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夫俊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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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夫俊郎-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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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命运再安排姜凤遇到旁的男子呢?也会如从前一样,慢慢接受的吧?”
澜雨划桨的手紧握着,不自觉地用力,一下下的划着。
河面水花溅起,几点透明的水珠儿打在了澜雨墨染刻画般的眉际。
姜凤半天没有回答,澜雨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好一会才听到姜凤带笑的声音。
“唉,命运啊,老天啊,可就别折腾啦,我如今拖家带口,就这几个人尚且摆不平,再多来人,这是要命的节奏啊……”
又一点水珠儿打落在澜雨的雪白的脸颊边,仿佛一滴汗,又好似一滴泪。
“澜雨你呢?我这点家底你全都知晓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呢啊?”
“我?”
澜雨似乎有些意外,姜凤居然会这般地问起他自己,“什么,什么情况?”
姜凤笑道,“澜雨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将来回到了栖凤城,我可要给你立个牌位,早晚三柱清香谢你哩,可你是哪儿的人,姓什么,我都还不知道呢。”
姜凤原本觉得这澜雨跟自己非亲非故,却肯冒险救了自己,而且模样生得那般妖孽倾城,手下能量也颇为不小,许是想能通过自己对林家有所图谋。
可这些天下来,姜凤直觉上觉得这妖孽男不过是外表妖孽,内心还是好人一枚。
澜雨的睫毛眨了眨,脸上的水滴缓缓地滑落下来,仿佛清晨的露珠,轻柔地自花瓣上划过。
只听得姜凤微带讪讪地道,“嗯,我就是问问,若是澜雨觉得不便的话,就不用说了。”
澜雨勾了勾唇,道,“我姓乔,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眼神微斜,偷偷地观察着姜凤,当然不无失望地发现稳坐船舱内的姜凤对这个姓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跟听到张王赵李一般的无感。
“牌位什么的,就不必了。我要吃姜凤亲手做的菜。”
“那什么水煮牛肉,什么炸鸡块的,各种好吃的,都要!”
说出这几句话的澜雨,忽然觉得胸间就是松了一口气,然而滋味却是十分复杂,夹杂了些报复得逞的快意和心愿完成的满足。
姜凤嘴角一抽,不由得就有种崩坏的感觉。
所以说,这位看着很妖孽的男银原来也是个大吃货?
诶,方才自己唠叨家史,有说这么细的,把菜名都报了么?
自己果然已经朝话唠的不归路上一路狂奔了么?
“好的,没问题,不过不保证真个的好吃啊。我方才说的,那都是为了渲染气氛,所做的合理夸张的啊。”
做给自家老公和孩子们,那当然个顶个的捧场了,可真拿出去现宝,姜凤还真有点忐忑哩。
澜雨用力地把小船划得飞快,串串爽朗的笑声在河面上回荡着。
忽然听得身后的姜凤发出一声惊叫。
“啊!澜雨不好了,这,这船里怎么会有水?”
澜雨停了手,急速转头察看。
但见那船舷的两边,正缓缓地向内渗着水,而速度却是呈现越来越快的趋势!

203 与君同行水难劫

这船本来就不大,眼见得水越漏越多,就在澜雨回身察看的当儿,已经没过了姜凤的脚面子。
我了个去的,这是运气太背,还是这船本就是个设计好的局?
紧急关头,姜凤急中生智,举目四望,在船舱里搜寻可用之物。
“这船不行了,还是游走吧!”
望着隐隐约约才能看到一线的河岸,姜凤不由得咬了咬下唇,略有些底气不足。
不幸中的万幸是,如今时值夏季,长时间在水里游不会被冻死。
“且等等。”
澜雨目露坚毅,身子弯下,右手中已多了把寒光闪烁的短剑,朝着船舷连砍数下。
几块如滑板大小的木板如同切豆腐一般,应声被劈了下来,“快抱着!”
他说话的时候小船在水中摇摇欲坠,已经是没过了一半!
姜凤与澜雨各抱着一块木板,漂浮在水面上的时候,那可怜的小船已是沉到了水面以下。
二人奋力地朝着岸边游去。
姜凤的水性还算是不错,且又有救生的木板,初落水中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没一会儿就适应过来,行进的速度也算不慢,而澜雨,却是一直游在她的身侧。
游在半途中,姜凤忽然觉得一只脚像是被人拉住了似的,身子不但没有往前移动,反而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虽然一只手抱着板子有些浮力,姜凤的身子还是没入了水下。
急切之间,就喝进了几口河水。
冰冷的水灌进了肚子里,姜凤这才忽然省悟。
这莫非,就是河里的暗流漩涡?
回想起那船夫在二人临走时,曾经说过前头有险滩的,难道果然如此?
这几条信息在姜凤脑海中如电光石火般地闪现,姜凤心中登时一片冰凉。
没想到啊……
老纸这下彻底要歇菜了啊!
忽然一只手臂伸出,将姜凤提向水上,姜凤也顺着这股力道,死死的抱着那块木板,终于头露出水面,耳听得澜雨的吼声,“横过身子,莫踩水,尽量漂!”
姜凤屏着气,放松身子,依从澜雨的话,而澜雨拉着姜凤的力道却是顺着那暗流的方向的,还稍稍向外一些,姜凤身在暗流之中,忽地福至心灵,领会了澜雨的意思,也顺着暗流的走向,朝外旋转而出,几个呼吸间,脚下一轻,这才脱离了那可怕的漩涡。
其实说起来姜凤的水性还算不错,可那是在水面风平浪静,水中无暗流的情况下的,像这种大江大河,姜凤哪里试过,所以方才初遇暗流,就应对不当。
若非有澜雨引导,姜凤这回可算是凶多吉少,怕是要再度穿越了。
这段河面,虽然不似在桃叶渡那般宽阔,但也是浩瀚广大,这二人在水里磕磕绊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在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摸到了岸边的泥土。
两个落汤之鸡,趴在岸边,都累得全身无力,气息咻咻。
姜凤跪坐在草地上,浑身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满头长发早已散开,凌乱地拖在身侧,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实在是糟糕之极。
姜凤侧头朝澜雨望过去,但见几步之遥正侧坐着的妖孽男,夏衫轻薄,被水打湿,简直如同半透明的一般,贴在那肌理分明的身形上,曲线毕露,细微可见,倒比赤果果的坦露,还要动人心弦。
这,这简直就是湿身的诱惑啊!
更不用说,水中浸泡过的面容,黑者愈黑,雪色愈白,红色更是妖艳欲滴,再加上方才水中援手之恩,这位倒活像是个某位偶发良善的鲤鱼妖精,方从水中王国里脱跳而出,游戏人间。
姜凤半垂了眼帘,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视线。
可待移开视线,那一抹残余的血色却引得姜凤转回头来。
“澜雨,你,你的手臂怎么伤了?”
但见澜雨的右手手臂上还有血水顺流而下,那润白如雪的肌肤上,翻卷起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那伤口处,已是被水泡得有些发白了。
姜凤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最是个怕痛的,手指头上破个小口子,也要痛上老半天,如今瞧着这种长过一指的大伤口,光是看着,就觉得咝咝的痛。
“不碍事,方面才砍木头的时候,被木屑划了下。”
澜雨倒是恢复了一贯的镇定自若,只瞟了眼伤口,便放任不理,反是将自己衣袖袍角,还有长发的发稍,拧了几把水。
“寻个地方生火烤烤吧。”
二人落脚之处,是一大片的乱石滩。
大约数百米之外,才有起伏的山丘树林。
湿衣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特别是袍子下摆和裤子,简直是裹在双腿上一般,一边走,还要用双手扯开着袍子,才能迈得开步子。
可二人连人带船都沉在水里,虽然带了随身小包,里头也有备着的两件衣物,但也尽皆湿透,欲换无门,只得就这般有些艰难地朝着树林里走。
总算是寻到了处避风的山崖,这山崖向外突出,便如天然的屋顶一般。
而崖下的都是大片平整的山石。
“就在这儿升个火吧。”
选定了地方,姜凤赶紧拦着要去拾柴的澜雨。
“澜雨你的手伤了,还是我去吧,就在这附近,很快的。”
虽然挣命似的游了半个时辰,累得半死,姜凤倒是动作麻利,拦下了澜雨后,自己已是快速地进了林子,拾起了干柴。
没过盏茶工夫,姜凤已是带着一捆干柴回来。
澜雨已是把包袱里的湿衣,都拿出来,摊开晾在了左近的树丛之上。
还好现下时值正午,想来用不了多久,就有干衣可以换了。
不过,看到那贴身的小衣什么的,挂在树枝上的模样,不论是男式还是女式,都让姜凤心中窘了一番。
“这些柴用起来倒好。”
因身上带着的火折子被水浸过,早就不能用,二人只好用原始的生火办法。
把引火柴放在石头中间击打生火。
澜雨生着了火,不由得看了姜凤一眼,面露赞许。
这些柴有引火用的,也有点着快的细柴,还有耐烧的大柴,倒真是实用得很。
“诶,那是,我从前在青石县老家,可都是自己拾柴来烧的。”
能没有经验么,那会就自己带着娃,虽然邻居也会接济,但主要还得靠自己,拾不回得用的,娘俩个就得没吃没喝了呢。
果然生存技能到哪里都是得用的啊!
姜凤从自己的衣袖内袋里掏出帕子,在火上烘烤着。
“嗯,还要自己拾柴么?姜凤家的夫郎呢?”
火光带来了温暖,热气熏到面上,虽然是夏天,才从湿冷河水里出来的人,感到格外的舒服,直想靠近,再靠近……
“嗨,我早年间的夫郎,嫌我太穷,我家儿子才一个月的时候,就拿了合离书,奔高枝儿去了。”
如今再想起柳迁,感觉跟路人一般无二。
原主身体里残留的那点旧情意,也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而且就是柳迁的亲儿子越越,大约是因为生下来柳迁就不喜欢越越的缘故,越越也不喜欢柳迁,比如说小家伙一直长到四岁,都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亲爹半句,后来认识了碧泉,那就跟碧泉爷俩个亲得不行,比亲爹还要亲三分。
所以姜凤一直觉得自己很是幸运,有个聪明懂事的亲儿子。
姜凤最讨厌那种**孩子们,明明从来没见过自己亲爹,也没有得到过亲爹任何助力,却非要自我陶醉地觉得自己亲爹是多么的伟光正多么的慈爱,怀着一腔热血去抱亲渣爹大腿什么……真是太鱼唇了啊!
“哦,原来如此。”
热气让澜雨苍白如雪的面颊上略微带了点红晕,澜雨眸光映着火光,一闪一闪的。
“如今姜凤镜遇不同,若是你那位前夫郎得知,肯定会想破镜重圆的啊。”
姜凤撇了撇唇角。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那种水性杨花的男人,这辈子,我是敬谢不敏了。”
澜雨的浓黑眼睫忽然颤了颤,半晌才轻笑一声,声线微哑,“你家的两位夫郎若是听到你这般说,定然会放心不少。”
姜凤嘿然一笑,不置可否。
浣花国里的女人,有钱有势的,也跟天朝古代的男人一般,也要来个三夫四侍的,去逛青楼的也不在少数,寻常人家的女子,倒还规矩得多,姜凤原先在青石县,周围相熟的大都是一夫一妻,民风淳朴,而到了栖凤城,这才认识几个家有数夫的,等后来她迫不得已娶了两个老公,夜间兀自无暇,哪有闲心去搞外头的。
林大爷和碧泉二爷,自然也对姜凤知之甚详,从来都是放心的。
就是这二人有时别个苗头,争个小风,吃回小醋,那也是家庭内部矛盾。
假如姜凤真的有什么花花肠子的话,别说脾性大的林大爷,就是平时温柔好性的碧泉,怕也会给姜凤来个惊吓变身吧。
二人说着话,姜凤的帕子不一会就干了。
“来,手伸开,我来给包上。”
澜雨这才明白,原来姜凤一坐到火堆边上就开始先烤帕子,原来是为了自己的伤口。
望着被包扎仔细,还打着个漂亮结的手臂,他顿时觉得这点小伤,伤得很有价值。

204 波折重重心事涌

澜雨目光落在自己的伤口之上,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姜凤却是皱眉担心,“泡了这么长时间,希望不会发炎吧。”
澜雨本想说自己曾经受过比这个伤更可怖的多的,这点小口子算得了什么。
不过见姜凤披头散发的全忘记了顾及,只是对着自己的手臂关注良多,那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只是倚着石壁坐着,半面微垂,唇角挂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姜凤拿在手上的衣服已是被烤得干了,便跟仍然静静坐着的澜雨说了声,自己到崖后头去换衣服。
总算换了干爽的衣服,浑身的疲惫也似减轻了不少。
“澜雨,你可换好了么?”
姜凤走回时,先在崖后头问了澜雨几声。
这浣花国的女子不怕换衣被男人瞧见,可反过来么,那可就不成了。
“澜雨?”
未听到回答,姜凤又提高了声音。
“你怎么了?我,我可过去了?”
姜凤高声叫了这句,便快步小跑了过去,但见澜雨仍然好端端地坐在那儿。
姜凤松了口气,方才可吓着她了,还以为这妖孽男出了什么事呢?
“澜雨,你怎么没有换……”
姜凤走得近了,才看出澜雨身上还是那一身湿衣,根本就没有动过旁边的干衣袍啊!
“啊,发烧了!”
原来澜雨头微微歪斜着靠在石壁上,双眸紧闭,嘴唇紧抿,两肩挎着。分明是昏睡过去了。
赶紧把手背贴到某人额头上的姜凤,自然马上就感觉到了那滚烫的温度。
这,这可怎么办?
这荒郊野外的,前无村后无店,自己也不懂医术,可要怎么好啊!
姜凤深恨自己的乌鸦嘴,方才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什么发炎,结果当真人发烧昏过去了……
姜凤苦恼地抓着自己的那一头乱发。
原本她跟澜雨商量好了,等换上干衣服就一道朝东面走。
船沉了,只好看看能不能寻到村落或是城镇什么的,余下的路,便只能走陆路。
可澜雨这个样子,要如何走路法啊?
姜凤推了推澜雨,无可奈何地叫道,“澜雨。你醒醒,醒醒,……至少要换了衣裳啊。”
话说狗血剧姜凤也是见识过不少的,比如说常常有一男一女独自在荒郊野外共处,有一个发了烧,另一个就会给病人擦身降温神马的。反正总是狗血奸情的发端啊。
呃,老纸不要啊,老纸是有家庭的女人啊!
就算这位妖孽男很不错。也有些让老纸心动之处,但老纸的老公已经不少了,老公可不想再娶三夫啊!
姜凤不推澜雨还好,这一推,澜雨身子一歪就朝侧面倒下,吓得姜凤赶紧伸手扶住。
姜凤咬了咬下嘴唇,愁得简直要哭了。
而手下扶着的男人,肌肤上传来的滚烫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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