到在地。

汪涛的眼睛很毒,喜欢盯人,总试图从我们的脸上找到一些表情来。然而人皮面具这东西虽然能够传达表情,但是他岂能瞧出我和杂毛小道这两个老江湖的内心。路程走了一半,杂毛小道也有点烦他了,脚步突然一停,将担子停靠在了路边,然后说汪老板,内急,我去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要不然大家伙儿先走?

汪涛愣了下,然后说这样吧,我们歇息十分钟,你快点解决。

杂毛小道显然有些急,连背上的包都没有拿下来,匆匆往旁边的树林子里钻去。他背包里面,全部塞着我们最重要的东西,连我脖子上面的槐木牌,都搁在了里面,我想过去看看,汪涛一把拉住我,似乎怕我跑了,说他去解决肚子问题,你去看啥,不嫌臭啊?等等吧……

说完这话儿,汪涛掏出他的手机来瞧了一眼,嘀咕道:“这什么破地方,还没有信号?”

杂毛小道并没有折腾多久,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用草叶子擦手,然后很抱歉地跟大家说久等了。汪涛长舒了一口气,说没得事,人有三急,谁还不得有个事儿?杂毛小道重新挑上担子,然后朝我挤了一下眼,我不解其意,想悄悄问一下他,结果他又回过头去,招呼落在末尾的两个彝家汉子,说两位大哥,你们累不累,要不要换个担子?

那两个彝家汉子摆摆手,要不得,要不得,会扣钱的咧。

见他们这般说,杂毛小道也不作坚持,只是说累了找他,然后将肩头上面的担子换了下肩膀,装着很吃力的样子,开始挑着,往崎岖的路上行去。我之前说过,进山的路,十分难行,按理说下山的时候会好些,但是肩膀上再加上这沉重的担子,却又是一种说法——前两天刚刚下了一场冬雨,这山路湿滑,所以我们走得一向很小心,并没有因为自己一身技艺,便胆大妄为。

我继续走,心里面还在琢磨着事儿,便见到山路的尽头,走来了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轩宇道人。

这个道人的道袍金冠,倒是华贵无比,仿佛是一个得道真人,然而走近一瞧,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眉头紧锁,走路也有些踉跄,活脱脱的一个邋遢道人张三丰的形象。我见到此人,心中狂跳,脚步就有些踌躇,不敢前行。后面的汪涛见我停住,便在后面催促,说怎么不走了?快点……

我深吸一口气,往下小心走去,看着青城山老君观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李腾飞朝着我缓步走来,心中默念一声“灵!”一声真言出口,总算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一些,然后面带微笑,迎了上去。

李腾飞有些心不在焉,我还准备跟这厮错肩而过呢,结果刚刚一碰头,他便拦住了我:“停……”

我乖乖停住,用变声的普通话问道:“这个师傅,干嘛要拦着我呢?”

李腾飞抬起头,眼睛眯得狭长,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我,再瞧向了我身后的杂毛小道,以及汪涛和另外两个彝家汉子,然后闷声问道:“你们,是做啥子的?”

汪涛见有变故,连忙走上前来,然后拱手说道:“嘿,道长,我们都是进山收山货药材的商人,小本买卖,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

他也是个极有眼色的人物,知道在现代社会,穿成这样样子的人,一般都是有着让人敬畏的实力,可得罪不得。李腾飞挑眉,然后斜眼瞅我,闷声哼道:“小子,瞅着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我将担子换了一边肩膀,嘿嘿地笑,说师傅你是贵人,我就是个棒棒,我们哪里能够有缘见过哦,这是第一次。

李腾飞将手往怀里摸了摸,然后掏出一本带着国徽的证件来,在我们所有人的眼前晃了晃,然后说道:“有关部门办案,我怀疑你们跟一起凶杀案有关,所有人,都停下来,我要检查你们的东西。”

我们都惊疑不定,回头看去,汪涛倒是有些见识,走上前来,瞧这证件,怀疑道:“道长,你这证件,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腾飞便爆了:“看清楚点,有关部门!懂不懂?所有人,把担子放下来,往路边靠,谁不听指令,我就治你们一个袭警的罪名!”

他这般凶煞,汪涛倒是不愿意了,伸手往前指,说你这个假警察,牛逼啥啊?有本事一起出山,我们去报案,看看警察抓的是我们,还是你?

汪涛在宁南这地界,也算是个舞动风云的人物,而李腾飞此举,未免太过急躁了,我们都不言,看两人交涉。

然而李腾飞自从失去了飞剑除魔之后,耐心似乎就减弱了很多,见到汪涛这般不屑于他,顿时就火从中来,伸手一掌,汪涛便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如同踏在了云雾里面,过一会儿,人已经栽入了对面林子的荆棘丛中去了。李腾飞整治完汪涛,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把你的担子放下,将你的背包全部解开,我怀疑你跟一个通缉犯,有关系!”

我回头瞧去,只见汪涛在荆棘丛中哼哼唧唧,而李腾飞气势太甚,也不敢违逆他的指令,跟着身后几人,将担子放下来,然后把背包拉开,给他瞧。

我背包里都是些换洗的衣物,以及凯敏母亲准备的些吃食和山货,所有东西,都放在了杂毛小道的背包里,所以并不惧什么,坦然给他看。李腾飞将手伸进去,然后将我那一打红内裤全数掏出来,仔细翻看,根本就没有他所想要的东西,然后将我担子上面箩筐的布袋解开,一阵翻弄。

依然没有,李腾飞急了,一把冲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脖子,然后将我的上衣给撕开——也没有。

我很无奈地抵抗着,说师傅,师傅,适可而止,注意节操。他显得十分奇怪,然后将目光盯向了杂毛小道肩上的背包。我的心一紧,所有的有可能导致我们身份曝光的东西,包括李腾飞的飞剑,可都在那里啊。

这一下,我的心脏终于骤然收缩,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腾飞指着杂毛小道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放下它,打开来,给我看!”

他说了九个字,我紧张到不行,杂毛小道的脸色也有些怪,李腾飞等不及,一把抢过来,然后往里面看去。这一瞧,他居然大声地叫了起来。

第四十章 黑夜的希望

诸位看官,你们可能要问,这李腾飞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其实李腾飞真正惊讶的,恰恰就是,他什么也没有看着。

一脸颓废的李腾飞道长望着满是换洗衣物和草药的背包,脑袋里面嗡嗡响,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刚才之所以会有这般蛮横地表现,就是有七成乃至八成的把握,认为面前这个脸色黧黑的老实男人,以及马尾辫帅哥,便是他要追捕的两个通缉犯。结果两个背包一翻开,什么证据都没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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