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千年之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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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千年之倾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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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看这个吗?”
 “当然不是。”北堂旌笑着,突然伸手将我揽到怀里搂住。
 “把眼睛闭上。”他柔声说道。
 我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依言闭上双眼,只听他似乎打了个响指,然后四周就沉默了下来。我正在疑惑,突然间,耳中传来一声像是爆竹炸裂的声音,很清脆,但像是从遥远的空中传来似的,然后,只觉得像是什么光芒五颜六色的,一下子绽放开来。
 我早好奇地睁开了眼。
 只见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绽放开无数烟花,姹紫嫣红,可转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但随后又是无数烟花紧紧随之燃放,色彩各异,图案各异,在夜空中变化无穷,时而流星雨一般,金色银色的光点纷纷坠下,时而火树银花,吹落星如雨,将整个夜空都染得如同银河散落一样。
 刹那间的华丽。
 可转瞬即逝。
 我张开嘴愣愣地看着夜空中烟火接连不断地升空,然后绽开,留下个美丽的身影,再然后慢慢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但旋即又有新的烟火升空,继续着之前的过程。
 “好看吗?”北堂旌的声音在耳后低低响起,暗沉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可我无心去细想,只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很好看。”
 他笑了,笑声也是低低沉沉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北堂旌几乎是紧贴着我耳垂说出来的,炽热的呼吸喷在颈间,我只觉得心脏像是突然漏跳一拍似的,没来由地心跳加速,脸上也火辣辣地涨红了,连忙低下头去,不敢被北堂旌看见。
 好在烟火那五颜六色的光芒,将我和他的面孔都映得五颜六色的,就算脸红,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他抱我抱得很紧,我窘得一张脸通红,想将他推开,却被紧紧箍在怀里,动都动不了。
 “放手……”我小声开口,低如蚊喃。
 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见,可北堂旌听见了,出乎意料地,他居然真的缓缓松开了手。
 腰间力道一松,我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连忙跳起身来,不料就在这时,他突然又伸手将我捉住。
 我大惊,回头惊恐地看着他。
 好在北堂旌并未再做什么,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而一双眼在夜色里更显精光湛湛,寒星也似的,看得人更加心慌起来。
 “北堂……放手……”我惶恐不安。
 北堂旌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见我害怕的样子,脸上隐隐露出点苦笑的神色,可转瞬即逝,又恢复了之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柔声道:“烟火还要放很久呢,别急着走啊。”
 说完手里一使劲,我便又跌回他怀里。
 “就当是陪我看吧。”他用力抱着我,“我命人搜罗了全国的烟花,只在今夜燃放,这份送你的礼物,喜欢不喜欢?”
 “……”我倚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在我面前,他从来不自称朕,就像以前初识那时一样,他是风流倜傥的北堂将军,而我还是无所事事的小侯爷。
 是啊,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过去,那该多好……
 烟火还在继续燃放,夜空中被各色光芒染得五彩斑斓,火树银花,将脚下的整个京城都唤醒了,灯火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和夜空中的绚烂竞相争辉。
 他搂着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片奢华灿烂。
 华灯璀璨,烟花绚丽,整个夜空都被照亮了,一明一灭之间,将整个京城都给染上了一层流光溢彩。
 我早已神思恍惚。
 记忆里,我也曾经和谁在一起看过火树银花的烟火。
 风云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的风云卿……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和他在月色中手牵着手,打算一辈子牵手走下去。
 一想到风云卿,我神色顿时黯然下来。
 北堂旌的怀抱依旧温暖,可是,却不是我要的那种。
 我挣了挣,北堂旌敏锐地发觉了,伸手将我的脸扳了过去,正对着他。
 夜色下,他的眼睛更显明亮。
 如今,眼神里似乎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看得我心里一跳,莫名地紧张起来,也只能怔怔地看向他。
 北堂旌双手捧着我脸,也是痴痴地看着,许久,才低沉了声音,缓缓开口:“夜儿,我和他,你爱的是谁?”
 我愣了愣。
 北堂旌还是第一次问得这么直接,可是,这个问题,我相信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看着他的双眼,没有半点回避。
 “是他。”
 我轻轻吐出两个字。
 北堂旌听了,脸上泛出一丝淡淡的苦笑,那神情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带点自嘲。
 又隔了很久,他才再次问道:“那我呢?夜儿,你就从来也不曾爱过我?”
 他问的时候,声音里隐隐带上了一丝绝望。
 “……”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扪心自问,我就真的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
 扪心自问,我就当真从来不曾喜欢过他?
 怎么可以自欺欺人?
 和他初识的那段日子。如今清清楚楚地都回想了起来。
 我也曾见了他会没来由地脸红,也曾会为了他的笑容而心里乱跳,还有他温暖的怀抱,一切一切,都曾经让我沉醉迷恋,甚至不可自拔,怎么可能对他全然地没感情?
可是——
他说爱我,结果带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伤害……
北堂旌还静静地等着我回答。
我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我曾经迷恋过的男人,许久,才轻轻地开口。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爱过吗?抑或从来就不曾爱过?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夜儿……”他低声唤我的名字,一如从前。
 我闭上眼,也低声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北堂旌不再出声了,沉默了下来,只听见烟花在空中炸裂开来的响声,绚烂,却寂寞。
 第二天天刚黑,北堂旌就过来了。
 我刚命人将暖炉内的炭火换了,一屋子暖意融融,和殿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披着件大红色的衣衫,赤着双足,倚在软榻上看书。
 暖炉就放置在榻前,上面煨着个小吊子,里面热着冰糖燕窝羹,海兰正用根长柄银勺慢慢地搅动。
 北堂旌大踏步地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好大的雪”。
 他笑道:“下午还好好的,怎地到晚上却下起了这么大的雪?一路走过来,那积雪差点让人都迈不开步子了。”
 北堂旌一边说,一边脱去身上早被融化的雪水濡湿的狐裘,双手拢着哈了口气:“还是你这里暖和。”
 他笑着靠近过来,毫不客气地在榻上坐下。
 我将双足一缩,道:“让海兰舀碗燕窝羹给你暖暖?”
 “……你故意气我呢?”北堂旌大笑起来,“那是女人家的东西,我吃像什么话?还是取酒来驱寒比较好。”
 他命宫女取来一瓯热酒,用炉火细细煨着,然后挥手屏退了殿内宫女。
 寝殿之中,只剩我和他两人。
 我早没了看书的兴致,睁大了眼看着他。
 北堂旌似乎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那瓯热酒上,见酒很快沸了,他用木勺舀了盛于酒盏,仰头一饮而尽,满足地喘息一声:“这可舒爽了。”
 他回头,见我正盯着他看,又朗声大笑起来:“看我做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对酒有兴趣了?”
 “才……才没有!”我红着脸斥道。
 北堂旌却放声笑着,一把将我揽到怀中,先是没头没脑地乱亲一气,然后笑嘻嘻地道:“我可记得你酒量差得很,当初光是酒桶内残留的香气都能把你熏醉过去,如果真喝下这么一杯,还不立刻就倒?”
 他说着说着,越发动了兴致:“不知我的夜儿喝醉了会是怎生模样,倒很想见识见识。”
 我怄得哭笑不得,狠劲将他推开,咬着牙道:“喝醉了会杀人!”
 “你杀人?”北堂旌笑得越发让人火大,“也就猫爪子挠挠,还不够给我抓痒的。”
 他说着说着无赖起来,竟然伸手探入我衣襟中。
 如今是晚上,我换了家常便服,本就没有白日系得那样齐整,被他这样耍色狼扯来扯去,不多会儿就衣衫散乱,更被他把红色的外衣都给剥了下来,要是再任由他撒野下去,只怕浑身都会被他剥得寸缕不剩。
 “你耍什么酒疯?”我羞恼万分,气急反笑,一面躲避着他的毛手毛脚,一边骂道。
 “谁说我是耍酒疯了?”北堂旌矢口否认,不过倒也没再继续下去,我趁机跳下软榻,揪住衣襟躲得远远的。
懒得再和他纠缠!
身后传来北堂旌哈哈大笑的声音:“我和你开玩笑呢,怎么就生气了?”
玩笑?
玩笑也不是这种开法!
我越发恼怒,干脆背对着他,理也不理。
任由北堂旌笑得打跌。
“算啦算啦,我没福气,小猫儿都不肯陪我喝酒,只有一个人喝闷酒了。”北堂旌笑嘻嘻的。
 我听见身后酒盏响动声不绝,想必北堂旌也喝了不少酒。
 他酒量甚好,我是知道的,但是自从那次他喝醉做出强暴之事以后,就很少喝这么多,我不觉有点奇怪,转过头去。
 却令我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北堂旌只是将酒盏和木勺来回摇动,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来,其实根本就没喝酒。
 “可算是舍得看着我了。”北堂旌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你还是很担心我嘛。”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翻了翻白眼。
 北堂旌再次大笑起来。
 这次,他才真的将酒舀进酒盏内,一饮而尽,然后放下,站起身来。
 “两杯恰好。”他笑道,缓步向我走来。
 “……你要喝两百杯也没人管你。”我气不过,回了句。
 北堂旌听了,越发笑得开心起来,说道:“你这可是气话了——”
 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他脸色突变,刷地一下变得血红,像是浑身的血液都充斥到了脸上一样,同时眼睛也瞪大了,很痛苦的样子,看上去非常恐怖。
 我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我刚问出口,就见北堂旌口一张,“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就喷在我眼前,如血雨,将地上纯白的波斯长毛地毯都染红了一大片。
 也在此时,北堂旌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玉山倾斜,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
 我吓懵了,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堂旌怎么会突然吐血的?
 我扑到他身上,只见他脸上已经褪去了之前的血色,像是死人一样灰白灰白的,嘴唇青紫,可嘴角还挂着一缕血丝,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北堂?北堂?你怎么了?”我着急地连声叫道。
 可北堂旌就像是彻底失去了意识一样,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我颤抖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也微弱得几乎没有了。
 我惊惶起来,顾不得许多,扬声大叫起来:
 “来人呀!快来人呀!北堂……皇帝晕倒了!”

第二十章 生死一瞬

 窗外,月色阑珊。
 雪早已经停了,月亮出来了,月光照得树梢上的积雪也明晃晃的。
 我仰头看着铁窗外那一轮明月。
 铁窗?
 是的,铁窗。
 如今我已经不再是栖凤宫中即将成为东离皇后的女人,而是——
 阶下囚!
 罪名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毒害皇帝。
 他们说我毒害皇帝,毒害北堂旌,于是毫不留情地将我打进天牢。
 原来那日北堂旌突然吐血,是中了毒。
 经过太医的竭力抢救,北堂旌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但余毒未清,至今昏迷不醒。
 而一国之君在栖凤宫内差点中毒身亡,此事震惊整个东离国上下,老皇帝大怒,下令彻查,我居住的栖凤宫是第一现场,自然首当其冲。
 而在他们“意料之中”的,在我梳妆台的抽屉里,搜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纸包内的白色粉末,经过多名太医的检验,证明与北堂旌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那毒毒性特殊,寻常服下,也就跟面粉似的,人畜无害,但一旦和着酒吞食,毒性立刻发作,若拖上个一刻钟两刻钟,那就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证据确凿,我百口莫辩。
 老皇帝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二话不说就将我打进了天牢,连个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如今北堂旌昏迷不醒,我就等于是失去了在东离唯一的庇护,全国上下,想除掉我的人不计其数,以老皇帝为首。如今天赐良机,他们自然要在北堂旌清醒之前将我干掉!
 就算北堂旌清醒过来后兴师问罪,木已成舟,他再神通广大,也无法让死人复活,只有扼腕长叹了。
 天下皆知北堂旌专宠于我,更不惜万金,从全国搜罗来所有的烟花,只为一夜燃放,博我一笑。
 可他的真心,换来的却是我华夜“忘恩负义”的“下毒谋害”。
 东离百姓本就看我是祸水妖孽,如今更是群情激奋,纷纷递什么万民书啥的,要求严惩我这个“凶手”!
 所以我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白白做了个替罪羔羊,简直比那窦娥还冤呐!
 只是让我很疑惑的是,北堂旌为人如此精明,怎么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就中了毒?
 我被困在囚笼里不得自由,又睡不着,只好在狭窄的牢房内来回踱步。
 天牢皆是用丈许的大石头砌成,除了精钢所铸的牢门,就是一扇小小的窗户,大概人脑袋大小,还密密地用两指粗细的铁条拦住,苍蝇都飞不出去,更遑论人了!
 而我就被囚禁在这个铁笼子里,等着被人绑上断头台。
 牢门外戒备森严,老皇帝甚至还专门调来了禁军看守,只准进不准出,生怕我逃走了。
 被关进这天牢的时候,除了这身衣物,什么东西都没带,更别提那些御寒的裘衣。
 牢房潮湿阴冷,本来就比外面冷上一分,如今我龙困浅滩,虽然有个暖炉勉强抵挡寒意,但终究还是浑身发冷,将自己身体蜷成一团。
 外面天寒地冻的,刺骨的寒风从铁窗外呼啸着钻了进来,就算有个暖炉烤火,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桌上茶壶里的茶水,不多会儿就结成了冰。
 我冷得瑟瑟发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一会儿是还在侯府和紫菀等人欢笑的情景,一会儿是风云卿温暖的怀抱,一会儿又是北堂旌嘴角染血昏迷不醒的模样。
 事情怎么会突然急转直下,变成这样子的?
 一定是有什么关键的环节,被我给忽略掉了……
 我正在苦苦思索,突然,铁铸的牢门传来咣当咣当的声响,似乎有人正打开铁锁。
 铁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北堂清明缓步走了进来。
 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进来之后,看守的禁军就将牢门重新关上,这房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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