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祭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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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祭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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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

她心意已决,请旨前去,凉王牵绊阻扰,甚至恐吓若是执意要去必先隐去那倾城之貌,以免招来他人垂涎破坏计划。

女为悦己者容,她一心为他在眼角涂上难以抹去的殷红胎记,看着那丑陋的容颜,一时不能接受,她哭过,但没有放弃,毅然只身前往天牧国。

胭脂楼,她在他的眼神中瞥到的柔情,她更加确定她的选择,既然认定了,就不再回头。

然,牧宫的生活他百般刁难,她仍相信他最初的纯真,她愿意唤起他关闭的心门。

……

“娘娘,吉时已到!”妙玉泪眼婆娑地催道,哭肿的眼眶又红了,泪水抑制不住的狂涌。

妙玉原本只知道祭天是宫中的传统,但不知道祭天的妃嫔将会献出生命。

闻言,突然间,凉七七很紧张,害怕紊乱的呼吸不绝,心脏跳得很快,好似要蹦出喉咙。

她早就看透了爱情的尽头,可是当梦永远碎了的时候,她依然是这般不舍,只因为曾经的林林总总。

“妙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凉七七颤颤地拉过妙玉手上素白的纱裙,忘记了紧拽的纱裙在她的手中握了多久,只清楚地想这一刻永远永远停下来,让她再一次跟过往慎重地告别。

……

金銮殿上,牧冰焰一脸冷漠,孤冷的背脊,黄色的龙袍。他纤长的身子一颤,吉时到了,他紧张了,害怕了。

牧冰魅站在他的身后,她忘记了,她提醒了他多少次吉时到了,可是他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有多久了。

“焰,吉时到了…”牧冰魅再一次催促道,她的唇边有了浅浅的笑。

一片寂寞无声。

牧冰魅心下一酸,脱口而出:“焰,你忘记了父王的死了吗?”

尾音刚落,牧冰焰骤然回头,孤冷的眼神令人发指,厉声道:“冰魅,我的事不要你管,出去!”声音中侵蚀着绝情的味道。

牧冰魅顿时一惊,她嗜血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杀机,他第一次用这种空气跟她说话,居然是因为那个叫凉七七的女人,她不甘心。

牧冰魅凄楚地诉说:“焰,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吉时误了,国运逆转,臣民遭殃!”玉手紧握着腰间的宝剑,杀机一波漫过一波。

……

凉七七轻轻陇上素白的纱裙,手指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腰间,似笑非笑,凄然无比。

她轻声唤着,“妙玉——”目光温柔如春水。

妙玉闻声进来,她紧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道:“妙玉,不要去祭天坛,这是懿旨!”手指苍白胜雪,冰冷如寒潭。

妙玉鼻涕眼泪一把摸,不情愿地拼命摇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

深秋的枫树仿佛醉了般艳红,深秋的月桂树上似乎没了花香。

“晴妃娘娘到——!”一声洪亮的宣告,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凉七七素白的纱裙下,小腹微微突起,乌黑的秀发上斜插着一枝琉璃钗,手腕上系着那一抹银丝带,简约无华的装扮,是深秋里最美的点缀。

她缓缓地踏着玉阶,走向祭天坛,每一步都似在跟过去告别。

牧冰焰冷漠而不羁地站在祭天坛,双目中一片冷漠的黯黑,折出冷凛的寒光,却一只深望着慢慢袭进地凉七七,锁住她半刻不放。

祭天仪式地前奏已经敲响,众人眼中都有说不出来的伤心和惋惜,恭敬凌然地肃立在风中;而牧冰焰的眼中有诉不清的复杂;只有牧冰魅的眼中却又掩饰不住的得意。

凉七七心中一片寂静,她悄然地站在祭台旁,等待着那一瓶“圣水”。

宫人颤颤地端着一个玉瓶,低着头,默等着牧冰焰赐予凉七七。

……

那一年的花灯节,小牧冰焰牵着小凉七七的手,穿梭在花灯中,他问她:“你为什么一个人啊?”

她笑得甜美:“因为我没有朋友!”

“你为什么没有朋友?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嘛?”他不解地问道,一脸疑惑。

她不知道怎么应对,抓了抓粉嫩透明的脸颊,想了想,“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咯。”她胖乎乎的手反握着他,一脸羞涩。

花灯中,凉七七的脸颊映衬得五彩斑斓,漂亮极了。

童年的笑声荡漾在那一年的花灯节。

……

“大王,吉时了!”牧冰魅细声地提醒,眸光挑衅地斜睨着凉七七。

牧冰焰的回忆诧然收回,他怔怔地睨视着凉七七,他的心纠结了。

凉七七轻悠悠地抬眸之际,瞥见低垂着头为难地众人,呵气如兰:“牧王,别误了吉时!”

牧冰焰失神地望着凉七七,又是一脸的淡漠,让他慌乱,让他不安,他还是讨厌她的这种姿态。



、祭天日(下)

牧冰焰凝望着她,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她是敌国的公主,她不爱他,她想要刺杀他,她总是装作一脸无辜……

然而,她站在阳光里,隔着五步的距离。她有些变了,她丰腴了许多,她淡淡站着,有种成熟的美丽。

吉时稍纵即逝,终于一宫人按捺不住,冒着被赐死的危险,为天牧国百姓请旨,急切地说道:“请大王赐予娘娘圣水!”

牧冰焰的瞳孔慢慢紧缩,冷眼扫向那人,彻冷的声音响起:“拖下去,斩!”

“不能斩!”牧冰魅拦下正欲架下那宫人的侍卫,对峙着牧冰焰,轻声道:“大王,祭天之前,不应沾宫人的血腥!”

牧冰魅的阻拦让众人有些吃惊。

凉七七的笑容平静美丽,牧冰焰显然在自我为难,他有何必迁怒于他人。此时此刻,她心如止水。

牧冰魅笑靥如花,注视着那一瓶圣水缓缓地递送到凉七七的手中,近了,快了,就要……

就在牧冰焰正欲将手中的圣水赐给凉七七之际,又一个厌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大王,请放过娘娘吧!”妙玉从众人中冲到了他们面前,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凉七七一脸怔惊,薄斥道:“妙玉,本宫不是说了,不准你来的嘛!”玉指怒意地指向妙玉,脸色异常严肃。

祭天坛顿时古怪起来,显得有点不和谐。

牧冰焰嗜血的眸子收紧,不悦地冷沉地说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人拉下去!”他转眸望向凉七七,好似在告诉她,原来这就是你的把戏,你是有意要搞砸祭天,孤王不会让你如意的。

凝视着牧冰焰眼色的变深,牧冰魅深知,他动了杀机,一切时来运转了!

凉七七低沉着头,粉唇微启,话语却被牧冰焰堵了回去,冷冷地,他递过一个玉瓶,冷淡的声音溢出:“凉七七,孤王现在赐予你圣水,希望你能永葆天牧国千秋万业!”

妙玉惊呼道:“大王,不要啊,娘娘生怀龙种,凤体尊贵,不能……”她的唇瓣被牧冰魅覆住,掐断了后音。

牧冰焰手中的玉瓶轰然落空,掉在了祭天坛上,“圣水”渐在了那素白的纱裙上,让她骤然一惊。

白光一闪,一道秋泓般的刀光骤闪!

一把锋利的匕首逼近,牧冰焰亦如鬼魅般贴近她,然凉七七巍然不动,淡定的目光跟随着那匕首,也不时的瞥向持着匕首的牧冰焰。

众人一片震惊,身子恍若掉进冰窖般的寒冷,内心深处的良知和悲悯,使他们齐齐跪在地上请旨:“大王,看在小王子的份上,另择祭妃祭天!”

牧冰魅眼眸瞪大,狠狠地瞪着那一些太友善的大臣,又凝眸望着牧冰焰,她的心都捏在手心上,凉七七在,她亡;凉七七死,她昌。

牧冰焰不言不语,只是恍神地看着凉七七,这又是她的把戏,她是大凉人,她的心果然属于大凉国,从未属于天牧国。

“凉七七,谁允许你怀着孤王的孩子?”锋利的匕首刺入她的小腹,冰寒入骨。

“为…为什么?”恐惧地大叫,她绝望地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凄楚无比。

凉七七的纱裙缓缓地渗出血迹,看着不断淌落的鲜血染红了她素白的纱裙,红梅绽放,妖艳绝美,他溢出唇瓣的冷语,犹如地狱里传出的魔音:“你只是用来祭拜天神的,你以为你配怀着孤王的孩子吗?”

“我…恨…你!”凉七七咬牙切齿地说道,美眸仿佛化成了利剑,恨不得将牧冰焰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依然是倔强的凉七七。

牧冰焰不以为意,瞳孔紧缩,冷笑起来:“凉七七,你根本就没有怀孕,这只是你一贯的手段!孤王是不会上当的!”凝视她,眼底掠过一抹幽暗。

凉七七错愕,是什么,迷失了他的心智;是什么,让他变得像恶魔一样冷酷;是什么,让他这样恨她……

迷茫中,凉七七笑容苍白凄艳,她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真的累了,想要静静地睡一觉了。

鲜血浸染了整个素白的纱裙,即使是渐渐沉睡了,她似乎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缭绕在她的鼻尖。

牧冰魅眼睛微微眯起,最终曲落幕了,她转身淡然地离去了。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了,他们清楚地听见她叫凉七七,原来,她是天牧国的敌人。

“杀了她…”众人起哄,那话语中透出寒意,是凉七七那三个字掀起了他们的怒意,几年前,一场战役,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家庭破碎不堪,这一切都是拜大凉国所赐。

他身子一震,冻凝起来,眼中迸出厉芒!

众人顿住呼喊,恭敬地跪在地上,身子被那一股寒意影响了似的,一个个都瑟瑟发抖。

牧冰焰蹲下身子,手指划过晶莹的脸颊,探了探她的鼻息,渐渐变弱,那手指僵硬一下,回首冷声然:“她已经死了…”

“孤王下旨,今以晴妃之血祭天,现祭天仪式结束,众人不得再踏进祭天坛,违旨者满门抄斩!”牧冰焰冷然道,他忽然感到冷,彻骨的冷。

众人躬身请安,拥护着牧冰焰离去,他们一脸得意的模样,感觉大快人心,连心里在小声的称爽,大声的谩骂。



、兄弟反目

微风和煦,风逸轩感到有种沁心的凉。

那株月桂树的芬芳淡去了,馥郁的花香消去了。

月桂树上,风轩逸坐在树枝上,扑鼻而来的在空荡荡的宫闱中飘散仿佛是血腥。

孤单单的风逸轩。静静地,他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人,俊俏的脸颊上泛起幸福色泽。

不对,他发了疯地踏着宫墙,横空而去。

下一刻,他跪倒在一滩血泊前,他愤怒地捶着地板,指骨间的血迹斑驳可见,他失神地抱起奄奄一息的美人,嘴角喃喃道:“晴儿,你撑住…我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牧宫。

……

皎洁柔和明月,流淌在牧宫的每一个角落,静谧、美丽。

月下的牧宫有点神秘,有点诱人,有点扰人。

牧冰澈踏着月光,风尘仆仆地进了宫,此刻,他的心被忧伤和害怕填满了,再也容不下其他。

突然间,他撞到一个人,他怔怔昂起头,对上牧冰魅诧异的眼眸,美丽孤绝,一身黑纱,还未等他说话,耳边就传来她看似急切地问候:“澈,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凉国吗?”

牧冰澈轻握起优美纤长的十指,不悦地说道:“冰魅,你快让开,我要见焰!”柔亮的碎发随风扬起,那忧伤似乎更浓郁了。

“焰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请回吧!”牧冰魅叹息着,她的目光中有无尽的得意情愫。

牧冰澈轻笑道:“焰一向疼我,一定会见我的。”

“是吗?”牧冰魅笑盈盈望着他,挡在他前面,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又像只是单纯的质疑。

牧冰澈深吸一口气,道:“对,冰魅,快让开!”

牧冰魅轻怨道:“澈,我这也是为你好,免得到时候灰头土脸的回来,晴妃娘娘的离开,焰心里不好受!”

“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牧冰澈“呼”地一声叫出,他挥去心底那错乱的想法,他就是突然耳鸣了一下,绝对是听错了!

牧冰魅笑了笑,“你明明听得很清楚!”转身要走。

牧冰澈一把抓住她,脸色变得铁青,厉声道:“不准走,说清楚!”

她站住。转身,凝视他,静默了一下,轻吼道:“她死了,够清楚了吗?”

牧冰澈猛然松开手,静静地,慢慢地收回僵硬的手,不知该停放在何处,他低声问:“她还在祭天坛吗?”

“我不清楚,我没有等到祭天结束,就离开了!”牧冰魅突兀地甩了甩被他抓得生疼的胳膊,话音落,就转身离去了。

……

“牧冰焰,你给我出来!”突兀地,一个冷艳的声音自窗外传进了金銮殿!

牧冰焰怒气冲冠,兴冲冲地走到殿外,只殿门口,隐约有一个极淡的身影,一袭月白色的衣裳,仿佛与月色溶在一起,嗜血的眸子冰冷地等着他,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目无尊长,牧冰澈,我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牧冰焰的双拳暗暗握起,挺直身子,回瞪牧冰澈。

牧冰澈冷笑:“尊长?此时此刻,在我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总有一天,我定会取你性命。”

牧冰焰冷凝他,忽然冷哼:“是为了墨晴儿吧!”

听到这个名字,牧冰澈目光骤紧:“就算没有墨晴儿,我也早看不惯你的行事作风了?”凝视着牧冰焰阴晴不定的脸,他忽然顿住,转瞬,又接着道:“祭天为什么要用活生生的美人?就算祭天牧国就昌盛了吗?牧冰焰,你没人姓!”

牧冰焰诡异地冷笑,赖着姓子往下听,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再言语,轻轻一笑,问道:“今天要不是祭妃是墨晴儿,不对,是凉七七,你会这么愤怒吗?牧冰澈,别把自己想得那个高尚,你别忘你,你姓牧,你的骨子里流的是牧族的血!”声音异常冰冷,话语句句中肯,似乎竟有些逼问的恶毒。

“早知道成为嗜血的牧国人,我宁愿我从不曾来到这个世上!”牧冰澈似乎也有点惊诧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这些话冰彻入骨,带着巨大的恨意。

牧冰焰的目光极冷,眉宇间似乎凝结着冰霜,被阴寒的气息笼罩着,他冷不丁地朝他挥了一拳道:“要不是你,母后会死吗?…”

大惊!

说到这里,牧冰澈揉了揉嘴角溢出的鲜血,原有的愤怒渐渐消失,嘴唇渐渐苍白,紧握的手指骨节泛白,他抿紧颤抖的双唇,颤抖的声音逸出:“母后的死不是我造成的,不是的…”

……

金銮殿,地板上,玉桌前,一摊美酒,几碟小菜。

牧冰澈和牧冰焰相对而坐。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待到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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