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传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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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外传-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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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皆乘虚而入刺向肉里,当时本就痛彻心肺,偏巧后面缠藤寨人又在此时将近赶到,一见林、毛、余三人逃入林内,各把木刀矛箭梭镖纷纷往前乱掷。

孽龙落下来,恰好两枝正打在伤处,真是痛上加痛,奇痛无比,不由怒发疯狂,错以为身上痛苦俱是自己人所为,当下疼昏了头,回身便追。缠藤寨人哪知就里?内中有两个小头目还迎上前去想要讨好,刚一近前,为首一个已被他一手捞住抓将起来,只一撕便血淋淋撕成两半,横过来放在口中吸了几口血,便即随手扔掉,心肝五脏洒了一地。

众人俱经过他发狂的时候,当柳燕尚未归他时,每到春天勾动**,兽性大发之时,无从宣泄,常是这样。不问是他多近的人,只一在他面前被他捞着,总是将人连撕带劈成了两半,放在口边一阵吸血咀嚼,非等吸血之后昏醉过去再行醒来,不会清楚。如在他吸血昏醉时过去,一样也是性命难保,直和疯魔了一般,所以寻常保不定他什么时候犯性于,谁也轻易不敢近他的身。自从柳燕来到,**大畅,好些时不曾犯老毛病。强存弱亡是他们的公理,除那身受其害太甚或是妻女遭其茶毒的不免心中怀恨外,余者仍然对他畏服,不敢丝毫违抗。

这些缠藤寨人原在铁锅冲大水塘里洗澡,闻得他厉声狂喊怪叫,叫大众速来相助捉拿刺客,慌不迭的赶来。一见他突然犯了疯狂,又咬吃起自己人来,俱当作旧疯复发,知道厉害,一个个吓得心胆皆裂,呐喊一声,纷纷四散奔逃。其实孽龙并未发狂,一则连受痛楚,怒发千丈,二则与丑妇厮缠太久还没尽兴,又和仇敌往来追逐了这些时,不由又累又渴,再被自己人的刀矛打在伤处,一时怒火迷心,杀不着敌人生拿一个自己人出出气煞一煞火。等到弄死了一个,见缠藤寨人纷纷惊散,正待再追上去,不料从身后树林内飞来一支铁镖,无巧不巧又正打在他那只断了指头的手背上,奇痛和暴怒自不必说。因这一打,才想起三个仇敌俱在林内,震地价一声怪吼,也忘了重唤手下缠藤寨人相助,一拨头翻身便跑。手中大木头业已丢掉,一眼看见适才夺自仇人手中的那把快刀斜插在一旁土地上,便去拾了来握在乎内,飞步直往林中奔去。

他虽生长此间,因为人幼生得高大,里面俱是千年古木,树身虽然高出云表,可是枝柯繁密,离地低得很多。别人入林尚可,他进去却极费事,只小时进去过两次,因嫌它搅头碍手,并未深入。他素来穷凶极恶,并不似别的人信畏神鬼,后来逐渐越长越高,已有一二十年不曾问津,本就不容易进去,无奈报仇情急,不假思索,朝里便撞。入口处有一两丈的空隙,虽然高处枝繁渐密,人还可以通过,及至撞进不到十丈远近,林木渐密,枝干纷披,最矮处竟低及他的胸腹之间,任他身有逆鳞,究不能紧闭双目在繁壮密干中硬冲过去。勉强擦挤了丈许的路,上半身已埋人树潮之内。林中本极阴暗,纵然一双怪眼能在暗中辨物,目光被枝叶遮蔽,也看不见敌人踪迹,只得用手往前一阵乱分乱劈,偏生两手又废了一只,只剩一只右手,不能同时运用,有的枝干坚韧,折它不断,刚把右边的推开,左边的连枝带叶又扫将过来。在自急得他暴跳如雷,无计可施。前进并没多远,阻滞横生,连那好刀也无心失去。只管暴怒火躁,一面还不得不留神防护那两处要害,以防敌人晴算。

那林、毛、余三人早已深入林内数十丈,端详好了地势再行迎将上来,诱他入伏,一见他这等进既为难退又不甘的狼狈神情,俱都咬紧下嘴唇窃笑不止。筠玉悄告林璇

“这时孽龙上身埋在乱枝之中,正好愉上前照准要害给他一下,岂不了账?”林、余二人俱觉不妥。尤其余独,适才行刺经过危险,知道厉害,忙道

“要说这一片林枝又繁密又垂得低,我们一样也是不好施展,只能用刀剑去刺他胁下。这畜生对这两处要害感觉最灵,你纵然和我适才一样,刀已然刺到身上,仍要被他警觉滑开,必然回手就捞。广个纵躲不开,这畜生的手又长又快力大无比,捞住便没了命,我那时在寨顶上看得清楚,如非那丑妇故意将他紧紧抱住,也就凶多吉少了。

“现时看出如要杀他,只能用骨朵从高下击,打他的头,还只是试一试,未必准打得死。要打他的下半身,仍和刺他要害一样,他不致死,我们却难免不身受重伤。现在由上去打,此间情势决不可能。前边林木疏密相间,最前面宽处不下数十丈,还可望得

“月光。那些黄桶老捕大的足有十抱开外,这畜生到了那里,必吃身子太高大的亏,我们却可往来穿行绕走,闪转纵避无不如意。三人仍分着三面去逗弄,等逗弄乏了,用一个人和他转旋追逐,下余两个暗藏在高树上面,也是一边一个,等他打下面经过,手握骨朵用力朝他头上一掷打下,此时仍须防他还手。不问打中与否,即速纵树后溜下,两人相继动手,当无不济之理。难得我们三人各有这一柄利器,还有飞镖弩箭等类。即使不中,他必抬头往上伸手,下面那人又可乘机射他咽喉。半明暗处下手,岂不比这里要强得多?还稳妥些。”林、毛二人闻言,点头称善。

孽龙耳目本灵,三人窃声私说渐渐被他听见,心中恨怒已极,料知仇敌近在咫尺,居然也想了一计。暗中留神,把手缓缓前推了推,恰巧那一排枝干易折,心中大喜,把周身蛮力惮运在右臂之上,使足了劲头,倏地怪吼一声,手在前面开路,全身相随,硬由繁枝密干中往前冲去。那股子神力也委实惊人,只听树声如涛枝叶惊飞中,这一冲竟被他将中间一段枝干最密之处冲过。到了渐稀的一段,目光少了许多阻隔,头也不致埋在枝叶里面。他原是寻声冲入,一停步,首先低头一看,黑影中见有三个人影一闪。仇人相见,当时眼睛急得都要冒出火来,不问青红皂白,往前便追。他哪知自己才一起动,敌人俱练就夜眼,早已看清,微一现身,便由合而分了。这一段林木越往前越稀,再进十余丈,便到了三人准备除他之处。

他本来就安心穷追,认为三人是怕了他,不得而报仇不止。林、毛二女却又怕他中途折回,惟恐其不深入陷阱,不时现形,在他身前引逗。孽龙简直连弯都未拐,一直奔到了地头。他见一大片月光照在当中空地之上,四边林木清疏,月影横空,一株大的老捕木和黄桶树,都生得又粗又大,疏密相间,矗立在那里,却不见三个仇人踪迹。正想照直往前搜寻,忽听左侧有一女子笑骂之声,定睛一看,正是打伤肩臂的仇人,站在一株大树下面,状甚暇逸。正要飞扑过去,忽又听右侧又有一个男子口音喝骂,再转脸一看,正是第一个在寨洞中行刺的仇人,方自暴怒,准备先择一个扑去。猛听身后又是一声清叱,刚一回头,还未及看清,倏地一只飞镖朝左肩头打到,不是举手拦得迅速,几乎又被打中。

这时他人和疯狗一般,也说不出他是急是怒,是惊是恨,因这次是林璇第一个发镖打他,便舍了毛、余二入奔向前去。林璇本来生得长身玉立,英姿飒爽,那株大树恰又正对月光,越显得玉艳花娇,丽绝人间。孽龙还未近前,忽然觉出这个仇入好看已极,不由欲心狂动,林璇原为引逗来追,将他绕疲乏了便于下手,一见追来,本待绕树退走,见了这等丑恶之态,不由勃然大怒,一摸囊中还有一镖,猛的心生一计,算计那株捕木有十余抱祖细,绝好闪躲,他纵力大,也是无可奈何。先故作迟延,停立树下不去,一手登出镖来,准备使用。

孽龙满想着如意心思,快要追到树前,见林璇并不转身逃去,只管面向着他一步步往树身上退去,色迷昏心,错以为仇人不知身后有株大树,这一扑上前,岂不伸手可得?他哪知林璇早看出他一手已伤,必用右手来抓,好在有树可挡,特地引他上当。把身子往前一纵,待要伸出只手扑将上去便抱,猛觉臂痛异常,刚咬着牙一垂左手,单伸右手,低身上去抓时,眼看人手相隔不过数尺,仇人倏如转风车一般,背贴树身,往左侧溜了过去,一情急扑了个空,忙用手一撑树,待要跟踪绕追,身子刚往左歪得一歪,

林璇因听金花娘说过,他那东西刀斫都不怕,用骨朵去打,又怕相隔大近被他捞住,恰巧囊中还有一支镖,心想横斫不怕,且照他头当中打一下试试。孽龙那东西本竖得又平又直,因他身长丈六七,那东西自然也高出人头,林璇是往右纵退,他往左一偏,对面看上去又是顺手又有准头,相隔又近,这一下恰好打中,那如何禁受得住?还算好,林璇爱好出于天性,虽然生长蛮荒,终是一个少女,几曾见过这等丑恶东西?只知照那东西头上打去,没有比得甚准,孽龙歪身时又颤动了一下,否则这一镖如若无巧不巧打中他的马眼以内,无须少时再责许多手脚,只这一下便送了他的终了。究竟孽龙伤势如何,且看下回分解。**蜀山剑侠传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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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回

电掣星飞千凶毕命情深意密三剑同归

话说孽龙**上被林璇打了一镖,他那东西鼓胀起来虽然是其坚如铁,刀都斫不进,可是当头之处总要软嫩得多,何况又是直里打来,不比用刀横斫,是一头悬挂着可以上下晃动,可灭去好些力量,更不比旁的地方生有逆鳞,如何禁受得住?虽然没有打到深入马眼里去,又生得异样的坚实,只被镖尖对着肥头打了一个一两寸深的窟窿,将马眼划破了些,当时甩落,侥幸保得片刻活命。可是就这样,已疼得他酸痛钻心,欲火冰消,通体汗流。惨嗥一声,也顾不得再追仇人,用一只右手紧紧握住,伏腰在树下暴跳不止。

旁边毛、余二人见林璇那般诱敌,敌到不逃,也不知是何用意,俱觉危险非常,各代她捏着一把冷汗。眼看孽龙越追越近,林璇忽然向树后倒纵过去,只一扬手,耳听铛的一声飞镖落地,接着便见孽龙受伤,惨嗥怪叫起来。二人俱立在侧边树底,月光之下看得逼真,见林璇打的地方已经可笑,难得恰好一镖打中,又见孽龙手握余独少年老成,当着两个年轻女友,还在强忍着不好意思笑出声来,筠玉却是越看越怪,厥状奇丑,平日人本天真,不禁“噗哧”一声便哈哈大笑起来,只笑得背倚树身,花枝招展,再也忍耐不住。林璇原是恨极发怒,本出无心,遥见二人一个忍俊不禁,一个笑声不绝,再一看孽龙握手跳掷痛极叫嗥的丑态,忽然想起打的不是地方,不由连声啐了两口,望着筠玉直瞪眼睛。

这时孽龙在林、毛、余三人合围之中,因为酸疼至极,固然一时顾不得去寻仇人算账,可是林、毛、余三人见他吼声一起,林叶惊飞,四山皆震,双足如钩,跳动处,地下石土非裂即陷,那等凶恶猛烈之势简直难以形容,知道只可容他势子稍缓再行智取,不可力敌,在他急怒如狂之际轻攫其锋,俱各立定静候时机。那孽龙怒极成疯,吼跳了一阵,筠玉年纪在三人中最小,终是童心个觉着那般逗他跳掷好玩,也想抄林璇的老文章,一摸弩筒,箭还存有好几支,正打算等他追到,照原地方赏他两箭,及至往

眼看孽龙离身将近,忽然立定了身,伸手向地一抓,两脚也在用力连踏。筠玉毕竟乖觉,不等近前,容他一抬身,手中弩一连三箭。刚刚发出,猛见孽龙身子一跃,手足并举,喊声“不好”,忙往大树后一闪,只听劈里叭嗒之声,山石土块打了一大片,俱都落在树上,没有中人。知道箭同虚发,中如不中,料他必要追来,一纵身连忙绕着各大树后,和捉迷藏一般闪躲起来。孽龙这一用手足抓起地上石土打人未中,却将林璇提醒,也就地上顺手拾起石土,追上前便打。孽龙发觉,反身来追,只一转便隐人树后,毛、余二人也跟着学样。三人仍和林外一样,用走马车轮战法向孽龙引逗,使其疲于奔命,精力竭乏之时再行下手,反正有那多大树做屏障,身不离树,无庸多跑多纵,只在各树之间此伏彼应,东闪西躲,穿梭往来。

孽龙一会追追这个,一会追追那个,越追不着仇人越急躁,有时一抓一个空,气得把那挡前大树乱摇乱抓。树皮虽被他抓了许多裂缝,低的合抱树干也被攀断过几根,那么粗的大树,不比林外枯木易折,终于摇晃不动,渐渐转得他头昏眼花,神疲力乏,一站到中间,见三个仇人俱都出现,咬着獠牙,怒睁怪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到底追哪一个合适。耐了一会,见三人戟指跳足朝他笑骂,万分忍耐不住,猛怒发急,又择定一个仇人拼命追去。林璇镖上有毒,这时又渐渐发作,肩臂被筠玉打得鳞翻皮绽,左手指又断了一根,几处全是重伤,无不奇痛肿胀,苦楚异常。仗着生就异禀,他还能暂时支持,到底逆鳞下面的血肉脏腑不是钢铁打就,尤其是那这也是他淫毒之报,临到惨死以前还要使他受尽诸般苦楚。有此种种,时候愈久,如何能行、在自眼望仇人,挫牙一张,直喘恶气,恨不一口将人咬成粉碎,偏偏跑也进不得,休说酸痛难禁,便是急也把他急死。

余独见他脚下迟缓,腿步蹒跚,心欲前而力不继,渐渐跑纵都纵不了多高,知已无能为害,说一声“是时候了”,正要招呼,林、毛二人已同下来。孽龙始终没想起出林逃生,他在这时忽然想起手下还有千百缠藤寨人,怎不唤来相助?便舍了三入不追,张嘴吼啸起来。余独首先听出他那吼声和先前相似,是在喊他手下人。初入林时,众人本恐缠藤寨人一同入内,事便难办得多,那就不得不冒些危险,乘孽龙当先冲入之际跳上前去,三下夹攻,分上下两路一齐动手。胜了,缠藤寨人虽众不值一击,败了,只有冲深林中落荒而逃,再相机应付,看那锦囊仙札的灵否了。及见缠藤寨人未来,知他天夺其魄、自残同类所致,便放放心心地在林中把他逗了个狼狈穷蹙。方在心喜,一听说又在喊人,仗着林中地利大好,虽然不畏,终觉人多扎手,越发望其速死。知他不通汉语,三人彼此遥遥相对一商量,决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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