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千年之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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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千年之倾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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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张得不得了,可压在我身上的北堂旌却笑起来:“总算来了。”
 听见他如释重负的口吻,我顿时明白过来:“援兵?”
 北堂旌撑起身:“是的。”
 山坡上,传来阵阵厮杀声,同时,也有不少人跌跌撞撞地朝向我们跑来,为首的,是赵三留。
 北堂旌见了,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伸手将我扶起,关心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
 本来以为自己滚下山坡,再怎么着也会磕破蹭伤什么地方,可想不到北堂旌将我整个身体都护在怀里,完全没有伤到,连蹭都没蹭到。
 我毫发无伤,北堂旌身上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却将他的衣物大半都染红了,看进眼里,只觉得触目惊心,让人头晕眼花。
 “你的伤……”我嗫嚅着开口,同时想伸手去捂住他身上的伤口。
 北堂旌轻柔地将我的手掌握住。
 “皮肉伤,不要紧。”也许是受伤的关系,他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可精神不错,居然还笑得出来,“本来担心他们老在眼前晃,扫了你的兴,才让他们都离得远远的,可没想到……”
 “还是让你扫兴了,本来想带你好好散散心的。”他笑道。
 说话间,赵三留已经带人到了跟前,见北堂旌受伤,也是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为他处理伤口,同时,全副武装的大内侍卫们也围成一圈,将北堂旌和我围住。
 山坡上犹在厮杀,不时有惨叫声传来,但声音也越来越少,可能那些刺客也只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了吧……
 我心不在焉地想着。
 鼻尖充斥着血腥味,那是北堂旌身上伤口流出的鲜血,传来的味道,让我开始头晕。

 这时,一辆新的马车也行驶了过来,也是精致的车厢,也是两匹浑身雪白的神骏马儿,除了车夫不一样之外,和之前那辆马车都是一模一样。
 赵三留为北堂旌将伤口包扎完毕,然后请示道:“那些刺客,皇上要如何处置?”
 北堂旌在见到他们靠近的时候,就已经褪去了之前的笑容,神色凝重,听赵三留这样问,也不言语,就是抬起根手指,在自己咽喉处比了一下,那动作连我都看懂了,八成是要赵三留赶尽杀绝。
我不由得奇怪。
按理,不是都要留下活口,好逼问出幕后主使的吗?可北堂旌为什么要赵三留赶尽杀绝?
 我正在疑惑,北堂旌已经拉着我蹬上了马车。
 赵三留将车帘放下,只听得车夫“得儿”一声,马车就缓缓行去。
 却是往来时的路行驶。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北堂旌忽然遇刺,谁都没了游玩的念头,而且为了安全着想,自然是早点回到皇宫为好。
 和来时不同,北堂旌自上了马车,就一直沉默。
 我小心翼翼地看去。
 只见他脸色略显苍白,嘴唇紧紧抿着,一双眼也眯了起来,精光湛湛,甚至显得阴森冰冷,神情十分难看。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难看的脸色,不觉愣住,又惊又疑。
 可突然之间,脑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似的,猛地让我惊醒过来。
 难道,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是北堂清明?
 难怪北堂旌不留刺客活口!
 难怪北堂旌的脸色会如此难看!
 在东离,敢对他下手的人,也只有北堂清明了,原来的皇位继承人!
 而且,北堂清明确实有杀北堂旌的理由。
 他本来是东离的皇太子,皇位继承人,可没想到,会在中途被北堂旌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哥,给强行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皇位。
 怎能不怒?
 怎能不恨?
 他只怕是积怨已久,只是碍于北堂旌的手段,才一直装出那副恭敬的模样来。
 回想起北堂清明甚至还一脸假惺惺地跑来对我表示“同情”,那惺惺作态,令人想到就不禁反感。
 只不过……北堂清明为什么这么急着动手呢?难道他不怕事情败露吗?还是算准北堂旌会念在兄弟的情分上,放过他?
 据我所知,北堂旌可不是慈眉善目的菩萨啊……
 我怎么想也想不通,正瞪着眼发呆,耳边冷不丁地传来北堂旌的声音。
 “在想什么?两眼都发直了。”他戏谑道。
 我这才惊醒过来,连忙摆手:“没……没什么……”
 北堂旌笑了笑,用没受伤那只手将我拉到怀里,我挣扎了一下,旋即听见北堂旌又道:“小妖精真狠心呐,我可是帮你挡了一箭。”
 “啊?”我惊讶地看去,却见北堂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之前那阴森的表情一扫而空,又变成了和以往一样,半是玩味半是调笑的神情。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另外一边肩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狠心对我?”
 “我……”我嗫嚅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想想也对,北堂旌如果不是顾忌着我,至于伤得这样厉害?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犹豫,北堂旌又笑起来:“看在我受伤的份儿上,就乖乖地让我抱抱都不成吗?”
 他说得一副哀求的语气,可那只没受伤的手,早就搭在了我腰上,紧紧箍住,动都动不了,我就只好趴在他胸前,被搂得严严实实,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第十八章 危机四伏

 北堂旌遇刺的事情,掩盖得极好。
 不但当日赶到的侍卫统统三缄其口,连后来为北堂旌包扎伤口的御医也是跟吃了哑药似的,一个字都不敢说。所以这事情,就悄没声息地压了下来。
 而且看北堂旌的神色,也像是不愿再提此事的样子,我也懒得管,只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说不出来,随着北堂旌的伤口一天天痊愈,我也就慢慢地遗忘到了脑后。
 毕竟,婚期将近,而海兰那里还没什么好消息传来,实在叫人焦躁!
 我才不要乖乖地嫁给北堂旌,然后彻底成为他专属的禁脔。
 不管成功与否,总要试一试,没有经过最后的努力,怎么都不会甘心的。
 我暗地里盘算着这个事情,表面上,对北堂旌的态度也比以前稍微缓和了一些,至少不会事事和他作对,偶尔也会乖顺地听话。
 北堂旌倒是甚为高兴,调侃说,小妖精怎么不张牙舞爪了?
 气得我哭笑不得,又不能和他撕破脸,只好装作没听见,懒得理他。
 日子,就看似相安无事地继续过了下去,离立后大典,也越来越近了。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东离是如何的寒冷,我算是领教到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嘉麟温暖天气的身体,第一次面对东离的冰天雪地,竟越加地抖索起来,非常不习惯。
 北堂旌知道我怕冷,很久之前就已经在寝殿内安置了暖炉等取暖用的工具,至于衣物,更是早就换成保暖的裘衣之类,生怕我冻着。
 可饶是如此,我这壳子本就体质虚弱,异常的畏寒,就算是盖着厚厚的被子,常常睡着睡着会下意识地往北堂旌的怀里钻去,贪恋着那胸膛的温暖。
 虽然每每睡醒之后,都会恨自己真是不争气,怎么就一点儿也离不开他的怀抱呢?
 我生自己的闷气,北堂旌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地要我注意保暖,别为着赌气,将身体冻坏了。
 越发怄得我哭笑不得。
 这天我正在无聊地练字玩,海兰在一旁伺候着,随时整理好我写过的字帖。
 趁着其他侍女没注意,海兰像是塞了一样东西在那叠字画里,她身子挡住,除了我之外无人能够看见,我不禁讶异,看了海兰一眼,海兰眨眨眼,就恭敬地行礼退下去了。
 我心知肚明,若无其事地继续描字帖,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像是漫不经心随意地拿起那张被海兰塞进去的纸来。
 那是一张画。
 可画的内容,却让我怔住了。
 倒不是画了什么妖魔鬼怪,就是我的小像,正仰着头看向前方,一身红衣,神情却显得有点落寞。
 画师的手法极为巧妙,简简单单的寥寥数笔,神韵便跃然纸上,任何人一看便知画中人是谁。
 只是,我总觉得这画法似曾相识,而且,让我愣住的,不是这画中的人,而是一旁题的两句诗词,字迹清秀俊逸,非常眼熟。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这两句诗,是我有一次心血来潮的时候,说与风云卿听的,想不到会在这幅画上看到,叫我如何不惊?
 我心中顿时闪过无数念头,百感起伏,最后又惊又喜。
 云卿曾经说过,不是伤心人,如何画得出伤心一片?
 而如今,孔雀东南飞,我的伤心,和他的伤心,都是一模一样……
 看着画上熟悉的字迹,我怔怔地站着,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卿……你是不是想说,你来了?你已经来到东离了?
 猜透了画中的含义,我只觉得心潮起伏,千种滋味儿涌上心头,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担心被其他侍女看出异常来,又只好再塞了回去,强行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继续装作平静的样子。
 心中,却满满的都是风云卿的身影。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可是……如今我被北堂旌囚禁在深宫之中,戒备森严,又如何能躲过严密的侍卫巡查,顺利地逃到宫外?
 生平第一次,我对一件事是如此没有把握!
 也是生平第一次,我恨自己是如此的懦弱,不但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还要连累自己最在乎的人冒着生命危险,简直没用到了极点!
 我在这里无计可施,就忽略了另外一处。
 这几天北堂旌有事,来我这里的次数就少了,而我也敏锐地发觉,最近这几日,身边总是有点不太平。
 倒也说不出是什么不对劲,看起来和往常也没什么两样,但也许是直觉吧,我真的觉得有种心悸的感觉,像是要出事似的……
 那两个宫女是北堂旌亲手挑选出来的,应该可靠,而海兰本就是清歌苑的人,更不必说,但栖凤宫里其他的人,就很难说了。
 他们的身后,也许是某个嫔妃,某个大臣,也有可能是北堂清明,甚至老皇帝!
 而我想,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北堂旌再怎么舍不得我,也毕竟不是一天24小时都待在栖凤宫,总有不在的时候,事实上我也很享受他不在的那段时光,能一个人静静的,不用掩饰自己的心事,也不用顾虑着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轻松许多。
 这天宫女和往常一样送来人参汤,我慢条斯理地用小勺划动着,并不怎么想喝。
 宫女退下去了,海兰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正打算喝下去,可就在这时,海兰突然伸手将碗抢了过去。
 “做什么?”我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愣住了。
 海兰眉毛紧紧皱了起来,正端着那碗参汤凑到鼻子边,似乎在闻着什么,而且神情也越来越凝重,眼中也流露出一种惊惧的目光来。
 她这一反常态的样子看得我也不由得紧张兮兮,提心吊胆的,嗫嚅着问:“怎……怎么了?”
 “九公主,这碗参汤被下了鹤顶红。”海兰转过头来,郑重地开口,“幸好您没喝下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鹤……鹤顶红?”没吃过猪肉至少也见过猪跑,鹤顶红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我好歹看过不少电视剧和武侠小说,也算是知道,当下吓得立刻变了脸色,刷白了一张脸结结巴巴,“那……那不是毒药吗?怎么会……”
 果然……果然有人想杀我,那么说,早上那个想捂死我的人,根本就不是幻觉了?我一点也没记错,更没有睡糊涂,千真万确是有人要杀我!
 海兰见我又惊又疑,为了让我信服,顺手从梳妆台上拿起根银簪子来,往汤里一探,再拿出来的时候,雪白的银簪有半截已经变得乌黑。
 这下我脸色岂止是惨白,根本就是泛黑了。
 我指着海兰手里的银簪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海兰捏着簪子犹豫地问道:“九公主,怎么办?要声张吗?”
 “……”我迟疑地摇摇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潜意识里就是不想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也许是因为我如今的处境,就算闹得天下皆知,也只不过是徒给自己增加无谓的敌人罢了。
 “暂时不要。”我对海兰道。
 海兰会意,点点头,将那碗有毒的参汤悉数倒在一旁的花盆里。
 自此之后,海兰就比往常还要更加注意我身边发生的一切。
 毕竟,如今生死攸关,怎能不留心?
 我也仔细地观察过栖凤宫里的人,可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宫女侍卫们,看起来都像是居心叵测的样子,谁都有嫌疑似的,结果,反倒让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起来,连北堂旌什么时候回来了都不知道。
 “在发什么呆?”他自身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北堂旌很喜欢在背后突然冒出来吓人,但一见是他,我居然长长地松了口气。
 说来讽刺,也许在这东离皇宫之中,只有眼前的男人,才是唯一不会害我的人了吧……见我愣呆呆地看着他,北堂旌好奇地扬起一边眉,打趣道:“怎么了?又在动什么鬼主意是不是?不然怎么会吓成这样?”
 我瞪大了眼,脑中飞快地思考着。
 眼前的男人精明得很,只要稍不留意,就会被他看出破绽来……
 “是啊,就是在想坏主意。”我故意顺着他的话说道,“在想怎么毒死你!”
 我本来说的也是气话,北堂旌当然知道,一听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毒死我?”他一把将我搂住,“小猫儿,你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啊!”
 这话里明显看不起人,我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见北堂旌并没疑心的样子,心里也暗地里松口气,便懒得再理会,别过脸去任由他抱着。
 当晚,北堂旌心情似乎很不错,拉着我天南地北地闲话,简直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哭笑不得,也由得他信口开河。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那支试过毒的银簪子,不能就那样堂而皇之地放着吧,于是连忙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既然待在栖凤宫里也不安全,我就干脆正大光明地走出来,没事儿就在后宫闲晃。
 惹人注目又怎么样?反正想害你的人,不管你是高调还是低调,一样会背地里坑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招摇过市呢!至少能气得那些王八蛋吹胡子瞪眼,也算扳回一局不是?
 再说了,有海兰这个老江湖在身边,等闲的伎俩还近不了我的身。
 主意打定,我就每天带着海兰在后宫中大摇大摆,恢复了往日小侯爷跋扈的面貌,一路成功收获嫉妒和嫉恨无数。
 只可惜,刺客居然就没再出现了。
 我也不禁有点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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