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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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红尘-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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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袁音收回手,将捣碎的草叶慢慢的敷在他脸上,取了纱布束紧。
  安若加重连呼吸,喘过劲来吩咐道,“小月,去去沏壶茶来。”
  袁音看着小月离开的背影,不免轻轻蹙眉,很明显安若是故意的。
  “你可见过风晓了?”
  “嗯。”袁音如实回答。
  安若道,“楚煜……让你为我治眼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袁音想了想还是道,“这些事我管不着,来这只不过是为人治病。”
  安若咬紧嘴唇,“我不想待在这里,你能……”还没说完便听见了脚步声,安若飞快的将一张纸塞到他手里。
  小月上前斟了茶,将茶壶放在桌上便站在一边。
  袁音一脸的波澜不惊,饮完了茶才道,“先走了。”
  安若点点头,捡了竹枝走向里屋,沉沉的叹了口气便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眼前什么都看不见,白色的纱布下烧灼感痛到可怕。
  “公子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你下去吧,我要睡会儿,不要来叫我。”
  小月不再说什么,带上门也就出去了,转身看见站在庭院中是桌旁的白阑,手里拿着安若刚刚用过的杯子,黑色的衣袖上绣着金线,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英俊的眉眼却垂得极低,看不见是什么表情,她叹了口气无力的笑笑,站在门边守着也不离开。
  
  
                  毒发
  夜半雨急砸在窗沿上辟辟沥沥作响,安若难耐的翻身,忍不住用手去揉眼睛,脸皮被一块块扯下来般痛楚难当。
  天早已黑尽,外面雨势甚急,忍一忍都会过去的,他不想惊动任何人,只是……什么时候才会好。
  刺痛从心底传来,疼……真的好疼,他紧紧咬住下唇,心口撕裂迸发而出一发不可收舍,安若用被子将自己裹紧,缩成一个圈想缓解疼痛却丝毫没有作用。
  蚀心草,蚀你的心……他记得这种痛感,就跟现在一样……
  不同的是比先前更甚的疼痛,将自己紧紧包围,外人是怎么都不会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痛,没有哪一刻如此希望自己失去意志、失去性命,真真的是生不如死。 
  “小、小月……”勉强的发出声音,沙哑的如同老者,“小月……”
  安若起身,着急的往前走,竹枝也没拿,跌跌撞撞绊住了桌腿,哐当一声瓷盏碎了一地,随即门被推开,一阵风从耳边吹过。
  “公子,你怎么了?”小月将灯放在桌上,从地上将他扶起来,以为力气不够,两人一起跌在地上。
  安若抓住她的衣袖,“去、去找袁音……”
  “公子……”听见他虚弱的哭腔,小月起身将他搭在自己肩上,“啊……”看见他的脸,小月忍不住惊叫,黑色的血满脸都是,纱布上绿色的药草变得暗色,灰暗的烧灼带着浓重的腥味,白色的衣襟被染成暗红色。
  安若趴在桌上,颤抖着唇,身子也止不住的打颤,指尖早已泛白,他知道只有袁音可以救他,可以不再让他这么痛,“疼……真的好疼。”
  怪不得楚煜舍不得让风晓来治,痛不欲生且不说,如果没用也就废了,还要重新再试另一种药,如此循环折磨,谁能承受得住?
  小月不敢走开,见他的样子又怕误了事,说道,“我让人去找大夫,很快就回来。”
  门外雷雨乍做,她想了想终是去了前院的书房。
  
  冷风一丝丝吹过,空中有闪电一闪而过,轰轰轰雷声响彻,雨声砸在树叶上的声音更家清晰了,安若从凳子上滑下,地上的碎片擦过手腕,一抹清晰的疼痛让他恢复一点神智,他很痛、很痛……痛到想要忘记那种痛,想要将那种痛隐藏,情不自禁的拿起地上的残片,在膀子上划出另一道伤口,鲜红艳丽的血带着滚烫洗涤了痛苦……,皮肤被划开的弧度、痛感……生生的将血肉隔开……什么都不去想,他只想忘了那种痛……
  “安若。”楚煜慌张的放下灯笼,来不及多想夺过他手中的瓷片,任其割伤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
  小月道,“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公子他让我去找袁大夫。”
  楚煜将人扶起来,急道,“那袁音人呢?”
  “已经让人去请了。”刚刚让前门的小厮去请大夫,他她便找了楚煜来这里。
  “啊……”安若尖叫着,想要将眼睛上的纱布撤掉,可又想到什么只好住手,顺手摸到别的瓷片猛地刺下去,一大片嫣红扩散开来。
  “你干什么?松手。”楚煜扯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抢过来,“告诉我,你怎么了。”
  “你以为我想么?疼……”几乎是吼出来的,安若哭泣着摇头,“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楚煜看着那条发黑的纱布不禁皱眉,“是毒么……”
  安若抓住他的衣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满是血痕,“袁音……袁音呢……”他真的受不了了,无力再受更多,只有这个人才能救他。
  “已经让人去找了,你再……”忍忍,楚煜住了口,最后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真的好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痛……”像个小孩子一样,安若大哭,除了这样他不知道怎样来释放这种痛,怎样来告诉别人自己在承受的又是什么,“都是你,都是你……你的风晓有多重要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让我试药,他的眼睛他自己不能试么?”试药……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这么痛。
  “安若……。”楚煜抱住他,几乎脱口而出的,“对不起……”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无奈中带着后悔。
  “啊……”一切已随风化了,连自己的身体也像在被腐蚀融化了般疼痛,一点一点被侵蚀,越来越疼,却始终不肯放过他让他失去意识……安若咬住他的肩膀。
  楚煜吃痛,将他搂得更紧,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将自己包围,深吸一口气对小月道,“去打盆水来。”
  安若在他怀中乱动,感觉有手伸到自己的脸上,“你……干什么?”
  “你别动。”楚煜稳住他,一把扯开浸血的纱布,碰触到手指烧灼的痛像是被蛇咬到般赶紧扔掉。
  芙蓉一样的脸上沾着黑色的血渍,眼睛四周暗红暗红的,明显是严重的灼伤,“好些了没?”
  “你做什么扯掉?”安若摸索着四周,手臂上的血顺着流到指尖,一定要找回纱布重新敷在脸上,他不想半途而废,不想再受这种痛,忍一忍都会好的……况且已经忍了这么久袁音就快来了……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楚煜抓回他的手,“别找了,你还痛不痛?”
  安若咬紧牙关,血色染红了苍白的唇,“我的眼睛……”
  “少爷,水来了。”小月上前将水放在他的面前,又取了锦帕浸湿。
  楚煜慌张的拿起锦帕在他脸上轻轻擦拭,只要擦干净就好了,擦干净他就不会痛了,自己也一样……黑色的血水化开,将一切染成同样的颜色。
  安若沉沉的喘气,吐出一口血,纤细的指甲变成深紫色,“袁音呢?叫他快来,快来……眼睛……”
  楚煜见他痛得抽气,两颊变得刷白,慌了手脚只是将他抱紧,“会好的,别怕……别怕。”嘴边的血渍不断往下流,着实骇人,楚煜擦拭的手不住的颤抖,害怕弄坏了,害怕……失去的,就再也找不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瓶颈中,只能慢慢写了!悲催啊!我哭! 
                  好转
  雨下如注,顺着瓦檐滑落,形成道道水帘,走廊上一片湿滑。
  袁音随手将竹骨伞放在墙边,“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小月焦急道,“不知道,公子突然……他很痛。”
  袁音打开药箱,青色的衣袖不住往下滴水,发丝也凌乱不少,白皙的手指依旧灵活,取了药剂倒在干净的白布上,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袁音来了么?”安若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上、脸上都是血,黑的、红的,将白色的衣袍染成血色。
  袁音皱眉,知道是凝香草的毒发作了……
  “这是什么?”楚煜不可置信的抓住他的手,眼中的怀疑一览无余。
  “放心,这只是烫伤药。”袁音抽回手,将药敷在安若的脸上。
  “痛……”安若低呼,变成轻声的啜泣,嘴角的血不断溢出,“痛……”
  “不用怕,会好的,会好的安若。”楚煜卷着衣袖擦拭,眼角已有了倦意,却丝毫不减松怠,淡蓝色的衣袖血迹斑斑。
  “把他放到床上去。”袁音取了银针上前,无论如何先要止住血才,走进才发现衣袖上也是一片嫣红,“他的手臂怎么了?”
  楚煜皱眉道,“似乎痛极了,受不住自己割伤的。”
  安若急着喘气,身子变得极轻,似乎不再那么难过了,渐渐的消失殆尽,直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才发现细致的疼痛并没有消失。
  不知道……会不会死么?他想要的不过是早日复明,安若伸出手用仅余的气力想抓住什么,似乎是一片衣袂,握在手里有湿湿的雨水。
  “放心,不会有事。”
  熟悉的甘草味,带着雨中的清新,清泉滑过石上也不过这般干净,点点滴滴想要抓得更多,他什么都没有了,安若眼角一阵酸痛,他只觉得可惜,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如此而已。
  袁音擦拭的手一怔,晶莹的液体混着黑色的血滑下眼角湿了他手中的巾布,这样的毒草即使迫不得已用了也会胆战心惊,况且他只有一个人,这些苦楚没人会懂,没人会心疼,甚至连倾诉的人都没有……
  “他……怎么样?会有事么?”问出自己最不想说的,袁音却没有回答。
  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楚煜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担忧,是因为风晓么?却明明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他想起的……只有那个躲在自己怀中笑得嚣张的人儿,“不是说不会有事么?又怎么会这样……?”
  执了针准确的刺下去,“他体内蚀心草的毒还没有完全解了,跟凝香草的毒又混了起来才会这样。”袁音起身,顿了顿又道,“还有,我何曾说过不会有一点事?”既然请了他来治病,就应该知道了他的手段,用的都是毒,当然就会有风险。
  “那他……”
  “命是保住了,不过……”
  “不过什么?”楚煜心底一沉。
  袁音净了手,取了干净的锦帕在安若脸上又擦了一遍,楚煜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依旧是细腻白皙的肌肤,涂了药烫伤的部分颜色淡了不少,出除了左边的眼角,鲜红的肉外翻,“他的脸?”
  “是烧伤……不过是会留疤。”
  袁音将针收起来,腰带被紧紧拉住,安若半起着身子,“我的、我的眼睛。”
  “这不妨碍的。”
  “那药……”
  袁音皱眉,“你想现在就敷?”见他点点头,又道,“你身子太弱了,如果执意下去,只会……功亏一篑。”出于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说谎了,是唬他的么?不是吧!如果执意用的话,他的身子会……坏掉,这样不也是功亏一篑么?
  看着床上的人,以为他还会问什么,低头发现手早已松开了他……
  “睡着了么?”楚煜坐到床边。
  袁音抬起他的手,白皙的手臂映着鲜红的口子着实可怖,床上人“嗯”了一声,半咬着唇忍着痛。
  楚煜急道,“轻点。”又痛醒了么?
  知道他的心思,袁音漫不经心道,“他没有睡?”痛极了怎么睡得着,取了纱布一圈一圈的将手臂勒紧,血渗透了一层又一层,直到看不见血色才罢手,“好了。”
  楚煜松了一口气。
  “伤口不要碰到水,药我会来提替换。”拿了箱子,青色的衣袂一晃而过,带着稍有的不安,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等一等。”楚煜追上去,“我送你出去。”
  袁音看了他一眼,兀自取了伞走入雨中。
  安若伸手覆上自己左边的眼角,粗糙的触感,疼痛交加,手臂上的痛也逐渐清晰。
  总会好的,不管是眼睛还是别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屋外远处天色已经泛白,依旧细雨如丝,敲击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计划
  晚间清风霍霍,安若歪在床头,窗户半掩着,不经意见能听见外面一两声蛙叫,天渐渐热起来了,这样的风吹着能想起很多事……
  安若抚上自己的眼睛,想起那天的痛不免心惊胆寒,一切都让他变得厌倦,这里的味道、用品、甚至到人,都不想再与之有任何牵扯。
  风轻轻的将他的头发拂起,青丝凌乱的晃动,搔得下巴痒痒的,“是小月么?”听见声音,不禁皱眉,希望来的不要是不速之客。
  小月推门而入,手中的药碗冒着热气氤氲而上,带着浓重的味道扩散开去。
  “药好了就拿给我吧。”
  “公子……你的眼睛?”
  “给我吧。”安若不晓得她要说什么,只是打断了她。
  小月将药放在他面前,她想起前晚他的情形不免害怕,她不甚很了解鬼医,只是她知道这药……不简单,大概有些什么也能猜到,不然少爷不可能不先救风晓公子, “厨房炖了莲子汤,公子要喝么?”
  安若苦得蹙紧了秀气的眉,“不用了。”从怀中摸索到锦囊,甜甜的梅子放到口中任其慢慢的融化,“去煮点茶来。”
  “是。”小月轻应,将空碗收起来,她想不通为什么安若不停一段时日再吃药。
  
  袁音从院外进来微微侧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一丝笑意,浅不可查,“你又把她支开做什么?”
  “我没有支开她,不过碰巧罢了。”安若吓了一跳,神情却极其镇定,与其说吃惊,不如说是兴奋,“上次……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没有?”
  “嗯。”袁音坐在他旁边,“手伸出来。”
  安若依他所言,“那你、会帮我么?”
  袁音没有回答,许久才道,“为什么要帮你?这件事我管不着,更何况那个……方法,也要帮得起才行,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又不是不还你。”安若冷哼,想到什么又道,“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想我安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肯帮我……”
  袁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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