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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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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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荣华富贵,我不要锦衣玉食,我只希望爹爹能够活着!陛下!你听到我在呼唤了吗?你就出来啊!陛下!你出来!”
宝盈见素妍情绪激动,自己也沸腾了:“父王!你听见我们呼喊了吗?听到就出来啊,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母后吧!我们不要失去亲人!”
两人在院子里大喊着,喊得嗓门破了,终于阁楼的灯亮了,两人期待着,大家都在期待着,这时几个侍卫走了过来,宝盈正要开口,侍卫厉声厉色道:“三更半夜谁在呼喊?吵到陛下安歇了,走!再不走就要关起来了!”
说罢,用棍棒驱赶她们,宝盈最是受不起窝囊气,冒着大不敬冲上去,侍卫用棍棒拦着,宝盈抵着棍棒挣扎着、呼喊着:“父王,你不可以撵我们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就算你不喜欢母后,你也要替我们想想,阿弟还那么小,你怎么可以让他没有母亲?从小到大你对我们不管不问,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剥夺我的母亲?你是个不称职的人!”
“走走走,再不走棍棒伺候!”几个侍卫非常不耐烦了,纷纷用力抵挡。
宝盈忽然豁出去了,垂死挣扎:“我不死心……不死心……父王!你凭什么撵我?你不可以撵我,我要见你,你出来啊,你听到我在呼喊吗?为什么不说话?躲着能解决问题吗?就算你今天赶我,我还有明天,明天过了还有后天,若是不饶母后,我就天天过来跪着!直到你肯见我们为止!”
侍卫们实在受不起宝盈,又不敢操棍动手,只得就将一伙人架走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贱狗——没人性的东西——”
骂声渐渐远去,原地只剩下公子轸一个人,外头空荡荡的,风一过竟落得尘埃也不见,正失落,晚妤扶门出来了,公子轸一声不吭,转身屋里去了。
晚妤自知他心情不好,便没多问。

☆、第六十八章 宫乱天下

公子轸陪越王赏花去了;晚妤很是无聊。
水榭边;晚妤拿着团扇闲逛着,累了就倚栏看鱼;可惜锦鲤游来游去实在无趣;她欲找宝盈;可宝盈心情不好,找她定然全是苦水;她不喜欢;不过也不能怪她,谁没了父母会开心?记得当初她也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想起父母;她仿佛被敲醒了,文漱被判流放;她该不该去见她?若不去恐怕以后再难相见;她还有事情没说。
对,去找她,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晚妤走出曲曲折折的水榭,前面是直通的小道,她沿着阴凉的小道直着走,走着走着,不觉走到一片百花吐蕊的花丛中,花丛中飞着各种彩色的蝴蝶,最耀眼莫过于那只略大的蓝蝴蝶,简直是万蝶之主,她欣喜,用扇子往上扇,蝴蝶受到感应飞走了,她看着蝴蝶,追了过去。
飞着飞着,蓝蝴蝶落在一朵粉色的花朵上,晚妤轻轻逼近,一扑,蓝蝶又飞了,她再追。
二楼观风台上,公子轸、越王、公子浩正在上面喝酒,这一幕正好落在越王眼中,可惜离得远,又是反向追蝴蝶,远远的只能看到纤细的背影,乌黑的发髻,长长的发带,一身碧衣飘飘,他盯着她的背影,笑问:“那是谁家的小姐?身姿好生的飘逸,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猜她是跳舞的,除了跳舞的,谁能生出这般匀称的身姿。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公子浩温润笑道:“小姐不敢当,她是父王的义女!我的义妹!”
哦?是吗?”一听是他义妹,越王反而不好意思了:“你义妹今年多大,可曾许配人家?”
“怎么说呢?先前是有了,不过未来夫君忤逆陛下,婚事就没着落了,也没说取消,也没说不取消,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多可惜啊,水一样的年纪偏偏摊上这事,这一闹也不知以为还能不能嫁得出去!”公子浩话才说完,公子轸放下酒盏,脸色沉了下来:“不聊这个可以吗?换个话题吧!”
“换什么呢?”
“当然聊男人之间的事,不然多俗气!”
越王停止再问,挑些爷之间说了,三个男人哈哈大笑,然而越王笑的却勉强,或许他依旧在念些什么。
另一边晚妤并不知道,也没看见他们,追着蝴蝶正往河岸跑,河岸杂草横生,乱乱的,忽然蝴蝶落在草边的野花上,她张扇一扑,蝴蝶又飞走了,这次蝴蝶飞到隔岸的花圃里去了,她追不上就放弃了。
晚妤用帕子擦汗,碎步返回小道,往前走,穿过树荫,树荫背后围了一大群人,好像在打架,晚妤不爱管闲事,心想打了就打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本想无视,这时忽听被打者喊救命,接着一大群人骂他‘相爷的走狗’。她怔住了,难道被打者是相府的人?相府的人不是充公了吗?他是哪来的?带着种种疑问,她逼近,终于看清被打者的容貌,那人正是相爷身边的太傅,只是他怎么沦落这副天地?
晚妤停下脚步喊了声住手,带头的小厮看见晚妤,不屑问:“你是谁?敢管我们闲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五公子府上的人,你惹得起吗?”
话还没说完,旁边有小厮认出了她,对其提醒道:“她是晚妤公主!”
带头小厮迟疑了,底气也跟着弱几分,但为了自己的地位,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晚妤公主又怎样?公子府管理秩序,难道还怕她?”接着又对其他弟兄道:“给我打!衣服扒了狠狠的打!相爷的走狗!打死不犯罪!打!打!打!”
几个人围成一个圆形,一阵拳打脚踢,晚妤并非为受害者打抱不平,实在是气不过他们嚣张:“叫你们住手没听到吗?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
带头的小厮得意洋洋,嘴脸跟他们主子一样目中无人:“鱼行不管虾行事,晚妤公主,不是奴才说您,您说您不待在闺阁里描花绣朵,大热天出来吆喝什么?又不是卖水果,弟兄们受主子委托办正事,你没事还是回去歇息吧!”
“这事我管定了!”说着吹了一下陶笛,像没事一样站着。
这时晚妤背后出现一个人,是巴达,他按了按手指头,手指咔咔作响,几个小厮吓死了,纷纷对带头的说了些什么,那带头的立刻俯身道:“有话好说,何必动武?既然您喜欢管闲事,那他就让您了,弟兄们,走!”
一大群人散了,原地现出一位老者趴在地上,晚妤扑上去:“夫子!你没事吧!”
老者将手递给她:“姑娘,老朽不服气……不服气……”
“先不要说话,到雅舍梳洗一下吧!”说着转头叫巴达扶着他走。
巴达扶着老者去了‘怡秋阁’,巴达替他擦洗,还换了件巴达的衣服,他整个人立刻清爽多了,就是衣服胖了点,不过并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书卷子气,晚妤笑道:“腹有诗书气自华,换了身衣服,夫子看起来就不一样了!记得以前在相府见过您,那时您在小道上蘸水练字,我与三哥都笑你傻,想不到日后竟能聚在这里!”
“世事难料,因果如圈,走着走着就变成这样了!”老者文质彬彬:“公主宅心仁厚,将来必得贵气!”
晚妤笑了:“好了,奉承话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沦落成这样呢!”
“此事说来话长!”
从老者的谈话中,晚妤了解到老者名叫岳施,是文相爷的太傅,相府被抄后,他被分配司铜库俦造,在司铜库,岳施空闲还是一如既往的练字,别人都笑他傻,一日五公子路过,发现他字写得实在可以,知他腹有墨水,便向主事的要了他,从此岳施就给五公子做差了。只是他的工作实在猥琐,五公子喜欢逛花楼,前段日子看中了里头的芙蓉姑娘,芙蓉姑娘喜欢雅客,为了迎合心思,五公子强迫他编写浓词艳赋,不止编写,还要弹唱,起初他还拼拼凑凑,时间一久,他实在干下去了,就提议不做了,五公子一气之下将他赶到柴房劈柴,文生如何会做这些?不会就叫人打他,今儿他跑,结果挤到树荫背后又被打一顿。
说到伤心处,岳施满是叹息,就算傲骨又怎样?在逆境中,你若傲骨必定没有善果,必须迎合一样的俗气,你才能生存。
“都过去了,何必还要伤心?要我说夫子既然了来了,那就跟巴达一起吧,我这里正缺个像夫子一样的笔墨门生!”晚妤笑着说:“对了,你在相爷身边多少年了?”
“二十五年头!”
“相府的事情你大多都知道吧!”
“是啊!”
晚妤一乐,像聊家常一样说:“你知道文漱小姐的身世吗?听说她不是相爷之女!”
“绝对谣言!”岳施说道:“文漱小姐是相爷的女儿!”
巴达气不过,举起拳头威胁道:“说假话!你吃得消这个吗?”
“巴达,休得无理!”晚妤喝止,巴达不再言语,晚妤寻思道:“夫子,实不相瞒,其实我是来找亲人的,我怀疑你们小姐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她是五岁走丢的,手臂上有个蝴蝶痕迹!那是爹娘烙的!”
……(省略讲述一大段)
岳施听完感叹道:“听了你的故事,我很感动,可文漱小姐确实是相爷的女儿!”
***************
晚妤拿着玉蝴蝶坐在院子里发呆,自从文漱被否认,她彻底迷茫了,茫茫人海,她该到哪里去找姐姐,以前她满怀信心,现在只剩下无限的疲倦了,也许这辈子她再也无缘看到她了吧。
“小姐!”巴达走了过来。
晚妤失落道:“巴达!我是不是很没用,来楚王那么久了,到现在都没有姐姐的一点消息,我觉得自己太一无是处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罢,尽力就好,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巴达说道:“这种事在我们蒙古也有类似的,孩子走丢了,父母起拼命找拼命找,找得到还好,找不到也就放弃了,并不是所有故事都有美好的结局,现实中不了了之的大有人在,何必一定要它完美?文漱小姐不是你姐姐,那也只能证明你们无缘,没什么好失落的!”
“虽是这样说,但我还是免不了失落!”
巴达说不动她,任由她坐在院子里沉思,岳施路过,看到这一幕,脸上流露着矛盾之色,但稍后即逝,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练字,像个没事的人儿似的。
一连几天,晚妤都坐在院子里凝视,明明只是一只蝴蝶,她却分外的痴,好像蝴蝶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一样,众人看了都去劝告,晚妤不理睬,这次下着暴雨,她的头发淋湿了,人也咳嗽了。这一幕又被岳施撞见,岳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他答应过相爷要保密,再次佯装冷漠而去。
直到有天公子祥来讨岳施,岳施站在院子里练字,他跟他说话,他不理他,公子祥用手敲了他脸,晚妤看见了,上去裹五公子一巴掌,五公子瞪眼:“你敢打我,我居然敢打我,我不管,你得跟我道歉!”
“哦?是吗?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晚妤不太想理他,这种人死一千个也不可惜。
“你打了我啊!哎呦!”公子祥话语大,脸被震得生疼。
“原来打人需要道歉啊!我怎么记得某人打人从来不到道歉?”晚妤佯装迟钝,见他蛮疼的,就道:“要我道歉也可以,先给他道歉,我再给你道歉!咱们有始有终如何?”
什么?给他道歉?公子祥眼睛瞪的像铜铃:“要我给他道歉,门都没有!”
“既然这样,我也不用给道歉了,要我跟你道歉,门都没有!”晚妤学着他的话语,完全要把他气死的节奏。
“你——”
两人对上了,谁也不让谁,五公子自知理亏:“好吧,算你狠!下次你给我等着!”
五公子捂脸走了,他身后的小厮也跟着退去,诗情忙上来问:“主子,您没事吧!刚才奴婢吓死了,万一杠起来可怎么办啊!”
“着急什么!”
回想刚才的镜头,诗情依旧心里害怕:“您不该得罪五公子的呀,他那人蛮!保不定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放心吧,他那人记性短,每次都说等着等着,每次我还不都是好好的,刚才他是没面子了,所以走掉了!”
诗情并不开心,记性短不一定性格好,有的人是选择记忆,谁知五公子今儿会不会记上了,万一记上,那他们就都麻烦了。
“谢晚公主搭救之恩!”岳施谢了她,回屋凭窗而坐,上次沉默的是她,这次换成他了,晚公主是个好人,他到底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她?寻思着,苦恼着,踌躇着……

☆、第六十九章 宫乱天下

“老朽有事想说!不知晚公主方不方便!”岳施立站在门外;遥见晚妤伏案画扇子,扇子小巧别致;被这样一画;亦是雅致了。
听见他在说话,晚妤抬眸看他;一笑;继续低眉画道:“夫子不必客气!坐吧!诗情!给夫子倒杯茶过来!”
岳施进屋,就旁边梨花木椅坐了;诗情过来泡茶;岳施并不想喝茶,只是愣看着她画画;良久;他才犹豫开口道:“晚公主;有件事老朽想解释一下,老朽骗了你,文小姐不是相爷的亲生女儿,她是十八年相爷从流离失所的饥民中遇见的,当时她拉着路人的衣角,逢人就说自己是伯喜失散的大女儿!相爷好奇,说他认识伯喜,小姑娘不用叫就跟他一起走乐,等骗到府上,相爷怕她日后记恨他,就喂她吃了失忆药,然后剜掉她手臂上的玉佩,为了不让人知道,他让老朽将蝴蝶捐给了寺庙。”
语罢,笔从晚妤的手中滑落,她有些浑噩,转念一想,骗人也未可知,之前一套,现在又是一套,真假难定,便没当回事了:“夫子不必安慰我,我已经想开了,找不到只说明我们缘薄,怨不得任何人!”
“老朽说的句句属实!”岳施神色凝重,一点也不像在说谎:“老朽跟随相爷有二十五年有余,他的过去老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还让老朽不要将这事说出去,老朽替他隐瞒了整整二十几年,现在相爷死了,老朽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你,不为别的,只为活着的人能够珍惜团圆!”
“当初没说,现在还说它作什么?”晚妤苦笑,瞒着就瞒着,说了不是背叛吗?
“人死如灯枯,再瞒着将变成毫无意义的事了!你是她的亲人,你应当知道这些!”岳施至诚至真,毫无矫情:“这些天老朽想了很多,老朽是个黄土快埋到脖子的人,平生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唯一这件事情思来至今难安,也说不出什么缘故!冥冥之中注定吧!”
晚妤沉默着不说话,或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朽知道让你消受那么多东西有些困难,但老朽相信你会慢慢接受的,去见文小姐吧,我会替你解释这一切,至于她肯不肯认你那就看造化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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