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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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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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抱在一起,忽然听到楼下有小锯子与个女的说话,好像要上来的样子,公子轸没有理会,将‘晚妤’抱得更紧了,在他看来除了晚妤,谁的意见也都不重要,谁知刚闭上眼,一个女人就破门而入,那女的抱着琴,进门看到他们,琴‘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锯子别过头,目光好像在逃避,空气中突然间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公子轸这才发现上来的人是晚妤,她的衣服是白的,头上的包布也是白的,脸蛋也没有什么血色,虽然亭亭玉立,却有种说不出的憔悴感,她就站在不远处,面露哀愁。公子轸感觉有点邪门,晚妤不是在自己怀里么,怎么又有个晚妤,他低眉再看看怀里的姑娘,那姑娘竟然是绿袖,他一惊,立刻松开了手。
晚妤睫毛半点湿润,但最终还是蛮淡定的,她半含讽半叹:“我来的真是不巧,打扰你们好事了,你们慢慢来,我出去便是!”说着拾起古琴走了出去。
“不是的,晚妤,你听我解释……”公子轸起身追出门了。
晚妤跑啊跑啊,一直跑回自己屋子,屋里有个妆台,她一声不吭坐到妆台旁,越想越难过,明明不想哭,眼眶怎么就不自觉红了半圈,公子轸此时已经扶门进来,晚妤捧着半边脸,目光也极其有限度,于是就势当做没看到,公子轸走过去掰过她的肩道:“何必要这样作践自己?我都过来了,给你个解释行吗?”
晚妤半侧着身,将她的手一推,很不悦:“还解释什么?谁要听你的解释?喝你的酒去吧,有人在等你呢,你不去可就辜负她的美意了!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成是‘棒打鸳鸯’的坏人,我还是回去吧!”
“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与她怎么就成鸳鸯了?”
“都搂在一起了还不是鸳鸯,那你说什么才是?难道要洞房花烛了才是?”
“你想你是误会了,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今晚我醉了,也没看清是谁,我以为来的人是你,我还跟你说话……”
“够了!”晚妤并不理会:“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怎样一个人我已经知道了,别总是找来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当借口,我不要听也不想听,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是个不负责、视感情如儿戏的人,老陛下如此,五公子也是如此,你们一家人都是一样的,亏我以前还为你找借口,现在想想真为过去感到不值!你走!”说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没走,晚妤继续说道:“为什么不走?是不是想让我成全你们?好!我成全你们,我成全行不行?”
“你怎么能曲解我的意思呢?我是为了这个吗?我是看你伤心我难过呀!”公子轸说:“我爱的人一直是你,难道这点还需要解释吗?我承认今天我比较混蛋,可我也后悔,我想我真的是喝醉了,除了闻到一点香之外,脑子全都空掉了……”
晚妤不说话,似是在想些什么。
公子轸用手理了下她的额发,晚妤推手不理他,在她推他时,她只觉得有种香气在她鼻尖萦绕,她有些晕眩了,逐渐眼前也开始产生了幻觉,公子轸发觉她的异常,关切的扶住她喊:“晚妤,你怎么啦?”
晚妤抓起公子轸的衣领,看到的不是公子轸,是公子祥那张猪一样的嘴脸,怨恨、恶心、愤怒一股劲儿卷上心头,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是你?竟然是你?猪狗不如的东西,去死吧,我恨你,恨你——”
”晚妤——晚妤——你冷静点——冷静好吗——“公子轸朝她喊着,哪料话才喊出口,脸已经被晚妤赏了一巴掌,快得他根本意想不到,疼是肯定的,可他更失落,晚妤从来没有对别人动过粗,更没有像这样扇过他,她怎么啦?正疑惑之际,晚妤已经开始起身离开,明明这里就是她的屋子,而她偏偏要离开,她要去哪?
公子轸伸手抓住她,抓了个空,没办法只有赶上去了,晚妤看见她追来,跑的越发的快了,不巧跑到台阶时跌倒了,整个人同衣裙一起都铺在地上,公子轸俯身去扶她,晚妤根本不让他碰到她,公子轸不死心,再扶,晚妤趁机咬了他一口,疼得他再次来不及躲闪,公子轸觉得事发蹊跷,紧急之下朝她肩上点了一穴,就这样她晕了。
公子轸横抱起晚妤,这时有士兵走过来问是不是遇到了刺客,公子轸皱眉而不言,只是说看见几只猫打架,后来散了,士兵们当然也不追问,毕竟主子们的事,做下人的不好管,管得不好那是会掉脑袋的,于是都下去了。
公子轸抱着晚妤入室,屋里半昏半明,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他弯身将晚妤平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她被他点睡了,估计能睡得很长时间,这样也好,没有人搅她,她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没他用手抚上她的脸,心底充满了怜爱,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哪怕一丝一毫,可今儿怎么回事?脑子里想起她失态的样子就后怕,她到底怎么啦?难道有人对她下手?到底是谁对她不利?谁若对她不利,他必定不会让他好过。

☆、第五十八章 宫乱天下

醒来,晚妤靠在床边思索着;怎么啦?这几天到底怎么啦;依稀记得与公子轸闹矛盾了;后来不知怎的就睡下了;思维支离破碎;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方向感,就像迷了路般,正不解;突然一个丫鬟悠转了进来,晚妤自知服侍的丫头,便小心翼翼问:“我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又睡下了?”
“公主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们公子就要内疚死了!”丫鬟将脸盆放在桌子上。
“内疚?他为什么要内疚?”晚妤越听越糊涂。
“昨天您被中了‘香薰散’;整个人都变了;好在公子拉住了你!”丫鬟说得绘声绘色,就像自己经历了一样:”我们公子人就是好,平时虽显得冷漠些,但心地不坏,摊上这事,若换着了别人,哪会管你的死活!”
晚妤这才回忆起当时的样子,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丫鬟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玻璃瓶递给她,里面装了块紫色的东西,象极了紫玉糕,晚妤不知是什么,轻轻扭动,意欲打开看看,丫鬟一惊,立刻横手阻拦,像有什么极大的危险似的:“不能开不能开,这药会散发的,会让人产生幻觉!”
晚妤抬眸,有点儿不高兴:“既然如此,你拿它给我作什么?”
“我们公子说了,等您醒了让奴婢跟你解释一下,那晚您看到的不是真的,他与绿袖什么都没有,绿袖用这药荼毒公子,公子继而荼毒了你!公子让奴婢跟您说声对不起!不求你相信,只求不要为他个人渣生气!还说您是白玉,气坏了身体,白玉换人渣不合算的!”
晚妤袖掩一笑,堵心的怒恼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她放下瓶子,偏着头问那丫鬟:“你们公子在哪?我想见见他!”
“在静水轩看书呢,据说那边非常安静!”
晚妤嘴角扬着笑,还没等语落,立刻披件衣服直往碧竹轩奔去。
静水轩是座傍水的小阁楼,青砖绿瓦,瓦顶上架着几簇紫藤萝,滴流呱嗒一直垂到窗户下面,人若是坐在窗户下面,不但能观望碧幽幽的池水,仰头间还能观察到紫藤花,好一个观景窗,晚妤心底感慨,真是个惬意的地方,怎么以前就没注意过?大约季节不对吧,这里藤萝没开,没有花朵衬托这里自然就不会惊艳了。
望着藤萝,心里很是喜欢,于是她提着裙摆步上石阶,忽听里头传来一个尖锐的摔茶碗声音,她一怔,踮脚往里看去,只见公子轸靠在雕花椅上板着脸,那张脸分外冷峻,没有一点柔和的感觉,绿袖跪在地上,只听公子轸激怒道:“什么无家可归?什么王后容不下你?到现在你还在跟我演戏,你的底子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是谁,我想我不需要说的水清鱼白了!”
“奴婢不是知公子的意思!”绿袖自知公子机敏,然而她并没承认什么。
公子轸继续说:“既然你不敢说,那本公子替你说,你是王后派来的间谍,你与王后有合作关系,我想谋害我和晚妤,你居心不良!”
绿袖的心一直跌到谷底了,她‘哈哈哈’的苦笑了出来,”您说的都不错,奴婢是王后派来的,可奴婢对公子的心并非全是假,王后让奴婢对付公子,奴婢背叛王后偷偷帮公子,公子知道吗?不知道!公子发火,奴婢无条件忍受,公子知道吗?不知道,公子带着晚公主回来,奴婢躲在远处暗暗伤痛,公子知道吗?公子也不知道,公子就是公子,高高在上,永远都不会对一个婢女多看一眼,奴婢想接近公子,于是才用了香薰散,相传这药它对男人能唤起‘柔与爱’,对女人却能唤起‘恨与怨’,奴婢想得到公子的爱,奴婢没有过分!没想到弄巧成拙!”
公子轸情绪稍微缓和了些:“你走吧,从哪里来回哪去!”
“公子让奴婢走,奴婢走便是,有句话奴婢一直想问公子,公子还记得‘琉璃宫’那个倒茶的宫女吗?那个每次都把茶叶泡得很苦的人,然而即便茶水再苦,公子依旧没事一样,从不看奴婢一眼,现在您就在这里了,奴婢想问公子您喜欢奴婢吗?”
“若论喜欢,我觉得我不喜欢你,同情倒是有一点,但那是世人都有的情感,是的,我同情你!也永远只处于同情的范围!”
“你喜欢晚公主对不对?”绿袖毫不死心问。
公子轸没有回答,在他看来,他不该告诉她,他对她没有安定的感觉,万一她回去在王后面前添油加醋,他得不偿失,就这样淡淡漠漠挺好,不会让人误会,也不会让人觉得没礼貌。
“奴婢知道了!公子保重!“见公子轸无动于衷,绿袖反而看开了,她的心事终于有答案了,尽管结局不是她想要的,但她没有遗憾,最起码他知道她是爱着他的,他不爱她并不能证明她失败,只能证明他们没有缘分,她不会死缠烂打,更不会嫉妒,不是她的强求也无济于事,不如放手。
绿袖走了,什么都没留下,就像一首听完的歌无影无踪,公子轸拿起茶壶,重新倒了杯茶喝,喝着喝着,忽然看见门边露出半块裙摆,那裙摆不是绿袖的衣服,好像是晚妤的,他眉目一扫,懒洋洋说:“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后面!”
晚妤一怔,从外面走进来,她的样子极平静,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或许这样彼此都有后台可下:“这里真清净,想不到你居然躲在这里自在,为什么不叫上我?”
“你不是在休息么!”公子轸放下茶盅,棋子黑的眼睛很深邃:“你还好吗?看起来有点憔悴哦!”见晚妤走近,他将手伸过去,晚妤后退一步,公子轸勉强一笑,将手放了下来:“关于昨天的事,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晚妤略微思考一下,豁达道:“都过去了,何须要解释?又不是三岁小孩,绕来绕去反而没意思了,你说是吗?”
公子轸笑了,笑得非常灿烂,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如获至宝:“谢谢你,谢谢你那么善解人意,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晚妤靠在公子轸怀里,想起绿袖,心底涌现一抹忧伤。
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雷声响起,没过多久屋外瓢泼大雨,晚妤抬眸望向窗外,对公子轸说:“外面下雨了,好大的雨!”
“是啊,我也好久没下得那么‘淋漓尽致’了!”
”藤萝花瓣好像落了,我看见了一片片的紫色!“
”落就落呗,雨打落花本是自然常态,保持一颗平常心就不会有烦恼,我现在最想珍惜的就是眼前人!“公子轸俯头吻上她的唇,两人缠绵在了一起……
窗外,绿袖站在雨里浑身湿透,隔着蒙蒙的大雨远远的看着他们,五味交杂,分不清是雨是泪。
***************
外面下雨,淅淅沥沥,两人在屋里下棋,晚妤下不过他,嘴一嘟,索性把棋博白子倒在棋枰上,棋枰乱了,再也看不出谁赢谁输,公子轸戏谑的用手弹她的额头,这一弹,两人居然相互扭打在了起来。
一阵阵欢笑声从屋里排出,冲向那幽幽的雨空。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渐渐下小了,晚妤无聊拐着窗户朝外看,风吹起,几条青藤斜飘着碍住视线,她伸手撩起藤条,又有几条飘了过来,她另一只手再次举起,就这样她整个人都被藤条围住了,公子轸暗自好笑,世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藤条多了不会把它挽起来吗?说她聪明吧,有时竟也会犯傻,他嘴角含着笑,将背靠在椅子上,半露慵懒:“看什么呢?那么专注,是不是迷上窗外的风景了?”
晚妤目光由刚才的探视变成了怀疑,接着脸色‘唰’的一白:“不好,湖边有个野鸭被水草困住了,那边水流湍急,估计要有生命危险,我要出去看看!”说着冒着小雨跑了出去。
“不要去,小心外面泥多路滑……”公子轸朝她喊,晚妤已经走远了,公子轸心急如焚,随手撑起一把油纸伞追了出去。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举目远望,依稀可见朦胧浮动的烟雾,在烟雾深处,他看见了她,待追上她时,她已经站在一条急流边了,那时她浑身湿透,脸上挂满了雨水,她的双目呆滞,好像整个世界瞬间空了一样。
“怎么啦?”公子轸把伞罩在她的头上,一脸不可思议。
“野鸭被一股泥沙冲走了,我来晚了——”
公子轸望着眼前的急流,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唤起,他能联想得到那只鸭子被冲走时的挣扎与绝望,但又能怎样呢,鸭子就鸭子,即使它再擅长游泳,一遇到危险的泥石流,照样有沉下去的时候,一如政治,就算有些人擅长玩弄权术又怎样,总有沉下去的时候,这很正常,伤心有什么用,生活并不会因为你伤心而不去继续,永远不可能。
公子轸伸袖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她目光转向他,睫毛长长的,眼里流的分明是泪,她一下子扑到在他怀里道:“轸,我现在真的好害怕,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怕过,刚才那只鸭子让我重新审视起了生命的意义,人活就应该好好活着,不该为身外之物争来争去,看到你守护王位那么辛苦,我有点后悔了,我后悔让你不该让你留在这里,如果那日你约我,我们远走高飞了,我们大概应该是神仙眷侣了!”
“你想多了,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这里是我的家,我习惯了,所以现在一点都不累!”
“可我很累了!”晚妤毫不忌讳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公子轸愣住了,晚妤继续说道:“过去是我自私,现在我想通了,不论谁继承王位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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