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君心- 第19部分

下定了决心，柳陌咬咬牙，扭头看向虚掩着的窗开口说道：“阿柔，你进来吧。”她早就发现了窗外偷听的阿柔，只是她终究不愿去怀疑自己身边的丫头。

等了许久，似乎是窗外的人犹豫了好久，满面不安的阿柔才小心的推开了柳陌的门。

“娘娘……我……”她本是想进去问问娘娘需要什么，却没想到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男子。阿柔的心里打起了鼓，她清楚的记得那男人从主子床下钻出来的模样，这一次偷偷在外面瞧了却不知主子是否会发怒。

柳陌叹了口气，只得安慰她道：“别怕，他是夏国的……夏国的将军，今天来此只是为了托我办些事请。”

虽说阿柔与她极好，但裴胤阳已经是自己的主子更是心里的那个人，她不得不对阿柔撒个谎来保证他的安全。

听到柳陌说的轻描淡写，阿柔也只好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想了一想又不放心的询问道：“娘娘，我是不是不能说出去？”

这样的问题真是很天真了，柳陌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恶毒的老巫婆，想了想也只好无奈的耸耸肩笑答道：“将军只是要我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但若是别人发现我们与夏国人来往终是有口难辩的，索性还是小心些的好。”

“哦。”这句话听得阿柔糊里糊涂的，她与先前的柳冰肌一样对后宫最深的危险一概不知，又如何去理解柳陌的这番辩解呢？不过她仍是懂得什么是小心些的，所以暗暗在心里打了个叉，期望将此事永远冰封在心底。

“娘娘，邱将军已经回来了，娘娘不请他过来喝茶么？”阿柔又问。

这一问却问得柳陌心惊肉跳，她隐藏住眼里不安的抖动轻声反问道：“那邱将军以前常常来吗？”

常常是个什么概念？阿柔不解的挠头，以前的主子常把邱将军挂在嘴边，常差她去给将军送些糕点，常托长恭打听将军的消息，这些究竟算不算是娘娘所谓的常常呢？想不明白的阿柔只好开口：“娘娘常说邱将军曾经很照顾您，所以要报答他……阿柔以为，将军这次死里逃生娘娘必定是要请他来坐坐呢。”

她可没有这个胆子……只是突然与邱辛笛断交又似乎过于生硬，柳陌撇撇嘴，眉一挑吩咐阿柔道：“我如今的身份已不便请将军过来，你不妨挑些好吃的糕点连同……”她的手摸了摸腰间的香囊，眼睛却瞄到了墙上李雨萍所赠的玉佩，柳陌将玉佩拿下来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便随手丢给阿柔继续说道，“连同这玉佩一起送过去，就当作是我的一份心意。”

接过玉佩看了看，阿柔有些失望的答应下来，转身要离开却见刘锐带着长恭等人走了进来。

柳陌看了一眼推门出现的刘锐，只觉得没来由的烦躁，她知道他要对邱辛笛的事情做出反应了，冷了的心再做不出一丝波澜，只好简单的行了礼，静静的等着皇帝大人给她的“发落”。

“这几天你辛苦了。”看了一眼有些不情愿的柳陌，刘锐只觉得她在对自己生气。他是君，与他生气有什么用呢？

柳陌心里明白，自己是不能够疏远刘锐的，在他心里她依然是一个让他看不透的女人，索性就让他继续保持这样的神秘感好了。于是柳陌赶紧拿起茶壶，一边倒茶一边客气道：“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倒是我该好好感谢您封我做贵妃啊。”

刘锐的薄唇轻轻的勾起来，满意的一撩衣服坐了下来。他挥手叫等在外面的妙水进来，品了一口柳陌倒好的茶说道：“这是妙水，以后就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吧。”

正要坐下的柳陌听到这话了然的扯了扯嘴角，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眼前的妙水，这女子的目光清冷，瞳孔似若不经意的看向刘锐瘦弱的背影，她的肩膀有些宽大，从站立的姿势上就可以看出这姑娘是一个练家子。

终是薄凉，心里已经通透的柳陌冷笑了两声，看着刘锐的眸中又见薄凉了几分。

她伸手又倒了一杯茶，笑盈盈的准备递给兀自发呆的妙水道：“既然是皇上亲自带来的，必定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又怎好让她伺候我呢？”

妙水看了一眼柳陌递过来的茶水，冷哼一声便将脸扭向了一边。

刘锐转头看到柳陌依然端着的茶水，冷冷的站起来。只是一个眼色，妙水便生硬的结果柳陌的茶一口喝了下去。

看到这样冰冷的妙水，柳陌只好笑着摇头，虽然知道妙水是派来监视自己的，但她还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她就像是过去的自己，在为一个不可能的人拼命的努力着。

“这是一个不安分的犊子，能不能驯养好就看你的了。”他意味深长的在柳陌的耳边留下这样一串魔咒，带着意味不明的挑衅和警告，然后朝长恭挥了挥手，也不看紧握拳头的妙水一眼，轻快的向门外走去……




第三十三章

正要坐下的柳陌听到这话了然的扯了扯嘴角，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眼前的妙水，这女子的目光清冷，瞳孔似若不经意的看向刘锐瘦弱的背影，她的肩膀有些宽大，从站立的姿势上就可以看出这姑娘是一个练家子。

终是薄凉，心里已经通透的柳陌冷笑了两声，看着刘锐的眸中又见薄凉了几分。

她伸手又倒了一杯茶，笑盈盈的准备递给兀自发呆的妙水道：“既然是皇上亲自带来的，必定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又怎好让她伺候我呢？”

妙水看了一眼柳陌递过来的茶水，冷哼一声便将脸扭向了一边。

刘锐转头看到柳陌依然端着的茶水，冷冷的站起来。只是一个眼色，妙水便生硬的结果柳陌的茶一口喝了下去。

看到这样冰冷的妙水，柳陌只好笑着摇头，虽然知道妙水是派来监视自己的，但她还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她就像是过去的自己，在为一个不可能的人拼命的努力着。

“这是一个不安分的犊子，能不能驯养好就看你的了。”他意味深长的在柳陌的耳边留下这样一串魔咒，带着意味不明的挑衅和警告，然后朝长恭挥了挥手，也不看紧握拳头的妙水一眼，轻快的向门外走去……

柳陌的眼神冰冷一片，她索性紧紧的盯着刘锐轻快的背景看着，心里想要狠狠的诅咒却又心知徒然无功。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着不动的妙水，似乎是看着另外一个自己，心里除了戒备还有同情。她想了想，竟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好转身坐了下来。

“坐下吧。”她抬头看了一眼木头人般的妙水，浅声说道。

听到柳陌客气的说话，妙水的眼中似是有些顾虑，踌躇了半刻还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究竟有怎样的秘密，竟会让刘锐这般重视。

柳陌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心里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却又明白都是徒劳，想了半天却找不到一个突破的路子，只好匆匆丢下一句“没事你就去休息吧。”便将眼前的妙水送出了门。

清凉凉的秋似乎也在一转眼之间滑了过去，天气渐渐冷了下来，似乎日子里也再找不到一丝的温暖，这些日子妙水可说是经历了从杀手到宫女的质的飞跃，她不得不跟着脸上挂着暖暖笑容的阿柔一起练习着煮茶，洗衣服等一系列繁琐的工作。有时候她也会停下来悄悄观察柳陌的动静，只是几天过去了，日子只是与平常一样索然无味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一月不能交差对妙水这样训练有素的间谍来说无疑是个耻辱。她心里明白要么是柳陌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刘锐失算了，要么她就必定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子，而自己则变成了一个废物。没有机会的时候要怎么办？妙水一边将阿柔递过来的衣服整齐的叠好，心里却盘算着怎样为自己制造一个机会。

此时的柳陌站在窗前，心里的打算似乎与妙水一般无二，她知道刘锐将妙水放在身边只是为了警告她不要去招惹皇后更不要去勾引将军，只是这样的安插却歪打正着的阻断了柳陌与裴胤阳的通信。

前天晚上突然出现的舞莱让柳陌起了一身的冷汗，她不知道妙水是否已经睡下，更不敢肯定刘锐是不是添派了其他人来看管她。

当舞莱听说刘锐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宫女时，竟然露出了一脸轻松的模样，问他为什么，这人妖却学会了笑而不语，只是嘱咐自己要想办法跟刘锐再讨一个宫女。

嘴上说的容易，柳陌却明白向皇帝讨一个宫女并非易事，尤其是在他已经“赐给”了你一个的时候。虽然知道是件麻烦事柳陌却也不得不开始想法子讨要。

“娘娘，李美人来看您了。”正想着法子，阿柔打开门招呼柳陌道。

听说是李雨萍来了，柳陌撇撇嘴，看着端茶进来的妙水，坏点子却是恰到好处地冒了出来。

“姐姐。”轻快的跨进来的李雨萍眼睛笑得弯弯的，一进来就拉起柳陌的手摇来摇去，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柳陌带着一丝笑看着，心里想着撕下她伪善的面具后究竟会是怎样的狰狞。她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敛了眉走到茶桌边给李雨萍倒了一杯茶，从阿柔的手里接过刚端下来的点心放在桌上，她抬头望了一样站在一边的妙水，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专心观察着窗边仙人掌的李雨萍，这才微笑着转过身拉了李雨萍坐下。

她笑着将点心推给李雨萍，亲切之情与当初一般无二。

“妙水。”柳陌笑着叫了妙水过来，亲切的拉过李雨萍的手介绍道：“妹妹看看我这里新来的姑娘是不是长得标致？”

柳陌的眼睛笑眯眯的，看到李雨萍好奇的打量着身边的妙水，不经意的炫耀着：“她可是皇帝亲自带过来的姑娘，只说让我好生教着……”

听到柳陌如是说，李雨萍看着眼前冷若冰霜却又清灵美丽的妙水脸上的微笑慢慢的僵硬起来。她慌乱的四下张望着，许久才冷静了下来，扭头朝柳陌尴尬的笑。

小孩子的脾气还是有一些的，想到一个小孩子却有如此心计柳陌不禁哑然失笑，她轻柔的拍了拍李雨萍的背问道：“妹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不知想什么出了神的李雨萍被柳陌吓了一跳，她有些慌张的摆摆手，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突然想起有事来，就不陪姐姐了……”

说着，不等柳陌站起来，她已经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

柳陌静静的珉了一口茶，嘴角弯弯的挑起来注视着李雨萍晃动的背影。她抬起眼皮瞅了瞅站在那里却不知思绪飘到了哪个国度的妙水，也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妙水，你既然做了我的丫头，见到其它的妃嫔就应该行礼。”

妙水轻轻做了个礼，只简单的答了一句“知道了。”

柳陌把玩着腰间玉佩的手猛然停下来，这样的语气怎能是来自一个丫头呢？只是又稍稍想了想，才重新把玩起手中的玉佩来。

“今天既然叫你与李美人认识，以后在路上撞见切不可装作不认得。”她抬头看着妙水冰冷的双眸，“做丫头也要有做丫头的样子……不然，是很容易露马脚的……”

妙水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今日里眼前的女人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又要在这里训斥自己，她的心中对柳陌是厌恶的，今天实在是更加厌恶了些。

不理会妙水的不满，柳陌满足的站起来，外面的天气还不错，她伸了个懒腰，抬脚也向外面走了出去。

“陪我去外面，看看风景。”

妙水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柳陌娉婷的背影，静立了良久才慢慢跟了上去。

柳陌只静静的在路上走着，路边的菊花大片大片的开了，只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似乎还是那么的遥远，从湖边吹上来的风带着几分咸咸的气息灌进柳陌的衣领里，她慢慢收紧了衣领，将两只手紧抱在胸前挡风。路上厚厚的铺了一层枯黄的树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秋天，本就是个容易惆怅的季节。没办法停下感慨的柳陌忽觉肩上一重，低头看去，却是一件鹅黄色的貂绒披风覆在了自己的肩头。

　



第三十四章

“今天既然叫你与李美人认识，以后在路上撞见切不可装作不认得。”她抬头看着妙水冰冷的双眸，“做丫头也要有做丫头的样子……不然，是很容易露马脚的……”

妙水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今日里眼前的女人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又要在这里训斥自己，她的心中对柳陌是厌恶的，今天实在是更加厌恶了些。

不理会妙水的不满，柳陌满足的站起来，外面的天气还不错，她伸了个懒腰，抬脚也向外面走了出去。

“陪我去外面，看看风景。”

妙水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柳陌娉婷的背影，静立了良久才慢慢跟了上去。

柳陌只静静的在路上走着，路边的菊花大片大片的开了，只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似乎还是那么的遥远，从湖边吹上来的风带着几分咸咸的气息灌进柳陌的衣领里，她慢慢收紧了衣领，将两只手紧抱在胸前挡风。路上厚厚的铺了一层枯黄的树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秋天，本就是个容易惆怅的季节。没办法停下感慨的柳陌忽觉肩上一重，低头看去，却是一件鹅黄色的貂绒披风覆在了自己的肩头。

她有些惊讶的微张开嘴巴，循着方向抬头望去竟是一脸冰冷的妙水。

柳陌淡淡的笑笑，看着妙水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的光线，“我竟也没料到你也有体贴的一面。”

“是你说的，做丫头要有做丫头的样子。”妙水开口，话语中带着一丝丝的勉强。

柳陌偏头看看妙水，她细长的眼睛不自然的望向别处，似乎也有些冷，脸颊被风吹得红彤彤的。

“原来你竟是这样不愿同我说话。”柳陌还是笑，有落叶挂着她的皮肤滑落，也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她凝脂般的肌肤，“既然如此又何必答应过来呢？”

风声在柳陌的耳边窸窣作响，她笑望着道边成簇的菊花，似乎觉得秋天也并没有多么凄凉，沉默了良久才听到妙水的声音随秋风一同吹来，一声叹息“我不愿”……

她明白的，因为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感慨。

“既然如此，何不为了自己而活？”柳陌微微叹息，这样简单的佛法，却不来及让凡人参悟。

妙水静静的望着背对着她的柳陌，夕阳的剪影勾勒出眼前人清晰的弧线，就像是突然看到了一束光，让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