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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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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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前的空地上,有五条流浪狗在打架,品种不一,有狼狗、狮子狗和中华田园犬(也就是常说的土狗),一律的浑身脏兮兮,湿淋淋的,凶猛得异常,与平时所见的狗相比,丑陋,毛发脱落,癞子……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我紧紧地盯着这些流浪狗在抢夺的东西,心中骤然发冷这是一具人的零碎尸体,四肢被扯烂了,肚子也给掏了个空,只有头颅稍微完整,看得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女性,脸上的皱纹沉淀了岁月的无情,脸被啃了半口,眼珠子全部不见……

我的出现,给这空地带来了片刻的宁静,这些刚刚吃完人肉的流浪犬停止了争夺,扭过身子来看我。

它们的眼睛,在远处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暗红的颜色。

而在这些狗的后面几米处,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子。

第5章 漏网之鱼,食尸豿

这个一脸络腮胡的男子,正一脸笑容地看着我,而这笑意的背后,是浓重的怨恨和愤霾。

我试图从我的记忆中去寻找这么一个人,然而我很遗憾地发现我并没有()找到,也就是说,我并不认识这个家伙,姓甚名谁,来自哪里,我一概不知。所以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恨意,如此真实。

那五头流浪狗趴在地上,红色的狗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张着嘴,浑浊的口涎顺着红色的血肉留下来,喉咙里面,有着低沉的嘶吼,不像是狗,反而像狼。前爪刨着地上,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就要跳起来。

我看着这些古怪的流浪狗,皱着眉头问这个男人:“是癫蛊?”

他点点头,说不愧是养金蚕蛊的蛊师,这变种癫蛊你也能够看得出来。

我眯着眼睛,盯着这个男人。确实,这种癫蛊是壮族的不传之秘,据说是用一种独特的青叶蛇埋在地下制作而成。中者心昏、头眩、笑骂无常,饮酒时,药毒辄发,忿怒凶狠,俨如癫子,此为其次,并不比寻常蛊毒奇特多少。而真正厉害的家伙,能够用中癫蛊死去之人的血肉,饲养出比寻常更加凶猛的畜牲来。这种畜牲食过人肉,会变得凶残恶毒,迸发出在它身上最原始的野性来,淡忘死亡的恐惧,眼中只有活人的血肉,变成丧尸一般的存在。

这东西叫做食尸豿。

它唯一恐惧的,就是制作癫蛊的那个养蛊人。

古时候的岭南蛊壮,就是靠癫蛊来训练这种畜牲,来与外地争斗的,并且在苗蛊的阴影之下,打出一片天。时隔多日,制作食尸豿这种技艺,早已消失在时间的磨砺之中了,现如今,又重现在我的面前。我心中戒备着,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蛊术范畴了,我的肥虫子,未必能够派得上用场。

我看着他,说混这行饭的,想要吃得饱,定要晓得多。癫蛊这东西,我不会,但肯定是知晓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养的是金蚕蛊,为何又要来找我麻烦?

我说着这话,络腮胡脸色立刻变冷,说五天之前,捣破湾浩广场的人里面,便有你一个。你知不知道,你的多管闲事,让多少人的心血白费?整个东官分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逃脱出来,连上线都联系不到,我不找你麻烦,找谁麻烦?而且,都说金蚕蛊是蛊毒中的王者,我却是从来都不屑的,今日,总是要比上一招的,不然,我以后岂能过得了自己心中的坎?

原来是漏网之鱼!我想起当日被人背出广场大楼之时,老王和许永生确实有一些同伙被擒拿着,一排排地抱头蹲在车旁边。想来也是,这么大的一栋大楼里,除了领头的几个,下面确实是需要有些跑腿的同伙。至于这个人,莫非就是老王口中的那个蛊师?

老王第一次露面,身上已然有着防备,让金蚕蛊靠近不得,他曾说过是请教了一个蛊师。我之前只以为那个蛊师远在天边,没想到却是近在眼前,而且居然能够在有关部门的重重包围之中,逃逸了出来。

我苦笑,说你倒是好诚恳,不过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要跑路么?

络腮胡呵呵地冷笑,眼睛在这昏暗的路灯的反衬下,像是碎玻璃渣子一般的尖锐、怨毒,他笑完,说我本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不妨让你做一个明白鬼,不然留着执念在尘世,反倒是多了几分因果。说完这话,他从怀里拿出一片青色的竹叶子,然后放在唇上边,吹出一曲苍翠的曲子来。

这曲子婉转悠扬,在这寂静的夜里,并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宁静,而是凭空多出了一丝恐怖的气息。

因为随着这曲子地响起,原本蓄势待发的五条食尸豿,便如同离弦之箭,朝我迎面扑来。

这五条食尸豿大小不一,最大的狼狗及膝高,最小的狮子狗只有狼狗的三分之一,舌头全部耷拉在外边,跑动的时候,甩动着带着血浆的口涎。我这人小的时候被狗咬过,所以一直都怕狗,心理有阴影,时至如今,看着猛犬一纵一纵,朝我扑来,我心中立刻想要转身而走。

然而这念头一起,心中便暗骂:怕个毛啊?老子僵尸厉鬼都交过手,而且还战而胜之,现在怕什么狗?

我身上不是还带着两个小东西么?对付狗,朵朵和金蚕蛊比我有经验啊?

念及至此,我立刻高喊一声“请金蚕蛊现身”,肥虫子立刻牛波伊闪闪地出现,而我胸前的槐木牌中也射出来一道金光,是朵朵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了朵朵,心中反而有了一点失望。按照一天一轮的规律,今天本来是该小妖朵朵出现的。可是这小妮子现在不太爱理我了,除了上一次十万火急时现身之外,后面的几天,她根本就没有出现,或者是在我睡了的时候才现身。

我知道她是对我有怨气了,她觉得我根本就没有重视她,喜欢朵朵和肥虫子更甚于她。

朵朵一出现,顿时尖叫,说哪来这么多狗狗啊?

话还没有说完,那条最大的狼狗就狠狠地朝我扑来。我早有戒备,一见到这狗奔来,抬腿便是一脚,不踢它头,不踢它前爪,专往那脖子处侧颈处踢。这一踢及中,感觉就像踢到了一头小牛犊子来。这条狼狗与我擦肩而过,立刻又有一条土狗流着哈喇子冲了上来。

朵朵立刻俯身而下,伸手就揪住了这条土狗的耳朵,小萝莉一发狠,高喊一声可恶的狗狗,便将这只浑身开始变成癞痢血浆的土狗,给甩飞了出去。我疲于应付这剩下的四条食尸豿,却指挥着金蚕蛊朝络腮胡冲去,不料裤脚被唯一的一条狮子狗给咬中。这是一条本来应该为白色的小狗,然而此刻,蓬松的毛发全部结痂,露出灰红色的皮肉,张开嘴,牙齿比普通狼狗的,还尖利。

夏天,我穿的是单薄的西装裤,被这小家伙一口咬住,一阵剧痛传来,疼得鼻尖都冒汗了。

这狗牙有毒,伤口处,麻麻痒痒的,十分不自在,一股阴寒往上窜。

见到我受了伤,朵朵一阵大怒,飞下来,坐在那条癞皮狮子狗的身上,闭上眼睛,举起拳头一阵猛捶,说敢咬陆左,打死你,打死你……那狮子狗咬住我不松口,我也不敢在原地僵持,箭步跑到一垃圾堆旁边,捡起一根一端钉了铁钉子的木棒(其实是个桌子腿)捡起来,深呼一口气,将跟来的两条狗一棒子给打开,而被朵朵蹂躏的那只小狮子狗也终于松开了牙齿,肚皮朝上,翻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起来。

我手中拿着那根将近一米的木棒,一连打翻了三条恶狗,环顾着四周,旁边的几条狗陆续翻身爬起来,围着我狂吠。我喘着气,指着络腮胡说你这伎俩,要杀我,是不是在开玩笑?这狗也能够杀人么?络腮胡往前走几步,一脚踩在了地上的头颅,说怎么不能,这个老太婆不就是被活活咬死的?他一脚踢开,看着在他旁边萦绕、不敢上前的金蚕蛊,说你这号称蛊中之王的虫子,也不过如此嘛。

被食尸豿啃得只有半边的头颅,骨碌碌地往旁边滚去。

我拿着木棒,跟两条狼狗、两条土狗作对峙,看着这四条皮包骨头的食尸豿在我旁边恃机而动,身上的毛发一撮一撮地掉落下来,露出了烫伤一般的皮肤,呈粉嫩色,然后破裂,有类似于蛆的白色虫子上面钻来钻去,黑黄色的口涎与之前的人肉一起,不断地滴落下来,又骚又臭。

木棒上面滴落这血,我有些喘气,这被癫蛊转化过的食尸豿,没有痛觉,那大棒子上的生锈钉子,几次都砸进了食尸豿的头颅中,翻起血花来。然而却对它们没有多少的影响,倒地之后又立刻翻身而起,像狼一般在我外围处游走着,尝试寻找空隙,准备偷袭。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这四条食尸豿,凝神盯着它们,恶狠狠地瞪,朵朵与我背靠背。

在那一刻,我对于那一套传说中的丐帮真帮之宝打狗棒法,有着发自内心的期盼,特别是最后的一招“天下无狗”,则是我心中最大的向往。然而,我面前的这四条,已然算不上是狗了,更多的,是一种被癫蛊毒性寄身的“僵尸”,没有恐惧,没有胆怯,只有对食物红果果的欲望。

我看着不远处暗笑的络腮胡,心想他是有预谋的,所以把我引来至此,一举灭杀难道,我真的会死在这几条不伦不类的恶犬之下么?怎么可能?我捏紧了手中的木棒,发了狠,箭步上前,冲往那络腮胡子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先把这王八羔子弄死再说!

随着我的身形一动,那四条凶恶的食尸豿立刻先后扑来,朵朵挡住两个,我乱棍打散两个,离那络腮胡子只有四五米之遥的时候,那个家伙哈哈大笑,说要杀你的,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么?

话音刚落,从地上突然蓬出一股黑气,发出诡异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凄惨哀怨。

第6章 围殴

这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笑声,让我后背心的鸡皮疙瘩立刻一瞬间冒了起来。

这笑声我是十分熟悉的,它让我立刻就回到了湾浩广场的惊魂之夜。是的,这个女人的声音,就是在广场大楼中那十二个女鬼的老大,身着白衣的无面女鬼。我的脑子在瞬间就回忆起来,老王说他的十二头女鬼就只剩下三个,而最后附体的人却只有小东和蔓丽,还有一头,再无踪影。我本来以为这些首尾,自然有张伟国那一票专业人士搞定,没曾想,他们不但漏掉了络腮胡,还把这头女鬼给放掉了。

这办事效率,我能够吐槽么?

我能够骂娘么?

我能够竖起两个中指,表示我发自内心的赞叹么?

电闪火石之间想明缘由的我已然冲到了络腮胡的面前,抬手要一棒子擂死这狗日的,没曾想棒子立刻就被那女鬼给缠住,动弹不得。时间紧急,我也不作纠缠,放开棒子,伸手就揪住了这个欲意报仇的蛊师。我本以为他跑得如此迅疾,身手灵敏,定是和老王、许永生一般的练家子,然而我这一抱一推,他竟然和我一同倒下地上去。我们两个滚了几圈,我这才发觉络腮胡一身的汗水,不停地在喘气。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两个前追后奔的,高强度地奔走了二十多分钟,就算是一般的练家子,此刻也是手脚酸软了。不过奇怪,不知是不是金蚕蛊在我体内的缘故,我竟然还是一身的好体力。我和络腮胡在平地上翻滚,相互较劲,而让我担心的食尸豿却并没有跟上来,我这才注意到,金蚕蛊已经加入了对食尸豿的战斗。

食尸豿即癫蛊,在肥虫子的领域里,它自然不肯服输,坚决顶上。

我仗着身体强壮有余力,把络腮胡按倒在地,半直起身来,啪啪就是两个耳光。这耳光打得畅快,心中正舒爽,感到后背被一阵阴寒狠狠一撞,心脏都差点儿蹦了出来,意识不稳。不用问,定是那唯一幸存的女鬼。不过,这女鬼要真有本事,就上我身来,像这般缠绵,哪能动我分毫?

我不理,自念金刚萨埵心咒,暗结了不动明王印,又一掌,把我身下这络腮胡的胸口重重锤一下。

这一印,络腮胡口中喷出鲜血来,然而他却在哈哈地笑,笑容诡异得让人迟疑,感觉不妙。

果然,在我要把这个络腮胡扇成猪头之前,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晶状体里面的瞳孔为白色的,没有一丝的人类感情存在。接着他伸出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如同铁钳一般,让我动弹不得。络腮胡紧紧掐着我的手腕,诡异地笑,然而眼睛却是不喜不悲,说小子,你以为你能够逃得过我的追杀么?不但是你,你们所有人,都要一个接着一个绝望地死去,没有人,能够逃得出我的追杀……

这笑声清冷,古怪,像女人在唱歌。

他拉着我就往后甩去,被鬼附身的络腮胡力气大得出奇,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腾云驾雾一般,腾空而起,最后砸在了一大堆生活垃圾里面。我被震得浑身都快散了架,腰间被一个尖锐之物硌到,生疼。我从一堆烂菜叶子和腐烂的泥浆中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熏臭,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感觉身后有风声一响,掏出震镜就是一照:“无量天尊!”

关键时刻,这铜镜子也给力,立刻冲出一道金光,将络腮胡给笼罩住,他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这么凶猛的鬼,我可没有降服的法子,而虎皮猫大人那只能够吸食鬼魂的肥母鸡又被杂毛小道丢在了家里面睡懒觉,我毫不作停留,拔腿就往来路逃去。那一边,一条食尸豿瘫软在地,而肥虫子则不见踪影,朵朵悬于半空,两条粉嫩如莲藕一样的手臂平伸着,那三条食尸豿则静止不动。

神念阻绝,戾气未消。

我想起来了,这是《鬼道真解》中隔绝所选对象与外物联系的一个法子癫蛊本是依据毒性而发作,而这恶犬,除了服从本能之外,还听从于下蛊人的呼应,朵朵切断了两者之间的联系,便能够让这恶犬稍微地停歇下来。不过,这笨孩子,切断这三条食尸豿的思维感应,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依她这小孩子的水平,能够持续多久?我风一般的冲到朵朵面前,只见这小萝莉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水。

鬼为灵体,本来是无汗的,只是朵朵身为鬼妖之体,这种堪为稀少的存在,有汗水自然也不用稀奇。

小萝莉嘟着嘴,眼睛水汪汪,如月光下溢满水的石井,让人看着心疼。

我气愤得很,也更加珍惜朵朵给我制造的这机会,腾起一脚,猛然间就将那条最凶猛的食尸豿的脖子给踢断,它呜咽着瘫软在地,已经变得十分恐怖的狗头无力地垂着,口中血沫子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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