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凡间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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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凡间的包子-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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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云砚妩媚笑容骤然一变,忽然狰狞诡异起来,“依照柳伯伯的意思,过几日就把你打包嫁到傅家去!听说那傅公子不久就要回来了,你这花容月貌的柳家小姐就乖乖过去等着做少奶奶吧!”

云砚朝柳轻尘使了个眼色,柳轻尘二话不说径直上前捂了柳槿嫣的嘴,甩腿一踢,重重将她扫倒在地,取了一旁的绳子将她紧紧捆上。

“唔……柳轻尘……你这……*……”柳槿嫣奋力挣扎,趁着双腿还能动一阵猛踢,柳轻尘闪身在后,只见云砚一个箭步上前霍地抬掌狠狠抽过去。

“你……”这一掌力度十足,竟将她打得两眼发花。

云砚抱了双臂悠悠然靠在桌子旁,“槿嫣,我是为你好。那种外貌俊美的妖孽哪里比得上傅尚实在?倒不如彻底忘了。”

柳槿嫣惊恐地望着她手持白瓷壶靠过来,“你要做什么?”

“哦?你说这个?”云砚先是自己侧过瓶身看了看,笑得很妩媚,“不过是一壶清茶而已。”

“我不信。”

“啊,说漏了,是一壶掺杂了忘忧草的清茶。”惋惜地撇了撇嘴,“三小姐啊,你可知道,这忘忧草可是我们云家祖传宝物之一呢!为了你,我可把家底都抖出来了,你可要好生服用,千万别辜负我一番苦心啊!”

“啊……”柳槿嫣被绳子捆得动弹不得,眼看那诡异的白瓷壶越来越靠近,心中惊恐万分,柳轻尘看好戏地取出她口中帕子,柳槿嫣声音颤抖,“爹爹知道么?你竟敢瞒着爹爹这么对我!?”

“错,柳伯伯不会反对,说不定还会支持。”云砚笑道,“三小姐请放心,这忘忧草对人身完全无害,不过是让人忘记目前心中最惦念的那个人而已……等你忘了那六尾白狐,也好高高兴兴嫁到傅家做少奶奶啊。”

“呸!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呵,蛇蝎心肠?这可是你第二次这么形容我了……”云砚蓦地一皱眉,“这形容词,本小姐不喜欢!”杏眼霍然望向柳轻尘,“来帮忙!”

“你们……你们……放开我!!”

一只大手有力地遏住她的唇齿,好不怜香惜玉地,径直拿了根筷子将她的唇撬开,云砚当机立断捏住那茶壶猛然灌入。

“咳咳……咳咳咳……”她竭力扭动四肢,好让那冰凉的茶水从面颊上滑过去,不想云砚上前又是一掌,十指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右手猛地一倾。

“放……开我!放开……”尽管脑中千万不愿,那略带苦涩的清凉液体还是顺着喉咙缓缓流下,一点一滴,融入她的身体中。

尽管从来没有放弃过挣扎,可是越挣扎,她的心中就越绝望。

——因为从始至终都是她的独角戏而已。

怀雪不喜欢她。所有的回忆、故事,唯有她一人选择珍藏。

若她真的因为忘忧草的缘故完全忘却,那么在这十几年的岁月中,唯一值得珍藏的东西也会因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将不记得自己曾如此勇敢过,她将不记得自己难得的任性,她将回到之前那个端庄秀雅的大家闺秀,然后嫁给一个自幼相熟却从来没有爱过的男人。

她不后悔。

她只是怕遗忘。

“怀……雪……”

一抹晶莹顺着女子长长睫毛的边沿滑落,迅速融进了寒冷的风里。

——没有人注意到,窗外倾盆而下的大雨中,有人如雕像般静止立在侧旁的房顶上,双眸沉静,面无表情地看着屋中的一切。

银色眸子里闪过淡淡的愕然,太短促,只是瞬间,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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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兮再一次站在柳府门前时,只见满目大红。

张灯结彩,连门口的两只石狮子都缠了鲜红的花球,灯笼高挂,上面“喜”字龙飞凤舞。

她急忙拉住一个相识的小厮:“怎回事?柳府要办喜事?”

“是啊……哇!你、你是那个……妖精!”小厮慌得扔了扫把就跑。“哎!你等等啊!”一种不祥的预感登时袭上心头,菱兮快步跟入,只见原本优雅的布景纷纷或多或少地裹了喜庆的大红绢帛。看见菱兮蓦然闯入府中,众人吓得四处逃窜,菱兮随手抢过一个小厮手中的锦红色喜帖,上面两个熟悉的名字倏地刺痛了眼睛。

——柳宜,云砚。

“今日是柳宜迎娶云砚?!”她面容霍地苍白,身子一晃,那喜帖从指尖晃晃悠悠地滑下。

身边人影窜动,好似一阵阵风般难以捉摸,在这片风声呼啸的画面中,她只是怔怔地站着,头脑在瞬间变得空白。

“菱兮。”一袭紫影缓步而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舞月。

“你……”菱兮咬唇,“你不怕我?”

“你是来找公子的吧。”舞月答非所问,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如今柳府中人均将你看作妖邪鬼怪,而公子他也……”斟酌着语句,“他也不似以前那个他了。”

“你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舞月摇摇头,“昨日老爷忽然将柳府众人召去,命令谁都不可以再在公子面前提到你,而那云砚小姐就站在老爷身边,笑容很是满意。我就觉得奇怪,刻意寻了个借口去找公子,不料他好似完全不记得有你这个人一般,其他事都无碍,唯独关于你的事情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而槿嫣小姐也有些奇怪,忽然不闹脾气了,精神还是不大好,老爷准备过几日就张罗她与傅尚的婚事。”

“舞月,我要见他!”她紧抓住面前那双白皙纤长的手,声音颤抖,“带我去见他!”

“菱兮,你……”舞月愣了愣,似是被她眸中汹涌而来的情绪震动,随即点头,快步带着她往后院走,“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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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熟悉的人影就站在庭院中。

如往常一样,安静地垂眸望着荷塘中零落的莲叶,风无声吹拂起宽大的衣衫。

阳光恍若来自遥远的天际,却在触及他的瞬间蓦地静止,很温柔,很安静,将男子的身体悄然笼罩。即使是淡淡的光晕,也是那样的光彩夺目而不可忽视。

菱兮从未注意过柳宜的眼神。

早在很久之前,他看着她的眼眸总是温和而狡黠,明明温柔如一潭春水,却又那么的深不可测;而后,他的眼眸好似融化的冰,安静地遏制着情绪波动,却遏制不住那份潜藏其下的温暖,所以即使他刻意拉开他们的距离,她还是能敏锐地捕捉到他伪装之下的关切。

从未注意过的东西,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霍然剖开,*无遗。

她的脚步忽然停了,像一尊石像般,遥遥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人影。

柳宜的举止素来文雅,虽透着隐约不羁,却掩盖不了作为名门公子身上那份与众不同的高贵。他的一举一动,他分寸极佳的挑眉神色,连同唇边若隐若现的洒脱,忽然就变得无可忽视。

两人的距离不过十步。

他一身大红色宽袍,显然还未来得及整理,然而零零散散地耷拉着却别有一番潇洒意味。柳宜也看见了回廊中紧跟在舞月后面的那个少女,剑眉蓦地一挑。

“柳宜……”她不敢高声呼喊,小心翼翼地,“你……”

“可要进屋坐坐?”他笑吟吟地望着她,眼底柔波浅浅,就当菱兮心头一松之时,又听见他含着笑意的声音,“这位姑娘?”

“姑娘?”

“是啊,这位美丽的姑娘,你可是来柳府作客的?我之前从未见过你呢。”柳宜眨了眨眼,“若早让我见到,定将你收拢到我的云端阁去。”

“你……”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苦涩,“不认得我?”

“现在认识也不晚啊。”

“你可知我的名字?”

“这个么,”他继续笑道,“现在知晓亦不觉得迟啊。”说着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菱兮退后一步避开他的邀请,缓缓地摇头,再摇头,恍若难以置信,恍若看不见周围逐渐围上来的人群。

——他忘记了。

虽然不知晓原因,可是结果都是一样。

在她匆慌逃离柳府之后,那个一直信任她关心她的男子,竟然将她忘了。

“来人,将那小妖精擒住!”尖锐的女声。

菱兮回头,只见好些个家丁扛了扁担与木棒,神色惊恐又兴奋地朝自己冲来,她不得已身形移动跃上房顶,居高临下,看清了那个站在众人身后指挥的窈窕人影。

——云砚身穿如意云纹缎裳,鹤立鸡群般笑着望向她,鬓角珠钗摇曳,步步生光,显然是还未来得及换上新娘装扮。

而柳宜被她骤然跃起的样子惊得一怔,退后一步,皱着眉毛望着她。

云砚快步上前挽了柳宜的胳膊,却被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也不气馁,忽然颤动了几下,很恐惧地躲到柳宜身后,伸手指着屋顶上的菱兮,“宜哥哥,那、那是妖精啊!”

“妖精?”柳宜倒并未显得多么恐惧,只是紧皱双眉望着屋顶上迎风而立的粉衣少女。那一瞬间,他的身边仿佛骤然弥漫出白茫茫的雾气,明明清晰,又模糊难见,少女粉色的身影好似一道特殊的光辉映入眼帘,他试图去想,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中从未有过。

——那么,她眼中那种浓浓的悲哀与眷恋,又为何要对着自己?

“你……”他喃喃着开口,声音尚来不及传到她耳边,却见那袭粉色的身影骤然凌空跃起,广袖轻甩,化为一道流影消失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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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消失的粉红色人影,与大步迈入柳府的另一人影,恰好处于同一瞬间。

“咦?”终于归来的李素心扶正了肩头的包袱,诧异地瞪眼看着柳府中随处可见的喜庆大红色,一把拽了个小厮,“怎么回事啊?谁办喜事?”

“公、公子啊。”那小厮正是方才被菱兮吓得半死的那个,不经意又被人一抓,还是重复已经回答过的问题,当即很是郁闷。

“公子?你是说柳宜?!”李素心惊道,“我才出门几日啊?怎就开始办亲事了?”

那小厮暗自嘀咕公子的亲事与你何干,看着李素心一脸凶悍,咽了口水,低下头道,“我也不知道,前天忽然听老爷说什么择日不日撞日,反正婚约是早有的,云家那边也无异议,就……云老爷还在快马加鞭地往金陵赶呢。”

“不行,我要去瞧瞧!”李素心连包袱都懒得放了,径直往庭院找柳宜。



正文 第六十章 各自



——她是谁?

似曾相识的感觉充斥在心间,摇曳的,不仅是桌上那盏微黄的烛火。

再过不久便要准备拜堂,柳老爷体恤他身子弱,让他先回屋休息一会。柳宜到不觉得多劳累,怔怔地坐在桌边,脑中尽是白日里那个粉衣少女的模样。

轻微的敲门声。

“李姨?”门外站着李素心,自从她来当云端阁管事之后与柳宜处得相当不错,柳宜本欲称她姐姐,李素心却让柳宜唤她“李姨”。

李素心左右环顾,见屋中只有柳宜一人。

“柳宜啊,白天是怎么回事呢?”李素心一回来就听说什么来了妖精,四处寻找知情者,不想众人纷纷回避,好不容易拽到舞月隐约听说了几句,似是有位粉衣姑娘闯入府中来找柳宜。

他皱眉:“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或许是我之前沾花惹草太多,真的认识了谁也记不得吧。”柳宜耸肩笑道,瞥见一旁的大红锦帐,眉头不经意一蹙。

“你不喜欢云砚?”李素心自然是敏锐的人。

“我与云砚自小结识,甚是熟悉。”

“也正因如此,你对她的感情永远不会深一层。”李素心的笑容越发深邃,望着他的眼睛,“我说的可对?”

“或许吧。”柳宜淡淡笑道,“爹的意思,我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哦?”李素心舒展了眉毛,“难道你就没有一个理由拒绝?”

“没有。”

“那位姑娘呢?”

“那位姑娘……我不认识。”

“柳宜。”李素心站了起来,双手轻轻按上柳宜的肩头,女子的手掌温凉柔软,又透着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你知道么,很久之前,我也爱过一个人。”

“哦?”

“你知道么,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悄无声息的,它缓缓渗入你的心中,不知不觉,甚至连你自己都察觉不出自己有多么在乎。这种感觉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即使你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即使你会将属于他的记忆全然丢失,在某个瞬间,你还是会因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震动不已。柳宜,”她食指轻轻按上自己的心口,“心是不会骗人的,问问你自己,可曾爱过什么人?这二十多年的生命,当真就只有云砚是你值得相守之人么?”

他抬眸,烛光映照着李素心清秀的面庞,那样温和真挚的目光让人心生亲切。

“柳宜,在真正失去之前,什么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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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匆匆穿过拥挤的街市。

已经走了大半天,卉卉额角上尽是细碎的汗珠,然而前面那人恍若不知疲倦似的,走得还似一阵风。嘴巴一撅,蓦地抬脚踢了颗石子过去,正中江弦的膝盖。

眉头紧皱,“你干嘛?!”江弦也说不出为什么,见了这小妖精就忍不住发火,简直和平日的自己判若两人,“赶路!”

“赶路?赶什么路?要不是你要帮忙找菱兮,老娘才懒得理你!”卉卉用力地跺脚,很不小心地又踢起一颗石子,江弦闪身避过。

“我懒得跟你计较。”江弦瞪她一眼。

两人经过一小片树林,正午时分的灼烈阳光被阻隔在外,卉卉靠在树干上休息片刻,见江弦还是一脸严肃地眺望着远方,忍不住道:“没想到……你还挺好心的么。”

江弦没有说话。

“还是说……”心中忽然萌生一个奇妙的念头,“还是说你对菱兮……哦?”

“你闭嘴!”江弦霍地甩袖,没有让她看见自己面颊登时浮起的酡红,“人妖殊途,这种话说出来简直贻笑大方!”

“人妖殊途?要你的意念真如此坚定,当初就不会答应帮助我们,少骗人了吧。”卉卉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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