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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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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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箭乱如雨,比那日相爷的招式更加厉害。
许是黑衣人早有考察,个个竟从身后抽出一身自备伞,他们七八个人转着伞挡箭,很快箭都被挡在地上,有的被内力返回,刺伤了操弓人。
眼看黑衣人毫发无损,赵威廉气愤接过自己的‘宝弓’,瞄准,三箭一射,这一射居然把他们的保护伞射穿,立刻三个人中了箭。
晚妤惊诧不已,一时之间有点懵了。
赵威廉久经战场,处事有条不紊,他发了几根箭后,黑衣人的伞全都破了,赵威廉傲慢朝黑衣人大喊道:“你们是投不投降?再不投降我就要放炸药了!”说着命部下搬炸药过来。
闻说要放炸药,黑衣人不再局限于防护,他们丢掉手里的伞,扑上来厮杀,赵威廉恼火不已,就让部下放炸药,还没开始放,那几个黑衣人纵身一跃,跃上房顶了,因为他们知道,赵威廉不敢炸阁子,他若是炸了王宫,那么他的罪过就大了。
好一场心理战,赵威廉感叹着,他们居然敢这样猖狂?看来真是摸清了他的底细,既然如此,那何不将计就计?正所谓兵不厌诈嘛,他赵威廉岂会怕他们?想到这里,他面不改色对部下说:“给我炸,火药加多一点!”
赵威廉英勇果断,可是他的部下根本不敢,说道:“将军!不能炸呀,这是晚妤公主的阁子,是王宫的一隅,炸了陛下会降罪于我们的!”
“你们不炸,我来炸!”赵威廉接过部下手里的炸药,从腰里拿出一块火石。
黑衣人本以为赵威廉不敢炸的,谁知他居然真的要炸,再看看这个年轻的将军年轻气壮,阴晴难定,保不定会真的炸了过来,到那时,他们岂不是死得连个渣都没有?念及此,他们吓得纷纷逃走了。
赵威廉叫部下去追,顿时一大队绕到阁子后面去追。
搜查了好久,部下回来说人跑了,赵将军倒也没有责骂他们,只是说加紧巡逻,不许偷懒,部下们纷纷领命下去。
吩咐完之后,赵威廉看见晚妤站在一隅,就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吩咐丫鬟问:“扶公主回屋,好生的照料着!”
诗情过来搀扶,晚妤从赵威廉身边走过,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眼他,而他正暗暗失落,或许他在失落没能将敌人就地正法吧,晚妤想,罢了,还是不打扰他了,晚妤转过头直接走了。
晚妤走后,院子里只剩下赵威廉在失落。
“哎呀呀,赵将军,咱们又见面了!”公子轸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赵威廉忙收了收思绪,耿实抱拳:“三公子!”
公子轸走到赵威廉身边,邪魅一笑说:“刚才的场面真是精彩,我是该夸将军敬业呢,还是该夸将军脱衣巴结公主?前面的过程我就不说了,后面好好的怎么就让刺客给跑了?你是能力不足还是心存顾虑?哎!看来过去战场上的赵将军死了,现在的赵将军是一个连刺客都抓不住的穷酸破烂货!”
“三公子,你口渴么?末将去帮你倒杯水来!”赵威廉是不满的,这人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尽会煽风点火,难怪外面人都说三公子一天到晚唯恐谁谁谁不出事,眼下看来,真是这样。
“还真是口渴了!”公子轸自我感觉了下说:“赵将军真是神算,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口渴也轮不到将军送水,我去找晚妤去!她屋里有泡好香茶!”说着笑了笑,就走进了‘怡秋阁’。
赵威廉看着他进去,无话,依旧守在外面。
公子轸进屋,晚妤正在忙事情,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在了她的藤椅上,还叫丫鬟上吃的来,画意端了几碟水果与瓜子,公子轸吃了几个瓜子,目光四下望了望,发现诗情端着沏好的茶过来,她的脸迎着光,白皙非常,他指着诗情,讪笑着打趣:“说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你却是个贱骨命,虽说一白遮百丑,但是也不能太白吧!”最后着重冷强调一句:“脸上的粉涂得太厚了!看起来像个生面粉做的大饼!”
诗情将脸一掩,羞怯下去。
接着看见画意忙碌,话题又来了:“还有你,人说‘柳叶弯弯,无比堪怜’,还说柳眉是个美人的象征,弄得全城都在效仿这种画法,今儿又看见一个效仿的,只是你这眉毛画的也太细了,你是杏眼,眉毛太细,眼睛太大不协调,还有,你的眼皮上面怎么青一块?难道昨晚没睡好?”
画意将脸一掩,嘟着嘴下去。
“还有你!”公子轸又指了个丫鬟:“人说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你怎么能够把自己整得那么瘦?瘦是没错的,没说瘦成像你这样的洗衣板!”最后着重冷强调一句:“该瘦的地方要瘦,该肥的地方就得肥,正所谓丰臀美胸也!”
‘白富美’评完,其余的还被批评‘过呆、太艳,过于庸俗,没有文质’反正批评了一大圈,晚妤在里屋听见公子轸在外面的废话,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公子轸此时摇着藤椅边,还在兴头上,根本就没看见晚妤,他接着又与丫鬟说:“你们呢,没事多读读书,别一天到晚只知道学晚妤一样打诨,她的素质不好,欣赏眼光也有点问题!”
晚妤实在气恼,就不悦道:“呦,你这是打哪个窑子里出来,几日不见,越发的会品女人了!”
公子轸一看晚妤,当即笑了笑:“家教甚严,窑子不敢,不过是从书里读到的!”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做我素质不好?”晚妤毫不松懈问,公子轸淡笑不答,晚妤刻薄道:“我说呢,原来你今儿来是看笑话的!把我们‘怡秋阁’当成什么了?戏班子吗?你给我走,走的远远的,这里不欢迎你,我同样也不想看见你!”晚妤揪起他的衣服,一直把他推出门去。
“哎?”公子轸被推到门外,有点儿不悦:“那么凶干嘛?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至于吗?我那边丫鬟是从不化妆的,在宫里是当差,当然要有个样子!浓妆艳抹,你看你这里都成什么了,像你这样是不行的!”
晚妤站在屋里像是没听到一样:“我府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爱管你回去好好管管你自己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管的也太多了,你来我这,我敬你,别什么混书都拿来说笑,我神经衰弱受不起!”
“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公子轸冷‘哼’道。
“到底是谁莫名其妙来着?”
赵威廉听了两人的争吵,并不上去劝告,因为他知道公子轸的脾气,他若是看谁不顺眼,那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放手,他对晚妤说:“公主刚才受惊应该屋里休息休息,别和那些有神经的人瞎碰,碰久了保不定也神经了!”
“赵将军言之有理!我可不想神经了!”晚妤对公子轸拉下脸,转身屋里去了。
“嘿!你简直是——”话还没说完,晚妤已经屋里去了,公子轸转头看赵威廉,赵威廉站在院子里怀里抱着剑,一脸沉静,公子轸不悦道:“赵将军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现在连你都敢忤逆我,我说你是不是为上次的事记仇?要以牙还牙来着?”
“上次是何事?末将全然忘记了!”赵威廉侧着身,没看他。
公子轸对赵威廉不爽极了,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腕,今儿不给他点下马威,以后就越发的不把他放在眼里,赵威廉也不是个呆板之人,看见公子轸的大掌伸来,拂袖闪身,同公子轸周转了起来,两个人拳脚相加,谁也不肯让着谁。
赵威廉、公子轸打架,下面人见后纷纷上去拉架,谁知两人过了几招,最后以平手各分两处,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打,更多的应该是试探的意味。
“好身手!”公子轸赞叹。
“三公子过奖了!”
“咱们过几天再比试一场如何?”公子轸问赵威廉。
“公务繁忙,到时候再看!”
“你不敢,胆小鬼!”公子轸讪笑着,径自离去。

‘怡秋阁’遇刺客,赵威廉彻夜未眠,次日,他向楚王汇报情况,楚王在长廊里逗鸟雀,根本就不大上心,只问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他一一回答,楚王让他好生的监察,别的一概没说,赵威廉领命。
晚妤遇刺客,事情在宫里传开了。
‘北侯府’里,小侯爷拿着梅花图细细的看着,他用手摸着梅花图,每一寸都是那么痴心,阿福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就对小侯爷说:“侯爷!您坐在这里都快半天了,一直看着这幅画,您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晚妤公主了呢?”
“胡说!”小侯爷脸色难看,接着直接否认道:“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与她的关系是不可能的!”
阿福是个耿实的人:“其实即使您不承认,奴才还是看的出来!这些天您总是看着这幅画发呆,你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不要再说了!”小侯爷满眼落寞,似乎极不愿意提到这一切:“我是个残疾之人,我没有资格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尤其是像她那样冰雪般的女子,所以你的话是奢望,我与她相处,我自己一直都很有分寸!”
“可是你身体、你的腿都是完好无缺的!你与正常人是一样的呀!”小侯爷看上去英姿勃发,温润如玉,眉眼顾盼间尽是熠熠生辉,小侯爷的面容应该是清秀美,没有一般男子的粗壮之气,他懂医,善武,还会吹得一手好萧,不论是才情、相貌,他都丝毫不逊于宫里任何一个人。
“再好,我终是软骨,终是走不了半步路!除了武功能弥补行动上的缺失,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人!”小侯爷苦恼道。
阿福看着小侯爷,心里酸酸的:“对不起!爷!是阿福不好,阿福不应该提到您的痛处!”
“你没有的错!为何要向我道歉?”声音温润如玉,小侯爷颦眉看着他。
看见小侯爷凝神,阿福顿感眼眶一热:“爷!你人真好!待人温文有礼,还善解人意,奴才感到上天对你不平呀!爷今年都二十三了,至今也没有想过有个家,爷这一辈子都栽在这双腿上了。”
小侯爷伸手抹了抹阿福脸上的泪,反笑道:“有什么好感叹的,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可以说、可以笑、还可以同你一起出去观风景,我的轮椅完全可以载我去任何地方,自己都没感叹我自己!你叹什么?你可真有意思!”
阿福依旧哭,小侯爷越是这样说他越难过,他知道他心里的苦,他是怕他难过,才一直强作欢笑,只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他就越伤心。
“好啦!别哭了!”小侯爷反劝阿福:“刚才我听说晚妤府里出事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样了,你准备些压惊的草药,我要去看看她!”
“真的吗?”一听小侯爷要去见晚妤,阿福高兴极了,忙点着头,快速到药房里备药。
小侯爷看着阿福,无奈摇头笑了笑。

阿福推着小侯爷去了‘怡秋阁’,不巧门口碰见当差的赵将军,小侯爷问昨晚刺客是怎么回事,赵威廉把事情的发展粗略得说了一遍,并不相瞒,小侯爷叹息了下,暗暗为之忧心,赵威廉又问他今而来有什么事,小侯爷说‘送些压惊的草药过来’,赵威廉知小侯爷是医者,便没有为难。
别了赵威廉,阿福推着小侯爷叫丫鬟进去通报,两人随着丫鬟入门,门里是个院子,这时院子飘来悠扬的琴声,小侯爷沿着琴声看去,只见晚妤穿着一袭素净白衫背坐在竹林边抚琴,小侯爷一怔,所有的注意力都定在她的身上,他的心热浪如潮,彷如梦幻般。晚妤!晚妤!晚妤!她的名字好美,美得就如寒秋中盛开着的幽菊,清香而淡雅,毫无世俗之气。
正胡思乱想着,晚妤的歌声响起,那声音如凄如诉,如滴泉敲石:
昨夜听风敲竹韵,声声费尽思量。
恼人光景又绵长,越山知好在,孤影在他乡。
枕上辗愁三更雨,斑斑欲诉心伤。
醒来几度唤爹娘,挑灯光色暗,提笔纸情凉。
一遍一遍的唱,一遍一遍的重复,小侯爷起初还细细的听,可听到下半阙时,竟然傻掉了,原来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她的脆弱只存在于别人所不知道的夜晚里,晚妤!一个柔弱加淡然的复合体,她到底拥有一个怎样的情怀与传奇呢?想到这里,琴声忽停,小侯爷停止了思绪,从背后走过来,拍手赞叹说:“好一首《临江仙》,不止词儿写得好,琴儿也弹得极好!真是妙哉!”
晚妤见来者是小侯爷,不约的低头含蓄一笑说:“闲来随便谱了个曲子,本是试唱,让小侯叔见笑了!”
“你的曲子比咱们宫里乐师谱的好听,不娇作,韵味十足,只是未免太凄婉了些!”小侯爷提起建议,道出内心的真实感受:“怎么啦?又思念家乡与亲人了吗?”
“有点,不过尚可扛得过去!”晚妤回答。
“你若想家,我让陛下恩准你回去过几天!”
“话虽如此,我哪里回得去呢?”晚妤语声幽幽,痴痴的,似是在回忆过去。
“为什么?”小侯爷的悸动着:“你爹娘不要你了吗?还是陛下为难了你?为何几日不见,感觉你变了?到底是怎么啦?告诉我吧,不要闷在心里!”
“一言难尽,有些话一直都没有跟你细细的说!可是一直都没有勇气去找你,现在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去找你了!”晚妤眼中弥漫着哀伤,丝丝入心:“谢谢你帮了我的忙,谢谢!尽管结局不好,但我已经知足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命,你我岂能勉强得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说的话不头不尾,根本就听不出什么。
“有些话我只与你说,你不可随意告诉别人,其实我爹娘已经死了,整个侯府的人都散了,我无依无靠才生活在这里,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雪恨!”
小侯爷一惊,表情沉重问:“你的爹娘为什么会死?楚王没有救你们侯府吗?”
“去了!但是去了之后爹娘就已经给处死了!”
小侯爷不敢置信的摇着头问:“你爹娘有什么罪?是谁下了那么毒的狠手?”
“是越王!一个刚上台的新君主!”晚妤直言说:“他说爹爹与姐夫是□,因此被处死了!”
“那你爹爹是□吗?”
“我不知道,但我不相信爹爹是□分子!爹爹是被冤枉的!”
小侯爷生在宫里长在宫里,自幼就对宫里的争权夺势、尔虞我诈感触颇深,今日听晚妤谈论王法,一时陷在其中,听得入神。
晚妤拉回了神,感叹说:“这些事情,不提也罢,提了不免令人伤感!”
小侯爷迷茫问:“你想过以后怎么解决吗?”
“杀了越王!替爹爹报仇!”晚妤说话象钉钉子一样苍蛮用力:“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越王就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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