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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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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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也未必是为了这区区一根桃木芯。那屋里有多少冤死的鬼魂,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布置——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万三爷说完,万家那几个小辈的脸色方才好了一些,我暗道厉害,这些老狐狸果然是工于心计的老手,几句话语里,便能够瞧得出刀光剑影来。

那庐主沉默了一下,说屋子里的死人,倒并不是我搞的,我这人虽然没什么礼仪廉耻之心,但终究不喜欢和尸体打交道,这黑竹沟遍地的尸骨,如无必要,我也未曾动过一分。那些傀儡僵尸恶灵之术,都只是我那黑蝠小朋友的杰作。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术者,我自然由他折腾,但是这些烂账,千万莫要算在我老人家的身上,这里面的因果,伤不起。

杂毛小道脸色愈冷,说你对周林这个狗日的,倒是蛮费心的。

那人说不错,黑蝠此人,以后必然是引领时代的弄潮儿,我已经给上面写信引荐了。哈哈,那日子越来越临近了,我教的人才辈出,这莫非是神的启示?想来数年之后,我邪灵教一直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教人士打压的日子,一定会得到改观的。

听到这老疯子的一番话,我们皆有些无语:

虽然这年全球金融危机,美国次级债波及大陆,但是大体的形势依旧欣欣向荣,齐奔小康,而这个家伙的脑子却走火入了魔,啥子邪教、正教,能不能不要这么吃饱了撑着,搞这些事情来耍?唯恐天下不乱是怎么的?

万三爷还在问他为何在此的事情,我们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然而似乎他一个人在这里待太久了,却成了一个话痨,唠叨着说他本来在这里,借着阵法和怨灵炼制一件“绝世大杀器”的,苦守寒庐四十载,原本就要成功了,结果今年年初的时候,山脉莫名震荡,居然将他那宝贝震得差点烟消云散,几十年功夫都白费了。

当时只想得投溪自尽,忧愤而死,后来好歹又熬了过来。

他苦口婆心地劝我们,说你们并不属于这黑竹沟,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为难呢?我给你们放出一条路来,你们且出了这里,日后再无相见,如此可好?不要逼我痛下杀手——多年以前我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一旦发起怒来,很恐怖的,所以不要惹我哦……

庐主说起话来,有点像村里面吓唬小孩儿的瞎老头子,然而在他这种诡异飘忽的声音中,却有着一定的说服力,至少万朝安、万朝东他们几个,都流露出了想走的神情。他们都不傻,能够和平解决,自然不愿意搏命相拼。

然而万三爷却不屑一顾地笑,说你要是有这么好心,天上都会掉下金子来了。此处为阵心,周转不得,所以你才会忌惮得不肯露面,倘若我们一出这范围,只怕这阵法一启动,我们都要被你玩死了。不过,你既然会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是不是有痛脚,被我们抓住了?比如……法阵启动,虽然是借力打力,但终究需要原始动力作驱动,那河边的水车,倘若被我们给毁了,是不是阵法就失灵了?

万三爷头一偏,万朝新和万朝东立刻朝着河边的水车跑去,而那神秘的声音终于发怒了,咆哮着,说万老三你这个狗日的,敢破爷爷的大阵,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语刚刚一落,灰蒙蒙的天空上突然就是一阵翻涌,黑云压地,天地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无数的山风从四面八方吹出,贴着地面刮过来,远处的山林河滩都变得淡薄了,掩映在了浓雾中,整个河滩平原上,仿佛一个倒扣着的大碗,让人心里压抑得厉害。我们心中皆一惊,原以为这阵眼安全,却没想到那神秘声音一急躁,弄出了这世界末日的景象来。

这情形恐怖,然而万三爷却并不忌惮,冷笑一声,大吼一声“虚张声势”,手中的招魂幡使劲儿一抖,舞弄出许多花样来。而万朝东、万朝新两兄弟,已然冲到了最近的一架水车旁,开始琢磨着把水车给弄毁掉。万朝新以前当过兵,现在还是村中的民兵队长,进山前搞了一些弄矿的炸药,以备万一,此刻却正好用得到,开始在底座下面安装。

那神秘的声音又急又气,大叫“小辈敢尔”,天空中的黑云翻动,似乎在朝着溪流边涌去,让我们心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传出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巨大咆哮声:“我艹,你这个死猴子……啊!”

这咆哮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天空似乎也淡了几分。我们不明就里,都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站在田垄边缘的万朝安突然指着房子西南方的密林处大喊:“猴孩儿,是那狗日的猴孩儿……”他的喊叫声中,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里面,而我们顺着万朝安的手指看去,只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西南面的雾霾中冲了出来。

矮个儿的是猴孩儿,他的右手上面又拿了一把刀子,不是我之前丢弃的那一把,新的,刀口上有着潋滟的鲜血滑落;而那高个子,居然就是我们之前在救万朝安的时候,被万三爷给熏晕了的母枭阳。

我有些疑惑,这迷阵百转千回,怎么大家都像是约好了一般,全部都跑到了这里来了?

不过看到这母枭阳,我估计它之前把猴孩儿给救了,所以周林上西面,只找到了残留的登山绳。这时他们跑到这里来,所为何事呢?那一声咆哮声又是为了什么呢?当我们全都抬头,看向那边的时候,突然从浓浓的雾里面,又奔出了一个黑衣服的干瘦男人来。那气势,跟一个史前怪兽差不多。

还有一点,他居然是一个“杨过”。

不对,这个干瘦男人右手上面还提着一只胳膊,显然他是刚刚晋升成了独臂金刚侠,而之所以他没有流血而亡,大概是因为其身上有一团如这雾一般的乳白色气体,将其围绕着。我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脸,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一脸的老人斑,除了眼神犀利尖锐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特色。

看来,他便是那躲在幕后的神秘人,之所以如此恼怒,是因为被猴孩儿偷袭,砍断胳膊了吧?

从木屋灶房里看到的枭阳头颅,我不难猜测猴孩儿对他们的愤恨,只是他是如何知道这老人的藏身之处、并且得手的呢?不知道,一切都是个谜,猴孩儿一得手便朝着这边飞纵,那母枭阳也是,胸前的大木瓜甩得四处晃荡。万朝安站在田垄边缘,颤抖地看着这两个家伙从自己的身边,风一样的掠过,嘴巴张得大大的。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我看到那个断臂老头朝着万朝安这边,甩了一道红得发热的气团来。

我能够感受到那气团里,蕴含的恐怖力量。

万朝安倘若中了,必死无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母枭阳忍不住地回头忘望了万朝安一眼,结果浑身一震。因为角度的原因,我没有看到它在那一霎那间的表情,但是我看见那母枭阳瞬间回转了身子,朝着万朝安的前方跑去,一点犹豫都没有。

接着,红云与枭阳撞到了一起。

烈焰焚身,我不得不说,那是我所看到过的,最惨烈、也是最娇艳的烟花,盛开在那一刹那……

便如永恒。

第二十八章 掉鬼坑,白磷万骨砂逞凶 为@ aa洁小兽加更

火舌吞吐,迷蒙的天地间只见那橘黄艳丽的焰火闪耀,身上尽是火焰的母枭阳回转过身来,面对着与自己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万朝安,无力地伸出了手,这手未伸多远,便迅速被火焰所吞没。它跪倒在地,如同逼真的沙雕,全部都散落在了那草地上。身死魂销,化为灰烬。

只有那地上被灼烧成了灰白色的骨灰,证明它来到了这个世间。

经历过、挣扎过、恨过、也……爱过。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突兀,时间实在太短暂了,弹指一瞬间,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在这冉冉的火焰中,万朝安跟那个小俊一般,发挥了十二分的潜能,哭喊着“妈妈”,霎那间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屁滚尿流地往我们这边狂奔,之前他身上的那苍白虚弱的模样,竟然一扫而空。

这,便是死亡和恐惧赋予人类的力量。

我不知道在那一刻,母枭阳为何突然出现在了万朝安的前方,这简直是代他受死;我们根本就不能够明了它的感情世界,于是所有的猜测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这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万朝安,有一种不太喜欢的感觉——当然,这仅仅只是我的个人好恶。

见到母枭阳化成了焰火,燃烧殆尽,奔跑中的猴孩儿仰天长啸,热泪顺着眼眶就迸发出来。他的声音悲呛无比,我想倘若杂毛小道挂掉,我应该也会发出这样绝望和痛入骨髓的痛楚。

然而猴孩儿却并没有返身去与那邪灵教庐主拼命,他反而加快了速度,往前面奔去。

是逃跑么?不对!顺着猴孩儿的前进路线,我看到了他的目的地——奔涌溪流中的水车。

对了、对了,万三爷的猜测果然正确,这天然的大阵固然精妙无比,然而冥冥之中仿佛自有注定,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神秘道术,都必须遵循着能量守恒规则,从来没有无中生有的力量,也没有永动机,所以这阵法必然需要有一定的力量作驱使,这黑竹沟曲折弯绕,风力不强,唯有这贯通全沟的溪流水能,可以得到利用。水流量无论是多与少,那大大小小八架水车总能够提供启动法阵,最原始的能源。

毁掉它,法阵的力量和赋予这个狗屁庐主的力量,也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对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们的心就热切起来,感觉一条光明大道出现在面前:只要将这水车毁了,然后再把这个老年版“杨过”给干掉,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抬头望向那个狂躁中的庐主,惊慌失措的万朝安显然并不是他的目标,刚才的那一片红云,仅仅也只是顺手而为,想让视野更加开阔一些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将他左臂斩断的猴孩儿。

作为一个自负到极点的高人,哪里能够容忍这种无名小角色偷袭成功,并且让自己受到这般的伤害呢?惟有死,方能够解脱庐主心中的仇恨。

两人呈一条直线在相互追逐,居然把我们这些人都当作了纯粹的看客。

我们是看客么?NO!

我紧握手中的刀,像一支利剑一样朝着那庐主的前进方向截去,而杂毛小道也将万勇放在地上,提棍便冲,后面传来了万三爷的嘱咐声:“两位小心他手里的白磷万骨砂,那是用堆积在地底的尸骨磨炼祭奠而成,不但含得有千年的怨气,而且一遇到生物,就能够将身体里那百分之一的磷给引出,灼烧殆尽……”

当万三爷将这一段话说完,我已经距离庐主只有六七米之遥了。

既然知道了这红云的奥妙,我立即让回到槐木牌中的朵朵用鬼力帮我撑起一道淡薄的气场,免得自己也变成了璀璨的火焰,而与此同时,我已经屏气凝神,做好了与庐主接触之后,下蛊的准备。

人有所长、亦有所短,我尝试着给老王八蛋下个蛊,远比跟他正面交锋,要来得简单得多——因为自小便是好孩子,所以打架什么的,我不擅长……

然而庐主却是极有眼光之辈,并没有朝我甩什么“白磷万骨砂”,而是折转了方向,朝着另外一边跑去。

他的这一举动,让我不由得兴奋了。

经历了与周林的拼斗,在感叹那狗日的进展神速的同时,也让我对这大阵幕后的黑手、神农架大鸿庐庐主有着莫名地畏忌,怕这个家伙也是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肉搏高手,那么我就真的有些头疼了。

但是他居然不跟我正面交锋,这说明了什么?

他胆怯了!

霎那间信心满满的我立刻扬起了手中的开山刀,像是打了顺风仗的街头小混混,高喊着“你别跑,站住”这种软弱无力的废话,朝着老头儿继续追去。杂毛小道也拦阻在了庐主的前端,抬棍儿就是横扫,那老头儿高高跳起,躲了过去,居然把那断臂当作暗器,朝着杂毛小道使劲儿扔过来,右手迅速掏向了怀里,拿出来的时候,一抖,又是一道红云。

那红云的目标,既不是我,也不是杂毛小道,更不是从旁策应而来的万三爷,而是已然攀上了溪流中最高大的那架木质水车上的猴孩儿。

猴孩儿一路狂奔之后,直接越过了在河滩边装炸药的万朝新和万朝东两人,纵身跃过溪面,跳上了那架七米高的水车,然后顺着转动的轮子停留,猛力地砸那水车最脆弱的结合部分。猴孩儿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类世界,然而或许是混血的原因,天生巨力而又敏捷无比,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刀子,耍弄得一手好刀法。他人也聪明,虽然不懂这水车的构造,然而却能够一眼瞧出其中的弱点,他刚一攀附那架转动着的巨大水车,便有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响声传了过来。

白磷万骨砂似一阵风儿,朝着那猴孩儿准确地扑洒过去。

猴孩儿纵身一跳,竟然横跨四五米,从转动的水车顶端跳到了另一架水车上面去,身手当真灵活得跟那猴子一般。那由白磷万骨砂组成的红色薄云,在他跳跃的那一瞬间,与水车相撞,一瞬间,白色耀眼的火焰燃起。然而因为并没有射中生物,而这水车就是个木疙瘩,并没有磷元素可供其抽取,所以那火焰显得软弱无力,轮面上的火焰入水之后,便熄灭了大半,仅仅凭着本身的白磷在燃烧。

而那被祭炼出来的怨气,则在一点儿、一点儿地消散。

而这边,杂毛小道被这老头儿蛮不讲理的打法给打懵了,那一只温热的手臂打在杂毛小道的鼻梁上,他没有防备,仰头就往后面栽去。我见好友吃亏,心中就愤怒非常,见这家伙浑身白的、黑的雾气环绕,定然是一个有邪法之人,既如此,那么我的震惊对其应该是有效的,于是掏出了兜中的法器“震一下”,兜头便是一照:“无量天尊!”

此金光一耀,老头子浑身一阵颤抖,快速跑动的身体竟然僵直不动了。

我心中大喜,右手提刀,就准备过去将他的头颅给砍下,让那血花冲天而起,洗刷我的荣耀。

然而我刚刚跨出好几步,只见那庐主恼羞成怒地猛挥了一下手,我竟然一脚踏空,又跌入了地下。身体骤然下落,然而并没有太久,霎那间即着地。我的脚踩在了一个圆溜溜的硬物上,结果脚下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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